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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洞中之謎


  正在這當兒,乾坤一君見狀大為震驚,一抬右腕,猛向騎鯨客握劍右腕扣去,口中喝道:「教主何出此策萬萬使不得。」
  騎鯨客右腕一麻,玄冰劍嗆啷啷落地!
  乾坤一君低聲說道:「教主如九大門派掌門面前取劍自刎,未免顯得懦弱,教主一派至尊,九大門派既跟我們飛鯨教有三江四海之仇,我們不能不報,請教主三思。」
  騎鯨客一想不錯,如在此刻取劍自刎而亡,未免顯示自己無能,心念問,探手抓起地上的玄冰劍,朗聲道:「中原武林果是能人輩出,本教主對中原武學已經領教,雖傷亡本教十一位高手,自恨技不如人,決沒有記恨各位,至於七彩鐵券,就讓各位去搶,半年之內,本教自當柬約中原武林人物,到東海飛鯨島一行,本教主就此告辭。」
  三靈和尚合掌低宣佛號,朗聲道:「教主適時而止,果不愧為理智之舉。」
  三靈和尚這弦外之聲,騎鯨客焉會聽不出來。
  當下縱聲一笑,臉色一變,就待發作,心中又忖道:「此刻各派高手對自己均有不利之舉,小不忍則亂大謀,何不先忍一時之氣?以後再作打算?」
  心裡思忖間,冷笑道:「三靈和尚是少林派嫡傳弟子,少林派執中原武林牛耳,屆時飛鯨島之際,你和尚少不了要露出幾手。」
  三靈和尚正待發話,騎鯨客已經與乾坤一君縱身躍去,向兩道飛奔而去,消失不見。
  騎鯨客一走,緩和了一下殺機氣氛,飛鯨教這次確實慘敗得可憐,屬下十二個高手,已經去了十一個人。
  這是騎鯨客作夢也想不到的事,這十一個人連三獸在內,無一不是飛鯨教高手,想不到卻落此慘敗!
  派中四個堂主,卻全部喪命在這洞中之人手裡。
  這崖洞之內,到底住了什麼人?竟有如此內力?
  飛鯨教四個高手,依然靜靜地躺在洞口地上,滿身鮮血,神色之間,猶帶著恐怖的神情……
  各位高手在一時之間,給這件突來之事震撼,仁立在當場,不發一語,一種恐怖氣氛,包圍著在場之人。
  飛鯨教主騎鯨客一走,並沒有帶走這恐怖氣氛,相反的,那四位高手的死狀,似是要帶來一場更大的劫難。
  少林派掌門三靈和尚望了追風快一眼,追風俠倏然飄身仁立在洞口,探乎望向洞內,依然是漆黑一片……
  連這位名震武林的大俠也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追風俠心泛寒意,看了九大門派高手一眼,說道:「由這飛鯨教四位高手死狀看來,這巖洞之內,必定住有能人,而且武功高得出奇,可能是得了七彩鐵券,也說不定。」
  三靈和尚接道:「我們既然來了,少不得看個究竟,陳大俠意思如何?」
  「我們自然要進去看個究竟。」
  追風俠話聲甫落,少林派兩位護法及峨嵋派兩位護法已經應聲而出,說道:「弟子願進去試試。」
  追風俠抬眼瞧去,點了點頭,說道:「兩位想進去看個究竟,那自然最好不過,還是小心為妙。」
  少林派護法元拙大師說道:「既然有我們四人之力,我就不相信接不了對方一掌。」
  追風俠道:「四位還是小心為妙,飛鯨教三個人之力,尚被洞中之人掌斃而亡,由此可見洞中人功力之高。」
  少林派兩位護法及峨嵋派兩位護法,四個人點稱是,一字排開,昂步向洞內欺進。
  在場之人,同時嚥了一口唾沫,打了一個冷戰。
  四位護法心泛寒意,功貫雙臂,凝神注視。
  在場每個人的眼睛,同時聚在四個護法的身上,直到進入洞內為止。
  這確是恐怖的謎,沒有一個知道洞中到底住了什麼人。
  宋青山欺身到追風俠身側,開口問道:「老前輩,這洞口內到底住了什麼人?」
  追風俠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所料不差,七彩鐵券諒必被洞之人得去練成絕藝,否則,對方那有如此至高功力。」
  「那麼這四個護法是不是對方之敵?」
  「那就不得而知了……」
  追風俠話猶未畢,悶哼之聲響起,四條人影,從洞內飛身而出,有兩條竟向危崖之下落去——
  在場之各派高手,無不打了一個冷顫,同時,一聲驚呼,退後數步,放眼一望,只見少林派兩位護法,口吐鮮血,死於洞口地上,其餘峨嵋派兩位護法,竟被震落危崖之下。
  這事情的發生,確實令人難以置信,少林掌門一見兩位護法均死於洞中之人手上,不覺滾下了幾滴眼淚——
  每一個人的臉上,無不是驚恐,緊張的神情,吃驚得使在場之人說不出話來、只是雞皮疙瘩遍起,心泛寒意。
  追風俠這一來也楞在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自他出江湖以來,那曾碰過這種怪事,洞中之人在舉手投足之間,便傷了武林極負盛名的八個高手。
  四野依然是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這恐怖的氣氛,越來越濃,似是要把在場之人,吞溶在這恐怖氣氛之中……
  而且,這次死亡的名單之中,相當恐怖……
  追風俠嚥了一口痰水,朗聲說道:「洞中是何方高人,我們素跟閣下無仇,何以掌斃這些江湖貴友,請道其詳。」
  追風俠話聲一落,洞中依然沒有人回答。
  只是傳來餘音回嗚,倍增恐怖氣氛……
  追風俠不由泛起怒意。喝道:「洞中所住如果是有臉人物,也該出來亮亮相。」
  追風俠蠻想這一激,洞中之人,他定要開口說話,那知話聲過後洞中除了死寂一片之外,依然沒有人回答。
  「莫非碰見了鬼不成?」每一個人心裡都這麼想。
  可是這決不會是鬼,他們所謂想到鬼,只是自我解慰!
  追風俠一見兩次問話均沒有人回答,氣得臉色發紫,暴喝道:「洞中之人可是下三流人物,見不得嗎?」
  依然沒有人回答。
  追風俠這一氣真是非同小可,九大門派之中,又有幾人說道:「稟告掌門,弟子願再試試。」
  話音甫落,已經走出四個人來。
  雪 峰山剩下的六個洞主,也有一人說道:「稟告洞主,弟子也願試試。」
  冷面洞主點了點頭,三手神君站在一側從沒有開口說話,這時也忍耐不住,開口說道:「我就不相信洞中是什麼三頭六臂人物,我就先進去看看。」
  於是一時之間,共有六個人應聲而出,分立在洞口,六個人一字排開,三手神君在最右,六個人昂步進人——
  追風俠歎了一口氣,心忖:「如果六個人再不是洞中之人之敵這場傷亡,是歷年來最大的一次殺劫。」
  就在追風俠心念間,六個人已經消失在洞內。
  再說這六個高手一字排開,昂步進入之後,每一個人的心裡無不緊張萬分,運功雙掌蓄勢待發。
  深人約摸一丈,眼前漆黑無比,這六個人全是極負盛名人物,能夜視物已是極為平常之事,可是這漆黑一片,竟使他們對眼前景物無所見。
  六個人心泛寒意,雞皮疙瘩遍起,打了一個冷戰!
  微微一頓腳,壯了一下膽,才又欣身而進——
  倏然——
  眼前黑影一晃,一股威力龐大無比的內家掌力,迎面擊至——
  六個高手合力推掌盡畢生功力所發,其勢剛猛絕倫,掌力勢著山崩海嘯,直向當面撞來的掌力迎去——
  那知道掌力剛一推出,只覺心頭一熱,那股掌力威極強,三手神君已知不妙,當先飄身而出——
  正在這當兒,三手神君雖是縱身飄退,也被那股掌力掃到,張口噴出一口血箭,蹌蹌踉踉退到洞口,仰身截倒。
  追風俠縱身扶住三手神君身子退在一側。驀然間,一聲暴喝聲過後,五條人影,又從洞中飛出,有二條人影往危崖下之落去,三條人影栽在洞口地上。
  死狀,依然跟先前之人一樣,口吐鮮血而亡。
  楞了!在場所有之人,全部楞了。
  洞口地上,在這極短片刻之間,躺著九個武林極負盛名,武功極高的武林一流高手,口吐鮮血……
  一時之間,四周陰氣慘慘,死亡的氣氛,包圍了在場之人。
  這死亡的數字,的確是歷年來最大的一次。
  因為所死亡之人全部都是江湖上頂尖高手,一連死了十三個,這數目不能算少,而且算是非常之多的了。
  夜風颯然,拂過臉上,似是一把刀,但這對於在場之人來說,似是一無所覺,他們給這可怕的事震撼了。
  月光,被烏雲遮去,大地驟呈漆黑……
  追風俠一見三手神君還沒有絕氣,忙掏出一顆元生丹,納入三手神君的口中,拿向他三十六大穴。
  顧眼間,三手神君已悠悠醒轉臉上猶存驚恐之色。望了追風快一眼,黯然一歎說道:「厲害!厲害!」
  念到這裡,他自己又下意識打了一個冷戰。
  追風俠忙問道:「三手神君,你是進人洞中的十四人之中,唯一生還之人,運氣不壞,你到底看見了什麼沒有?」
  三手神君搖了搖頭,答道:「什麼也沒有看到,只見了一個黑影……」說到這裡,他自己又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冷戰,餘悸猶存。
  追風俠急問道:「難道真的什麼東西都沒有看見?」
  「沒有,洞內一片漆黑得可怕,眼前景物一無所現,約模進了兩丈左右,倏然——」
  他嚥了一口唾沫,隨又說道:「只見黑影一閃,一股強猛無比的掌力,直向我們六個人撞來,我們六個人聯合推掌,那知掌力剛一推出,心頭一熱,這掌力威勢驚人,我覺得不妙,飄身暴退,依然被掌風掃中,重傷而出,其餘,我便不知道了。」
  三手神君此語一出,又使在場之人吃驚不小,這洞中之人,一定是內力,已達化境,掌力驚人。
  追風俠一陣沉思,依然想不出一點所以然來,這時再也沒有一個人敢進去試試了。」
  三靈和尚一覺這事情重大,回頭一望其餘八位掌門,說道:「洞中之人想不必如此心狠,九大派跟他素無過節,連斃九大門派八個高手,這不能不叫我們吃驚,同時,我們也不能不進去看看,八位掌門道友意思如何?」
  其餘八位掌門應聲而出,說道:「我們九個一齊進去,看看洞中是什麼人物?」
  於是,九位掌門一字排開,功運雙掌昂步進人——
  九大門派掌門一出面,場上一片緊張,如果九位掌門再不是洞中之人所敵,這後果是相當恐怖的。
  顯然,如果九位掌門又喪命在洞中之人手裡,會造成什麼後果,這是在每一個人的意料之中。
  但是每一個人對這不堪設想的後果,都不希望出現……
  追風俠也覺得事情重大,這事情如果讓九大門派掌門應付,再有什麼不測之事發生,江湖上恐永埋浩劫!
  當下喝道:「九位掌門至尊請停。」
  追風俠這一喝,九位掌門果然停下腳步,轉頭望著追風俠,三靈和尚開口說道:「陳大哥有何良謀?」
  追風俠黯然一笑,說道:「掌門為一派之尊,在事情還未弄清楚之前,還是不宜妄動,何況現在已死傷連飛鯨都四個高手在內,共十四高手,由此可見洞中之人,是何人物,如九位掌門再有不側,這後果將是不堪設想,所以九位掌門還是不宜過急。」
  三靈和尚一陣沉思,果覺有理,武當派掌門玄清子說道:「那麼陳兄有何高見?」
  追風俠說道:「這事由我先進去看看。」
  追風俠此言一出,九位掌門心裡一震,追風俠江湖一代奇人,願進去看目的地,那自是一件萬全之策。
  況他機警過人,如發覺不對,即會飄身而出。
  三靈和尚說道:「陳大俠一代江湖異客,如進去試試,當無一失,不過還小心為妙。」
  「這一點請掌門放心,接不起對方一掌,逃走總不會有問題。」說完,黯然一歎,才向洞內移去。
  這時,倏然一個聲音道:「老前輩,請住腳,還是讓我進去試試。」
  追風快轉臉望去,發語之人,正是宋青山。
  他不由微微一怔,宋青山已經來到追風俠身側,道:「老前輩,我就不相信洞中之人是什麼厲害人物,我就進去看看。」話畢已向洞內欺進。
  追風俠心裡忖道:「天下第二人內力雖得自狂笑一君百年修為,應付這件事,他還沒有這個功力。」
  心裡思忖間,忙喝道:「天下第二人請留步,還是由我進去好些。」
  宋青山冷冷一笑,說道:「老前輩放心,我可以應付得來。」
  話聲甫落,又往洞內欺身而進。
  追風俠雖擔心宋青山有不測之事發生,但宋青山生性倔強,說什麼做什麼,從不讓人反駁,只好關心說道:「你既然非進去不可,我也不多說了,希望你自己小心。」
  宋青山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往洞內欺去——
  天仙魔女倏然一縱身,擋在宋青山的前路,說道:「宋……宋你真要進去嗎?」
  宋青山一見天仙魔女臉色,心裡一震,這剎那之間,他竟打了一個冷戰,似是一種不祥的預兆倏告泛起。
  這預兆的產生,非常自然,他不由冷了半截。
  天仙魔女嬌艷如花的粉腮,是一片關懷之色,他不由想到天仙魔女對他的關愛之情……
  這一刻,像是生離死別,而且似是不幸的事,就會發生。
  宋青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要進去看看,你放心,我會出來的。」
  天仙魔女展起一片苦笑之容,說道:「你小心了,我也不多說。」
  天仙魔女的關懷,溫暖了宋青山的心,這剎那一刻,是他以往所沒有享受的,但,如今他感到這一刻太寶貴了。
  他慰然而笑,掉頭向洞內欺進。
  天仙魔女與追風使退在一側,眼光直盯著漆黑的巖洞。
  再說宋青山舉步進人巖洞之後,洞內黑得景物一無所見。他不由也泛起一股寒意,嚥了一口痰水……
  他頓了頓腳,才又摸索而進,心扉裡,潛伏了一股恐懼慾念。
  他這樣又走了數步,倏然——
  眼前黑影一晃,一股掌風,猛向他捲來。
  這掌風來勢奇猛絕倫,他心中暗自一駭,暴喝一聲,雙掌平胸推出,內力修為,反向那擊來的掌力擊去。
  宋青山內力得自狂笑一君百年修為,這一推之力,也奇猛至極,那知掌力剛一推出,心頭一震,一個冷冷的聲音喝道:「小娃兒滾吧!」
  喝聲甫落,砰的一聲,宋青山的身子,被那股掌力震得往洞外飛出,直向那危崖之下落去——
  「呀!」的一聲驚呼,出自天仙魔女的口中,她猛然一個縱身,探首望向危崖之下……
  然而,危崖之下除了一片白霧之外,哪有宋青山的影子。
  追風俠及在場的長白二聖,丑劍客,蒙面女人,也大驚失色。
  天仙魔女失意地叫了一聲宋哥哥……眼眶一紅,豆大的淚水,滾下了雙腮……這是她第一次創痛而流淚……
  剛才那一剎那,想不到真是生離死別的一刻……
  她哭了,她傷心而難過地哭了,雖然,她不忍心佔有宋青山的一切,但是,他們畢竟有過纏綿難忘的一夜……
  何況,她的懷中,已經有了宋青山的骨肉了。
  宋青山被震落危崖之下當然是沒有活命的希望。
  一股怒火從她的心扉裡泛起,她想:「我必須替他報仇!」心念間,她揮手式了眼淚,粉臉倏然泛起一片堅毅之色。
  猛一縱身,晃身立在洞口,向洞內欺去——
  追風俠暗吃一驚,縱身擋在她的前路,說道:「天仙姑娘,暫請留步,還是讓我進去。」
  天仙魔女眼眶一紅,眼淚又簌簌而下,說道:「老前輩,我要替他報仇呀!」
  追風俠點了點頭,苦笑道:「我知道,還是讓我進去好些,看天仙魔女一眼,又道:「我就不相信洞中果有鬼怪,我追風俠倒要試試。」
  天仙魔女一想也好,先讓追風俠進去再說。
  心念一動,又退回與長白二聖等並立。
  抬頭望向追風俠,口唇微微閃動,緊閉雙目,似是在跟什麼人談些什麼。
  丑劍客等,均是武林楊高之人,追風俠這突來舉措,他們已經知道他以「傳音入密」至高絕學,與洞中之人通話。
  至於談些什麼沒有一個人得知。
  只見追風俠的臉色顯出無比緊張驚恐神情……
  這情景又使在場之人,心中一愣!
  在場之人鴉雀無聲,只是幾十道眼光,聚在追風俠的臉上,隨著追風俠臉色的變化,而吃驚……
  久久!只聽追風俠搖頭一歎,臉上除了一片恐怖之外還充滿了憂慮,似是一種不祥的事情,便要展現。
  追風俠眼光一掃在場之人,然後把眼光停留在九位掌門臉上,說道:「九位掌門,請退離這裡。」
  這話又使在場之九大門派高手,臉色倏變,三靈和尚問道:「陳大俠,未悉洞中所住何人?」
  追風俠歎道:「浩劫即起,九位掌門至尊恐難逃劫數,死者已矣,還是趕快離開地此,各回本派,否則……」
  玄清子接道:「否則如何?難道我們九大門派之人,全會喪命在洞中之人手裡?」
  「不錯,如不聽我之所言,恐悔之晚矣。」
  三靈和尚一見追風俠說得鄭重異常,也覺得事情重大,況追風俠胸羅玄機,放出當非無因。
  當下微微一笑,說道:「陳大俠話裡有因。我們就各回本派。」
  話聲甫落,扶起地上兩位護法屍體,向追風俠說道:「陳大俠,老衲就先告辭了。」說完,當先縱身向兩道躍出。
  少林派掌門三靈和尚一走,其餘之人,也各失護法屍體,雙雙向兩道這上飛奔而去。
  於是一時之間,九大門派主手,已走得乾乾淨淨。
  追風俠搖頭一歎,自語道:「江湖恩怨,是是非非,卻非我們所有瞭解,我們也只好走了。」
  天仙魔女開口問道:「老前輩,洞中到底是什麼人?」
  追風俠搖頭一陣沉思,說道:「這件事各位還是不宜知道,七彩鐵券已被洞中之人得去,你我等之武功,那敵得上他十分之一、二,我們還是走吧。」
  追風俠這無頭無腦的話,使在場之人,如墜入五里霧中,不知所以然。
  但是,這裡包括一場恐怖浩劫起因,這是每一個人都能體會的。
  天仙魔女一想到宋青山被洞中之人震落二十幾丈的危崖之下,生死未卜,心裡不由著急說道:「老前輩,不管洞中所住何我,我還要進去看看。」
  追風俠喝道:「天仙姑娘,我叫你不要進去就不要進去,何況你……」
  看了天仙魔女一眼,又道:「如果你不聽我之勸告,也應為天下第二人著想。」
  追風快這話中之話,天仙魔女那會聽不出來?當下粉腮一陣緋紅,緩緩垂下了頭。
  追風俠似是餘悸猶存,臉帶驚恐神色,其實,他的心目中,正潛升了這未來浩劫的可怕後果。
  冷面洞主這次絕龍嶺之會,也傷了六個洞主,傷心自不在話下,當下也同追風俠告辭,返回雪 峰山去了。
  隨後、蒙面女人三手神君也向追風快告辭走了。
  於是瞬眼之間,這洞口之前,除了幾具倒於地上的屍體之外,便乘下追風俠、天仙魔女、長白二聖與丑劍客。
  四野,依然沉入死寂之中……
  追風俠眼光一掃周圍,仰天一歎,自語道:「天意使然,卻是人力所能挽回這場百年來可能展現的武林大浩劫?……」
  這霎時之間,竟使一代名震天下武林的追風俠,大感恐惑,在場之人,長白二聖、丑劍客也感到事情不簡單。
  神扇客說道:「陳兄,你說洞中之人,可能會給武林帶來一場大浩劫?」
  「可能這樣,不過事情還沒有到那一天。」
  丑劍客插口問道:「那麼洞中之人到底誰?」
  「此事暫時還不宣洩露,以後你們總會知道過來。」
  追風俠閉口不談洞中之人為誰,確實使四人莫測高深。
  天仙魔女倏然問道:「老前輩,天下第二人會不會有三長兩……」
  追風俠接道:「天下第二人雖被震落危崖之下,不過,他福份極高,大約不會有什麼不惻,你放小……」
  追風俠話猶未畢,倏然喊了一聲:「糟!」
  神扇客大驚,忙問道:「什麼事。」
  追風俠說道:「快追九大門掌門。」
  話聲甫落,只見他一晃身,向甬道急奔而去。
  追風快這個舉措,又使在場四個人有如丈二金鍘,摸不著頭,怔了一怔,才向追風俠背後追去。
  追風俠這一連超越常軌的舉措,確實令他們感到疑惑與吃驚。
  連天仙魔女在內,四個人均是江湖第一流高手,這急奔之勢是何等之快,只見這條人影勢如流星趕月。
  他們均知道必定有極大的事情要發生,否則,追風俠也不會有這緊張之色。
  顧盼間,只見前面人影一晃,向嶺下飛身奔去,這人影正是九大門派高手,追風俠朗聲喝道:「掌門請暫留尊駕。」
  九大門派高手被追風快這一喝,同時一愕,雙雙停下腳步。
  追風快一個縱身。已經立在九位掌門面前,三靈和尚問道:「陳大俠未悉還有何事吩咐?」
  追風使一陣沉思,說道:「吩咐這兩個字未免言之過重了,我還有一件事相詢九位掌門,尚望一告。」
  三靈和尚說道:「陳大俠是自己人,有事儘管說就是了。」
  這時,長白二聖,丑劍客、天仙魔女已經飄身立在追風俠身側。
  追風俠臉上一派嚴肅之色,說道:「這件事關係九大門派,甚至整個武林。」
  眼光一掃九位掌門,才又開口說道:「當年九位掌門至尊圍攻『鐵面神龍』時,那麼『穿天一劍』黃倫是否真的死了?」
  追風俠倏然提起「穿天一劍」,確實令九位掌門吃了一驚。
  三靈和尚沉思俄傾,開口說道:「大概是真的死了,他被地陰教高手打中數掌,決無生還之理,陳大俠何以有此一問?」
  追風俠道:「你們一定擔保他死了?」
  三靈和尚說道:「他與『鐵面神龍』被打中數掌之後,當時在傷勢看來『穿天一劍』要比『鐵面神龍』重多了,『鐵面神龍』既然死了,他自然不會活命。」
  追風俠沉思片刻,才又說道:「那麼『穿天一劍』受傷之後,強忍傷勢,落荒而逃?」
  武當派掌門率清子接道:「不錯,在『五指酒丐』落荒嘏走,不過,據傷勢看來,他總沒有活命希望。」
  追風俠說道:「你們太過自信了。」
  三靈和尚忙道:「這麼說來,『穿天一劍』是沒有死了?」
  「死沒死我沒把握,不過,據推測,他可能也沒有死。」
  這話一出,又使九大派高手暗吃一驚,九位掌門臉色一變,驚恐之色,又泛在臉上。
  玄靖子又問道:「這不會吧『鐵面神龍』既然死了,他怎麼會活著?」
  追風俠笑了笑,說道:「大家都認為穿天一劍是死了,不過真正死沒死,我也不敢斷定,如果說死了,有沒有人發一他的屍體?」
  這話又使九位掌門吃了一驚,心忖:「不錯,大家都認為穿天一劍是死了,其實有沒有死,依然沒有一個人真正知道。」
  心念至此,九位掌門臉色倏變,如果「穿天一劍」真沒有死,再加上「五指酒丐」,以及「天下第二人」,這事情一鬧開,將是一件不堪設想之事。
  九位掌門參與圍攻「鐵面神龍」,「鐵面神龍」非喪命於九位掌門之手,但,總是有牽涉九位掌門關係在內。
  如果「穿天一劍」真沒有死,「五指酒丐」再出現江湖的話,九大門派掌門,必定要捲入這場是非漩渦。
  誠然,這事情如照推測發展下去的話,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九位掌門心念及此,臉上不泛起驚恐神情,似是一場腥血慘絕的大浩劫,便展現眼前……
  追風俠一望九位掌門臉色,也覺得事情如這樣發展下去,的確是一件極為可怕的後果。
  當下微微一笑,說道:「這事不過是我的推測,掌門至尊也不必放在心上。」
  但是九位掌門已知道追風使是一個胸羅玄機之人,話一出口,當非無固,玄清子倏然似有所悟,說道:「陳兄,這麼說來,洞中之人是穿天一劍。」
  追風俠仰天一歎,說道:「天機不可洩露,九位掌門還是請回派內吧。」
  這一來,九位掌門心忖大概不錯,洞中之人,可能就是「穿天一劍」否則,就沒有人跟九大門派掌門有仇。
  但是在這剎那間玄清子與三靈和尚又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五指酒丐」。
  莫非這洞中之人,是「穿天一劍」與「五指酒丐」兩人其中的一個?
  玄清子又問道:「陳兄一代大俠,這事情確實關係整個武林,如果洞中之人是『穿天一劍』,我們九位掌門自然逃不過這劫數,而武林之中,也必然掀起一場軒然大波,望陳兄推腹相告,洞中之人到底是『穿天一劍』或是『五指酒丐』?好讓我們早做準備。」
  玄清子這話說得誠懇異常,追風俠猶豫片刻,道:「玄清老弟說得不錯,洞中之人確實是『穿天一劍』與『五指酒丐』的其中一個,不過,到底是誰,我已經答應他不告訴任何一個人,否則,剛才你們九位掌門已經逃不出他手裡。」
  三靈和尚說話道:「這麼說來,洞中之人是看大你的份上,暫時放過我們九位掌門?」
  「也可以這麼說,幾天之內,洞中之人必會到你們派內,找你們掌門。」
  追風俠此話一出,確實震驚了九掌門,不管這洞中之人是「穿天一劍」或是「五指酒丐」,對九大門派當有不利之舉。
  況洞中之人,連斃十三位武林主手,只是在舉手投足之間的事,不費吹灰拔毛之力,由此可見必定練成七彩鐵券所載武學。
  心念及此,九位掌門連泛抖悸,這事情的確越想越可怕。
  三靈和尚說道:「如果是『穿天一劍』或『五指酒丐』,九大門派不惜聯合來對付。」
  追風俠笑道:「這萬萬使不得,不是我說一句瞧不起九大門派的話,洞中之人現在武功,不要說了動全部九大門派高手,即是多二十個『狂笑一君』,也不能將他如何。」
  三靈和尚說道:「依開大俠之見又該如何?方算萬全之策?」
  追風俠說道:「這件事各位掌門不必擔心,各回本教,由我應付,如果我應付不了,也等著以後發展再說了。」
  三靈和尚點頭說道:「陳大俠既然如此說來,我們也只好各回本派,如有事情,請即刻通知我們九位道友。」
  話猶未畢,九大派高手,已經向林外奔去——
  追風俠搖頭一歎,神扇客倏然問道:「陳兄,洞中之人果是『穿天一劍』或『五指酒丐』?」
  追風俠微微一笑,說道:「我既然跟洞中之人有言在先,自然不能談起,二位老弟不要見怪。」
  追風俠這一說,長白二聖等也不再多問,排骨仙說道:「現絕龍嶺之會,已不了了之,陳兄不知欲歸何處?」
  「我還有要事待辦,二位老弟如有事請便,如要二位老弟效勞之處,我會到長白山『萬梅谷』找兩位。」
  神扇客微一點頭,說道:「那我們就告辭了。」
  兩人話畢,縱身躍去,消失不見。
  長白二聖一走,這裡只剩下了天仙魔女,丑劍客和追風俠。
  天仙魔女一想到宋青山被震落危崖之下,生死未卜,心中不免著急,當下向追風俠說道:「老前輩,我也要走了。」
  「是不是到危崖之下,看看天下第二人?」
  天仙魔女粉臉一紅,微微點了點頭。
  追風俠道:「好吧,你去看看也好。」
  天仙魔女也不再多說,一晃身,只見藍影一閃,已到五丈開外。
  追風俠一望丑劍客,說道:「許老弟,你身上還有何事等辦?」
  「現在又出現一個丑劍客,把『玄天龍女』帶走,幾乎使我含冤莫辯,愧對江湖故友,我不得一訪究竟。」
  「這是必然之事,許老弟也就小心為是。」
  「我就不相信另外一個丑劍客有何等驚人之學,我非找他斗上三晝夜……」
  丑劍客話猶未了,一聲極為冰冷的陰笑之聲傳來,冷笑之聲入耳心驚,追風快也不由微微一愕!
  這當兒,丑劍客已經一個縱身,向那發聲處撲去,追風俠一個展身,也向五劍客身後追來。
  兩人這一撲一追之勢奇快,晃身之間,已到了發聲之處,眼光過處,四野一片死靜,只有月光。溶洗著樹的影於。
  月光如水,靜寂山林中,襯托著鳥的鳴叫,的確有點淒涼……
  但,這裡見不到任何一個人影……
  追風快與丑劍客不由喊了一聲怪!
  憑兩人功力,來人能在剎那之間,走得無影無蹤,就憑這輕功,造詣當非在兩人之下。
  追風快有「追風」之號,其輕功之高,當要比別人高出了一等,可是這霎眼之間,對方能逃過自己的視線,這輕功也不得不使人震驚。
  追風俠眼光環視,依然不見任何一個人的影子。
  丑劍客冷冷一笑,說道:「陳兄,來人憑這份輕功,已叫我們心服。」
  追風使哈哈一笑,說道:「許老弟說得不錯,來人輕功當不在我們之下……」
  丑劍客接道:「只是行為有欠光明磊落,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不錯,我們正想會會高人。」
  「恐怕是見不得人吧?否則……」
  丑劍客話聲未落,又是一聲冷冰冰的洪笑之聲傳來,追風俠與丑劍客悚然一驚,放眼望去,月光之下,三丈開外的林中,正仁立了一個黑衣人。
  這黑衣人一身打扮,與丑劍客完全一樣,正是第二個丑劍客。
  這個丑劍客一出現,確實使追風俠與丑劍客暗吃一驚,只聽這個丑劍客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一代名震武林的追風俠,也在這裡,丑劍客倒是幸會了。」
  許文龍一晃身,向那丑劍客撲去,口裡喝道:「想不到你這歹徒,竟冒充丑劍客之名,到處為非作歹……」
  冷笑之聲,打斷了丑劍容許文龍的喝話,只聽那個丑劍客道:「是你冒充我醜劍客之名呢?還是我冒充你醜劍客之名?你當不難清楚,至於『為非作歹』這四個字,是從何說起?」
  丑劍客許文龍冰冷一笑,說道:「你拐帶『玄天龍女』,私奔做出這貽笑江湖之事,江湖之人都說我五劍客所為,使我含冤莫辯……」
  丑劍客縱聲一笑,說道:「不錯,我是揭帶『玄天龍龍』私奔,不過『為非作歹』四個字說得未免太過份了吧?」
  那個丑劍客這一說,站在追風俠身側的醜劍客許文龍,一時之間竟答不上話來。
  追風俠心中忖道:「這兩個丑劍客怎地長得如此一樣,身材,面具,衣飾,無一不相同之處,甚至連聲音也相仿。
  心念間,忙含笑說道:「陳某一睹『丑劍客』風采,引為生平快事,在此有禮。」
  說完拱手一禮。那丑劍客依然冷冷說道:「追風快不必客氣,我這江湖『歹徒』怎敢受追風俠這大禮。」
  追風俠尷尬一笑,說道:「丑劍客,你與『玄天龍女』之事,我們是局外之人,也不敢過問,倒是『鐵面神龍』之子,大概會找你。」
  丑劍客仰天縱聲一笑,聲音依然冰冷至極,隨即說道:「追風俠果是快人快話,人生生死由天,這一點,丑劍客還沒有放在心上,『五指酒丐』已經重現江湖,這件事總會弄個清楚。」
  站在追風俠身側的醜劍客冷笑接道:「五指酒丐一出現,恐怕你逃不過他手裡吧?」
  那丑劍客冷冷答道:「這一點你不必過慮,丑劍客並非貪生怕死之人,倒是你要找我斗上三晝夜,我可以奉陪。」
  說到這裡,回頭向追風俠道:「追風俠,你不是還要去看看洞中之人嗎?這個時候也該去了,否則,他便要離開了,以後怕你永遠見不到了。」
  追風俠悚然一驚,自己與洞中之人約好再去,他何以知道?這件事確實令追風俠吃驚。
  正在追風俠驚愕之間,那丑劍客又說道:「追風俠,你放心去好了,對方這個丑劍客,算起來是我師弟,我也會讓他三分,不會鬥個你死我活。」
  追風俠啟齒又止,念頭一轉,心忖:「這丑劍客言談之間,倒不失英雄氣概,並非極惡之人,洞中一行,關係到今後整武林浩劫,他既如此說,我何必多顧慮?」
  心念間,含笑說道:「丑劍客既然如此說,陳某人就先走一步。」
  說完,一挺身,又向甬道飛奔而去——
  丑劍客許文龍冷笑說道:「丑劍客,你要鬥上三晝夜,請亮傢伙吧。」
  那丑劍客冷冷一笑,說道:「許文龍,算起來我大,就讓你先攻三招,表示我對你承讓之意,三招過後,如果你能從我手裡走過十招,我就取劍之刎!」
  丑劍容許文龍仰天冰冷一笑,笑聲雖是冰冷,但也憤怒至極,隨即一劍笑聲,喝道:「不要說十招、百招你也不見得能把我如何。」
  「那不妨試試。」
  話聲甫落,丑劍容許文龍長劍出鞘,緩緩欺進——
  那丑劍客態度泰然,似是不把許文龍放在心上。
  丑劍容許文龍心中忖道:「對方這個丑劍客算來屬我師兄,他竟當面說我接不了他十招,武功或有獨到之處。」
  丑劍容許文龍心存此念,不覺多了一份顧忌,他自然不會相信以他稱絕江湖的「青冥三才劍」法,接不起對方十招。
  對方那個衛劍客輕輕哼一聲,緩緩拔出背後長劍,凝神待敵。
  丑劍容許文龍倏然喝道:「丑劍客,先接我第一招。」
  話猶未了,長劍一抖,寒光卷處,攔掃而出。
  許文龍一劍擊出,長劍帶著清吟之聲,勢如游龍,快逾閃電,確實不同凡響。
  對方丑劍客冷笑聲中,只見微一晃身,許文龍一劍竟告走空。
  許文龍暗吃一驚,不覺後退數步,楞了半晌。
  這身法的確大出他意料之外,他這一劍擊之勢,何等之快,對方只在一個幌身的剎那,閃過他這一擊之勢,這不得不令他吃驚!
  那丑劍客冷冷一笑,說道:「這是第一招,還有兩招請快出手。」
  許文龍冷冷說道:「果然不錯,避過我一劍之人,可以說絕無僅有,怪不得如此狂傲,那麼接我第二劍。」
  話聲甫落,欺身而上,暴喝聲中,長劍化作朵朵劍花,劍花之中,暗藏各式不同變化,連攻兩劍。
  這兩劍一出手,對方丑劍客也不由微微一愕,的確是精英殺手,劍式之中,以各種不同的手法擊出。
  這兩招尤其厲害的是在一劍擊之內,連綿的劍勢之中,帶著驚人內家真力振腕打出。
  對方這丑劍客心裡不由喝了一聲彩,心忖:「丑劍客果然是身負絕世武功之人。」
  心念間,以絕快的閃身之法,身影倏然騰空而起,讓過第二招
  但許文龍這兩招之內,暗藏數招不同的變化,對方這個丑劍客剛一騰身躍起,許文龍一聲暴喝,長劍一舉,第二招第一式「舉火燒天」,挾帶第二式「穿雲取月」,環繞擊出。
  這幾招都是「清冥三才劍」法中的最精奧招式,劍勢不但連綿得像江河倒瀉,快有如電光石火。
  對方身懸空中,許文龍這一劍兩式變化一攻出,他暗吃一驚,當下一聲冷笑,身影竟又縱起一丈來高——
  這一下,丑劍客許文龍真是驚出一身冷汗,這身手,輕功,簡直高得令人難以置信。
  平常之人,縱是輕功再高,也不過只能一次縱起數丈之高,而對方竟能不借實物,又單憑一口真元之氣,飄然而起,這輕功之高,不要說見過,真是連聽也沒有聽過。
  丑劍容許文龍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心裡連打冷戰,如非他臉上帶著一張蠟製面具,可能已嚇得臉無血色。
  倏然,他心有所悟,心忖:「如以對方這功力而論,看來似超越我師父一等,就憑他這身功夫,除了天仙魔女之外,連追風俠想勝他,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這人是誰?如是我師兄,功力再高,想也沒法高到如此地步……」
  他心中念頭一動,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就是當今一代奇人追風俠,想閃躲自己三劍,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而對方連避三招,毫不吃力。
  這身手使丑劍客感到奇怪,他師兄之武功,跟他同出一師所授,縱然智慧再高,也沒有高到這令人難以置信地步。
  何況,他潛居深山,已經五十年寒暑,專心勤練「青冥三才劍」法,又參悟了幾招奧妙殺手,對方竟連讓三劍。
  丑劍客這一吃驚,竟怔怔站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對方丑劍客冷冷一笑,說道:「三劍已過,也應換你接我幾劍啦,我已經說過,如你能從我手裡走過十招,我便引劍自絕。」
  這話的確說得輕狂到極點,丑劍客雖黨心裡有些奇怪與吃驚,但總是一個江湖成名人物,被對方一激,怎不氣極。
  當下縱聲一笑,說道:「我倒要看看你從師父處到底學了多少能耐,竟如此狂傲。」
  「你以為師父武功便是天下無雙,告訴你,如果現在師父在場,想從我手裡走出十招,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這話說得丑劍容許文龍氣得幾乎炸破了膽,一聲怒吼,喝道:「想不到你竟將師父恩情如此凌辱,也稱英雄好漢。」
  喝話聲中,一道青芒卷處,長劍猛而遞出——
  這一次丑劍容許文龍已經氣到了極點,這一劍擊之勢,勢如電奔,快逾電光石火,確實不同凡響。
  對方丑劍客冷冷一笑,微一錯步,已從許文龍的劍花之中,迅速地避過一招,一扎手,長劍也迅快打出。
  避招出劍,幾乎同在一剎之間便做到,長劍猛打許文龍腰際。
  丑劍客許文龍出劍雖快,但對方比他更快,只見一道白芒門處,已經到許文龍腰際,這一下不得不令許文龍吃驚。
  他不愧為江湖極負盛名人物,雖然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冷喝一聲,縱身暴退,讓過這凌厲的一劍。
  出手雖在短短的幾招之間,但許文龍這個丑劍客已經輸了一回。
  對方那個丑劍客冷笑道:「接我第一劍,已屬不錯,再接我一劍試試。」
  話聲甫落,飄身撲進,以絕妙的手法,擊出三劍。
  三劍出手,化作滿天劍雨,環繞四面,劍式不但快,而且招招殺手,以各種不同的手法,振腕打出。
  而且最奇的是,一招擊出,看似盤打,又似直擊,招招變化不停,這種超越常規的劍法,使丑劍客許文龍大為心驚。
  三劍過處,直把許文龍迫退五個大步。
  一時之間,只是滿天劍影,環繞橫飛,這兩個丑劍客,在這荒山的林內,展開了一場驚險的搏鬥。
  陡然——
  一聲暴喝,兩條人影已雙雙分開!
  只見丑劍容許文龍左臂之上,被劃開一道兩寸餘長的血口,鮮血汩汩而出,對方那丑劍客冷冷說道:「許文龍,這只有第六招,還缺四招才滿十招,十招之內,我說一定要勝你,這該不是我誇口吧?」
  停了一停,還劍歸鞘,又道:「我還有要事待辦,先走一步,也許以後咱們還要印證一番呢!」
  說完,一縱身,身影已杳!
  丑劍容許文龍這一驚,真是呆若木雞,兩眼發愣。
  他真不相信這個師兄的醜劍客武功高得如此出奇,自己潛居深山四五十年,勤練「青冥三才劍」法,依然敗得這樣之慘。
  於是,他想到這個人必是在岳州鎮外救宋青山之人,此人是誰?倏然他似有所思,仰天久久不語。
  在剛才動手的招式上看來,似是與「青冥三才劍」法不同,那麼這個人是誰?是他師兄?或是還有別人?
  於是,他又想到宋青山,為什麼這個丑劍客肯救宋青山?
  他一件一件地分析,依然想不出所以然。
  再說宋青山被洞中之人一掌震落危崖之下後,已經不省人事。
  這後掌擊出,宋青山焉能接得起,噴出一口鮮血,一個身子往二十丈的危崖下瀉落!
  天仙魔女的驚呼,他沒有聽見,他此刻已經暈死過去。
  不知多少時候,他只覺一陣芳香撲鼻,有人在他口塞了一顆東西……不久,他便悠悠醒來。
  眼光過處,他身邊並無半個人影,他疑惑地望著四周,除了林木之外,一無所有。
  他感到奇怪,自己從二十幾丈的危崖之上被震落下來,何以沒有死?剛才似是有人在他口中塞了一顆丹藥。
  而此刻何以沒有見到一個人?
  他開始用全部的智慧,回憶那已經發生的事,可是以往的事太模糊了,他想不出來。
  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倏然,他的眼光觸到懷裡有一張紙條,他取出一看,這字這字跡與岳州「會英樓」丑劍客留的字完全一樣。
  上面寫著:
  蒙面女人是我救你的第二次,我要救你三次,三次以後,如再碰面,我便要把你從我手中毀去,特此先奉告你!
  丑劍客具
  宋青山看得心一楞,這丑劍客所留之言,為什麼救他三次,以後便要開始殺他?
  倏然,他想到了自己為什麼沒有死的原因,必是追風快等在洞口所見往崖下飛落的人影,便是醜劍客。
  那麼,在自己被震落危崖之際,他伸手托住,於是自己便沒有死。那麼,丑劍客為什麼救他還要殺他?
  這是他所無法瞭解的。
  宋青山把字條納入懷中,運氣一陣,覺得血脈暢通無阻,才站起身子,向前飛奔而去——
  倏然,他想:「我必須再去找追風俠,看看到底那洞中,住了什麼人,如此心黑手辣?」
  抬頭上望,那洞口被一片白霧追去,一無所見。
  於是,他想必須找尋一條道路,往危崖之上,找追風俠。
  衡量了一下地勢,只見三面臨山,削巖如鏡,山峰突出,想上那危崖之上,倒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北面是一片樹林,他想穿出森林,才上危崖,總比較省力,否則爬上巖壁,上危崖,必定比較困難。
  心念一動,向那林內飛奔而去——
  就在宋青山奔入林內之際,一個極快的人影,從南方巖壁之上飛身而落,這個人影就是天仙魔女。
  如果她早來片刻,她一定可以看到宋青山,只可惜他慢來了一步,宋青山已經走了。
  按下天仙魔女找宋青山不提,再說宋青山奔入林內之後,向前飛奔,他想穿過樹林,繞過一座小山,便可以上危崖。
  穿過樹林,放眼一望,前面是一片山丘,他正待步,驀然,他打了一個冷戰,下意識退數步——
  他的眼光,觸到一堆骷髏,荒山郊外,白骨倒是常見,只是這骷髏有些古怪!
  這座骷髏仰臥在一個洞口之上,骷髏胸前,插著一把閃閃發光的長劍。
  宋青山嚥了一口唾沫,心裡泛起一股寒意!
  他壯了一下膽,舉步向骷髏走去。
  骷髏前面這支長劍,宋青山知道這是一件削鐵如泥的寶刃。
  當下他帶著猶驚猶喜的心情,伸手向那劍柄握去——
  他的心裡,猛然震動了數下。
  似是泛起一種不祥的預兆,他又把手縮了回來,騁目四顧,大地沉入在黑夜之中,風吹草動,這情景確實有點淒涼。
  他沉思一陣,又伸手把那劍柄抓住,猛然一用力,長劍應聲出土,一道寒光,的確是一把寶劍。
  他端詳了一陣,心裡驚喜過望,正在這當兒,一個聲音說道:「小娃兒,你為什麼來到這裡?」
  宋青山霍然一驚,舉目四顧,見不到任何一個人!
  他大吃一驚,何以有人說話聲音,而見不到人影。
  正在他吃驚當兒那個聲音又說道:「小娃兒,你走前三步,便可以見到我。」
  宋青山帶著驚恐的心情,果然向前走了三步。
  這一下,使他大吃一驚,剛才一棵大樹遮去了他的視線,走前三步,他已經發現一個人頭從一個巖洞伸了出來。
  他微微一驚,何以此人只能伸出一個頭?為什麼在岩石之內?
  這一切,都是他所無法去瞭解的,這巖洞只能伸出一個頭來,那麼,他怎麼會在岩石之內?
  這情景令他費解,也令他吃驚,那人又道:「小娃兒,你怎麼會到這裡?」
  宋青山已經看清道人滿臉皺紋,兩眼寒光暴射,分明內力已臻化境,當下含笑說道:「在下無意來到這裡,老丈何以身在岩石之內,而只能見到……」
  「只能見我伸出一個頭是嗎?」
  宋青山笑了笑,點了點頭,他覺得對方並無惡意。
  那人哈哈一陣狂笑說道:「小娃兒,我又不是孫悟空,自然不會被如來拂壓在五指山下,」望了一下來青山,又道:「我是被人關在這裡!」
  「被人關在這裡?怎麼進去的?」
  那人微微一笑,說道:「這巖壁有開關,這小洞讓我透空氣的。」
  「那開關在那裡,我替你開。」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除非那個人再來,否則,我也不知道開關在什麼地方?」
  「你有仇家嗎?為什麼被人困在裡面?是什麼人困你?」
  說完,緩緩向岸壁走去。
  洞內那雙眼睛,注視了來青山片刻,歎聲道:「小娃兒秉性不錯,你叫什麼名字,師承何人?」
  「在下宋青山,我師父是狂笑一君。」
  那人臉上一片喜色,倏然問道:「小娃兒,想不到你是一代奇人狂笑一君之徒,我問你,你聽見江湖上有一個『丑劍客』沒有?」
  宋青山心裡一震答道:「聽過,不但一個而且有兩個丑劍客?」
  「這話當真?」
  宋青山點了點頭,他心裡有些奇怪,這人何以突然提起丑劍客?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那人一陣沉思,倏然似想到了什麼,問道:「這兩個『丑劍客』你都見過?」
  宋青山又點了點頭,眼光直盯在那人臉上。
  那人又是一陣沉思,久久才道:「這兩個『丑劍客』有什麼地方分別?有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這兩個『丑劍客』一模一樣,至於傷天害理之事……」
  他停了一下,往事又映進他的腦際,他母親被丑劍客拐帶私奔之事,歷歷如繪,使他把要說的話,又嗯了回去。
  那人看了宋青山一眼,說道:「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吧?」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閉口不語。
  那人似自語道:「如果我能出去,非要找那丑劍客算這筆帳不可,好狠啊,在這裡困了我十三年。」
  宋青山道:「老前輩,是醜劍客把你困在這裡?」
  「小娃兒,這兩個丑劍客其中一人是假的,我就是醜劍客。」
  這話聽得宋青山丈二金剛,不知所以然。
  怎麼這人自稱是醜劍客?
  宋青山是一個絕頂聰明之人,倏然,他好像想到一件事,開口問道:「老前輩,你說你是真的醜劍客,被人困在這裡十三年?」
  「不錯,整整十三年。」
  「那麼你為什麼沒有那張膠製面具?」
  「被那人取走了。」
  宋青山仰天一沉思,似是在推捏一件事情。
  那人又說道:「你能走到這裡,可以說我十三年來,所見到的第一人,總歸有緣,我想傳你幾招絕,找這個丑劍客算賬,然後再送你一件東西,你答應不答應?」
  宋青山似是聞所未聞,倏然問道:「老前輩,請問你,把你困在這裡的是誰?」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我要傳你幾招絕學,你去找他們兩個人,便會知道這丑劍害其中假的一人。」
  宋青山已經想到一件極為重要之事,這件事正與他母親被拐走有關,這假的一人,便是損帶他母親之人。
  那麼,這兩個丑劍客誰是假的?救他的一個,是假的?真的?
  宋青山是一個智慧過人之人,如果洞中之人所言非虛,那人把這丑劍客關在這裡之後,假冒「丑劍客」之名,帶走他母親。
  當下他微微一笑,說道:「老前輩既然如此說,晚輩極願一試。」
  那人點了點了頭,說道:「你說江湖上出現了兩個丑劍客,這其中一人,是我師弟,這件事,我曾聽過師父談起,如果是我師弟,他成名絕招,便是『青冥三才劍』法,另外一人,對這劍招自然不會。」
  停了一停,又開口說道:「我先把青冥三才劍法傳你,然後再傳你幾招絕學。」
  這一來,宋青山不得不相信這洞中之人,果然是醜劍客。
  這件事也跟他有極大的關係,如想替他父親報仇,必定全在這人身上。
  心念一動,說道:「老前輩,我先替你找開關,讓你出來再說。」
  「無濟於事,你永遠找不到,反正我也樂意在這裡再參悟幾件上乘武學,我先把青冥三才劍法傳你。」
  說完,果然把青冥三才劍法的口訣,告訴未青山。宋青山智慧過人,一個時辰之間已把全套劍法學會。
  這速度使洞中之人感到驚奇,宋青山竟能在一個時辰之,把青冥三才劍學會,這的確驚人。
  他那裡會知道,狂笑一君死時,不但給他百年功力,而且給他智慧,這劍術雖精奧,但宋青山也能會學。
  那人吃驚地說道:「想不到你智慧竟超人意料!現在,我再傳你我在洞花去十三年年頭所參悟上乘閃身之法『幻虛神術』只要你能學會,碰到再強高手,大約也不能把你如何,現在,我念一句,你走一步……」
  宋青山凝神傾聽,那人朗聲說道:「左足前進兩上,……右足橫進一步……全身後退,右足……左足……」
  學完一遍之後,宋青山果然覺得這「幻虛神術」奧妙異常,每一步,暗藏變化,身影配合腳步,輕閒之間便能化出各種不同的身影,似是暗藏五行相剋之理。
  宋青山每走一步,便覺出一步奧妙,真是奇奧武學,由此可見此人對「幻虛神術」的確化費了無數心血。
  練完「幻虛神術」,已是天露曙光,那人見來青山練熟之後,開口說道:「現在你已經練會了我生平所學,再傳你幾招絕學之後,再授給你一件信物,你便可以走了。」
  說完,又傳授給宋青山幾招從洞中所參悟的掌式——
  宋青山離開那洞中之人後,已是天色大明,他懷著依依不捨的心情,向前飛奔而去——
  繞過壹座山麓,倏然一個聲音叫道:「宋哥哥……」人影閃處,天仙魔女飄身而來。
  宋青山微微一怔,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追風快老前輩呢?」
  天仙魔女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是來找你的,我以為你會有不幸的事發生。」
  那深情款款的眸子,使宋青山大為感到,天仙魔女的確深愛自己,從這幾句話的口中,他是可以聽得出來的。
  他報給她一個幸福微笑,說道:「謝謝你關心我,我們快去找追風俠,我有幾件事非要他才能解決。」
  天仙魔女笑了笑,說道:「不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去找他了,你沒有不側的事發生,我已經心滿意足,我要走了,你也走吧。」
  說完,當先一挺胸,向前躍去,消失不見。
  宋青山苦笑一聲,天仙魔女的個性,確實難以捉摸。
  無意碰見洞中人後,使他開始懂得很多事情,他母親被帶走,必定兩個丑劍客其中的一個。
  也毫無疑問地,救他兩次之人,也必就那個帶走他母親的醜劍客。
  這個丑劍客是誰?為什麼要救他又要殺他?
  目前,這個問題是他無法解答的。
  同時,他也不願花太多的時間,去推捏這件事情,反正找見了追風俠之後,事情便會迎刃而解。
  他向山峰飛奔而來,他這一陣急奔,是何等之快,眨眼之間,已經來到甬道起處的那片樹林。
  眼光過處,他微微一震,他發現醜劍客仁立在那裡發呆。
  他心裡忖道:「這個丑劍客是真的呢?還是假的?我何不試他一試?」
  這個丑劍客,正是許文龍,他被對方丑劍客劃破三寸長的血口之後,吃驚對方的武功,怔怔站在當場。
  宋青山倏然一個縱身,立在丑劍客許文龍的前路,丑劍客微微一愣,宋青山跌入危崖之下,何以沒有死?
  當下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天下第二人,恭喜你沒有意外之事發生。」
  宋青山冷冷一笑,說道:「丑劍客,帶走我母親私奔之人,是不是你?」
  宋青山倏之一問,使五劍客微微一怔,隨即答道:「不是我,另有其人,那個丑劍客剛剛走了。」
  宋青山冷笑道:「現在有兩個丑劍客,真假難分,現在我要試試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醜劍客。」
  「怎麼試法,你說著瞧。」
  「方法很簡單只要你在我手中走出十招。」
  丑劍客冷冷說道:「好,那我先接十招試試。」
  許文龍話聲甫落,宋青山已經暴喝一聲,長劍化作一道青芒,猛捲丑劍客,開始第一招「濤卷塵砂」。
  「濤卷塵砂」為「青冥三才劍」法的第一招,這一招攻出,如果是真的醜劍客,那麼他的招式,一定是攻第三招「風平浪靜」。
  果然,宋青山第一招攻了,丑劍客客微一滑步,長劍平胸掃出還擊第三招「風平浪靜」。由這一,來青山已知道這丑劍客可能是真的,但為了確定是與不是,他又連攻三招「青冥三才劍」法絕學。
  丑劍客暗吃一驚,宋青山何以在半夜之間,劍式如此精奧,身手如此之快?
  五招過後,他覺得宋青山所使的劍法,竟跟他完全一樣,急攻一劍,迫退來青山,喝道:「天下第二人,請停手。」
  宋青山一緩手勢,正在這當兒,人影一閃,追風俠倏然飄身而來。
  追風俠看了宋青山一眼,顯得有些吃驚,宋青山說道:「丑劍客,有什麼話快說吧。」
  「我問你,你何以學會我的『青冥三才劍』法?」
  宋青山心裡忖道:「這丑劍客果然是真的,另外一個便是把這丑劍客師兄關在石洞之中的人……」
  正在宋青山心念間,追風俠開口問道:「你們兩人似是動過手?」
  丑劍客點了點頭,看了宋青山一眼,追風俠問道:「為什麼?」
  「你問問天下第二人。」
  追風快看了宋青山一眼,心裡泛起一份抖悸,他見了洞中之人後,這恐怖的氣氛越來越濃……
  當下他向宋青山問道:「天下第二人,你為什麼跟這丑劍客老前輩交手?」
  宋青山說道:「我要試試他是不是醜劍客?」
  「那麼他是不是?」
  「沒有錯,他是真的醜劍客,拐帶我母親之人,不是你。」
  丑劍客慰然而笑,隨即把與另外一個丑劍客交手的事說了一遍,又道:「這個丑劍客有些怪,如果是我師兄,劍法何以沒有跟我一樣,而且劍術奇奧絕倫,似是不是我師兄。」
  丑劍客這一段話,把追風俠弄得如墜五里霧中,不知所以然,這一串所發生的事,都是有些怪。
  宋青山說道:「那個丑劍客不是你師兄,另外有人。」
  「你怎麼知道。」
  「你師兄被人關在一個山洞裡?」
  宋青山此語一出,又把追風快與丑劍客弄得糊里糊塗,不知來青山搞什麼名堂。
  追風俠說道:「天下第二人,你到底說什麼,說清楚點好不好?」
  宋青山說道:「我被震落崖之後,丑劍客救了我的命,他大約托住我的身子,使我不至於跌死,我醒來,發現身上留了一張字條。」說到這裡,把懷中的那張丑劍客留下的字條,交給追風俠。
  追風俠一看,一陣沉思,又說道:「後來怎麼樣,你說下去。」
  宋青山只得將一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追風快一遍。
  宋青山這段事情一出口,的確令追風快與丑劍客吃驚。」
  丑劍客說道:「他在哪裡,你快帶我去看看。」
  宋青山道:「他說現在不准人去。」
  說到這裡,探手入懷,取出一面三角形,約一尺來長的白色小旗,交給追風俠道:「老前輩,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追風俠展開旗子一看,只見旗上繡著一條飛鯨,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交臂而立,站在鯨魚之上。
  繡工精美,栩栩如生,追風俠似有所悟,忙問道:「你從那裡得到這面旗子?」
  「洞中人交給我的,他說這面旗子交給您之後,你便會告訴我旗子的來源。」
  追風俠一點頭,說道:「不錯,這面旗子我曾聽人傳說,這正是飛鯨開山教主余留之物,百年前,聽說飛鯨教開山教主『飛鯨道人』初履中原,暴病身亡,他的屍體,沒有一個人發現,這面旗子,正是他遺留之物,只不知道何以被你師兄得到。」
  說完,看了丑劍客一眼。丑劍客苦笑說道:「這就不得而知,不過此旗有何作用?」
  追風俠說道:「此旗即代表『飛鯨道人』記號,可以控制飛鯨教一切。」
  追風俠把旗子交給宋青山,說道:「天下第二人,你福份果然不淺,想不道因禍得福,被困在洞中的醜劍客還告訴你一些什麼沒有?」
  「他說他現在正在勤練幾種失傳絕技,一年之後,便要重涉江湖,找那個丑劍客算帳。」
  「你不是說他出不來嗎?」
  「他說只要練就了那種絕技之後,便出得來。」
  追風俠仰天一陣沉思,他的腦中,正考慮到一件極為重要之事,這件事正跟洞中之人,有極重要的關連。
  由丑劍客與宋青山的口中,他已經體會到事情的變化,丑劍客的師兄,被人關在石洞之中,已經十三年,那麼「鐵面神龍」也已經死了十三年,「玄天龍女」已被另外一個丑劍客拐走了十三年。
  這數字同在十三年,揉合洞中之人所說,這個五劍客可能就是他在……」
  宋青山的面前,他不能將這件事告訴宋青山,否則,事情一鬧開,那將無法去收拾。
  當下他一皺眉頭之後,開口說道:「天下第二人,現在已經得到結論,帶著你母親之人,正是另外一個五劍客,至於這個丑劍客是誰……」他看了宋青山一眼,又道:「暫時你也不必知道,他既然答應救你三次,總不會變卦,至於這面『飛鯨旗』你已經可以控制飛鯨教。」
  宋青山問道:「老前輩,洞中之人是誰,我們不妨再去看看。」
  丑劍客心裡一震,說道:「此人是誰,你也不需要急切知道,將來你們總可以碰面。」
  宋青山點了點頭,丑劍客倏然問道:「陳兄,你認為對方假冒我師兄的醜劍客是誰?竟有如此功力?」
  追風俠啟口又止,久久才答道:「以後我會告訴你。」
  丑劍客也不再多問,追風俠說道:「現在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天下第二人,你要上那兒?」
  「我要到地陰教找『玄龍一子』報殺父之仇。」
  追風俠道:「這件事你暫時不必過急,『地陰教』勢力龐大,機關密佈,你一個人前去,不但報不了仇而且還恐怕有不側之事發生。」
  宋青山答道:「老前輩,不過我非去不可。」
  追風俠心裡忖道:「天下第二人個性極為倔強,再說也沒有用,何不讓他去吃一次苦頭,我們背後照應?」
  心裡思忖間,說道:「你既然非去不可,我也不阻止你,不過,還是小心為是。」
  「地陰教總堂在什麼地方?」
  「地陰教總堂設在地底,深約二十幾傳說建造這座總堂之時,勞動了幾百個土木工匠,歷盡兩年,方告造成,地窟之內,設備齊全,機關密佈,如不懂路徑之人,永遠無法進人總堂,它的地址是在浙東北雁蕩山北面,地址隱密,極不容易找。」
  宋青山道:「不管好不好找,晚輩一定要找一找,那麼晚輩就告辭了。」
  追風俠心念一轉,說道:「好吧,你就走。」
  宋青山報仇心切,也不再多說,一縱身,向前躍去。
  丑劍客見宋青山一走,開口問道:「陳兄,你說洞中之人是誰?」
  「五指酒丐!」
  追風快這四字一出口,的確使丑劍客心裡一楞!
  「怎麼?這洞中之人,是失蹤十三年的『五指酒丐』?」
  追風快點頭道:「不錯,正是他,而且事情非常複雜。」
  「為什麼?」
  「五指酒丐果然在洞中,他已經練就了七彩鐵券全部所載武學,一身武功,已無人可敵,而且他告訴我一件秘密……」
  「什麼秘密?」
  「五指酒丐近日便要重現江湖,如果他一重現江湖,事情發展如何,我們不難推測,而且『穿天一劍』沒有死。」
  丑劍客說道:「穿天一劍沒有死是五指酒丐告訴您的?」
  「正是,他說一極為龐大的浩劫便要展開,『穿天一劍』有控制九大門派的能力,九大門派可能要受他指揮。」
  「為什麼?」
  追風俠想了一想,又道:「據五指酒丐所言,『穿天一劍』當時被人圍攻時,假裝已死,其實,他根本沒有死,從而還得百年前一代奇人『紅髮一尊』所留的一切,包括那本他一身武功所錄的奇書,及九大門派信物,血書,而且,真正殺死『鐵面神龍』的人,除了『玄龍一子』之外,主凶便是穿天一劍。」
  追風俠此語一出,丑劍客不由嚇了一跳,說道:「怎麼?穿天一劍是殺死『鐵面神龍』之人?」
  「正是,這裡包括個一個情字在內。」
  「我不懂,事情發展也不會令人如此難於置信。」
  追風俠說道:「於是,我突然想到一件極有價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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