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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雨涓清塵,風流雲散,雨過天青,清風拂面,更顯宜人。 「天麓道院」「無為閣」內,李探花正與黃不群品茗論道之間,忽聞門下來報,太子劉啟求見。黃不群乃請示探花祖師,囑引來「無為閣」。 太子劉啟率皇孫劉勝及周亞夫徐步入內。賓主坐定,劉啟作揖敘禮道: 「父皇昨日回宮,因驚駭過度嚇出病來,無法親自登門拜謝李神仙,乃下詔命劉啟來宣,並口諭不需付君臣之禮,本宮就此宣詔了。」 黃不群當即備妥香案,太子劉啟從錦盒內恭敬捧出聖旨,朝西頂禮後展開,琅琅宣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敕封李探花為「浪蕩孽神」護國神仙,人宮供奉,逍遙天下,並賜紫金合牌一面,上列「如朕親臨」,代天巡狩,見官加一級,劉氏王孫、天下官吏如有不法,先斬後奏,直接面聖,欽此。」 李探花接過聖旨及「如朕親臨」紫金令牌,朝西向長安一群,納入懷中。 太子劉啟恭聲道: 「父皇已經下令徹查「狩獵場謀反事件」。此次蒙難,幸得李神仙大展神威英勇救駕,方得脫難,李神仙於我劉姓家園功同再造,父皇曾金日許諾割分一半江山,特命本官與李神仙商議分割事宜。」 李探花聞言,急忙起身,拱手道: 「千萬不可!我乃修道之人,喜歡逍遙自在,況且當今聖上是有道明君,天下得以大治。要拿江山把我拴住,我才不幹!」 太子劉啟一再稱謝,轉朝黃不群施禮道: 「此次謀反得以枚平,「黃子」老前輩居功甚偉,皇上有令,御賜黃金萬兩,表彰大功,並命本宮前來恭請擔任「護國法師」。」 黃不群不亢不卑,拈鬚微笑道: 「老夫以傳道授業為職,不諳廟堂籌算之策。倒是……」 太子劉啟接道: 「請「黃子」老前輩賜教!」 黃不群一望李探花,神色肅然道: 「「護國法師」一職乃輔粥聖上,任重道遠,不可等閒。張勃道長英才俊彥,足智多謀,道行高深,可膺此重任。」 李探花頻頻點頭,神情儼然。 太子劉啟大喜,朗聲道: 「太好了!本宮定當稟報父皇,另日拜奉。」 黃不群道: 「如此甚好。」 轉向李探花恭敬道: 「稟探花祖師!於禮節上,您應隨太子殿下回宮面聖,表示敬領恩寵。」 太子劉啟喜上眉梢,忙接道: 「父皇很想見李神仙一面,待會兒務講李神仙與本宮同鑾回宮面聖!」 黃不群不務不躁,笑道: 「太子殿下!探花祖師生性放蕩不羈,赤子真情,如有不符宮廷禮節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太子劉啟哈哈一笑,道: 「「黃子」老前輩放心!昨日已見識過了,決不見怪。李神仙能與本宮同行,是我朝大幸!」 劉勝見宣旨已畢,相談甚歡,忙說道: 「恭喜李小哥……不!應稱「護國神仙」,逮著幾個操控「殭屍戰士」之人,不知問出口供沒有?聖上已命在下和周亞夫徹查此事。」 李探花頑皮本性又起,朝周亞夫眨眨眼,笑道: 「周老哥!前些日子替你拆字,說道宮中太監有個姓「吳」的,還記得嗎?」 劉勝及周亞夫一征,對望一眼,小有靈犀,同時喊道: 「太監總管吳承庭!」 太子劉啟不知玄機,好奇問道: 「亞夫!什麼拆字?跟太監總管吳承庭有何關聯?」 周亞夫佩服的神色看看李探花,連忙把前日拆字之事向太子劉啟詳細說了一遍。劉勝忍不住時時插嘴,讚歎李探花能知未來,是個道地的活神仙。 太子劉啟聽得趣味盎然,頻頻望向李探花,直豎大拇指誇不絕口,更信服三分。 幕後指使已知,大家又密議一番,如何誘出主謀梟首,來個迅雷不及掩耳,剷除禍根。 文帝寢宮不時傳出殯妃啜泣聲,皇帝病情似不樂觀,一連數天沒有臨朝聽政指令丞相申屠嘉視事,更叫滿朝文武臆測紛紛。 日落風生,弦月隱醫,似帶幾分愁怨。 太監總管吳承庭乘夜出宮,直趨城北「隴西侯府」。 竇長君正在府中密室與二十多位九卿各部門的參事共商大事,見吳承庭進來手中捧著一個黑市包裹,不知是什麼東西,征了一下,見吳承庭面帶微笑,心中稍寬連忙上前敘禮。 「吳總管辛苦了!可有什麼消息?」 吳承庭故作神秘,只是微笑,將包裹放置桌面,打開來,竟然是個便器。 霎時,滿室發臭熏人,眾人不由掩鼻皺眉。竇長君卻顯不得臭味,捧著便器,內探視,哈哈大笑。 「諸位大人快看!劉恆的糞便中有大量鮮血,並夾雜著綠色黏液,這是殭屍毒性發作的症候,證明他已病入膏肓,來日無多。天助我也!我已聯絡諸多志同道合的內外各地王侯,不日興兵,只待劉恆一死,即登大位。」 太監總管吳承庭連忙卑躬屈膝,詔媚道: 「恭喜賈爵爺!……不!恭喜皇上!」 寅長君喜形於色,樂不可支,環顧室內,大笑道: 「哈哈!股有今日,吳總管及各位大人內應之功不可沒,只待登基,必定論功行賞,加官晉爵。」 眾人一聽,個個喜上眉梢,紛紛上前恭賀,樂得竇長君笑不攏嘴,直如已登大寶。 哪知道蟑螂捕蟬,黃僅在後,外面夜色中人影幢幢,履聲棄豪,三十御林軍已將「隴西侯府」圍個水洩不通,指揮的正是「中山靖侯」劉勝。 寢宮內傳出皇上口諭,宣竇皇后、長平公主劉嫖、太子劉啟及李探花、任天嬌觀見。 面聖諸人皆形容哀淒,大小太監見此情況,都喋若寒蟬,大氣不敢吭一聲。 皇后一行尚未跪拜請安,乍見皇帝劉恆已掀被而起,神采奕奕,拉著李探花雙手,笑道: 「小李神仙:怎麼樣?寡人扮得還像嗎?這兩天跟你相處言談,感染不少年輕人的赤子氣息,心情豁然開朗,有如時光倒流,年輕的感覺真好!」 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的竇皇后也眠嘴而笑,通: 「皇上詐病不起,也教妾身撬服亂頭,實不雅觀,但見皇上快樂似少年郎。也感染妾身回憶起年輕歲月,這些都要謝謝小李神仙,您說不是嗎?」 「聽皇孫談起酒樓邏遁情景,令人啼笑皆非,聽說已經流傳整個長安城呢!現在竟要這批亂臣賊子嗅聞穢物,也只有你想得出來,好計,好計!」 「哈哈!哈哈哈……」想到得意處,皇帝更是開心,笑了一陣,又道: 「季神仙的計謀可真是如假包換的仙人放屁,不同凡響啊!哈哈!哈哈哈……就臭死那班賊人吧!」 文帝劉恆撫掌拍床,大笑不已。 皇帝也有可愛的一面,皇帝也有草鞋親,只是平日為維持威嚴,不得顯露罷了。如今被李探花的赤子之心揭去了外衣,回歸常人的情慾。 長平公主劉嫖兩湖秋水清澈照人,望著李探花,也跟著輕笑不止。 賣皇后及太子劉啟見皇上如此開懷,也都笑出聲來,一家合樂融融。很久沒有如此快樂了,內心皆感謝李探花帶來幸福的天倫樂趣。 竇皇后高興之餘,明眸生輝,望著李探花,說道: 「小李神仙已封為「護國神仙」,要不然收個蛤蠔義子,常陪身邊,豈不快哉!」 任天嬌聰明伶俐,馬上跪地說道: 「皇后娘娘!不知肯收我這個蛤蠔義女嗎?」 竇皇后樂在心頭,急忙扶起任天嬌,看看文帝劉恆,眉飛色舞,欣然道: 「本後求之不得!以後有神仙女婿撐腰,放眼天下,誰還敢欺負本後呀!」 文帝劉恆先是一愕,按著笑容滿面道: 「是!是!恭喜皇后,朕也不差呀!得此神仙做乘龍快婿,以後拉拔一下臉當神仙去,把皇位讓給啟兒,樂得清閒,他有個神仙義弟,江山還怕不穩固?還是皇后賢德,好福分,慧眼識神仙啊!」 「哼!皇上現在才誇妾身,想當神仙就少接近那些蝕骨吸精的狐狸娘們,可別忘了,我有個捉妖的神仙女婿喔!」 竇皇后真是得意洋洋,意氣風發。 任天嬌再拜,雙頰羞紅道: 「稟母后:我還有個變生姊姊,遠望您玉成。」 賓皇后直道: 「好:很好:神上女婿啊!就選個黃道吉日,皇上與本後作主,把兩位乾女兒名正言順的嫁給你,玉成這件雙鳳配神仙的美事吧!」 長平公主劉嫖拉住任天嬌雙手,評頭論足的直誇個不停。 太子劉啟有個神仙妹婿做靠山,當然求之不得,江山是穩生了。 閒聊片刻,太子劉啟說道: 「稟父皇:亂臣賊子現在應該就擒了,供出幕後的主謀後如何處置?」 漢文帝劉恆恢復帝王尊嚴,龍顏一凜,冷冷道: 「派兵討伐,罪誅九族,決不寬貸!」 李探花不慌不忙道: 「皇上且慢!蒼天有好生之德,千萬莫動干戈,要不然百姓就要流離顛沛,民不聊生了!」 漢文帝一怔,忙問道: 「小李神仙!有何錦豪妙計?」 「在下認為皇上再稱病幾天,我有一計,可以兵不刃血,除此大奸。周亞夫是個將相之才,可派他歷練一番……」 東方未白。 周亞夫背負錦盒包裹,與任天嬌各跨汗血寶馬,朝「信陽夷王」劉揭的領土國界絕塵而去。 「信陽夷王」劉揭帳內得報自稱王爺侄女名任天嬌的女子及一位青年求見,一時愕然,隨即遣散正在沙盤推演的將領,留儒生謀士費長房在側,另一位人士億於帳後,乃命守衛快請主帥帳內相見。 任天嬌與周亞夫進得帳來,立刻趨前萬福拜安,劉揭賜坐,命衛士奉茶。 劉揭鷹眼炯炯,灼視周亞夫片刻,.轉為溫和,看著任天嬌,慈祥微笑道: 「阿嬌!真是女大不中留,滯留外頭不回家,原來選了個乘龍快婿,嗯!這也難怪,什麼時候由劉伯伯作主,風風光光的辦場喜事呀?這位公子風度翩翩,器宇軒昂,人中之龍,不知如何稱呼?」 任天嬌聞言,驟然熱淚滿盈眶,淒楚道: 「劉伯伯!侄女受辱了……好恨啊!」 劉揭愕然,隨即離座,恨聲道: 「誰吃了態心豹子膽,敢欺辱於你,快說、老夫把他挫骨揚灰!」 費長房在旁,弓身道: 「任小姐,當今天下誰有這種本領使你受屈呢?」 劉揭一怔,忙道: 「是啊!憑阿嬌的本事,誰惹得起,快說!這傢伙是誰?老夫倒想會會!」 任天嬌還在抽抽噎噎,周亞夫起身作揖,恭敬道: 「稟王爺!在下周亞夫,陪任小姐前來,正與此事有關,歸根究柢,欺侮它的是「皇帝」劉恆!」 劉揭一聽是當今天子,事有蹊蹺,急退三步,手指周亞夫道: 「你是劉勝身邊的人……阿嬌!別上它的當!房先生,殺了他!」 話未畢,費長房已掠身而出,「雲抽乾坤」絕技迸發,澎渭罡氣湧向周亞夫。 任天嬌嬌叱一聲,急拍工掌,罡勁似錐,旋移了費長房袖勁,打向周亞夫座椅,餘勁卻震得她臉色發自,「蹬!蹬!蹬!」退了三步,好霸道的「雲抽乾坤」! 「劉伯伯!我不依,先聽周亞夫說,再計較不遲。」 劉揭臉色轉緩,指著周亞夫道: 「說!到此所為何事?是劉勝指使你來行刺本王?」 周亞夫驚魂未定,戰戰兢兢,囁儒道: 「劉王爺!天大的誤會,小人到此是報喜訊的,請摒退左右,有大事稟報。」 「費先生不是外人,有話快說!」 周亞夫稍作調息,不亢不卑,道: 「稟王爺!小的攜來劉侯爺手函一封,請您先過目!」 劉揭田生主日,看後遞給費長房。 費長房鷹憐鴉視,炯炯然似要望穿心事,冷道: 「沒錯!確實是劉勝的官印,密函假不了,但他沒有理由造反呀?劉恆一駕崩,劉啟登上大寶,他就是當然的太子殿下,為何出此下策?」 周亞夫視正息勻,不疾不徐道: 「王爺!容在下向您稟明: 第一,「狩獵場事件」侯爺救駕立了大功,卻沒有得到任何賞賜,證明劉恆刻薄寡恩,也說明侯爺地位有動搖危機。」 第二,劉恆命在旦夕,太子劉啟儒弱無能,但身體健朗,如登帝位再活個幾十年沒有問題,侯爺即使順利立為太子,要當多久呀!況且劉啟也是仗著竇皇后及侵平公主劉標的羽護才當上太子的,劉侯爺沒有這種靠山。 第三,在「隴西侯」竇長君密室內抓到的一干人士,密審之下供出與王爺有切身關聯,於是侯爺當場下令誅殺,卻私放了竇長君,侯爺乃有借重王爺,以此輸誠啊! 第四,侯爺有感李探花救駕有功,極力推薦封為「護國神仙」,沒想到李探花這小子知恩不圖報,竟然見色忘義,玷辱王爺侄女任小姐。侯爺得知任小姐與王爺關係匪淺。特別思謀,要送王爺一份大禮。 不過,劉侯爺在密約土已有說明,提出一個條件,要王爺秘密殺了竇長君,好平分天下,表示您的誠意!因為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話音未了,虎帳後面闖出一人,竟然就是竇長君,氣急敗壞,忿然作色厲指周亞夫,哇哇叫道: 「臭小子!滿口胡言,沒想到我在劉王爺處盡說它的好話,暗地裡卻要我的命!這還有天理嗎?」 劉揭愕了一下,擺擺手阻止竇長君說下去,淡淡說道: 「竇侯爺別慌!我們是老交情了,只聽周亞夫片面之詞,老夫豈會相信!」 費長房此時插嘴,冷然道: 「話雖如此,不是劉勝親口,怎能輕信,說不準周亞夫偷蓋了劉勝的官印,蒙騙任小姐,是朝廷的密探呢!」 竇長君一聞費長房聲援,臉色陰霾稍緩,哼道: 「費先生所言極是!這小子不是好東西,任小姐別受騙了!」 費長房接道: 「李探花這小子古靈精怪,深諳道門法術,行事又不按常理倒是不可小覷。王爺要謀大事,此人恐怕才是障礙,不可不防。」 提起李探花,劉揭就忿恨難消。 「就是這個李探花壞了大事,要不然「狩獵場起義」早已成功,本王早就稱孤道寡了!」 周亞夫笑而不言,解下背上包裹,置於桌面,肅手說道: 「稟王爺:劉侯爺為了取信於您,送了個大禮,請打開錦盒看看?」 劉揭不以為然,冷道: 「劉勝有何禮物珍逾拱璧,值得老夫觀賞?」 周亞夫笑道: 「不妨看看!」 劉揭掀起錦盒,先是一愣,繼而哈哈狂笑,目射精光,喜道: 「好!太好了!這份禮物值得劉勝換取半壁江山!」 竇長君與費長房大奇,趕忙探頭來看。 這一看,費長房也大笑出聲,眼神炯炯,朗聲道: 「恭喜王爺!此人一除,王爺大事成矣!」 竇長君一見,頓然而如土角,急道: 「李探花!這……劉王爺,人頭可能有假,千萬則上當!」 劉揭冷哼一聲,使了個眼色。 費長房驟然捲出「雲袖乾坤」。 「啊……」慘叫聲中,「隴西侯」賈長君癡肥的身軀已然摔出三丈開外,「噗!」 一聲,腦漿迸散,死於非命。 劉揭看也不看竇長君一眼,不屑道: 「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窩囊廢!李探花的人頭可假,天下人人欲得的「道門至尊令」都不曉得,真是綺孺納垮,死不足惜!」 任天嬌舉袖抹淚,心有餘恨,委屈道: 「劉伯伯!是我犧牲色相才殺了此撩的,皇帝任他胡為,才是罪魁禍首,劉伯伯要為侄女作主!」 劉揭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阿嬌放心!劉伯伯一定殺了狗皇帝,替你出這口怨氣,也只有你如此深明大義,才宰得了李探花,這是大功一件啊!」 周亞夫見大計已逞,卻不苟言笑,一副忠心為主模樣,問道: 「稟王爺!密約何時何地簽訂,請王爺賜告,在下好回報侯爺!」 劉揭思慮片刻,斷然道: 一周亞夫…回去轉告劉勝,七日後黃昏,就在臨撞之東鴻門見面!」 周亞夫連忙打損施體,恭敬道: 「敬領尊示,周亞夫一定轉奉侯爺。」 任天嬌神色黯然道: 「劉伯伯!李探花的人頭請交給我帶回去向師父稟明,再銑刀挫為壅粉,方消我心頭之恨,我也要懇求師父助您一臂之力,除掉那狗皇帝!」 「好!很好!人頭任你處置,只要有「道門至尊令」,伯伯即可號令天下道門弟子了!」 劉揭笑逐顏開,目送任天嬌及周亞夫離去,手握「道門至尊令」,冷笑一聲: 「神仙是我,帝位自是探囊取物!」 轉身招呼費長房共商大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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