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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歲雷霆


  劇孟一見到李探花,霍然起身,虎目含悲,跪拜於地,「砰!砰!砰!」猛叩了三個響頭。
  「劇孟有眼無珠,不識神仙法駕,求您救教家姊劇麗瑩,來生願做牛做馬以報大恩!」
  李探花飄袖迸出罡勁托起劇孟,道:
  「莫要行此大禮。」
  劇孟不想那罡氣如此強勁,根本無法抗拒,不禁暗道:
  「與自己年齡相仿,文質彬彬的書生青年竟然能以氣化勁成罡,這種武功怎麼煉成的?『浪蕩孽神』、『護國神仙』到底不是浪得!」
  李探花嚴肅道:
  「劇老弟!令姊已經香消玉殞,其軀體為『魔靈分身』所佔據,現在所見劇麗瑩已非你胞姊,恐怕你到時候下不了手。」
  劇孟目眥欲裂,噙著淚水道:
  「李神仙!此仇不報,劇孟誓不為人!」
  「劇老弟真是性情中人,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周美玲也陪著淌淚,黯然神傷道:
  「小孟哥!小妹幫你報仇,可憐麗瑩姊……」
  周仁不勝欷歔,歎道:
  「小妹!想報仇殺死『魔靈分身』談何容易?一般武功和兵器是殺不死劇麗瑩的。再說為兄也不希望你涉險,萬一有個閃失,怎麼對『蒼鷹神捕』周世伯交代?」
  周美玲懇切道:
  「周大哥!您就幫幫劇孟嘛!」
  周仁望望李探花,暗示道:
  「降魔衛道人人有責,但這即使武林高手也做不到,為兄的千年利器『誅妖劍』亦毫無把握!」
  劇孟情急,又雙膝落地,泣道:
  「懇求季神仙有教於我,能親手殺死『魔靈分身』,替家姊報仇!」
  李探花扶起劇孟,道:
  「周仁說得對,此事得從長計議。」
  周仁忙道:
  「小李神仙!您可有計劃?」
  李探花輕鬆笑道:
  「只有智取,不過要先填飽肚子再說,你們看,菜都涼了!」
  「小李神仙說得是!美玲、劇孟,別再悲傷了!所謂人是鐵,飯是鋼,吃飯吧!小李神仙有辦法的。」
  周仁已經飢腸轆轆,撫著肚皮,這才想起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卷蠟封帛絹及一塊黃橙橙金牌,連忙雙手捧給李探花。
  「稟小李神仙!弟子奉皇上密旨,把這道密令及『如朕親臨』金牌交給您。」
  李探花也不避諱,當場拆開,只見密令上寫道:
  「朕懇請『護國神仙』李探花追回朝廷密冊︽武林風雲錄︾,賜『如朕親臨』金牌一面,全權考核及統領天下密探,以維社稷安全。劉啟御筆」
  李探花問道:
  「周仁!皇上還交代些什麼?」
  「稟小李神仙!皇上鄭重說『如果小李神仙不想涉入俗務,可自行另覓人選取代。』」
  「皇帝不差餓兵,大家邊吃邊談吧!」
  酒過三巡,李探花問道:
  「周仁!劇麗瑩十分狡猾,為遲緩我的腳程,竟然放火燒了臨潼驛站,人馬不留,你可查出她的下落?」
  周仁自信滿滿道:
  「稟小李神仙!弟子已傳令各地『鷹組』探子,對渭南、華陰、潼關、靈寶直至洛陽一線嚴密探查,另具公文要求州府太守全力配合,並撤銷現有密探身份令牌,全部作廢,就等您重組。」
  「周仁!可有魔蹤回報?」
  「稟小李神仙!鷹組人馬皆配備良駒,日夜可馳八百里,任何風吹草動都能馬上
  劇孟一見到李探花,霍然起身,虎目含悲,跪拜於地,「砰!砰!砰!」猛叩了三個響頭。
  「劇孟有眼無珠,不識神仙法駕,求您救教家姊劇麗瑩,來生願做牛做馬以報大恩!」
  李探花飄袖迸出罡勁托起劇孟,道:
  「莫要行此大禮。」
  劇孟不想那罡氣如此強勁,根本無法抗拒,不禁暗道:
  「與自己年齡相仿,文質彬彬的書生青年竟然能以氣化勁成罡,這種武功怎麼煉成的?『浪蕩孽神』、『護國神仙』到底不是浪得!」
  李探花嚴肅道:
  「劇老弟!令姊已經香消玉殞,其軀體為『魔靈分身』所佔據,現在所見劇麗瑩已非你胞姊,恐怕你到時候下不了手。」
  劇孟目眥欲裂,噙著淚水道:
  「李神仙!此仇不報,劇孟誓不為人!」
  「劇老弟真是性情中人,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周美玲也陪著淌淚,黯然神傷道:
  「小孟哥!小妹幫你報仇,可憐麗瑩姊……」
  周仁不勝欷歔,歎道:
  「小妹!想報仇殺死『魔靈分身』談何容易?一般武功和兵器是殺不死劇麗瑩的。再說為兄也不希望你涉險,萬一有個閃失,怎麼對『蒼鷹神捕』周世伯交代?」
  周美玲懇切道:
  「周大哥!您就幫幫劇孟嘛!」
  周仁望望李探花,暗示道:
  「降魔衛道人人有責,但這即使武林高手也做不到,為兄的千年利器『誅妖劍』亦毫無把握!」
  劇孟情急,又雙膝落地,泣道:
  「懇求季神仙有教於我,能親手殺死『魔靈分身』,替家姊報仇!」
  李探花扶起劇孟,道:回報……」
  周美玲噘嘴道:
  「大哥!在客棧那幾個密探頭頭都是貪財好色之輩,胡作非為,這爛攤子要李神仙來挑了!」
  周仁尷尬道:
  「小妹說的是!天下太平了幾十年,密探難免良莠不齊,確實要辛苦李神仙了!」
  說話間,密道傳來太守劉石的信號,引著一位太監快速進來。
  「小李神仙!奴才太監總管栗秀璞跟您叩頭!」
  「栗總管!風塵僕僕夤夜趕來,不會只是請安吧?」
  李探花笑著拉太監總管栗秀璞入座,周美玲忙著倒酒,周仁也見過禮,臨潼太守劉石則肅立一側,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稟小李神仙!奴才奉皇上密旨,連夜奔來給您送樣東西!」
  李探花好奇問道:
  「什麼十萬火急之事勞你披星戴月趕來?」
  栗秀璞擦擦額頭汗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噓口氣道:
  「皇上命奴才專程送一包黃綾包紮的東西,好像是一本帛書,奴才不敢多問。皇上交代,除了小李神仙外,其它人偷窺是要掉腦袋的!」
  說罷,小心翼翼從懷內取出那包黃綾,恭敬奉上。
  李探花當眾就要打開,為周仁所阻。
  「栗總管!原來是朝廷密冊正本︽武林風雲錄︾,太好了!」
  太監總管栗秀璞官架十足道:
  「劉太守!這裡沒你的事,先行退下!」
  太守劉石如釋重負,躬身一揖,趕忙離開。
  「稟小李神仙!這本帛書旁人看不得的,不知您有何話需要奴才轉啟皇上?」
  李探花習慣性的摩挲一下臉頰,道:
  「栗總管!請轉告皇上,前天御書房之約,請皇上務必信守!」
  太監總管栗秀璞搔首問道:
  「小李神仙!什麼事請皇上務必信守?是否與當天御書房內吵鬧有關?」
  「栗總管!別太好奇,知道這件事是要掉腦袋的!我不會害你。」
  「是!是!奴才多嘴,就當沒這回事!」
  栗秀璞怎會不知帝心難測,伴君如伴虎,隨即離坐請辭。
  這時太守劉石又帶來一名勁裝壯士,快步前來稟道:
  「周大人!這名壯士拿著您的令牌,說有急事稟報,下官不敢待慢,於是帶他下來!」
  「劉太守!謝謝你!」
  劉石受寵若驚,連稱不敢,和太監總管離去。
  探子單膝著地,抱拳恭聲道:
  「稟大人,鷹組甲隊傳回消息,國師張勃真人保護丘老爹落腳潼關『如意客棧』,一干人等無恙,劇麗瑩尚未出現,但華陰道上似有可疑馬車,正密切監視之中,請大人定奪!」
  周仁滿意道:
  「辛苦你了!準備快馬四匹待命。」
  轉向李探花:
  「稟小李神仙!我們如何行動?」
  李探花思慮片刻,肅然道:
  「周仁!明天飛鴿傳令張勃,讓著丘老爹於客棧勿出,加強戒備,我自有安排。」
  李探花從懷內取出「銀翼金蟬」寶燈.抽出三根銀絲,放置桌面。
  「周仁!劇孟!周姑娘!你們各取一根寶絲,我再傳授心法控制,千萬別小覷寶絲神通,『魔靈分身』就吃過它的虧!纏在手指上靈動而出,索物騰挪,可以補助輕功之不足,氣勁貫絲硬如鋼針,能刺破一切神功護體……」
  李探花詳予解說寶絲運用功能,再傳授口訣後,各自演練。
  三人欣喜萬分,得此寶絲真是如虎添翼,更是救命絕招,當然感激莫名。
  李探花又密傳劇孟道家無上心法。
  劇孟依言盤坐,雙手翻平置於膝上。
  李探花走到背後,伸掌摩其頂門,片刻劇孟全身大放光明,迸出蔚藍光芒。
  一股暖流貫進腦門,如醍醐灌頂直透丹田,疏通渾身筋骨,丹田內力勁道如黃河決堤,洶濤駭浪,滔滔不絕直衝背部任督二脈,耳聞「轟!轟!」兩聲,竟然衝開。
  繼而傳來全身骨骼「波!裂!波裂!波裂波裂……」急驟爆裂細響。
  劇孟痛得咬緊牙根,渾身起了顫抖,骨骼有如被拆散重組一般,痛楚難當,額頭汗水如珍珠簌簌直落。
  耳際再響:
  「劇老弟!快氣聚丹田,把那股痛楚逼進『會陰穴』即可功成身就!」
  劇孟已經汗流浹背,強忍痛苦,依李探花交代運作。
  瞬間,「轟!」聲乍響,盤坐身軀竟然離地三尺懸空,如老僧入定,罡氣旋轉如流,下軟上堅,全身迸出爍爍藍光,照得密室生輝。
  周仁與周美玲瞧得緊張,見李探花臉色轉白,全身冒汗,胸膛起伏不已。
  李探花行功完畢,隨即結趺調息,片刻之後頂門冒出五道淡白輕煙,盤旋不散。
  白煙越冒越多越濃,一會兒,凝聚猶如蓮花,竟有三朵之多。
  周仁簡直不敢相信,悟道:
  「傳說中的『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今晚總算大開眼界!」
  劇孟乍醒,見李探花顯露神功,竟是傳說化境,佩服得五體投地。
  俄頃,李探花收功奮起,望著跪在地上的劇孟道:
  「劇老弟!男兒膝下有黃金,今晚怎麼老是跪地,快起來吧!還得商議大事!」
  周仁作揖賀道:
  「劇老弟!你已功成身就,內力足增一甲子以上,不可忘記小李神仙栽培啊!」
  周美玲亦道:
  「小孟哥!你以後可要好好報答人家!」
  周仁聞言,逮著了語病,促狹道:
  「小妹啊!你是說劇孟要好好報答你麼?」
  周美玲驟然雙頰緋紅,提袖掩臉佯嗔道:
  「大哥盡會欺負小妹……看我不告訴爹才怪!」
  劇孟也跟著紅了臉,惹得李探花和周仁哈哈大笑,暫解了心頭壓力。
  李探花一斂笑容,肅然道:
  「因緣際會,大家皆有不凡的宿世因果,明天如此這般……」
  太陽終於露了臉,一掃連日陰霾。見了陽光,人也倍覺有神。
  華陰古道上,一列隊伍踩著雪泥緩緩前行,數十名披麻帶孝的壯丁,兩旁護著一具四匹健馬拉著的油亮棺柩,殿後的是一輛白綾覆蓋的豪華馬車,好一派富貴人家排場。
  前護棺的是兩名勁裝彪形大漢,神情傲然,一人斜舉著招魂幢幡,一人捧著靈牌。
  持招魂幡的壯漢側首抱怨道:
  「真倒霉!大年初就披麻帶孝,天寒地凍一路趕,殊不知何時方能趕到洛陽,遇著過路人還得他媽的裝模作樣豪哭一番,這霉頭觸得窩囊,流年不利啊!」
  「噓!孫德勇!你他媽的小聲點。給聽見了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曾惜命!你他媽的真是人如其名的膽小鬼,離那麼遠哪聽得見!」
  孫德勇左手握拳伸出拇指,往後比了比,壓低嗓子道:
  「說真格的?那嬌滴滴的大姑娘,一雙勾魂大眼睛,水汪汪滴溜溜的轉,他媽的,老子的三魂七魄真要給勾了去,昨天夜裡為她那回眸一笑,真叫人骨軟筋酥,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吞了她!」
  曾惜命小聲笑罵道:
  「你他媽的就是這種德行,遲早壞事。我拉拔你當密探,有得撈就多撈點黃白之物,少喝點酒,少嫖幾回。想要這騷貨的腦筋可動不得,我猜她是萬統領的姘頭,否則怎會有調度天下密探的金牌?」
  「肯定是!要不然瞧她那副騷模樣,老子早就上了!」
  「你早死了心吧!老弟,你有沒注意到,那副棺材八匹健馬越拉越累,車輪越陷雪地越深,肯定裝的是沿路官衙孝敬的條金珠寶。還有,每晚投宿驛站就少了幾個兄弟,一定是外出替萬統領搜刮,這個騷娘們只不過是個幌子!」
  「他媽的!這些頭頭皆是如此,叫什麼來著……對!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操他媽的!他們大塊吃肉,我們連湯都沒得喝!」
  「噓!小聲點!」
  沉默了一會兒,側頭斜睨後面隊伍一眼,孫德勇賊眼一溜輕聲道:
  「老曾!今晚你把風,我來探探棺材裡到底裝些什麼財寶?他媽的一次搞他一點,諒她也不知道,咱二一添作五,怎麼樣?」
  曾惜命正中下懷,覬覦已久,只是不敢開口,聽他一說忙回道:
  「你他媽的出了個正點兒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這麼辦!」
  亥時未盡,驛站內外一片漆黑,護棺一干密探又冷又累,早已鑽入被窩。
  黑金油亮棺柩前兩根白燭高燒,雖然掩了大門,窗隙門縫鑽進來的寒風還是逗得燭光左閃右躲,搖曳弄影,增添幾許陰森氣氛。
  廳內一側盆火正旺,映出劉盛一臉酡紅,望著孫德勇似笑非笑,抓著酒瓶又灌了一口。
  「少喝點!到交班還長得很呢!別他媽的醉死!」
  孫德勇口裡說著,陪他喝了一口,心裡卻咒罵道:
  「他媽的!酒裡加了料,不出一刻鐘就叫你躺下,老子好辦事。」
  「天氣這麼冷,多喝幾口驅驅寒,才一罈酒而已,不礙事。」
  「對對對!來!喝喝喝!他媽的什麼鬼天氣,入夜又飄起雪花了!」
  片刻間,劉盛醉趴桌面,孫德勇搖晃他幾下,確定已經醉死,趨前正舉雙手欲掀開棺蓋,大門「呀!」的一聲開個大縫,一身白狐裘長袍的劇麗瑩跨入廳來。
  孫德勇嚇得忙回座位,手足無措時,劇麗瑩已碎步移來接著他的肩頭道:
  「別吵醒他!這麼冷的天,實在辛苦!」
  孫德勇急忙起身,回轉敘禮,望見劇麗瑩隱隱約約露出頸下一截凝脂般的雪白酥胸,瞧得一雙色眼直了。
  劇麗瑩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取過桌上一杯酒,啜了一口,雙眸螢芒一閃,嫣然笑道:
  「喝酒暖暖身子,可別喝多了喔!」
  把那杯酒遞給孫德勇,一牽動袍襟,露出半輪乳房。
  他雙手恭捧,順勢溜宜暗道:
  「天哪!裡面竟然什麼也沒有穿……」
  一顆心怦然,愣著眼,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掩飾色眼,那齒香衝鼻直入腦中。
  一陣迷眩,陡然壯起色膽,還待伸手攬她,劇麗瑩已然敞開狐袍,曲線畢露,妙處盡展,來個香懷滿抱,軟綿綿,熱哄哄,滑不溜丟。
  「嚶!你敢趁機欺負奴家?」
  「嘿!嘿嘿!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能一親芳澤,猝死也心甘情願!」
  「嚶!不來了,奴家真會『一口』咬死你!」
  「哼!不是我誇口,憑你那小小櫻唇,還吃不住我的大傢伙!」
  「嚶!銀槍蠟頭有何稀奇?」
  那杯酒飲得孫德勇亢奮異常,淫興大幟,迫不及待脫盡衣物,一掃桌面,踢翻劉盛,抱著劇麗瑩趴於桌上,其粉臀蹺高,蹈後抱腰,私處自然突亢,肥沃望之若蚌,舉其陽杵盡根而沒。
  孫德勇虎力狂暴,怎知憐花借玉,左衝右突,搗得她嬌喘吁吁,酥麻透頂,淫囈穢語哀聲連連。
  孫德勇得意道:
  「老子又成而鋼!︽玄女經︾第二式『虎行勢』行五淺三深之法,陰門甫開,陽氣出納,男舒女樂,血脈流通,百病不發,男益盛。」
  劇麗瑩一提氣,陰門旋栓來個大翻身,以左足金雞獨立,以手挽其頸,要孫德勇以右手托住左臀粉腿負其肩膀,淫笑道:
  「嗯!︽玄女經︾第九式『鶴交頸』男玉莖充飽陰門,上迎下搖,行十淺七深之法,內外神氣,自然翕合,女自快感,攝取內元精液,女快乃止,七傷自愈!」
  一陣交纏,孫德勇丹田鼎爐陽元如浪濤濤,滾滾流入妖女玉門深處,竟然無法阻止。
  說遲時快,他待知妖女乃施采陽補陰之術,掙扎著推開已是不及,那魔女四肢環鎖,上下兩口有如螞蟥吸盤,吸住舌頭和陽根不放,只能從喉頭發出「唔唔」哀鳴,像極了落人蛛網的飛蛾,成了網中之君的美食。
  亥時一刻,曾惜命依約潛至廳外,扣窗三晌為號,竟無響應。
  掀窗挪身,一股溜湮似滑入大廳,見四下無人暗道:
  「他媽的!孫德勇死到哪裡去?莫非席捲財寶潛逃?讓老子來背黑鍋?」
  手腳俐落,急忙掀棺蓋一瞧:
  「我的媽呀!孫德勇及劉盛死在裡面……屍體上那來這麼多的八爪人面蜘蛛正在噬食……救命啊!」
  曾惜命駭得酥軟了腿,一個踉蹌跌倒地上,連滾帶爬惶恐將離現場。
  忽聞頭上一聲陰惻惻冷哼,似來自寒冰地獄直叫人頭皮發麻,背脊滾颼。
  「桀……桀……桀……既然撞破了棺柩秘密,就成為我的子民吧!」
  曾惜命聞聲驚嚇彈起,抬頭望見大廳樑柱上,劇麗瑩敞開裘袍,如蜘蛛張網縱身而下。
  袍內竟然一絲不褸,肌膚晶瑩剔透得眩目,玉腿甫開,那一片黑茸茸烏密處,突兀兩道陰門妖嬈搶眼。
  瞬間,陰門乍開,竄出一隻毛茸茸如拳大人面八爪蜘蛛,猙獰裂嘴突出四根獠牙,腥風撲鼻迎頭罩個正著。
  它咬破曾惜命頭骨,吸食腦髓,飽餐一頓後鑽入腦內,控制著他挺立軀體而起。
  「好孩兒!回房休息吧!」
  「魔靈分身」劇麗瑩隨地盤膝,運動魔功煉化近日來所得元陽內力,迸出熠熠綠芒充盈滿室,由深至淺共有九層環繞週身。
  雙掌魔功拍出,抬舉棺柩旋轉,加持棺內魔子魔孫,唧唧哺哺啃食人肉聲不絕,蠢蠢欲動。
  「陰風谷」地形一線天,是華陰古道進入潼關必經之地。
  顧名思義,「陰風谷」終年陰風慘慘,冷氣逼人,尤其一到秋冬,寒風呼嘯厲吼,令人聞之毛骨悚然,自北端谷口旋進的冷風凜冽如刃,襲人肌膚生疼。
  谷前,李探花、周仁、劇孟及周美玲率領披堅執銳重鎧騎兵百名,與劇麗瑩的人馬對峙,劍拔弩張,戰況一觸即發。
  周仁手持「誅妖劍」遙指對方道:
  「魔孽!快快下馬車受死!」
  白綾覆蓋馬車內,傳出了「魔靈分身」劇麗瑩陰惻惻道:
  「哼!憑你也配?叫李探花出來,跟祖奶奶說話!」
  李探花雙手呵氣取暖,習慣性的於臉頰摩挲一陣,啐一口水道:
  「她奶奶個熊!風大也不怕閃了舌頭?擺什麼臭架子,今天要你來得去不得,命喪『陰風谷』!」
  「呸!小小年紀有多大道行?偷襲祖奶奶得逞,別以為怕了你,這種小陣仗還不夠當點心吃!根本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周仁喝聲道:
  「魔孽!廢話少說,別小覷我方百名重鎧騎兵,皆是萬中選一好手,所向披靡,你就試試看!」
  轉頭揮劍道:
  「放箭!一個不留!」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滿天強弩怒箭如蝗,飆射出去,準確無比分射敵方,個個中箭血流浧浧,卻屹立不倒,己方人馬驚訝出聲。
  劇孟為李探花打通了任督兩脈,平添一甲子功力,非昔日吳下阿蒙,見事有蹊蹺,拔出身後「虎嘯銀刀」於馬背上彈腰而起,刀光霍霍,銀芒一閃,砍下了對方一顆六陽魁首,滾落雪地。
  那顆腦袋竟然從頂門裂開,一隻拳大八爪人面蜘蛛竄飛而出,張牙舞爪,撲咬劇孟。
  劇孟矍然一驚,回蘊刀勁在面前將蜘蛛絞成碎肉,但蛛糜噴得自身頭臉紅白相間,一陣昏眩,摔落雪地。
  「蜘蛛有毒!」
  周美玲驚叫話落,柳腰一擺縱身而出.搶先救人。
  「衝!砍了這些妖魔雜碎腦袋,別沾了毒液!」
  周仁將令一出,百名鐵騎盡出,馬蹄激起漫天雪花飛揚,殺聲四起,與敵方二十五人纏鬥起來。
  「魔靈分身」劇麗瑩於白綾覆蓋馬車內狂笑道:
  「桀!桀!桀桀!任你武功超群,也抵擋不住一滴蜘蛛毒液,今天要你們全軍覆沒『陰風谷』!」
  從白綾馬車內射出一股陰寒柔勁,席捲兩軍交纏陣中那座棺柩之棺蓋。
  驀地,棺中千萬隻拳大八爪人面蜘蛛傾巢而出,專擇鎧甲騎兵而噬,一時間,哀嚎遍野,觸目驚心。
  變生肘腋,逆轉了周仁勝卷在握之老謀深算,想鳴金收兵已來不及,倉惶逃回騎兵只餘十名,悍然不畏死的護在將帥周仁前頭,重整齊鼓。
  李探花想不到魔孽如此陰毒,哪按耐得住,「閃靈追星」身法,如蒼穹神龍破雲俯衝而去,於空中雙掌交並直拍,掌勁威猛無儔,籠罩方圓三丈,勁若雷霆,刮起地面白雪漫天飛揚,滾滾掀高約有一丈。
  氣勢磅礡,將那輛白綾馬車轟炸得木屑濺飛四散,波及三丈內魔子魔孫十幾名,爆得肢離破碎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周仁、周美玲及殘存十名鐵騎一陣歡呼,由周美玲護著中毒的劇孟,全部衝向受蜘蛛破腦吸髓,隱藏於腦內控制的同僚,廝殺起來。
  「誅妖劍」名不虛傳,周仁舉手一掄,四、五顆人頭落地,滿天血雨噴得後面衝上來的密探一身鮮紅。
  「魔靈分身」劇麗瑩豈非弱者,早已疾如鬼魅離開馬車,披頭散髮雙眸魔光烔烔,血盆大口暴出寸長獠牙,一聲淒厲忽哨,人面八爪蜘蛛循聲而來。
  淒厲咆哮又道:
  「李探花!乳臭未乾小子實在逼人太甚,有種到『陰風谷』決一死戰,孩兒們到谷內佈陣、蜘蛛人擋他們一陣!」
  不可思議的怪事發生了,中魔密探灑出的鮮血瞬間生出無數小蜘蛛來,一觸冰雪立時膨脹,大如拳頭,背部現出人面,毛茸茸的八隻丑腳動作快速,急往這邊移來,一面尾端拖出白色蛛絲。惡臭無比。
  更可怖的是,中刀倒地的密探紛紛爬起,舉劍攻來,劍傷逾尺,深及見骨,竟然絲毫無礙。斷了頭的密探,卻直立不倒。頸上一波波湧出無盡小蜘蛛,紛紛落地,吸食冰雪膨大。
  那斷頭則是隨即爆裂,腦門中竄出一隻人面八爪蜘蛛,就有手掌大小,八隻腳間長有薄蹼,扇動著直往山壁飛去,腹部特別大而圓滾,拖出蛛絲竟有小指粗細。
  周仁等人急忙倒射回來,被這情景駭得目瞪口呆,周美玲更是臉色慘白,抬手掩口,不知所措。
  李探花見眾人已退至身後,連忙運起雙掌,左掌冰寒,右掌陽烈,左右開弓,拍出數掌。
  只見左邊一大片蜘蛛瞬間結凍,右邊一大片則被烈火所焚,發出惡臭,聞之欲嘔。
  極陰寒掌卻對那些醜惡的蜘蛛不生效用。凍結的冰塊隨即溶化,人面八爪蜘蛛反而又脹大幾分,行動更快。
  「哈哈哈!這是『寒冰魔蛛』,吸取寒氣成長,愈冷愈壯。」
  音轉淒厲,喝道:
  「孩兒們!飛身擋住他們去路,回頭圍殺,一個不留!」
  話聲甫落,除了四、五個沒了頭顱的密探舉劍盲目亂揮之外,其餘十幾名突然騰身丈餘之高,臨空飛越四人頭頂,竄往他們背後。
  李探花見狀急道:
  「氣貫金蟬寶絲,射其眉心空門!」
  周仁、周美玲不敢怠慢,二條寶絲如箭疾射,中魔密探紛紛落地,頭顱即刻爆裂,竄出有蹼的掌大人面八爪蜘蛛,拖著小指粗一根蛛絲往山壁飛去。
  密探屍體眼耳口鼻又有成串小蜘蛛率先爬出,遇雪即脹成拳頭大小,密密麻麻紛往兩旁山壁爬去。
  周仁、周美玲刀劍齊揮,對付那小魔物卻是愈理愈亂,空有一身劍法,連神兵利器也無用武之地。
  這邊李探花右掌猛拍,毀了那四、五個無頭密探,又清理一片地方。然而遍地儘是惡物,那堪費力,急急喝道:
  「快用金蟬寶絲!」
  這招果真有用,人面八爪蜘蛛一被金蟬寶絲觸及,立刻斃命,化為臭水。
  李探花暫解後顧之憂,立即扭身向前,直搗禍首。
  就在此際,劇麗瑩突然現身車外,隨手扯下白綾,玉手一抖,白綾如繩,逕飛身谷內。
  李探花當下雙掌翻飛,右掌烈陽不變,迎著一干中魔密探,當頭罩去。
  掌勁一碰,猶在空中的二十名密探立即著火,有如二十顆火球,滾落在地,烈焰不熄,又收拾不少醜怪魔蛛。
  李探花正自得欣喜得手,那知一波攻勢又到。
  劇麗瑩冷哼一聲:「臭小子!倒還有兩下子,看看這是什麼?」
  李探花方才收掌,五個銀鎧小精靈各御著一支晶亮匕首,挾著「咻咻!」破空之聲,從左右上下中五個方向迎面疾射而來,急忙展開「閃靈追星」身法,仰頭倒抽五尺。
  就這一昂頭,驚見山谷上方不知何時已結成一張彌天蜘蛛大網,千百萬隻寒冰魔蛛還在左右山壁之間穿梭,蛛網愈結愈密,幾已覆蓋整座陰風谷。
  好個「一線天」之名,現在卻已不見天之一線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李探花一手入懷摸出金剛寶石,一手取出「金蟬銀絲寶燈」,熊腰再扭,又退一丈,口中急喊道:
  「周仁接燈!」
  反手擲出,周仁接個正著。李探花隨即又道:
  「舉燈保護,速退谷外百丈,我不殺此獠,誓不罷手!」
  周仁朗聲應是,高高舉燈,紅色光罩護著周美玲連同自己,急急往北退去。
  妖劍殘刃幻化約五支匕首已然追蹤而至,眼看就要及身。
  李探花一個旋身,喝聲「著!」紅、綠、藍、橙、青五顆金剛寶石電閃而出。
  「噹!噹!當!當!當!」
  五聲脆響幾乎同時發出,五支妖劍殘刃幻化匕首並同銀鎧小精靈當下化為齏粉.神形俱滅。
  「還有什麼把戲,儘管使出來吧!」
  李探花抬眼往上一瞧;臉色大變,山谷上方密密綿綿不知覆了幾層蛛網,蛛絲粗如巨索,正一片一片往下飄來,有如罩下張張天網。
  就這一抬頭瞬間,劇麗瑩拋出那幅白綾,迎面罩向李探花,嬌軀一扭,隱人天網內。
  李探花一見上當,身形立時拔高一丈,哪知蛛絲天網剎那間包纏住李探花,層層疊疊裹成一顆魔繭,滿天人面八爪蜘蛛群湧而下。俄傾之間凝聚成龐然如山超大蜘蛛,當身撞襲。
  說時慢,這時快,李探花欲破繭而出之時,為龐大如山之蜘蛛撞個正著,急運「銅皮鐵骨」神功,硬生生的挨了這一記雷霆萬鈞之勢。
  「嘔噗!」李探花喉頭一甜鹹,噴出一口鮮血。
  劇麗瑩閃出天網,猙獰面目露出狂喜、此刻,機不可失,雙掌運足「寒冰魔掌」十二成魔功,疾若迅雷,轟擊李探花再度口吐鮮血,彈飛三丈摔落蛛網地面。
  「魔靈分身」劇麗瑩仰天厲笑得意道:
  「饒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腳水!李探花!當初雄風今何在?就是『銅皮鐵骨』護身,也擋不住山高龐然人面蜘蛛及老娘的『寒冰魔掌』魔功全力施為,使你五臟離位,筋脈全斷,焉有命在?」
  李探花面露死灰,七孔流血,氣若游絲,躺於絲網地面,似死人般僵硬,聽不見劇麗瑩的冷嘲熱諷,更看不見她的耀武揚威!
  奇跡!異變!袖中一條小青蛇竄出,化成三丈高張牙舞爪猙獰兇惡的大青龍,突兀龍眼瞪著劇麗瑩。
  李採花頂門迸出一道金光閃閃,萬道瑞氣含蓋整座天羅地網蜘蛛狹谷,金芒熠熠。
  圓罩內,一位頭戴元帥盔帽,身披金色戰甲天神,一丈二尺元神金身,威風凜凜跨騎那頭三丈高大青龍騰空而起道:
  浪蕩孽神九天來,遍探名花惹塵埃;
  神清魔長隨業轉,因緣鸞刀斷疑猜。
  「魔孽!吾乃『太歲天皇』李探花金身本尊,接這招『不碎金剛掌』第一招:『太歲雷霆』!」
  『太歲天皇』李探花左手掌印極除罡氣朝地,引動地火,瞬間,蜘蛛地網裂開三尺闖出一股蔚藍地氣相連。
  右手掌印托天,極陽罡氣吸引天雷,天羅蛛網崩剝一丈,天空驟降一股艷紅炙熱雷火連接右手掌,只見一丈二尺金身戰神「太歲天皇」李探花本尊雙掌交並胸前,兩股紅藍天地浩然罡氣旋轉交纏不休,迸出七彩繽紛毫光,飛旋奔出,氣勢磅礡。
  「魔靈分身」劇麗瑩駭得顫抖,千千萬萬人面八爪蜘蛛滿谷流竄,東奔西竄,惶恐不安,
  「噫!『太歲雷霆』!」爆聲喝出,大青龍含起肉身傷重的李探花,騰空而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雷聲大作,震得山搖地動。
  「霹靂!霹靂!霹靂!霹靂!霹靂!」閃電交加,光芒奪目。
  「轟隆霹靂!轟隆霹靂!轟隆霹靂!轟隆霹靂!轟隆霹靂!」
  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雷霆閃熾,轟得「陰風谷」隆隆雪崩及碎石疾速傾落,地層裂開,噴出大量滾滾熔岩,無情吞噬灰燼大地萬物。
  「寒冰魔蛛」千千萬及「魔靈分身」劇麗瑩全部落入深邃無底地獄煉火之中,化為灰飛湮滅。
  突來山搖地動,震得百丈外周仁、劇孟、周美玲及十名重鎧騎兵東倒西歪,個個慄慄危懼,不知所措,俄傾之間,恢復正常。
  周仁驚魂未定,拍拍身上雪漬道:
  「怎麼一回事?老天大發雷霆,整座『陰風谷』烈焰沖天,岩漿四濺沉淪地層中夷為平地!」
  周美玲心悸猶存驚叫道:
  「小李神仙無恙否?」
  劇孟被「銀翼金蟬」寶絲自動穿脈療毒,已然康復,李探花救命之恩及傳功之德未曾回報,落下英雄虎淚,頹然跪地悲泣道:
  「小李神仙恐怕凶多吉少!劇孟不知以何為報?願蒼天教我!」
  周仁及周美玲一股悲念湧上心頭,潛然淚下,正在不勝欷歔之際。
  驀地,望見遠方一條大青龍翻騰升空朝長安方向飛逝。
  個個耳際縈繞微弱聲道:
  「他奶奶個熊!『老小子』還沒死哩!竟然哭喪?先回『天麓道院』養傷!」
  周仁、劇孟、周美玲皆破涕微笑,「太歲天皇」李探花還是那副浪蕩笑謔,玩世不恭平易近人調調,歡天喜地策馬循聲追趕而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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