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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老者見到相中之人,似乎回想起過去的往事,一聲長歎,眼圈頓時變得濕潤。 過了一會兒,老者探出左手,在椅中之人的鼻前試試,發覺他呼吸已止,急忙又伸手摸一摸他的脈縛,發覺他的脈搏雖然極弱,卻仍在跳動,於是老者眉頭一展;伏身要將棺中之人抱出。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嚎之聲,白頭老者驚疑回首,看見「陰山六兄弟」已然橫屍小樹林中。「嘿嘿……」 從老者背後傳來一陣陣的陰笑聲,猛然回首,發現自己身後正站著兩個人,四隻限半張半瞇,冷冷冷冷地瞅著自己。 白頭老者心頭一凜:「這陰山六兄弟分明是被這二人所殺,可在這一轉眼的功夫,這兩個人已來到自己的身後,假如這兩個人不是鬼魂,武功也一定高得可怕!」 白頭老者仔細打量這二人,似乎豫從自己那豐富的江湖閱歷中,尋找出這二人的來歷。他的視線首先落到左邊的黑衣老者身上,此人身材不高,略微有些駝背,眼睛不大,卻極為凶殘,滿臉蓬亂的鬍鬚,衣著不整,看上去十足像是個破了產的當鋪掌櫃,年齡在五十五歲上下;身邊一位中等身材,身穿錦衣,比黑衣老者略小幾歲,可臉上的神氣卻比黑衣老者足得多,雙手負在背後,一副旁若無人之態。 三人對視片刻,突然,黑衣老者神情一變,像是見到了鬼。 「你……是你!」黑衣老者道,兩眼仍不住地在對方身上搜索著。 白頭老者沒有回話,兩眼緊盯著對方,他發覺對面之人似曾在哪裡見過,但一時也無從想起。 錦衣人不大明白地問黑衣人:「二哥,這人你認識?」 黑衣老者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的問話,兩踉緊盯著白髮老者,半晌說道:「你……你是霍展……你沒死」你還活著!」 一旁的錦衣人一聽「霍展」兩字,不由也是一驚,忙道: 「二哥,聽說霍展死在「水上飛』霍老三之前,這怎麼會?!」 黑衣老者緩緩搖頭,自信道:「不!三弟,你沒見過霍展!站在咱們面前的這位,就是霍展!」 白髮老者突然哈哈一陣大笑,道:「不錯,我就是霍展! 說來慚愧,老夫眼拙得很,看到現在,竟未想起來眼前這位是誰!」 黑衣老者冷冷一笑,道:「想不起來,也就算啦,其實,你知道與否已無關緊要!」 霍展笑著一指木棺中之人,道:「想必二位是為我二弟而來?!」 黑衣老者冷冷這:「一點不錯,你是個聰明人,既知我們的來意,當然知道該怎樣辦!」 霍展聞聽,仰天哈哈一笑,輕輕一抖手中的魚稈,悠悠道:「老夫閒雲野鶴,已是散漫慣了,世間之事,能閉眼則閉眼,倒也落個清靜!不過,今天獨事情不同!」用手一形木棺中的二弟,臉色一沉,接道:「霍衝力老夫一母親生的兄弟,憑良心說,老夫對他並無好感,但又不得不盡兄弟的情份!」 黑衣老者陰森一笑,道:「這麼說,此事你是一定要插手嘍?」 霍展道:「我想我已經講得夠明白啦!」 黑衣老者冷哼一聲,道:「霍展,我知道你手頭不軟,可若是在我們兄弟面前賣弄,那只能說是你看走了眼!」用手一指木棺,又道:「這棺中之人,老夫是要定啦!」 一旁的錦衣人有些耐不住性子,道:「二哥,跟他囉嗦什麼!瞧小弟的!」 「慢!」黑衣老者拍手攔住錦衣人,沉聲說道:「三弟的武功,二哥當然信得過,不過,我與此人已近三十年沒交過手,今天既然碰上了,不妨與地切磋……切……磋。」 黑衣老者這最後四個字講得既輕又慢,可最終一個「磋」字講完的時候,他的右手已變成了紫黑色! 霍展一見對方的右手,心頭不由「呼」地一震:「『黑虎爪』!」抬首問道:「這麼說,你是『黑水十三寨』的寨主雲森?」 黑衣老者嘿嘿一樂,道:「好眼力!只可借,『黑水十三寨』已是蕩然無存,我雲森卻還活著!」 霍展微微點頭,道:「三十年前,雲寨主是何等的威風,連兩江巡撫都惦記著雲寨主的壽辰。可誰又想到,三十年後的雲森,竟然會是這到模樣!倘若不是亮出了『黑虎爪』,霍展就是生四隻眼,恐怕也難以認出閣下便是當年的雲森。」 雲森淒然一笑,往事不堪回首,右手一抬,狠聲道:「霍展,你說的不錯,當年的雲森已,不復返,可是,這『黑虎爪』還在!它仍可以殺人!霍展,三十年前,你已不是我雲森的對手,今天,你仍不會是我對手,來吧。」 近三十年來,中原武林高手輩出,人材濟濟,其中「四方居士」陳子祥和「血魔」武聖天這兩位白、黑道上的領袖人物技壓群雄,無人可望其項背,除二人之外,真正技藝可稱一流一品者,不過有十幾位,這其中便有『黑水十三寨』的賽主雲森。 霍展十分清楚,自從陳子樣、武聖天、霍老三、童展、文天國等相繼死去,眼下武林中能夠與雲森一搏者已經寥寥無幾。以自己的武功,肯定不是雲森的對手,不過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全力一試。 雲森開如移動,動作極慢,有如一隻猛虎在偷偷接近自己的獵物。 霍展將手中的魚桿放在地上,背靠推車,兩手筆直下垂,雙眼卻始終未離開對手的右手。 驀地,雲森一聲大吼,有它目虎嘯,腳下一動,身子已騰空而起,右尹『唰」他一揚,按帶著一股冷森森的寒氣,撲向霍展。 霍展是練過「鐵骨功」的,一般的拳腳根本傷不了他,可此時他不敢有絲毫大意,眼見對方的「黑虎爪」抓到,身子突地一動,身貼推車外飛出去。 「卡嚓!」 一聲巨響,霍展凌空例自,不由心中一寒,只見雲森一爪抓空,「黑虎爪』猛擊在車上平放的木植上,兩寸厚的木緣如紙糊一般,被雲森抓碎斗大的一塊! 「嗖!」 雲森身子疾姐,騰空縱起,轉眼已飛至霍展的背後。明眼人一看便知,雲森的輕功,比霍展還要高出一籌,其速度之快,身法之奇,足令武林中的一流人物眩目! 「唰!」 雲森右掌再起,無比霸道地掃向霍展的後脊,不用說這一零著實掃中,就是給它刮一下,霍展便會皮開肉裂,不死即殘! 霍展斷到風聲,腦皮一炸,暗叫不好,猛然發現前方九尺之處有一棵碗口粗細的柳樹,於是急中生智,將身子猛地一蟋、一挺、一翻,來了一記「鷂子過崖」,兩腳猛然蹬在了柳樹上。柳樹受壓一彎,旋即反彈,霍展的身子宛如彈發,被彈射出去,憤怒的椰樹呼嘯著,劈頭益面胡向隨後面來的雲森! 雲森一驚,知道已躲閃不及,於是一聲大吼,右掌直迎撲來 「轟!」 一聲巨響,柳樹被雲森一掌拍成幾段,「嘩啦啦」倒在地上,雲森的身上也被樹枝刺破多處,翻身落在地上。 一旁觀戰的錦衣人眉頭一皺,他知道,雲森所用的「黑虎爪」極耗內功,如果前三爪不能奏效,其威力已去一半,眼下兩爪己過,不但沒傷著對「手,自己卻已受了輕傷,於是道:「二哥,你先小歇片刻,讓我來對付此人!」 雲森冷冷沖錦衣人道:「三弟,不必了,老夫要親手殺了此人!」 語畢,身子一抖,再次撲向霍展。 霍展知道雲森所用「黑虎爪」的威力已衰,一聲冷笑,身子一縱,揮掌迎了上去。 雲森見對手似要與自己硬拚,心中大喜,將內力使至十成,想一掌分出勝負。 「唰!」 霍展伸出的右掌突地一轉,避開對方的掌鎊,左手疚探而出,刺向對方的右肋! 原來,這一掌,霍展無意與對手硬拚,主要目的是想讓對方消耗這第三拿。 雲森見對方突然變幻掌法,急忙抬左手去擋對方的左掌,兩掌相交,只呀「砰」地一聲,霍展向後倒退兩步,而雲森竟被震退一丈有餘,險些坐在地上。 論功力工人相差無幾,不過適才這一掌,雲森的內力幾乎全部彙集到右手,左手所能使出的力道不及四成,而霍展的右手是虛,卻將十成力道運至左手,因此這一回合雲森落了下風。落了下風倒也沒有什麼,最最重要的,是雲森的第三拿已全力擊出,雖說擊空,但掌中所聚的內力俱瀉,沒有半個時辰,雲森根本無法恢復原氣。 錦衣人見雲森第三掌又告落空,便知不好,一聲吶喝,搶先撲向霍展,兩掌左右輪番擊出。 霍展見雲森力竭,鬥志猛增,一聲大吼,揮雙拳與錦衣人鬥在一起。 十幾個回合已過,兩個人是棋逢對手,未分出高低。錦衣人以指代劍,攻勢犀利,出手凶狠,霍展則是手法沉穩,步步為營,不讓對手有可乘之機。 一時間,小溪邊的空地上,掌風呼嘯,指風「絲絲」作響,轉眼間二人已惡鬥八十餘回合,仍是難分鐘伯。 驀地,從不遠處的小樹林中傳來一陣夜貓子般的陰笑聲,霍展與錦衣人頓覺耳骨一陣刺痛,二人一記交錯,掠出一丈,回首一看,只見林中走出兩位女子,一老下少。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穿紅裙的絕色少女,年齡不過十六七歲,杏目桃腮,腦後紮著兩根小辮,樣子甚是可愛;紅衣少女身後跟著一位身穿黑衣的老太婆。身形奇瘦;面如骷髏,腦袋上幾根稀疏的白髮胡亂披散著,手裡接著一根形狀古怪的籐杖,正用兩隻血紅的小眼睛掃視著在場的三個人。 霍展一瞧見這位黑衣老太婆,心頭頓時一沉。 雲森瞅見此人,腦袋「嗡」地一大,險些沒蹦起來。 三人中,唯有錦衣人不認識這位老太婆,見這一老一少走近,洪聲喝道:「喂!你們兩個是什麼人!趕快滾開,否則白白送了性命!」 紅衣少女「喲」了一聲,回身道:「干奶奶,你瞧你瞧,這個人還蠻凶的呢。」 黑衣老太婆「嘎嘎」一陣子笑,手指木棺樂道:「我的好孫女,先不用管他,趕快去瞧瞧,這木櫃裡都有什麼寶貝!嘎嘎……」 錦衣人心中大怒,這個老東西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於是身子一橫,沖紅衣少女道:「怎麼,想找死!」 紅衣少女似乎知道對手厲害,停下腳步,又回首道: 「奶奶,還是你自己去瞧吧,這個人好凶。」 老太婆勝一沉,尖聲道:「孫女,你知道該怎麼辦!還用奶奶告訴你?」 紅衣少女宛爾一笑,用手一指棉衣人,甜甜地說道: 「那孫女就挖他的眼,掏他的心,獨他的筋,剝他的皮,兩隻腿孝敬奶奶,剩下的孫女夠吃三天!」 三個人一聽此話,頓時頭皮發麻,這哪裡像是從這麼一位美麗可愛的少女口中吐出的話! 老太婆一聽孫女這麼說,頓時樂得手舞足蹈,拍手笑道:「好極好極,這才像是我的孫女!嘻嘻……嘎嘎…」 錦衣人氣得鼻子都塌了,手指老太婆罵道:「他奶奶的,老子先剝了你這張又髒又具的老騷皮!」語畢,一聲長嘯,飛身縱起,直撲三丈之外的老太婆。 雲森大叫道:「三弟,快躲!」 「嗖!嗖!」 老太經右手一抬滕杖,兩位黑色的東西直射迎面而來的錦衣人,錦衣人聽到雲森的喊叫,沒敢硬接,身子凌空一個疾轉,暗器擦身飛過,雙足稍一沾地,急忙一個倒飛,又回到了原處。 「嘻嘻……」老太婆一陣得意的怪笑,像是見到了什麼開心的東西。 錦衣人回身問道:「二哥,這個老怪物到底是什麼人?」 雲森道:「三弟,你可聽說過『赤眼食人婆』這個名字?」 「什麼!」錦衣人一愕。 「赤眼食人婆婆」誰不知道,早在魔道第一高手「血度』武聖天成名前,此人便早已狼藉中原,算起來,此人即使未過百歲,也相去無幾。食人婆不但武功奇高,最最可怕的便是她那副籐杖,相傳,這副籐杖可打出三十種含有劇毒的暗器,傷人於百步之內。三十三年前,一名武林高手服毒後與食太婆交手,被食人婆打死後食其肉,結果食人婆也中了劇毒。有人講她已被毒死,又有人說地弄殘了身子,到深山老林裡躲了起來,雖是眾說不一,但從此之後,食太婆的境再未重現江湖。 食人婆見雲森道出了自己的名號,先是一愣,旋即「嘎嘎」樂道:「既然三位知道了我老婆子是誰,還不趕快過來,讓我老婆子填填肚子。」 雲森沖余農人道:「三弟,我已無力再戰,眼前咱們腹背受被,還是走為上策!」 食人婆見三人未動,嘻嘻一笑,又道:「怎麼,你們三個人商量好啦?是誰先來呀?」 霍展笑道:「老婆子,你是想吃老的,還是想吃嫩的?」 食人婆脈牙道:「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嫩的好!」 「哈哈,」霍展笑道:「在我們三人中,老朽皮糙肉厚,十有八九不合你的口味,雲森骨瘦如柴,還是個駝子,也沒什麼嚼頭兒!依我看……」轉首望著錦衣人笑道:「也只有這位老弟的肉最為合適!」 食人婆頻頻點頭,道:「嗯,嗯嗯,我看就這樣吧,再過一會兒,我的食慾恐怕就過去了!」 錦衣人一指霍展,咬牙道:「姓霍的!你不要幸災樂禍!這老妖婆不會放過你,我看,咱們還是先聯手將這食人婆收拾啦,回頭再談咱們之間的事情!」 食人婆一聽此話,頓時大怒道:「原來你們是想打我老婆子的主意!罷了罷了,你們也別分什麼先後老嫩,我統統全吃!」說著,食入婆一抬手中的籐杖,只聽「嗖嗖嗖」三聲,三顆紅色的毒丸破空擊出,直取三人。 「呼啦!」 三個人幾乎同時躍起,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接命逃去。 食人婆不無惋指地一聲長歎,轉身沖紅衣少女道:「好孫女,快去看看,那櫃子裡是什麼寶貝?」 紅衣少女「嗯」了一聲,幾步跑到木棺前,向裡探了探頭,回身喊道:「奶奶,這裡面是個死人!」 食人婆皺了皺眉頭,搖頭道:「真見鬼!一個死人,剛才那三個傢伙還搶什麼?吃肉都不新鮮,呸!」沖紅衣少女一招手:「你還在那兒看什麼,咱們走吧!」 紅衣少女未動。 食人姿不耐煩道:「好孫女,一個死鬼,有什麼好看? 你跟了奶奶這幾天,什麼死人沒有見舉?」 紅衣少女道:「奶奶,這人好像沒死!」 「哦?」食人婆走到近前,見裡面的霍沖又白又胖,頓時高興道:「你可真是奶奶的好孫女。瞅瞅,這傢伙白自胖胖,先拿回去放兩天,嘻嘻,這可比喂口豬,養隻羊合算多了」 紅衣少女眼珠一轉,道:「奶奶先不急吃他,依孫女看,此人說不准有更大的用場!」 食人婆道:「瞎說,這麼一個半死不活的胖子,能有什麼用場?怕不是你這丫頭見他生得白胖,起了別的心眼兒吧?」 紅衣少女笑道:「奶奶怎麼不往好處想?」 食人婆「哼」地一聲,氣道:「具丫頭,你少打歪主意,告訴你,這個胖子,你奶奶是吃定了!」 紅衣少女道:「奶奶,你可曾聽說過龍王印?」 食人婆一怔,半晌道:「你是說,由霍老三那兒丟失的那個印?」 「正是。」紅衣少女接道:「眼下武林地十個門派,數千人雲集洛由,為的便是這龍王印。剛才那姓霍的,本是霍老三的兄弟,而他又口口聲聲稱此人是他二弟,奶奶你說,這裡面是不是與那龍王印有什麼瓜弋?」 食人婆想想也有道理,用手一點紅衣少女,道:「你這個小腦瓜比鬼都精,算啦,奶奶先借你三天,等你向完了椒再還給我。」 紅衣少女狡黠一笑,心中又有一個一箭雙鵰的主意。 初更已過。 唐然在望花樓的大客廳中坐立不安,兩眼不時向廳門圈張望。 自從神武鏢局的車隊離府,已足足有六七個時辰,按正常情況,車隊中午時分便可到達上樹坡,假如四弟與五弟他們在那時動手,也早該有回信了,可為何到現在黨沒有一絲音信。 唐然又想起了今天中午在洛陽城北遭受的挫折。 本來,這件事可辦得十分順利,誰料半途中殺出個霍展,霍展還沒有被趕走,又按上了個「赤眼食人婆婆」,險些把命丟了。唉!丟了霍沖,自己如何向大哥交待?他從形懷疑大哥的料事如神,可這一次……似乎是在哪個環節上出了差錯……到底是哪兒呢? 唐然正在胡思亂想,王總管打門外走了進來。 唐然眼睛一亮,起身問道:「怎麼,有老四和老五的消息啦?」 王總管輕歎一聲,道:「三哥,下午派去的人剛剛回來,他們在三樹被一帶轉了有半個時辰,什麼都沒發現!」 唐然一聽,頹然坐在椅子上,半晌搖頭自語道:「真他媽的見鬼!老四和老五這兩個混蛋到底轉到哪兒去啦!若是誤了大事,從大哥那兒就休想過得去!」抬首沖王總管道: 「你馬上再派兩批人去洛東找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這兩個混蛋!」 「我看不必了!」大廳門口猛然傳來一個人洪亮的聲音,話音未落,一個身材魁偉的黑衣漢子邁入大廳。 唐然一驚:「你……你是田鏢頭……」 王總管色變道:「你怎麼還……沒死?」 田雨哈哈一笑,朗聲道:「閻王爺不招,小鬼兒不找,姓田的又回來了!」 唐然陰險道:「這麼說,你們在三樹坡己照了面?」 「不錯!」 「那……你們……」唐然不知該怎麼問對方才好。 田雨一聲冷笑,手持鬍鬚道:「唐然,你是不是想問,那二十六個人怎麼樣了?」 唐然嚥了口唾沫,點首道:「正是!」 田雨微微一笑,道:「你手下這二十六位運氣不好,眼下都躺在了三樹坡的下面。」 「什麼?」唐然一下子站了起來,狠聲道:「是誰下的手。」 田雨一指自己,悠悠道:「還有誰,當然是在下!」 唐然先是一怔,隨即仰面一陣狂笑,手指圍面道:「田鏢頭,就憑你那十七式『降龍伏虎拳』?哈哈哈……」 田雨冷冷道:「信與不信,當然由你,不過,那二十幾位刺客無一生還是實,另外,田某還無意中發現了一件與唐代管不大有利的事情!」 「哦?」唐然陰森一笑,道:「傷猛然看見了,後某就不得不摘去你的這副把子!」 話音剛落,從門外衝進來十六名大漢,將田雨圍住,大門「砰」地一聲被人關上,似乎是怕田雨躍門逃走。 田雨連頭都未回,泰然自若地道:「唐然,今晚田某既然到了這兒,就沒打算空手回去。咱們之間的事情,總要有個了斷才是!」 唐然冷笑道:「就憑資鏢局?」 「不!」田雨道:「更確切地講,是田某一個人。」 「好哇,」後熱點頭陰笑道:「那麼,就讓後某人再見識見識你的十七式『降龍伏虎拳』!嘿嘿嘿……」 王總管沖田雨周圍的十六名大漢點了點頭,十六名大漢紛紛拔出鋼刀,眾廳中發出一陣「嗆嘟嗆哪」的金鐵震顫之聲,一時間刀光森森,殺氣騰騰。 田雨冷哼一聲,沖唐然道:「你我之事,田某不想連累他人。」用手一指四周的十六名大漢,接道:「田某今天殺的人夠多了,不想再傷害他們,讓他們走!」 唐然聞呀,無題奈何地一陣淒笑,口水險些流淌出來,手點田雨道:「田鏢頭,唐某當真佩服你的膽量和口才,假如天下的鏢頭都像銥這樣,那綠林的強盜,占山的賊寇,豈不要天天餓肚子?哈哈……」 王總管一分道:「三哥,別她廢計麼話,趕快將他綁起來,也好早點知道四哥和五哥的下落!」 唐然「嗯」了一聲,沖手下十六人道:「把這姓田的給我綁起來!」 「是!」 十六名大漢應了一聲,隨後,有四個漢子朝田雨撲了過來,兩人持刀,兩人手裡拎著根麻繩。 田雨眉頭一皺,知道今晚自己是非動手不可了,於是兩臂輕舒,一把抓住撲在最前面的兩名大漢,兩手一送,二人便飛了出去。 後面的二人先是一怔,隨後大吼一聲,輪鋼刀劈向田雨。 田雨仍是住立未動,只是兩手輕輕一翻,這兩名大漢也連人帶刀飛了出去。 唐然一驚,他知道自己手下的這十六人武功雖算不上精湛,但憑自己知道的田鏢頭,沒有三五個回合體想打垮其中的任何一人,可眼前明明還是那位田鏢頭,雙方的差距怎麼會相去如此之遙? 「上!」王總管一聲吶喊,其餘十二人手舞鋼刀,從十二個方向撲向田雨。 田雨終於動了。 然而就是這第一動,已有六隻鋼刀,六名大漢被震飛出去,再—動,其餘六人有如六隻布袋,被扔到了窗台之上。 這一變化來的大俠,但看上去又是如此輕鬆簡單,彷彿田雨在轉身之間擊飛了十二根插在沙土中的木棍。 王總管的眼都直啦,他雖說武功不錯,但絕對稱不上行家,只覺得這一切來得過於離奇和突然。 唐然則不同,他是大行家,田雨剛才這一陣風捲殘雲般的出手,使他恍然大悟,昨夜後堂的交手,田雨騙過了自己,此人的武功決不限於那十七式「降龍伏虎拳」,可以說是深不可測! 他現在絲毫不再懷疑,自己的四弟和五弟的確是死在這位「田鏢頭」之手。 他目前唯一懷疑與擔心的是,自己是否能制服這位「田鏢頭」。 田雨向前又走了兩步,道:「唐然,現在輪到你我之間作一了斷啦。」 唐然「呼」地一下離座而起,兩眼冒著殺氣,咬牙吐出了三個字:「你……是……誰?」 ------------------ 幻想時代 掃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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