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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傳魔音


  於是,一時之間,場面又隱人恐怖的殺劫之中。
  「飛鯨教」主「騎鯨客」因為眾目睽睽之下,被蒙面女人傷了關內一劍,這個臉無法放得下。
  臉色一變,緩緩向蒙面女人欺去,天仙魔女氣于飛鯨教救走三獸,是以,她縱身與蒙面女人並立,蓄勢待發。
  無數的眼光,全部集聚在這將要發生殺劫之人身上。
  飛鯨教主「騎鯨客一欺進,所有之人,也先後跟了上來。
  蛇郎君一衡量眼前形勢,心裡忖道:「天仙魔女武功蓋世天魔曲厲害無比,我們雖有十二個人之數,是否其敵,還是一個問題。」
  心念一動,晃身擋在「騎鯨客」的面前,說道:「教主暫停雷霆這怒,這蒙面女人與天仙魔女既然有意跟本教作對,本教自不能放其於休,不過,等見了七彩鐵券之後,再收拾他們不遲,未知教主尊意如何?」
  「騎鯨客」被蛇郎君這一說,沉思片刻,說道:「也好,等見了七彩鐵券之後,再收拾你們。」
  天仙魔女不屑地哼了一聲,冷笑道:「不要打腫臉充胖了,就憑你們這些膿包貨,也配得七彩鐵券,簡直是白天做夢!」
  被天仙魔女一激,所有在場之「飛鯨教」人物,臉色一變,殺機陡露,他們那能忍受這個氣?
  「騎鯨客」縱聲氣極一笑,聲若龍吟,響徹雲霄,笑聲未畢,銀光卷處,振腕向天仙魔女劈出一劍,口裡喝道:「天仙魔女,你未免太目中無人,接我一劍試試。」
  就在騎鯨客劍勢捲起之際,人影閃處,嗆的一聲,騎鯨客的玄冰劍被彈震回來,蒙面女人說道:「天仙魔女清退後,我就先接騎鯨教主幾招試試,看他有什麼能耐,敢到中原來賣狂。」
  騎鯨客暗地一駭,他這一劍之勢,已經用了五成勁力,竟被對方彈震回來,由此可見對方功力之高,當不在自己之下。
  天仙魔女被蒙面女人這一說,果然飄身後退。
  蒙面女人冷冷一笑,說道:「司馬文龍,告訴你,你不要以為喪了一個屬下不服氣,要動手,說不定你們全軍要覆沒在絕龍嶺。」
  騎鯨客在各派高手的面前,連連受天仙魔女與蒙面女人的奚落與輕薄,這個氣真使他夠受的。
  只見他兩眼幾乎冒出火來,一聲暴喝,劍勢如濤,猛攻而出。
  「騎鯨客」一出手,其屬下三人一字排開,凝神待發。
  「騎鯨客」武功極尊,「玄冰三絕劍」法,打遍天下未逢敵手,武功得自海外一派,是以。他這一次出手,迅猛絕倫,剎那之間,連攻王劍。
  三劍出手,只見朵朵劍花,嘯吟之聲不絕於耳,在每一朵劍花裡,暗藏殺手,以絕快的手法打出。
  「騎鯨客」這三劍出手,確實使在場之人心服,心中齊忖:「騎鯨客果然有點實學,劍勢連綿不絕。」
  就在群雄心忖間,只聽一聲清叱之聲響起,蒙面女人銀簫勢如電奔駭雷,一招「盤打橫飛」盪開了「騎鯨客」的劍影,以絕快的身法」附風隨影,欺峰到崎鯨客的面前,銀簫反攻三招。
  這一交上手,只見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各自搶攻三招,於是在一時之間,只見劍芒如虹,簫影如山。
  看得追風俠搖頭一歎,心忖:「騎鯨客真不愧是一教之主,武學,才智,果斷,均超人一等,但不用於正途,致使武林埋下無邊殺機。」
  心念間,只見宋青山全神凝視兩人過招,似是在思索一些什麼,久久,才見他微微一笑,似是又得到了什麼。
  神扇客折扉輕搖,神態安逸,說道:「陳兄,騎鯨客果不愧為一代梟主,劍術果然不凡。」
  追風俠點頭笑道:「騎鯨客劍術雖已進人出神入化,不過,我們這位丑劍容許老弟『青冥三才劍』法,威力不在玄冰三絕劍法……」
  追風俠話有未畢,倏聞宋青山說道:「誰是醜劍客。」
  追風俠暗吃一驚,自悔失口,一時之間,競答不上話來。
  宋青山的眼光,倏然停留在丑劍客的臉上,喝問道:「你就是醜劍客?」
  丑劍客點了點頭,低聲道:「不錯,我就是醜劍客。」
  宋青山臉色倏變,如非「丑劍客」拐走他母親「玄天龍女」,他父親怎麼會被人圍攻致死?
  往事,啟開了他回憶之窗,他父親死時的慘狀,歷歷如紛,驟然間,他眼眶一紅,淌下了兩行英雄淚水。
  只見他一咬牙,拭去了眼淚,一聲暴喝,一掌向丑劍客掃去。
  這一掌擊得倏然,在場之人,全部一愣,丑劍客苦笑一聲,身影暴退一丈,避過宋青山驟然一擊。
  宋青山一掌擊空,一聲虎吼,只見他眼光裡幾乎冒出兩道火焰,再縱身,一掌又向丑劍客猛擊而至。追風俠吃驚之下,縱身擋在宋青山前路,喝道:「天下第二人,暫請停手。」
  話聲甫落,出後一掌把宋青山擊向丑劍客的一掌接下。
  這一掌只是宋青山全力施為,力量何等之大,追風俠硬接之下,竟被震遲半步,宋青山卻蹌踉退了五個大步。
  宋青山拿樁站穩之後,喝道:「老前輩,丑劍客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您為什麼要管?」
  追風俠臉上一派嚴肅之色,說道:「天下第二人,您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天下第二人?就是你有才智,膽量,讓人敬服,可是你卻不好自為之,做事不三思而行,剛才怒斗九大門派掌門,已是無知之舉,九大門派掌門雖參與圍攻令尊大人,但真正殺死你父親的,並不是九大門派掌門,而是『地陰教』教主『玄龍一子』……」
  宋青山驚問道:「老前輩這話可當真?」
  追風俠點了點頭,說道:「我幾時打過誑語,至於『丑劍客』拐帶你母親私奔之事,跟你雖有仇,但不是這位丑劍客……」
  「難道還有一個丑劍客?」
  「確是還有一個丑劍客,另外一個丑劍客才是拐帶你母親之人。」
  這意外的事情,使來青山怔在當場。
  丑劍客緩緩向宋青山走去,說道:「姓宋的小娃兒,我也稱你一句『天下第二人』,拐帶你母親的人,的確非我所幹,不過,這件事我總要弄個明白。」
  停了一下,倏然似有所悟,說道:「我問你,你說在岳州鎮外,你曾見過我?」
  「一點沒有錯,是你。」
  「這就怪了,我重出江湖,只不過一天,便到絕龍嶺,那麼!
  丑劍客低頭沉思片刻,說道:「你見的醜劍客,便是帶你母親私奔之人。」
  宋青山冷冷一笑,說道:「不會吧?我自信我眼睛並沒有瞎,耳朵並沒聾。」
  丑劍客仰天下一陣狂笑,笑聲悲抑已極。追風俠接道:「天下第二人,這事情是不是我們許文龍老弟所幹,總有一天會水落出石出,你也不必過急。」
  說到這裡,回頭向丑劍客問道:「許老弟,你師兄劍上功夫跟你相比如何?」
  「這就不知道了,可能他要比我高了少許?」
  「你何以知道?」
  「我師兄劍術得自『青冥三才劍』法真傳,我雖然也是,不過,據我師父所談,我師兄智慧過人,又巧服三顆異果,增長幾十年功力,是以,在造詣上看來,他可能高出我少許。」
  追風俠一皺眉頭,又道:「那麼,如果以你的劍上功力與騎鯨客相比如何?」
  這無頭無腦的一問,不覺把丑劍客弄得如墜入五里霧中,不知所以然。
  久久,才開口說道:「如以劍上功力而論,我雖沒有把握一定勝他,不過,接他百招之上,當不會有問題,陳兄何以有此一問?」
  追風俠微微一笑,淡淡答道:「我不過隨便問問,沒有什麼。」
  這時,宋青山倏有所悟,忙又向樹林之內奔去。
  放眼一望,索魂嫦娥依然躺在草地上,她的眼光裡,是一片迷惘而無力,美麗的星夜,擁吻著她的身子……
  宋青山緩緩走了過去,叫道:「索魂嫦娥,你是否好一點了?」
  索魂嫦娥淒苦一笑,答道:「我沒有覺得我有什麼不好,我的心靈創傷,已經彌補過來。」
  說完,一挺胸,從地上一躍而起,凝望著宋青山,她的口角上依然顯露著那淒惋的苦笑。
  宋青山報給她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說道:「索魂嫦娥,我非無情之人。如果你以後不會忘記我,我也永遠不會忘記你的……」
  「這話可是出自你肺腑之言?」
  宋青山笑了笑,說道:「在下從不打誑語,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索魂嫦娥笑了,笑得非常嫵媚,倏然,她一縱身,投在宋青山的懷中,她的頭,藏在宋青山的懷裡。
  宋青山一緊雙腕,把她抱得緊緊的,月光——照著他們結合的影子,是一長一短……
  她仰起頭喃喃地說道:「你答應再吻我一次嗎?……就這麼一次?……」
  她合上了眼皮,櫻唇在微微抖動,……
  少女成熟的誘惑,像火一樣……
  他終於低下了頭,那灼熱的唇瓣,落在她的櫻唇上……
  月兒——悄悄地躲進烏雲裡去了,大地,是一片漆黑……
  樹葉的搖曳聲,配合著那急促的喘氣之聲,形成一支迷魂的樂章。
  她的臉上,依然是一片迷惘又痛苦的神色,緊閉的眸子長而彎曲的睫毛,閃動了一下,兩顆豆大的淚水,滾下了粉腮……
  那灼熱的淚水,燙在宋青山的臉上,使宋青山大吃一驚,猛然地推開索魂嫦娥,問道:「你怎麼了?」
  她笑了,她笑得非常淒惋,伸手拭去了淚水,移動著蹣跚的腳步,沒有回答宋青山所問,只是緩緩走了開去。
  這使宋青山疑惑,她怔了片刻,忙迎了上去,說道:「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嗎?」
  索魂嫦娥放聲一笑,那笑聲像一支斷魂的曲子,聽得令人掩鼻欲泣,真似杜鵑啼血,深閨斷腸,排側纏綿。
  宋青山也微微一驚,忙又問道:「嫦娥姑娘你想到什麼?……」
  她沒有回答,笑聲一斂,粉腮驟現堅毅之色,喃喃念道:「往事,已經過去了,那像夢,飄花流水的春夢……」
  念到這裡,她咬著銀牙,說道:「天下第二人,我愛你,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起,我便深深地愛著你,然而,你冷落我,鄙視我……」
  話說至此,兩行淚珠,又滾下了粉腮,粉腮所露呈的,是一片無限痛苦,而又淒惋的黯然之色……
  她仰住了一下悲傷情緒,又道:「我以最大的忍耐,去承受你對我的冷落,然而,你對我的感情,視於無睹,於是,我恨你,恨不得把你殺了……」
  她咬著牙,又道:「我受傷後,飛鯨教門下之人,把我救走,從此,我的生命,便陷入了黯然的世界,同時,我變了,我在心靈打擊之下,愛上了『海王子』,獻給她女子的貞潔,讓我一生,平淡地活下去……」
  說到這裡,她笑了,笑得非常慘然,又道:「想不到,我們又碰見了,現在,我已經是有夫之婦,那最後的一吻,做我們愛的紀念,但願你會珍惜那最後一吻。」
  她淒苦地笑了笑,說道:「我們之間,像一場夢,謝謝你說,你說你愛我,在來世但願你在我的面前,會重說這一句話。」
  宋青山怔怔地站在當場,他不敢相信索魂嫦娥所說的是事實,同時,他更不相信,在幾個月之間,世事會變得如此之快。
  他喃喃說道:「嫦娥姑娘,我對不起你……」
  她苦笑了一下,說道:「你並沒有對不起我,如果在你的心目中,還有索魂嫦娥這個影子,我便心滿意足了。」
  停了一下,又說道:「我要走了,希望你會珍惜我們的相逢。」
  說完,當先一縱,向樹林之外奔去。
  他黯然地苦笑一聲,緩緩向樹林走去,他想:「我對索魂嫦娥,虧負了一筆永生無法償還的心靈欠債,對於一個愛我的人,我以什麼向她做心靈上的懺悔?」
  他想到這裡,不覺黯然神傷起來,索魂嫦娥的苦笑……示愛……以及愛護備至的情景,又在他的腦中疊出……
  低沉的歎息地聲,配合著沉重的腳步聲,象徵著他的人生,是多麼坎坷而又不幸?……
  一聲暴喝之聲,把他從回憶中驚醒過來,猛地一縱身,向場內撲來。
  眼光過處,蒙面女人與騎鯨客已經鬥到百招之上,只見兩人招式緩慢異常,額角上汗如豆大,滾滾而下。
  如再不出半個時辰,必定要落得兩敗俱傷。
  索魂嫦娥也已經站在兩人動手的身側,與三獸並立,眼光直盯在兩人身上,右手緊扣著一把硫磺毒砂。
  宋青山微微歎了一口氣,他想:「是變了……」
  回頭望向追風俠,只見他神凝場內,歎聲道:「再不出十招,騎鯨客必定要落敗,這蒙面女武功的確不在天仙魔女之下。」
  宋青山問道:「如果騎鯨客一敗下,事情會變成如何?」
  「如果騎鯨客一落敗,門下之人,可能在絕龍嶺埋下一場殺劫,不過……」
  追風俠話猶未畢,一聲叱喝挾著問哼之聲來,兩人已經分開。
  只見騎鯨客臉色蒼白,左臂已經被蒙面女劃破一道長約二寸的血口,鮮血汩汩而下。
  暴喝之聲響起,乾坤一君暴進三步,向蒙面女人猛劈一掌。
  一掌擊出天仙魔女嬌軀一晃,冷笑道:「出掌偷襲,也算江湖人物,接我一招。」
  話聲甫落,一縷白光,猛打乾坤一君。
  索魂嫦娥一聲叱喝,一把硫磺毒砂,脫手擲出。
  狂飆般的煙幕,猛天天仙魔女及蒙面女人捲到。
  在這極快的一瞬,三獸也已經發動攻勢,猛推掌力,擊向天仙魔女與蒙面女人,出手其快絕倫。
  冷笑之聲響,追風俠長白二聖、丑劍客,也在三獸及飛鯨教高手發動攻勢之下,飛身撲進,各擊一掌。
  也在間不容髮的一瞬」天仙魔女已經把蒙面女人帶開。
  追風俠等各劈一掌,掌力何等之大,飛鯨教屬下之人,竟被迫後退三步,方自穩身站住。
  追風俠縱聲一笑,說道:「飛鯨教主,以眾欺寡,你未免有失身份了。」
  「騎鯨客」強忍傷勢,縱聲笑道:「追風俠一代奇人,既然參與這場盛會,而又與本教作對,本教自當柬請追風俠赴飛鯨島共舉英雄盛坐。」
  說到這裡,回頭一掃屬下門人,又道:「中原武林能人輩出,本教主已經領教過這蒙面女人武功絕學,以後自當要討教幾招。」
  追風俠含笑說道:「騎鯨客真不愧為英雄人物,如蒙不棄,陳某自當赴飛鯨島,屆時,長白二聖、丑劍客也同往。」
  「丑劍客」三個字一出口,騎鯨客不由暗吃一驚,丑劍客以劍上功力飲譽武林,這人再一出現,確實有點麻煩。
  當下微微一笑,表面依然不動聲色,說道:「很好,司馬文龍自當恭候各位大駕。」
  追風快回頭一望丑劍客,低聲道:「許老弟,你與騎鯨客的名字都以『文龍』為取,而又以劍上功夫領魁武林,將來你們兩人少不了要印證一番。」
  丑劍容笑了笑,說道:「我自信接他百招當不會有問題就是了。」
  騎鯨客何嘗不是一個聰明人物,在此高手如雲,九大門派掌門在前,如果真正動起手來,當討不到便宜。
  他念頭極快一轉,說道:「既然領教過中原武學,但是那本風靡江湖的七彩鐵券,司馬文龍還要看看到底這本勞什於書記載了一些什麼。」
  追風俠笑道:「靈物有德居之,誰都可以搶。」
  騎鯨客冷笑道:「很好,那麼兄弟也想試試能否搶到手。」
  天仙魔女縱聲笑道:「騎鯨客,我說你不必搶,這東西總有你的份兒。」
  停了一停,欺身到三獸面前,喝道:「三獸,上次饒你們不死,這筆帳,再不能留到明天了。」
  她粉臉,罩起一片寒霜,使人望而生畏。
  三獸的蛇郎君哈哈一笑,道:「天仙魔女,我們也正想找你算這筆帳呀。」
  蛇郎君話聲甫落,飛蜈道人與青蛙尊者站在蛇郎君身側,三個人一字排開,蓄勢攻出。
  一波甫平,而另外一場殺劫,又告疊出……
  三獸武功極尊,三人一字排出,分攔在天仙魔女的前面。
  追風俠回頭望去,蒙面女人正坐在地上運氣療傷,他伸手取出一顆元生丹,遞給宋青山,說道:「天下第二人,蒙面女人真元之氣消耗過巨,暫時給她服下一顆元生丹,帶她到這裡。」
  宋青山點了點頭,縱身奔向蒙面女人。
  這時——
  索魂嫦娥倏然欺進三步,擋在三獸面前,冷笑道:「天仙魔女,我就先接你幾招天魔曲試試。」
  天仙魔女嬌聲一笑,說道:「索魂嫦娥,這又何必?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大不了的仇啊,你恨我,是不是我奪了你的人?」
  這話說得索魂嫦娥粉臉發紅,誠然,她與天仙魔女之間並沒有仇,只是為了情而生恨。
  如果這裡面不插上天仙魔女,她可能不會失去宋青山。
  天仙魔女曾在宋青山的面前,打過索魂嫦娥,使她臉上無光,何況在她心上人面前?這個氣她怎能忍受下來?
  是以,她把天仙魔女恨入了骨,今日一見,舊怨復發,忍耐不住,欺身上前,準備與天仙魔女算這筆帳。
  被天仙魔女這麼一說,她的粉腮,怎不飛過紅霞?
  天仙魔女淡淡一笑,又道:「索魂嫦娥我沒有阻止你去愛他,事實上並我沒有搶他,他只有你才配愛他,天仙魔女沒有稀罕這個。」
  停了一停,又道:「如果真要動起來,你是否是我的對手,你當不難清楚。」
  這是實話,索魂嫦娥心裡明白,可是——
  在這高手如雲,眾目睽睽之下,她縱然知道自己不是天仙魔女之敵,也不肯丟這個臉。
  當下冷笑一聲,說道:「天仙魔女,你別賣狂,我就接幾招試試。」
  話聲甫落,緩緩向天仙魔女欺去,右手緊扣著硫磺毒砂。
  三獸的蛇郎君順水推舟說道:「嫦娥姑娘,這一陣就先交給你。」
  話落,三人已經退了開去。
  騎鯨客站在一側,心裡忖道:「在場之人,均是大江南北高手,以及九大門派掌門,自己又未便喝停。」
  心念間,一皺眉頭,低聲道:「各位暫且退後,不許妄動。」
  果然,屬下十二人,已經退後五步。
  天仙魔女冷冷笑道:「索魂嫦娥,你真想找死?」
  「誰死誰活,可能還不一定。」
  「既然如此說,你可怪別我心狠!」
  天仙魔女話聲一落,銀蕭握住,粉腮驟呈怒容。
  追風俠搖頭一歎,望了宋青山一眼,心忖:「真是情債,兩個女人為個情字,卻要拚個你死我活。」
  宋青山這時已經把蒙面女人帶到追風俠身側,追風俠說道:「天下第二人,這場是非,非要你去收場不可。」
  宋青山抬頭望去,心裡也不由暗暗一楞,隨即,他的臉上,泛起淒然的苦笑,緩緩地低下了頭。
  叱喝聲破空傳來,抬眼望去,索魂嫦娥在叱喝聲中,一把硫磺毒砂,脫手向天仙魔女擲出。
  只見一片狂飆般的煙幕,迅厲絕倫,罩身捲向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大喝道:「索魂嫦娥,你真找死。」
  喝聲未畢,嬌軀快道閃電,既而起,索魂嫦娥硫磺毒砂擊空,天仙魔女的銀簫,振腕一招「天神斬魔」,凌空而下。
  這身手的確快得令人咋舌,騎鯨客不由暗地心愣,怎麼這個天仙魔女的武功,竟不在蒙面女人之下?
  避招接招,幾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看得場外無數高手目瞪口呆。
  索魂嫦娥毒砂擊空,已知不好,縱聲暴退,銀簫一縷白光,正好從她的面前掃下——
  這一來,索魂嫦娥真是嚇出一身冷汗,如非她身形門得快,被天仙魔女一箭擊中,怕不當場腦血飛濺才怪。
  叱喝聲起,天仙魔女又大喝道:「索魂嫦娥,再接我幾招試試。」
  話聲未畢,一縷銀光,向索魂嫦娥捲去。
  驀地裡——
  人影一閃,一個聲音喝道:「天仙姑娘,暫請停手。」
  喝聲甫落,宋青山已經站在天仙魔女與索魂嫦娥當中。
  天仙魔女果然一收銀簫,飄身後退,眼光直盯在宋青山的臉上,粉腮是一片艷美如花的笑容。
  宋青山尷尬地笑了笑,回頭看了索魂嫦娥一眼,說道:「嫦娥姑娘,你與天仙魔女並無深仇,看在下的薄面,你就不要跟她交手,否則我心裡也會難過的。」
  說完,又轉臉看了天仙魔女一眼,說道:「天仙姑娘,你答應我永不跟嫦娥姑娘交手好嗎?」
  天仙魔女點了點頭,說道:「只要她不跟我交手,我總不會先出手就是了。」
  這時,索魂嫦娥已緩緩退了開去.她的粉臉上,是一片愧意神色,緩緩退到「海王子」的身側。
  天仙魔女眼光一掃三獸,冷冷說道:「現在,也該換三獸接我幾把試試了?」
  這一來騎鯨客不由暗暗吃驚,對方這一來先殺了他的銳氣,使他吃驚不小。
  三獸縱聲一笑,喝道:「天仙魔女,我們就接你幾招何妨。」
  妨字方自脫口,三獸已經同時飄身撲進,齊攻一掌。
  三獸武功均在一流高手之上,同擊一掌,其勢有如狂風暴雨,迅捷如電。
  三獸這一發動攻勢,其餘之人,也蓄勢以待。
  天仙魔女冷笑聲中,「隨風隨影」,以極快的身法,閃過掌風,欺進到三獸而前,銀簫出手一招「風嘯塵飛」橫腰攔掃。
  只見一道銀芒,狂捲三獸——
  三獸已知道天仙魔女武功厲害,各攻一掌之後,也以極快的身法,暴退數步,只見蛇郎君青蛙鞭與青蛙尊者的拂塵,猛向天仙魔女掃去。
  這一發動攻勢,動作快逾電光石火,剎那間,已各攻三招。
  來青山退到追風俠的身側,問道:「老前輩,天仙魔女是否三獸之敵?」
  「如果天仙魔女一有不支之際,她便開始吹奏奪魄一曲。」
  宋青山又道:「這裡事畢之後,我們要去哪裡?」
  「到二指峰取七彩鐵券。」
  「那麼飛鯨教既參與這場搶奪,七彩鐵券會不會落在他們手裡?」
  「有這位蒙面姑娘及天仙魔女在場,飛鯨教無論如何也無法得到七彩鐵券,何況還有九大門派在場。」
  說完,看了站在一側的蒙面女人一眼。
  宋青山正待發話,一聲叱喝之聲傳來,天仙魔女倏地飄然而起,銀簫振腕攻出一招「魔宮鬼影」。
  「魔宮鬼影」為天度經所載最精奧殺手,一招之內,暗藏三招變化,一招擊出,只見一片蕭影,罩頭擊下。
  這極快的一瞬,三獸的昆蛇君倏然一聲暴喝,青蛇鞭一卷,一招「分花拂柳」,盪開了天仙魔女的簫影——
  這當兒,青蛙尊者的拂塵,飛蜈道人的蜈蚣劍,也迅而攻到。
  如換常人,在三獸的鞭、劍、拂塵的疾攻之下,恐怕承受不起,何況三獸的武功均在一流高手之上,合攻之力何等之大?
  天仙魔女不愧為身負絕世武功之人,只見她身形快如閃電,猶如蝴蝶穿花,身法奧妙至極!
  飛蜈道人與青蛙尊者一飄身撲進,天仙魔女倏然暴退丈許,這當兒,陡聞三聲驚魂奪魄的蕭聲響起——
  這三聲簫聲使在場各派高手,心裡大驚,有幾個武功較弱之人,臉色倏變——
  這威力的確驚人,似是一把利刀,從各人的心上,猛刺三下。
  追風俠已經知道天仙魔女果然要拚「奪魄一曲」此曲一經吹奏,百丈之內,無人能接聽得起。
  九大門派高手,臉色倏變,似是一場恐怖的殺劫,便要來臨。
  三聲簫聲一過,三獸臉色發白,在三聲簫一過之後,倏然又飄身撲進,兵刃疾出如濤,猛而擊至。
  三獸知道天魔曲厲害,上次三人性命,幾乎毀在天仙魔女的天魔曲之下,如非飛鯨教下「妙醫真君」救了三個人性命,此刻怕不早已命赴黃泉。
  是以,三人同時撲進,迫天仙魔女沒有空餘的時間,吹奏大魔曲。
  但天仙魔女武功之高,身法之妙,豈是三獸所能比擬?只見她微一幌身,又飄身三丈——
  這時,那奪人魂魄簫聲又緩緩響起……
  追風俠臉色大變,如此刻天仙魔女吹奏「奪魄一曲」,不但飛鯨教要全軍覆沒,既是連九大門派在內,也逃不過這劫數。
  絕龍嶺上的五十多條的生命,便會在天仙魔女的天魔曲曲終之後,葬身在「奪魄一曲」之下——
  心念及此,心裡連打冷戰,倏然飄身在場中央,朗聲喝道:「參與搶奪七彩鐵券朋友請即退出百丈之外。」
  追風俠喝聲甫落,冷面洞主屬下十二人,已當先向嶺下飛身奔去
  其餘九大門派掌門,也知道厲害,三靈和尚低聲道:「大家快退!」
  喝聲甫落,無數的人影,帶著大難來臨的驚悸神情,紛紛向嶺下風馳電掣飛瀉而去——
  這威力震撼所有之人,簫聲越來越高,像一把利刀,緩緩向心中刺進……又似海浪濤天,狂湧而至,使人喘不過氣來。
  追風俠臉色微變,回頭向宋青山等喝道:「許老弟,快帶他們退出百丈之外。」
  丑劍客儘管內力精純,也承受不起這簫聲感染,臉色微變,被追風快這一喝,與長白二聖、宋青山,也向嶺下閃落。
  於是一時之間,殺動已經展現……
  絕龍嶺上,參加搶奪七彩鐵券之人,像是大難臨頭,沒有人敢再留於絕龍嶺上,一時之間,紛紛退避。
  這裡,再也看不到各懷殺機的臉孔,剩下的,只有天仙魔女及飛鯨教人物,除此,便是追風俠與蒙面女人。
  追風俠再忍不住天仙魔女吹奏出來的魔曲」,他臉色微變,額角微見出汗,回頭一望騎鯨客,喝道:「騎鯨客,難道你們真不走,寧願葬身在天魔曲之下?」
  「騎鯨客」縱然倔強,也不能不要命,仰天一歎,說道:「罷了罷了,大家都請退出——」
  騎鯨客話猶未畢,飛鯨教其餘九個人,一展身猛向嶺下飛身飄落,隨後騎鯨客也走了。
  追風俠回頭一喝蒙面女人,道:「姑娘還不走,等待何時?」
  蒙面女人笑道:「老前輩您快走,天魔曲對我並發生不了作用。」
  追風俠一想不錯,蒙面女人學過天魔曲,她自然懂得破解之法,心中忖思間,一縱身.已經向嶺下飛落。
  這時簫聲已經尖得像一把利刀,比「驚濤一曲」強過幾十倍之上,追風俠飄落在百丈開外之後,已經額角汗如雨下。
  眼光過處,所有在場之人,坐地凝神,抗拒簫聲魔力。
  同時,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無不泛起驚恐神情……
  這天魔曲的威力,確實使各派高手吃驚,如非親自聽聞,他們還說這是故意誇大,欺人之談呢!
  追風俠走到宋青山等一行人身側,也坐地運氣起來。
  簫聲,像一把刀,從各人心上刺下,又如波濤湧至,使人喘不過氣來?……似是泰山從頭頂壓下……使人腦海痛之欲烈……雖然,遠距在百丈之外,其威力聲勢,也聽得令人心驚肉跳。
  已有幾個內力較弱之人,已臉呈金黃,汗如雨下,神色間痛苦異常……再不過半個時辰,必被震傷內肺不可。
  騎鯨客所屬中原之時,雄心萬丈,不想一到絕龍嶺之後,便被人傷了幾位高手,殺了他銳氣!
  再聽這「奪魄一曲」,使他吃驚之外,又留下了一層憂慮,他想稱霸中原雄心,也滅一大半。
  追風俠雖是功力九十年之上,也承受不起這簫聲的感染。
  宋青山與長白二聖、丑劍客等,也更不用談了。
  約半盞茶的時間,簫聲甫停——
  倏然,又傳來三聲慘厲的叫聲,這慘叫聲聽得所有之高手,心中連連打著冷戰,餘悸尤存。
  毫無疑問地,三獸已經喪命在天魔曲之下。
  各人揮手拭汗,臉上依然是一片驚恐之色。
  三靈和尚合掌宣了佛號,低喊罪過。
  騎鯨客真是氣得毛髮根根豎起,不想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
  於是,一時之間,各人的瞼上,泛著各種不同的表情,這表情所包含的,是一份憤怒與驚恐。
  這當兒,一條人影,從絕龍嶺飛身而來,其勢如電,眨眼間,已經到了追風俠等面前。
  放眼望去,來人正是蒙面女人,她的背上背著天仙魔女——只見天仙魔女粉臉泛白,一見便知道是內力消耗過巨,蒙面女人望了一下騎鯨客,說道:「騎鯨客,三獸已經變成三鬼,趕快去收屍吧。」
  騎鯨客氣得滿臉發紫,縱聲氣極一笑,說道:「此仇騎鯨客自當永銘心中,留著有一天總結。」
  蒙面女人冷笑一聲,回頭向追風俠說道:「老前輩,現在我們就趕往二指峰去吧。」
  追風俠眼光一掃九大門派高人,說道:「各位朋友,絕龍嶺之事已畢,七彩鐵券地圖雖落於天仙魔女及這位蒙面姑娘手中,不過真正的七彩鐵券,還沒有得到,凡有意搶奪之人,可到二指峰。」
  追風俠話聲甫落,騎鯨客已經接道:「那最好不過,本教正想試試。」
  追風使微微一笑,道:「教主既有心一得,看你是否有這福份。」
  騎鯨客陰惻惻一笑,回頭向「海王子」說道:「現在令你即刻返回飛鯨島不得有誤,否則當以違抗教令處置,決不寬貸。」
  「海王子」恭應一聲「是!」縱身躍去,消失不見。
  騎鯨客眼光一掃九大門派掌門,說道:「那麼本教主就先帶領本教之人,在二指峰恭候各位大駕。」
  說完,一使臉色,與門下七個高手,縱身一躍,消失不見。
  騎鯨客一走,九大門派掌門同聲一笑,三靈和尚向追風俠道:「陳大俠,騎鯨客既然先走了,我們也要先走一步,以防七彩券落入飛鯨教手裡。」
  話畢,九大門派掌門連同十八個護法,已向前躍去。
  冷面洞主已與飛鯨教結下了仇,見飛鯨教高手及九大門派之人,先後一走,當下向追風俠說道:「陳大俠,本洞主也要到二指峰了,經過此次挫折,本洞主對七彩鐵券也無心一得,不過也不願他會落人飛鯨教之手。」
  追風俠哈哈一笑,道:「冷面洞主能大徹大悟,難能可貴,既然為武林正義而伸張,陳某自愧弗如了。」
  冷面洞主尷尬一笑,說道:「陳大俠一代奇人,何必如此挖苦於我?往事不談,但願本洞十二洞主能與陳大俠攜手合作……」
  「如冷面洞主這話出於肺腑,洞主此後如有困難需我等幫忙,陳某萬死不辭。」
  追風俠說完,冷面洞主屬下十二洞主,先後飛身而去。
  追風俠忖道:「冷面洞主既然歸入正途,願為武林正義而奮鬥,實是難能可貴,對付飛鯨教,也多了一支生力軍。」
  心念間,只見鬼谷神尼緩緩向宋青山走來,看了追風俠一眼道:「一代名震武林的追風俠,表現果然不凡,貧尼能瞻仰風彩,三生有幸……」
  追風俠含笑接道:「神尼客氣了,陳某人對神尼大名,早有聽聞,只是未得一見,遺憾至深,想不到這裡碰面了。」
  說完哈哈一笑。
  鬼谷神尼淡淡一笑看了宋青山一眼,說道:「小娃兒,靈鬼谷嚴禁任何一個人擅闖,不過除了你之外,希望你有空,常到我那裡走走。」
  宋青山感激地望著鬼谷神厄,說道:「蒙老前輩贈賜靈珠,來日自當登門叩謝。」
  鬼谷神尼回頭一望身側兩個門徒,說道:「那麼我們就回靈鬼谷去吧……」
  話猶未畢,就待縱身,追風俠忙叫道:「鬼谷神尼,請留片刻,陳某有話相告。」
  鬼谷神尼一回頭,追風俠已經說道:「騎鯨客將在半年之內,柬約中原高人到飛鯨島一行,你鬼谷神尼當必在柬約請人名單之內……」
  追風俠話還未說完,鬼谷神尼已經接道:「追風俠說話別拐彎抹角,你要我效一臂之力,貧尼屆時自當與中原武林高手,共赴盛舉就是了。」
  「鬼谷神尼不愧是江湖異人,佩服佩服。」
  鬼谷神尼也不再答話,一晃身,與二位門徒,奔回靈鬼谷不提。
  隨後,三手神君及天靈教,地陰教高手打了一個場面話,隱失不見。
  追風俠一見在場高手已全部走完,自己也不能怠慢,一望長白二聖、丑劍客、蒙面女人,說道:「我們也走吧。」
  話落,當先一挺胸,縱身躍去!
  長白二聖、丑劍客,以及蒙面女人背著天仙魔女,也先後追去!
  絕龍嶺上,恢復了原先靜謐,這裡,再也沒有殺氣騰騰,以及各懷殺機的氣氛……
  展曦初露,萬物欣欣向榮……
  絕龍嶺下,除了兩個人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人,這兩個人,是索魂嫦娥與宋青山。
  他們,各泛著不同的神情,索魂嫦娥與宋青山,他們兩個癡癡地互相凝望著……
  沒有開口說話,他們只是在珍惜這臨別的一刻……
  同時,他們要從對方的臉上,找回那已經失去的記憶……
  雖然,往事是無法追回的,但是,他們畢竟有過美麗與幸福的憧憬,那一刻雖然已經失去,但失去的歲月,怎不令他們回憶以及響往?
  沒有語言傳達,然而,他們此刻心裡所要說的話,豈是從言語中所能表達出來的?……
  索魂嫦娥感到眼眶一酸,豆大淚水,滾下了粉腮……
  是的,她愛宋青山,愛得非常深刻,她恨宋青山,也恨得比海還要深……
  如非宋青山不理她,她會在身心雙重打擊之下,嫁給「海王子」司馬雁?
  不會的,那時,她只是極需要一個彌補她心扉裡的空虛……
  她認為,她一生的幸福,便葬送在宋青山的手裡……
  唉!往事,那已經無法追回的往事,已經如夢般地飄然而散,所剩下,只有恨恨恨……
  她恨不得打宋青山一個耳光,出出心頭這口怨氣。
  然而,她沒有,她咬著牙,伸手拭去了眼淚,幽幽說道:「天下第二人,你為什麼還不走。」
  宋青山從痛苦的思潮中,驚醒過來!
  索魂嫦娥抑制了悲傷情緒,慘然而笑,幽幽說道:「天下第二人,謝謝你還深深地愛著我,可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雖然恨你,可是,我無法違背良心,還深深地愛你,在往後,我會忘記你,同時,更希望你會忘記我這個不幸的女人……」
  說到這裡,心中一酸,豆大淚水,又循腮而下……
  嬌美如花的粉腮,是一片痛苦的神情……
  她真正能忘記宋青山這個她畢生初戀的情人嗎?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人生——初戀只有一次,然而索魂嫦娥多彩多姿的初戀,像曇花一現,瞬即幻滅……
  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忘記他們的初戀。
  雖然,索魂嫦娥在這次初戀裡面,損失了一切,但是,她曾經有過美麗與幸福的憧憬與苛求呀!
  她苦笑了一下,又幽幽說道:「我非常榮幸地從你的口中,聽到你說愛我,可是慢了,現在已經無法追回,我……我已經是個有夫之婦……」
  她淒婉地閃動著唇瓣,微微而笑,而笑容裡所呈的臉龐,似是一朵已經快要凋謝的花朵……她又喃喃自語道:「就以我的生命,作一次賭注,可是,我輸得很慘,但我沒有怨恨於你。生命,會變成如何,我不敢預料,也沒有希望,只希望你忘記這個曾經愛過你的不幸女人……」
  話猶未畢,一縱身,消失不見……
  宋青山失意地叫了一聲「嫦娥姑娘……」
  然而,她已經去遠了,再也沒有聽到她回音……
  他慘然而笑。發覺眼眶裡,豆大的淚水,在滾動著,終於,兩顆豆大的淚水,滾下了面頰……
  他輕輕地伸手拭去,望著空谷山野,幽幽而歎……
  索魂嫦娥這個救過他,愛過他的少女,往後,他以什麼還她這筆心靈上的欠債?
  陽光,照著他的影子,顯得好孤獨……
  他緩緩地走著……沒有目的……
  秋風,刮落幾朵枯萎的山花,他的腳步,正往那朵凋射的花朵上,踩了下去……
  花——被他踩得粉碎,他回頭憐惜地看了它一眼,喃喃自語道:「我不是故意踩爛了你……請你原諒我……」
  他微微一歎氣,望著絕龍嶺上,是靜寂一片……
  一場恐怖的殺劫,已經過去了,但是另外一場殺劫,卻在二指峰上,開始醞釀……
  而且,這場殺劫,死亡的名單是相當驚人……
  宋青山自然不會知道這恐怖的殺劫原因……
  他緩緩地向絕龍嶺下走去,他認為二指峰已經去過,他知道怎樣走法,慢一點趕到也無所謂,反正追風俠已經在那裡。
  他需要清靜片刻,好好地想想過去……
  驀地,就在宋青山抬頭之際,一條極速的人影,從絕龍嶺上飛身而來。
  宋青山微微一愣,放睛望去,正是醜劍客。
  宋青山一愣之間,丑劍客已經飄到他的面前,他的臉上,依然帶著那張蠟製面具。
  宋青山也不知去而復返是幹什麼,冷冷一笑,望著丑劍客。
  丑劍客淡淡問道:「天下第二人,七彩鐵券你是勢在必得?」
  「不錯。」他似有所悟,倏然問道:「你說除了你一個丑劍客之外,還有一個丑劍客?」
  丑劍客微微一怔,隨即答道:「是還有一個丑劍客。」
  「那麼,另外一個丑劍客才是拐帶我母親私奔之人?」
  丑劍客仰天沉思不語,久久才道:「不錯,他是拐帶你母親私奔之人,不過,他也許有難言苦衷。」
  宋青山冷冷一笑,又問道:「難道另外一個丑劍客跟你一模一樣?」
  丑劍客苦笑一下,答道:「也許是一模一樣。」
  「如果我以後碰見他,哼!我非一掌毀他……」
  丑劍容笑著接道:「以你目前身手,恐怕不是那個丑劍客之敵。」
  宋青山霍然一震,道:「你怎麼知道?」
  「這是我的猜想,我想殺他,可是還要學幾年。」
  「哼!我就不相信那個丑劍客,是什麼三頭六臂人物,等見了他之後,我非把他斃在掌下不可。」
  丑劍容笑了笑,道:「除非他寧願喪命在你的手裡,否則,就憑你現在的身手,在他的劍下,走不了十招,便要喪命。」
  宋青山劍屆一挑,反問道:「那麼以你功力跟他相比如何?」
  「這就不得而知了,我們還沒有正式交手,不過,我們兩個總要動一次手,不過,你也總要碰到他。」
  「你怎麼知道?」
  丑劍客笑而不語,久久才答道:「天下第二人,他們都已經去遠了。你趕快走吧,告訴追風俠說我問他好,並且,你碰到另一個五劍客時,希望你不要過份如何,他也許有難言的苦衷。」
  停了一停,又道:「說不定他還要幫你一個大忙呢……」
  話猶未了,縱身向前躍去,消失不見。
  宋青山冷冷一笑,倏然他一斂笑容,「呀!」的驚叫一聲——
  他忙一縱身,向丑劍客背後追去——
  但在這極快的剎那,丑劍客已經去得無影無蹤。
  他嚥了一口唾沫,心中泛起一陣抖悸,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件問題,也只有追風俠才能解答。
  心念及此,急忙一縱身,消失在樹林之外……
  幾個月之間,二指峰上,並沒有變,但是這裡,卻隱伏了一次比一次更為慘厲的殺劫……
  為七彩鐵券而瘋狂的高手,正捲入了這殺劫之中……
  距離二指峰兩里開外那座古剎,依然是陰森一片,古剎之內,見不到任何一個人,但是——
  那具仁立在殿側的巨像已經倒下了,而且被人劈開過,不錯,這裡已經來了人了。
  宋青山一見這古剎之內空無一人,不覺喊了一聲「怪!」
  這裡為何空無一人?追風俠不是說七彩鐵券,置於古剎之內?難道他們已經走了不成?」
  心念之間,緩緩向殿內走去……
  眼光過處,使他微微一震,古剎之內,一團凌亂,分明有人動過手,器物損壞不少。
  他在路上耽擱了半天時間,事情發展怎麼會令人難以置信?
  展眼望向後院,使他心中一愣!
  院中,靜靜地躺著四具屍體,這四具屍體之內,有兩具是雪 峰山十二洞主之中兩人,其餘是飛鯨教及地陰教各一位。
  從推測中,宋青山便知七彩鐵券已經出世,各派高手依然在搶奪,以致死了四個人。
  他緩退了出來,倏然人影閃處,神扇客飄然而來。
  宋青山忙迎了上去,問道:「老前輩,七彩鐵券呢?」
  神扇客說道:「還沒有得到,不過真正藏著七彩鐵券的原圖,已經找到了,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到?追風俠已經叫我回來看你不止十次了。」
  宋青山說道:「他們在那裡?怎麼還有七彩鐵券原圖呢?」
  「我們到這座古剎之後,各位高手已經在這裡多時了,連九大門派高手,也已經早到,據那張原圖所載,七彩鐵券正藏置於那殿側巨像之內!
  但是劈開巨像,又是一張原圖,這張原圖,是由狂笑一君及嚎哭一魔所繪,藏於一座石洞之內。
  各位高手又釀成一次搶奪戰,死了四位武林高手,傷了七八人,後來由追風快提議尋到七彩鐵券之後,再爭奪,所以各派高手,已經往那山洞去了,我們快走。」
  神扇客說完,與宋青山向東方方向飛奔而去——
  霎時,已經發現前面人影晃晃,向前飛奔疾馳。
  宋青山與神扇客輕功一提,顧盼間,已經趕上追風快等人。
  天仙魔女在路上服過一顆靈丹,再經追風俠幫她恢復功力,故她此刻的精神已恢復如初。
  在場四五十人,追風使當先,其餘之人均跟在後面。
  天仙魔女回頭一望未青山,泛起一絲嬌笑之容……
  宋青山怦然然心跳,天仙魔女的確美到了極點,她的笑容,使人瘋狂,也使人心迷……
  那纏綿的一夜,又歷歷如繪,泛在宋青山的腦際……
  穿過一片樹林,是一片危崖,崖上,有一個甬道,向南方。
  追風俠朗聲說道:「據地圖所載,七彩鐵券便在這甬道南方十丈之遠一座山洞之內,各位既然勢在必得,可以出手尋找。」
  追風俠話聲甫罷,騎鯨客接道:「那麼兄弟就先走一步——」
  話猶未了,屬下六個高手(在古剎已經死了一人),當先飛身奔去——
  飛鯨教這一走,冷面洞主屬下十個高手,(他在古剎死了兩人)一聲暴喝也雙雙向兩道之上飛奔而去。
  九大門派高手及「天靈」、「地陰」兩教,三手神君,也向甬道奔去。追風俠一見場面充滿殺機,如果這中間一人尋得七朋鐵券,其餘之人,必定出手搶奪。
  這裡只除了追風俠、長白二聖、丑劍客、天仙魔女、蒙面女人之外,其餘便是宋青山。
  追風俠說道:「七彩鐵券造成一場空前未有的大浩劫,九大門派及冷面洞主在場,飛鯨教想得此券,恐怕不容易。」
  停了一停,又道:「現在我們先保存實力,以觀動靜,如果在沒有把握得到七彩鐵券之時,各位不必妄自出手。」
  宋青山倏有所悟,看了丑劍客一眼,欺身到追風俠身側,問道:「老前輩,你們從絕龍嶺到二指峰時,丑劍客有沒有離開你一步。」
  宋青山這倏一問,追風俠不由微微一愣,不知所以然。
  丑劍客也怔了一怔!
  追風快答道:「沒有,我們是一路寸步不離。」
  宋青山怔住了,他想果然不錯,是他!
  追風俠對宋青山這怔怔的神情,大感疑惑,開口問道:「天下第二人,你問這個意在何為?」
  「老前輩,他真沒有離開你們半步?」
  「沒有,長白二聖兩位老前輩,天仙姑娘以及蒙面姑娘都可作證。」
  宋青山「哦」了一聲,丑劍客倏然問道:「難道在路上你又碰見了一個丑劍客?」
  「是是,我碰見了他——另外一個丑劍客。」
  丑劍客脫口道:「在什麼地方你碰見了他?」
  宋青山沉思片刻,將遇到丑劍客的事說了一遍!
  這話說得追風俠與丑劍客默默無語。
  追風俠微微一歎,說道:「果然不錯,確實還有一個丑劍客,這個丑劍客便是拐走你母親私奔之人,你後來所見的醜劍客便是岳州救你同樣一人。」
  「要知道是他,我就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
  追風俠說道:「那個丑劍客對你並無惡意,他所說並非虛言,以你目前功力來說,雖是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上,不過,想與丑劍客動手,十招之內,你必然落敗。」
  丑劍客接道:「這件事會落到我的頭心,幾乎使我含冤莫辯,愧對江湖故友,我非要弄清楚不可。」
  追風俠說道:「不過他也並無大惡,為人尚稱正派,你老弟以後要見機而行。」
  「那麼,想要訪得他的行蹤,倒是一件相當困難之事。」
  「你們以後總會碰面的,不必急在一時……」
  追風俠話猶未畢,遠處暴喝之聲破空傳來。
  追風俠一掃在場之人,說道:「各派高手已經發動攻勢,我們就走吧!」
  話結,當先一挺身,向甬道飛奔而去。
  其餘之人,也隨著追風俠背後追來。
  眼光過處,在兩道之上,果然有一座山洞,這山洞寬約兩丈,洞內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飛鯨教連同教主騎鯨客等七個高手,分擋在洞口。
  騎鯨客嘿嘿一笑,說道:「七彩鐵券既然置於此巖洞內,本教就不容許任何一個人進人,不服者,不妨試試。」
  冷面洞主冷冷一笑,說道:「我就不相信我們走不進這個山洞。」
  九大派掌門及十八位護法,站在洞口南面,不作表示,全神注視變化,如果七彩鐵券不落入飛鯨教手裡,他們決不出手。
  追風俠一衡量形勢,這場面又充滿了火藥味,大戰一觸即發。
  騎鯨客嘿嘿一笑,道:「冷面洞主,你不信不妨搶進試試。」
  「我們自然要進去。」
  冷面洞主話聲甫落,與屬下十個洞主,緩緩欺進——
  追風俠低聲說道:「七彩鐵券果是藏在這巖洞之內,飛鯨教既先擋在洞口,冷面洞主勢在必進,這可能造下一場恐怖殺劫,我們也不宜妄動,先保全實力再說。」
  追風俠話畢,打量了一下巖洞形勢,只見離洞口五尺之遠,是一片危崖,崖下深不見底。
  如果有人從這裡掉下去,怕不粉身碎骨才怪。
  這山勢確非常險要,正在追風使思忖間,一聲暴喝之聲響起,冷面洞主一搶鐵拐,猛向騎鯨客打去,喝道:「騎鯨客,先接我一拐。」
  這一拐驟然發難,其勢如電,力道奇猛,只聽呼呼風響,一道拐影迅即打出。
  騎鯨客冷冷一笑,喝道:「冷面洞主,我就接你十拐也未必能如何。」
  話聲甫落,玄冰劍捲起一道寒光,一招「千里送客」,迅即遞出
  這一遞之勢,快得出奇,嗆!的一聲金鐵交鳴,冷面洞主被騎鯨客硬接之下,竟被震退三步。
  冷面洞主暗地一駭,喝道:「騎鯨客功力果然不凡,再接我一招試試。」
  一語甫罷,飛身撲進,鐵拐疾出如狂,剎那之間,連攻三招。
  冷西洞主這一發動,其屬下十個洞主,也齊聲喝叫,同時發掌,猛劈擋在洞口之飛鯨教高手。
  這發動之勢,奇快絕倫,冷面洞主鐵拐遞出,屬下十個洞主,猛然暴喝,全力推掌。
  冷畫洞主武功,雖非騎鯨客之敵,但這剎那之間,連攻三拐,舞成一片拐影,罩身擊至,威力也非同小可。
  這局勢又陷人緊張狀態,冷面洞主及屬下十個洞主,勢必闖進洞口不可,而飛鯨教卻必全力阻止任何一個闖進。
  於是,一時之間,殺機密佈,浩劫又起。
  這裡面在天靈教與地陰教袖手旁觀,這自然是他們本身實力較弱,未便出手,其餘九大門派及追風俠等,暫時也不便出手。
  冷面洞主攻出三拐之後,騎鯨客冷笑聲中,玄冰劍猝然遞出一招「潑風八打」盪開冷面洞主拐影,喝道:「冷面洞主,你也接我幾劍試試。」
  一語甫畢,玄冰劍舞成一縷寒光,也極快地擊出三劍。
  朵朵劍花,環繞擊至,冷面洞主竟被迫退五個大步。
  這時屬下之人,已經與飛鯨教門下打得難分難解。
  這血戰暴發得不可收拾,可能要掀起一場歷年來,最寬大的屠殺。
  飛鯨教有六人之數,冷面洞主屬下有十個洞主,是以,飛鯨教高手也佔不到便宜。
  暴喝之聲,不絕於耳,這眨眼之間,只見塵飆如濤,掌風虎虎。
  追風俠黯然歎道:「想不到這東西卻弄得死人無數,像是一張追魂令……」
  就在他念聲未畢,倏然一條極速的人影,向洞口斷崖飛落——
  這人來勢奇快已極,追風快不由微微一愕,跨前五步,探頭一望危崖之下,是一片蒼翠林木,及白霧冉冉升起……。
  追風俠不由微微一驚,這人輕功分明已臻化境,身手快得連自己的眼力,也幾乎無法看清。
  這人飄身落在崖下,意在何為?
  饒是追風俠見多識廣,對這條人影的兀突之變,也覺得莫測高深,一時之間,疑雲滿腹。
  天仙魔女也欺身到追風俠的身側,開口問道:「老前輩,你是否見到一個人向崖下飛落?」
  「嗯,這人身法快得出奇,你看清他的面目沒有?」
  天仙魔女搖了搖頭說道:「適才我沒有注意,沒有看清楚。」
  「既然如此,各人自掃門前雪,我們也不必多管閒事。」
  話落,又退回與長白二聖等,並肩而立。
  這當兒,兩悶哼之聲響起,飛鯨教門下一個高手與雪 峰山十個洞主一人,同時中了對方一掌,各吐鮮血,仰身載倒。
  騎鯨客一見門下高手又損去一個,心裡不由暗自吃驚,心忖:「像這樣耗拚下去,當討不到便宜,說不定還會落得橫屍荒山地步。」心念一動,玄冰劍疾攻三招。
  騎鯨客在攻出三招之後,「已經迅速地扣了一絕毒暗器「七毒玄冰麥」,蓄勢攻出。
  這「七毒玄冰菱」是一種絕毒暗器,由萬年冰母之中,提練出來,再浸於七種絕毒藥沫,一經擊中,二十四小時之內,必定全身發寒而死。
  而且最利害的,這「七毒玄冰菱」細如米大,通體是白,一經出手,千百粒不等,沒有破風之聲,叫人躲不勝躲。
  騎鯨客對這種「七毒玄冰菱」的歹毒暗器,向來絕少使用,如果碰不到辣手強敵,他決不敢輕意一用。
  現在他處在這種情形之下,如不用「七毒玄冰菱」,可是會釀成一次門下死亡的可怕後果。
  三劍出手,劍勢如狂,清吟之聲響起,又把冷面洞主迫退三步,「七毒玄冰菱」已經緊扣在手中。
  冷面洞主一連被騎鯨客迫得毫無還手之力,滿肚子怒火,無處發洩,氣得連聲虎吼,氣得一張臉變成了豬肝色。
  騎鯨客冷喝道:「冷面洞主,再擅闖試試。」
  冷面洞主仰天氣極一笑,喝道:「騎鯨客,我們非進去不可。」
  話聲甫落,手中緊握鐵拐,緩步欺進。
  這種情形之下,冷面洞主及剩下的九個洞主,想闖進這巖洞之內,確是一件極為困難之事。
  這時,九大門派的掌門一見形勢,也準備出手。
  追風俠一見掌門面色,已知道這空前的大浩劫,即告展現。
  追風俠回頭一望宋青山,見他情態安逸,似是無動於衷。
  他心中忖道:「此子儀表果然不凡,果是武林難得一朵奇葩。」
  心念問,倏見天仙魔女黛眉微顰,似是心事重重,追風俠一見天仙魔女臉色,覺得不對——
  似是在心理上,有所變化?……
  追風俠不由微愕,天仙魔女是何等聰明,一望追風俠神色,她不覺從心裡震盪了一下,粉臉一陣緋紅。
  她回頭望了一下宋青山,腦中正在考慮一個極重要之事……
  這件事對她,是一件喜事,也是一件麻煩之事。
  他不希望這件事這麼快來臨……
  終於,她想自己必須他,她看了他一眼,說道:「天下第二人,有一件事我必須跟你談談。」
  宋青山微微一怔,脫口答道:「有什麼事,你說吧。」
  天仙魔女微顰黛黑,說道:「你跟我來吧。」
  話猶未了,當先縱身躍去,向甬道起處奔去——
  宋青山一時之間,也不知所以然,只得跟背後追來。
  在場之人,對天仙魔女這突來舉措,均不知所以然,追風俠似有所悟,心忖:「莫非……不會吧?……」
  心念間,宋青山與天仙魔女已經消失在遠處的林內……
  天仙魔女縱身入林,宋青山也已經跟到,天仙魔女眸子一掃四周,嬌笑盈盈,兩腮微泛起緋紅……
  這神情誘人無比,宋青山的心扉裡,猛然地震動了數下,吶吶說道:「你有什麼話必須跟我談嗎?」
  天仙魔女點了點頭,粉臉上一片醉人的笑容,這笑容嬌艷如花,又似一隻成熟蘋果,引人垂誕……
  他倏然側過了臉,宋青山現在所看見的,是她窈窕的背影,以及烏黑披肩的秀髮……
  宋青山嚥了一口口水,她的渾身,的確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人見人迷……
  驀聞天仙魔女幽幽說道:「天下第二人,你姓來嗎?」
  「是的,我姓宋……」
  「你知道嗎?我們之間,已經造成了一個錯。」
  宋青山微微一驚,忙道:「我不懂。」
  天仙魔女輕輕一笑,說道:「宋……宋哥哥,我曾經不相信這是事實,可是現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我很感謝我能得到你的愛情,你知道嗎?……我……我……」
  天仙魔女我了半天,依然我不出什麼來。
  宋青山不覺大感焦急,問道:「你怎麼了!」
  「這件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後來一想,我必須告訴你……」
  「到底什麼事呀!」
  天仙魔女笑了,笑道:「也許你不會相信,我已經懷孕了。」
  「什麼?你懷孕?」宋青山嚇了一跳,又道:「這話可真的?」
  天仙魔女倏然一轉身,她粉臉,紅得像一張紅紙,她望著吃驚的宋青山,說道:「難道我會騙你?你會相信這是你的骨肉嗎?」
  宋青山一面吃驚,一面暗喜,他不知怎麼回答,只是被天仙魔女這突來的消息,驚喜得不知所措。
  天仙魔女見宋青山這種神情,誤會宋青山不相信這事實,而且不認帳,她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相信這是事實,可是我知道,我的生理上,在某方面有所變化,想不到那一夜,會給我帶來這麻煩事。」
  她看了一下宋青山,道:「我貢獻給你身體時,雖非完整之體,當時,我決不會相信這事會來,現在既然來了,不管你相信與否,這個孩子一定是你的,你不相信嗎?」
  宋青山依然沒有回答,這消息不知使他如何回答。
  天仙魔女心中一陣難過,豆大淚珠,倏然滾下了面頰,呈現在宋青山眼簾的,是一張茉莉花臉孔……
  她淒惋地笑了笑,又道:「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孩子是不是你的……」天仙魔女話還沒有說完,宋青山倏然縱身抱住天仙魔女說道:「我怎麼會不相信呢?我相信一定是我們的孩子。」
  天仙魔女伏在他懷中,接受這片刻的溫存,她的粉臉,是一片慰然的笑容……
  她幸福地笑了笑,說道:「宋哥哥,你真會相信我嗎?」
  「會的,我一定相信你。」
  天仙魔女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美麗的憧憬,浮起腦際……
  她閉上眼睛,她發覺宋青山的心,在猛然跳動……
  雖然,他自卑自己沒有完整的愛情與貞操獻給宋青山,可是,她暗中在深愛著他,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表面上,她冷落他,暗地裡,她懷念他。
  那纏綿的一夜,她雖然不相相信會有孩子,可是現在事情已經擺在眼前,她懷孕了,這也無可否認。
  她使憬這事情來臨,也怕這事情真的來臨。
  她對宋青山,沒有作過份的苛求,雖然這件事已經展現在眼前,但是她毅然要離開他……
  她不忍心佔有他,因為她感到自己不配宋青山的愛情。
  她只要讓來青山知道這件事,讓他相信,她便心滿意足了,以後,他會交還給他這孩子。
  一雙灼熱的唇瓣,吻了下來。
  她接受宋青山這熱情的一吻……
  她合上了眼皮,呈露在他眼前的,是幸福花朵……
  靜靜林木之內,會見他們兩個結合的人影……
  枯葉,被風刮落著,片片地調落沒有聲息……
  他們聽到的,是對方急促的呼吸,除此,便是遠處隱約傳來的暴喝與叱喝之聲……
  久久,天仙魔女才掙脫宋青山的懷抱,盈笑道:「你相信就好,我以為你會不相信。」
  「為什麼?」
  「因為我是一個殘花敗柳……」
  說到這裡,她心裡一酸,幾乎黯然落淚……
  宋青山忙道:「你誤會了,愛情跟貞操,雖然不能分開,可是人有不同以及不幸的遭遇,這遭遇會使一個人變成自卑,你便是有這個自卑心理,我並沒有說你是殘花敗柳,因為我愛你……」
  天仙魔女笑了笑,說道:「是的,我應該感謝你愛我。」
  「我們既然有了孩子,你一定不能再存有自卑心理,好好為我們將來,為我們還未有出世的孩子著想。」
  天仙魔女沉思良久,她有自己的打算。
  她殺了無數愛他的男人,以前她還沒有感到什麼,可是當她愛上宋青山後她常常受到良心的指責。
  她對世事已經非常淡然,有天她依然要放棄宋青山的。
  但是,現在時日還沒有到。
  她望了一下宋青山,說道:「這件事你不必告訴任何一個人,連追風俠老前輩在內,我所要說的話現在已經告訴你過了,我們就回去吧,兔得他們又要來找我們。」
  說完,嬌軀一晃,又向巖洞奔去——
  宋青山怔了片刻,隨即,他的臉孔,泛起了一絲笑容。
  回到巖洞之時,場內在這一瞬間,已經有了相當的變化,冷面洞主屬下九個洞主,又去了三個。
  飛鯨教也躺下了一個,騎鯨客的右手,緊扣著一把「七毒玄冰菱」,蓄勢攻出。
  九大門派掌門,已緩緩欺進,也準備聯合出手。
  空氣顯得無比緊張,大戰一觸即發。
  追風快見天仙魔女與宋青山回來,問道:「天下第二人,你們談了些什麼?」
  「沒有……」他尷尬地笑了笑。
  追風俠也不再多問,轉臉望向洞口,騎鯨客臉露殺機,一望緩緩欺進的九位掌門,嘿嘿笑道:「九位掌門既然聯合出手,我倒要看九位掌門中原武林的掌門,有什麼驚人武學。」
  三靈和尚哈哈一笑,說道:「中原武林人物,對海外武學,也響往已久,正想討教。」
  話聲甫落,跨前三步,蓄勢攻出。
  騎鯨客表面雖是鎮靜異常,心裡未免吃驚,在場之人,對他均懷殺機,弄個不好,反招殺身之禍。
  心念間,回頭向剩下的五個高手低聲說道:「五位堂主請聽令,此刻情形萬分火急,對我們相當不利,崔、古、李三位堂主請進人洞內,尋訪七彩鐵券,由我與乾坤一君及呂堂主擋他們一陣。」
  騎鯨客話聲甫落,其中三人應了一聲是,已向洞內奔去。飛鯨教三位堂主一往洞內奔去,騎鯨客冷冷喝道:「九位掌門不妨過來試試。」騎鯨客話猶未畢,冷面洞主暴喝一聲,猛搶鐵拐,打向騎鯨客——
  冷面洞主剛一發動,九位掌門,同時發動攻勢,猛推一掌。
  冷面洞主這一拐擊出之勢迅猛異常,九位掌門合力推掌,這威力真是非同小可,掌力如同天崩地裂,扶著狂雨浪濤般的威力,猛而擊出。
  騎鯨客見九位掌門,聯合出手,心裡大吃一驚,「七毒玄冰菱」喝話聲中,猛然擊出——
  只見滿天白點,直向九位掌門擊到,來勢奇快。
  九位掌門心裡暗吃一驚,同時飄身後退,九道掌力捲起一片塵砂,飛濺四瀉……
  騎鯨客一把「七毒玄冰菱」擊退九掌門人,又極迅速地扣一把,喝道:「不要命的,不妨再過來試……」
  試字說到一半,只見三條人影,從巖洞之內,飛身而出,一聲慘叫,同進仰身栽倒,口吐鮮血——
  這變化突兀,騎鯨客不由大驚,這三個人怎麼剛進人巖洞,便飛身而出,口吐鮮血而亡。
  這情形,不但使騎鯨客吃驚,連九位掌門及在場各派高手,無不為之心愣——
  騎鯨客伸手一摸,三位堂主果然氣絕。
  這突然變化使在場之人吃驚,一時之間,竟忘記了出手。
  幾十隻眼睛,同時驟在洞內……
  巖洞之內,依然是陰森,恐怖一片,這恐怖氣氛,像一個謎,恐怖的謎,沒有一個人能猜得出這三個飛鯨教高手,是被什麼東西打死。
  各位高手都在想:「難道這洞內有什麼怪物或者住著人!」
  心念間,騎鯨客在吃驚之下,向洞內喝道:「洞內是何方高人?請出來一會。」
  洞內,傳來餘音回嗚,沒有人回答。
  所有之人均被這怪事震懾住,心泛抖悸,臉上不是殺機之色,而是驚恐神情,沒有人再出手,只是注視洞內。
  追風俠也駭了一跳,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以飛鯨教三位掌門之力,竟禁不起對方一掌,便口吐鮮血而亡。
  騎鯨客一見門下只剩下兩人,驚得非同小可,向另一個老者道:「呂堂主,你再進去看看洞內是什麼人。」
  那位被稱為姓呂的老者,應了一聲是,往洞內奔去——
  在場之人,嚥了一口口水,似是一次浩劫,即告展現,所在眼光,同時投在那姓呂的堂主身上,直到背影消失在洞內……
  一片恐怖氣氛,包圍在場之人,心泛寒意……
  這剎那間發生的事,震撼各派高手,怔站在當場。
  四週一片沉靜,沉靜變成死城,連各人心跳之聲,都可以聽出來,每一個臉上均是驚恐神色……
  倏然——
  一條黑影,又從洞內飛瀉出現,砰的一聲,摔在洞口之上,一聲慘叫,又口吐鮮血而亡——
  在場之人同時驚呼一聲,連打冷戰!
  騎鯨客這一下真是驚得臉無血色,洞中之人,功力竟高得令人難於置信,他屬下四個堂主,全部喪命洞中之人手裡。
  他一面吃驚,知道大勢已去!憑自己與乾坤一君的力量,想得到七彩鐵券,這絕對是件困難之事。
  想到這裡,他不覺黯然淚下,這次他帶了十幾位派中高手展身中原,想搶奪七彩鐵券沒有得到,幾乎全軍覆沒。
  他知大勢已去,七彩鐵券無望,看了躺在地上的五個高手,眼淚滴濕了衣襟,悲痛異常。
  只聽他一聲長嘯,嘯聲刺耳已極,聽得令人毛骨悚然。
  吭聲一斂,仰天一歎:「罷了罷了,司馬文龍何顏居留於世,面對黃泉故友……」
  歎息市罷,玄冰劍一抖,猛向自己喉上抹去——
  場內各派高手同時一聲驚呼,他們估不到騎鯨客會取劍自刎,這倏來之變,確是出乎他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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