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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田雨身子只動了兩下,便震飛十六名身手不見的打手,唐然是武功方面的大行家,他突然意識到,昨夜自己在後堂與田雨和蔡鏢頭的那次試探交手,田雨是在欺騙自己,而且所用的手法極巧。
  王總管對此事並不摸底,聽後然如此一間,不解道;
  「三哥,怎麼……他不是神武鏢局的人?」
  唐然冷笑道:「普天之下,唐某見過的鏢頭何止上百,但有如此身手者,哼哼……」
  田雨不等他把話說完,截口道:「依我看,咱們不必再兜圈子啦,了覺和尚!」
  「了覺」二字一出,唐然渾身又是一震,天下武林,知道自己這段歷史客人恐怕不會超過七人,而知道自己目前假冒唐然者,只有自己的幾位兄弟,外人決不會瞭解到這個秘密。可是,這個姓田的怎麼會……
  見唐然一時驚呆了,田面談談一笑,又道:「了覺,你本是出家之人,打家劫舍,謀財害命,濫殺無辜。這些事本不應出自你手,你可聽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
  唐然森然一笑,緩緩點頭道:「「姓田的,你小子有種,看來,你費盡心機,果然是衝著唐某來的!不過,你可不要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再說,我唐某人……不!我了覺和尚也絕非被你在三樹坡殺死的那幾個廢物!」
  田雨道:「若非如此,田某也不會來找你!出手吧,別忘了用你的『一指天禪』!」
  唐然早已怒不可遏,聽到他提起自己的獨門絕技「一指天禪」,而且語氣是如此輕蔑,不由怒道:「好!今天就叫你見識見識什麼是『一指天禪』!」
  「唰!」
  唐然左手猝然指向田雨,因而只覺一絲強勁的陰風襲面,急忙暗運真氣。
  「這叫『寒月一縷魂』!唐然冷笑道,突然右手一抬,「絲絲」兩聲,兩道寒氣直抵田雨前胸的「中庭」、「腹節」二穴。田雨此時已將真氣運至週身,但二氣襲身,也不由感到微微一麻。
  「嘿嘿,這一手叫『二鬼雙扣門』!唐然兩眼透著殺氣,陰陽道。
  田雨微微一笑,道:「有來無往,非禮也!」
  「唰」!右手一翻,一柱強大的氣機射向對方。
  唐然似乎沒料到對方會迅速反擊,一征之際,氣機已撞擊到前胸,身子向後一傾,險些從大椅上倒翻過去。
  然而,唐然畢竟是唐然,就在他身子後傾的一瞬間,丹田陡然一提,身於「呼」地倒飛而起,一記後空翻,穩穩落在地上。
  田雨冷笑道:「這一招也有一講,叫『送佛上西天』!」
  唐然哈哈一笑,朗聲道:「這種小打小鬧,你我難分高低,眼下大廳內只有你我二人,何不放手一博!」
  「搏』」字方出,田雨突覺右側銀光暴問,側目一看,只見大片的暗器,狂風暴雨般撲向自己,使暗器之人正是被自己忽略了的王總管。
  「呼!」
  唐然身於一動,騰空飛起,從上而下壓向田雨。
  他明知王總管的暗器傷不了田雨,但暗器數量之大,使田雨不得不躲,只要他縱身躲閃,就必然會露出破綻,從而自己便可一擊得手!
  唐然估計的不錯,田雨此時確實不敢去接暗器,因為一旦自己擊飛暗器,唐然的織指使會同時刺中自己,所以他歡足一點,身子平飛出去,宛如一隻在水面上疾飛的魚鷹,撲向兩丈之外的王總管。
  這一動作極為冒險,因為是迎著陪器撲向對手,幾百隻細如麥芒的鋼針呼嘯著從田雨的身下擦過,釘進柱子裡,窗戶上。
  唐然一記撲空。
  田雨的雙掌卻擊中王總管。
  王總管「呃」地一聲悶哼,身子倒飛出去,「轟」地一聲撞在立柱上。
  三總管武功並不算弱,其實力並不在蔡鏢頭之下,然而他沒有承受住田雨的一掌,這裡的原因也只有田雨和王總管知道,然而王總管卻永遠無法告訴唐然,他的身子在撞在立按之前便斷了氣。
  田雨十分清楚,唐然是自己絕不能低估的對手,與其相搏,絕無分心之力,因此他必須首先除掉三總管,而且要快,剛才這一擊,田雨將無比霸道的「陰陽玄氣功」使至八成,王總管當然無生還的可能。
  田雨這一記變幻又奇又快,可唐然的速度也絲毫不慢,就在王總管的身子飛向立柱的一要間,唐然的身子再次撲向田雨,有如一隻變了種的大花編矚,兩臂微屈,呈鉗形夾擊背向自己的田雨!
  「嗖!」
  田雨身子一抖,斜射出去。
  唐然凌空轉身,寸步不捨,緊緊貼上。
  「啪!」
  田雨不知出於何意,身子競貼在一根兩人合抱的朱紅立柱上,兩腳懸空七尺。
  這是極為危險的處境,他已將全身的要害暴露給對手,而自己卻無從躲閃!
  唐然眼睛一亮,一聲大吼,兩臂一展,左右手會指電閃刺向對手的「太陽」、「天突」二穴!
  「唰!」
  田雨是空的身子突地向下滑出一尺。
  「撲!撲!」
  唐然的雙指如戳朽木,深深刺入楠木立柱之中。
  他心細不妙,來不及撒手,腰腹一挺,用雙膝撞向田雨的前胸。
  晚了!
  田雨已經出手,兩掌凶狠地擊向唐然的前胸和小腹!
  「轟!」
  唐然的身軀被高高拋起,飛向三丈之外的大椅,兩根斷指卻留在了楠木立技之中。
  「卡嚓!」
  唐然的身子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自己常坐的那張檀木大椅上,將大揭砸得粉碎,「崛」地一聲,一柱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射至兩丈之外。
  康然大口地喘著粗氣,兩眼惡毒地盯著眼前的田雨,半晌道:「好小子,老夫近四十年的修為,今天竟毀在你這個我從未聽說過的人手裡,真他媽的冤枉!哈哈哈……」笑聲一斂,又狠聲道:「老夫自從離開了少林寺,練成了『一指天禪』,這二十多年來鮮逢敵手,雖不敢自比『血魔』武聖天和「四方居上』陳子樺,對一般的武林名宿也沒放在眼裡,以你的武功,既然能勝了我了覺,便足以技壓江湖,可我想到現在,怎麼也想不起有你這麼一號人物!」
  田雨談談一笑,道:「你用不著為此事煩惱,『血魔』武聖天的名頭比你響得多,可到頭還是裁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雷天風手個,他的冤屈,又向何人去訴?」
  唐然搖頭道:「你不用哄我,雷天風跟你不同,去年在紅花谷一戰,他的武功已有其師八成,即便這一戰他不能戰勝武聖天,不出三年,武聖天也必會栽在他手裡!而位不同,倘若老夫不是求勝心切,一時大意,也決不會就這樣栽在你小子手裡!」
  田雨冷笑道:「人的名,樹的影,雷大風的確會個三拳兩腳,其他的,多半是給人吹起來的!假如我現在換成的是他,又當如何?」
  唐然道:「老夫不敢說是他的對手,但二十個回合不敗,我還敢說!」』田雨道:「可閣下又在田某面前走了幾個回合?」
  唐然一咽,旋即冷笑道:「你小子太過狂妄,倘若雷天風不死,老夫詛咒你出門按見這娃雷的!」
  田雨冷冷道:「可惜他死了!姓雷的一死,閣下應該高興才是!」
  唐然一怔,揚眉道:「姓田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田雨又向前跨了一步,正色道:「在洛陽城西小黃莊外,不是閣下你安排『黑風』也屋』沖蛀笛的下手?」
  唐然心中一驚,脫口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田雨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我還知道,此事是你大哥親自授意的。」
  唐然又是一驚,暗忖道:「此事知情者不過三人,這個姓田的怎麼會……」
  田雨又道:「了覺和尚,我剛才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半個多月來,你在洛陽濫殺無辜,毒死望花樓的主人徐天怡,如今又要加害敝鏢局,倘若將你留在世上,不知還會有多少人遭殃!」
  唐然渾身一震,掠恐道:「姓田的,老夫已然認栽,你還想怎樣?!」
  田雨冷哼一聲,道:「既知今日,何必當初!」
  唐然料知今晚必是一死,心一橫,道:「蛀田的,你別以為老夫是怕死之徒!來吧,天靈蓋長在老夫的頭上,你出手便是!」
  田雨冷笑道:「你既不怕死,何不一掌自斃?」
  唐然一聽,頓時目露凶光,咬牙道:「好!姓田的,算你狠!老夫這就死給你看!」說著,猛然抬起右掌,朝自己的天靈拍去。
  「嗖嗖」!
  兩道銀光自唐然的袖口中暴射而出,直抵九尺之外的田雨。
  田雨冷笑一聲,左手輕舒,「啪啪」兩聲,手中已多了兩件一寸半長的燕尾鏢,鏢呈淡藍色,顯然是淬上了劇毒。
  「了覺和尚,」田雨冷聲道:「你知道剛才田某為什麼讓你自斃?」
  唐然一言不發,兩眼狠狠地盯著對方。
  「其實說出來很簡單,我曾經.上過別人的當,險些喪命。」田雨說著,左手輕輕一抖,兩隻燕尾鏢呼嘯著飛了出去,「撲撲」兩聲,深深沒入三丈之外的木樑中。
  唐然當然不知道田雨此話的含意,冷笑道:「姓田的,老夫這次算是真栽給你了,你到底想怎樣,給老夫個痛快活!」
  田雨點點頭,道:「我問你三件事,答不答在你。」
  「痛快!答如何,不答又如何?」
  「你若回答,我會暫且放過你,若是不答,我只好送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到時你自會知道。」
  「好,你問把!」
  田雨又點點頭,緩緩道:「其一,徐天怡是不是你毒死的,你為何要殺死他?」
  唐然聞聽,嘿嘿一陣獰笑,道:「不錯,這位徐王爺確實是老夫殺的,理由很簡單,老夫想成為望花樓的主人!」
  田雨道:「有種兒!其二,霍沖現在何處,是死是活?」
  唐然心中一愣,轉念一想,此事不妨告訴他,反正他討不了便宜,於是道:「明人不作陪事,霍沖是老夫劫下的,今天上午還在老夫手中,但是不巧,今天中午在洛陽城北,霍沖被一個人搶走啦!」
  「是誰?」
  「赤眼食人婆婆」!唐然說到這裡,又是一陣猙獰的冷笑,那意思是說,勝田的,有種兒的你儘管去向食人婆婆要人,量你也不敢去!
  田雨眉頭微皺,半晌又道:「最後一問,了覺和尚,誰是你的大哥和二哥?」
  唐然渾身一震,目光中頓時充滿驚恐之色,望著田雨,半晌沒吐出一個字。
  田雨冷笑一聲,道:「怎麼,看來你不敢說?」
  「哼,你知道我不會告訴你?」
  「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不用再問了!」
  田雨心中明白,唐然絕不敢向自己說出他大哥和二哥的身份,於是詐道:「了覺,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大哥便是宋府的客卿,名叫胡兵,而胡岳並非是他的真名!」
  唐然心頭一凜,旋即冷笑道:「姓田的,你用不著拿話唬我,我了覺不是三歲的孩子!說吧,你想把我送到何處?」
  田雨道:「你來自何處,當然應回到何處。」
  「什麼,你想將我送給那幫禿驢!」
  「了覺,你不願意?」
  「呸!與其這樣,你小子不如現在就殺了老夫!」
  「你原是少林寺的人,田某無權對你作出處置!」
  了覺大叫道:「不!我不回去!我要殺光那幫禿驢!殺光所有的人……語龍未了,舉掌如自己的天靈蓋拍去。
  這回可絲毫無假。
  田雨一個箭步效上,抬手點了唐然的三處重穴。
  二更,宋家花園。
  大客廳裡燈火通明,廳內圍坐著十幾個人,每人的面前均擺著一張茶几,茶几上放著香茗和各式點心。
  宋欽居中而坐,左首是少林的了空大師,右邊端坐著一位年逾五旬的老道,瘦長的身材,一副和善的面孔,身穿一件淡灰施,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武當派當今掌門人長風道長。
  在長風道長的身邊,坐著一位年約五旬的紫袍老者,不胖不瘦,白白的皮膚,兩隻眸子炯炯有神,此人便是當今點蒼派的掌門,人稱「風雷一封」的駱賓飛。除這四人外,在場作賭的還有胡岳、孟夕、宋子玉、劉業以及武當、點蒼兩派的七八位弟子。
  長風與駱賓飛是今天到達洛陽的,下午,來欽在府內設宴為二人接風洗塵,眼下這二人就暫住在來府。
  駱賓飛品了一口香著,衝來欽悠悠道:「宋幫主,離關林比武只剩下七天,不知幫主已作了哪些安排,如有用著駱某之處,儘管吩咐一聲便是。」
  宋欽微微一笑,道:「駱掌門不必客氣,這一次關材比武奪印,本是出於下策,比武尚未開始,洛陽城裡城外已出了這麼多事,這些實出來某意料。如今,少林、武當、點蒼各派掌門給宋某這個面子,來洛陽維持此次比武盛會;宋某真心感激……」
  「無量天尊!」長風道長把話接了過來:「宋幫主這句適可就見外了。大家既為武林同道,又何分彼此,我武當一派對龍王印本無興趣,但既然來幫主已決定了關林比武奪印,武當派自當竭力維持此番比武。」
  駱賓飛輕歎一聲,道:「道長此話有理,目下中原武林彙集洛陽的,已不下千人,來自一百多個門派,確實需要有少林、武當這樣的門了派壓—壓陣腳,否則會鬧出大亂子。」
  駱賓飛話剛說完,他手下一名弟子說道:「師父,聽說前幾天有人暗算了陳子樺購弟子更無風,結果中原武林數百人與長白門在山海樓大鬧了一場,還死了不少人哩!」
  宋欽眉頭一皺,他不願提起此事,更反感這位點蒼晚輩直呼陳子樺,但礙於駱賓飛的面子,又不好責備此人。
  駱賓飛何等老練,一眼便看出宋欽不高興,於是臉一沉,沖這位弟子道:「范昌,你好生無禮!『四萬居士』陳老前輩的名字也是你能叫得嗎!連為師見了『四方居士』都要稱一聲前輩,你也太不懂事啦!」
  范昌今年三十出頭,在點蒼派第二代弟子中位列老三,但武功卻高過其他師兄弟,平日駱賓飛最寵他,久而久之,范景更是目中無人,講起話來也總是高人一頭。眼下師父當眾責任自己,范昌便覺得勝沒處接,嘴一撇,冷哼一聲道:
  「武無長幼,能者為先,以我點蒼派的武功,為何要首居人下?」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駱賓飛知道他此話說過了頭,怒道:「范昌,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師父?你……你給我跪下!」
  點蒼派的弟子一見師父真動了豫,紛紛跪在師父面前,大徒弟陳臨江為范昌求清道:「師父息怒,三師弟出言魯莽,冒犯了各位前輩,我身為師父的大弟子,願代三師弟受罰!」
  駱賓飛沉聲道:「臨江,你少插嘴,這不關你的事!」
  轉臉沖范昌道:「范昌,你學武才幾年,竟如此不知深淺!」
  范昌跪在地上,不服氣道:「師父,弟子實在不知究竟錯在何處。」
  駱賓飛一愣,仔細想想,范昌剛才的話本身確實無大錯,只是場合不大合適,可自己是一派的掌門,就這麼收場,無疑有失掌門等嚴,於是厲聲道:「范昌,你好大的口氣!今天你若是拒不認錯,我點蒼派就沒有你這一號!」
  「師父我……」
  「閉嘴!」
  范昌打了個哆埃,垂首道:「順父,弟子知錯便是。」
  駱賓飛還想再說幾句,宋欽含笑道:「掌門,今日你我相逢,本該高興才是,這件事容來某作個人情,就不要再難為他了。」
  駱賓飛哼了一聲,道:「怪只怪駱某對弟子管教不嚴,讓宋幫主和諸位見笑啦。」
  長風道長道:「駱掌門,其實,這位范施主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武林四大劍派,點蒼派能位列其中絕非偶然,這位花施主既出此言,貧道以為,他的劍法必有過人之處,無疑深得駱掌門點蒼劍法之精華。」
  駱賓飛心中美滋滋的,但卻板著面孔道:「道長還誇他,他更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旁的一名武當弟子心中不服,道:「師父,聽說雷天風的『神龍天霸創』深得其師精髓,而點蒼派的劍法又堪稱及林一絕.若是這兩種劃法相比,又不知誰高誰低?」
  在場之人,都聽不出這話的弦外之音。此人不提武當劃法,偏偏提起了雷天風,明明是話中帶刺,可還真不易挑出什麼。
  駱賓飛嚥了口唾沫,一言不發。
  長風道長沉吟一聲,不置可否。
  胡岳微微一笑,悠然道:「小長老此話問得極好,依胡某看來,武林之中,當屬武當、點蒼、華山和崑崙四大到派為正宗,但除此之外,使劍的好手也不乏其人,像紫靈真人的『柳葉殘陽劍』,文大國的『三星劍』,重展的『雪劍』,邵力傑的長劍以及香天風的『天龍劍』,都絲毫不遜於四大劍派。哎,只可惜啊……」
  駱賓飛不解道:「胡先生何歎?」
  胡岳道:「如今雷天風已去,這位小長老此一問,可永遠是個謎。」
  一旁的范昌冷哼一聲,道:「胡先生,實不相瞞,晚輩不才,但此次來洛陽,本有心向雷天風討教,誰知如此不巧……」
  話未說完,廳門「嘩啦」一聲被人推開,從門外走進一人,身穿黑衣,身材魁偉,一臉長鬚,不怒而威,年紀在三十五歲左有,右嫩一產挾著一隻碩大的麻袋,麻袋微屈,裡面似乎裝著一個人。
  不用問,來人正是田雨。
  在場之人都未見過田雨,不由為之一愣。
  最感驚異的還是宋欽,心想府內外設防森嚴,此人挾帶如此重物進入府內,竟無一人發覺,可見來者絕非尋常之人,於是沉聲道:「來者何人,是找我宋欽嗎?」
  田雨沒有回答,挾著麻袋走到大廳中央,看了看宋欽,又看了看一旁的了空大師,將麻袋朝地上一放,轉身便朝廳外走去。
  宋欽「呼」地一聲站立起來,朗聲道:「閣下請留步!」
  田雨一聲不吭,繼續前行。
  一旁的范昌早就沉不住氣了,剛才自己當眾遭師父責罵,正好趁此把面子找回來,於是一聲斷喝,身子一抖,欺至田雨身後,右手一伸,點向田雨的「靈台」大穴。
  范自的出手不謂不快,可田雨根本不看他一眼,右手輕輕一舒,只聽「蓬」地一聲問響,范昌身子向後一仰,連退五步,被大師兄陳臨江一把扶住。
  這一下范昌的勝更掛不住了,剛才還當眾誇口要與雷天風在洛陽一分高低,可眼下卻被一個不知姓名的人震退一丈,今後可怎麼見人!
  一聲暴吼,范昌掙脫陳臨江,右手一翻,「嗆嘟」一聲亮出寶劍。
  宋欽急忙喊道:「不可動劍!」
  為時已晚,范昌的寶劍已捲著劍花刺向田雨!
  「啪!」
  一聲脆響,范昌連人帶劍飛了出去。
  這一招「如李大拂手」本是用來接暗器的,可田雨卻用來擋劍,而且運用自如巧妙,令在場的眾行家一驚。
  其實田雨絕無當眾焰耀之意,只因范昌對自己出手太狠,才不得不如此回敬他一下。
  范昌此刻可是狼狽透了,身子跌到兩丈之外,弄了個灰、頭土臉,被兩位師兄扶起。范昌本有心再上,但自知與對手相差太遠,再上也是丟人現眼,氣得咬牙跺腳,腳下卻未挪動半寸。
  武當的弟子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心想,叫你們點蒼派口出狂言,如今現了原形,嘿嘿……
  田雨震退范昌,剛要繼續向前走,突然門口出現一人,堵住了去路。
  「阿彌陀佛!』來人高領一聲佛號,沉聲喝道:「施主在此無故行兇傷人,還想走嗎?」
  田雨一見來人是少林掌門了尚大師,心中暗叫不好,急忙一記閃身,想隊了尚的左側溜出去。
  了尚可不比范昌,袍油一抖,切斷了田雨的去路,
  田雨無奈,右手疾翻,直扣了尚左手腕的「內關」穴。
  了尚手臂突地一收、一屁、一探,一股疾風掃向田雨的小腹。
  因而當然知道厲害,不敢硬接,身子一抖,倒飛一丈,卻剛好落在點蒼掌門駱賓飛的面前。駱賓飛已對田雨適才當眾擊傷范昌一號懷恨在心,此刻見田雨落在自己的面前,一聲冷笑,身子一棵,右手疲翻刺出,以掌代劍,使出一招點蒼派到法,叫「撥雲見日」,直取田雨右後肋的「京門」穴。
  因而可不知駱賓飛是何人,見他衝自己下了死手,急忙將身於一閃.右掌飛出,與對手結結實實地對了一掌。
  「砰。」
  一聲阿響,駱賓飛向後一記躍跑,險些坐在太師椅上,而因而身子只是徽微一晃,兩腳絲毫未動。
  駱賓飛一落下風,他手下的弟子可不幹了,三名弟子同時出創。劈向田雨。
  田雨對點蒼派的這幾個人一開始便沒好感,見三人同時撲向自己,冷哼一聲,雙掌齊飛,只聽「啪啪啪」三聲,三隻劍幾乎被同時擊飛,呼嘯著直飛出去,是品字形制入兩丈之外的橫樑上。
  駱賓飛怒罵一聲:「無用的東西,都給我閃開!」舉劍刺向田雨。
  駱賓飛一旦使劍,場上情形大變,他既為點書派掌門,劍法必定與眾不同,頓時,大廳中劍光四射,劍氣橫溢,將田雨罩在其中。
  田雨此時可真有些為難,駱賓飛身為宋欽的客人,自己對他不能不真手,只能憑借輕功避開對手的凶狠出劍。
  宋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急忙喊道:「二位且往千,聽我宋欽一言!」
  駱賓飛此刻殺得興起,不但沒有收劍,反而一招快過一招。
  突然,一道黑影自一片劍光中沖天而起,眾人只聽「啪」
  他一聲,駱賓飛手中的寶劍到尖被削去一寸,田雨有如一隻碩大的黑雕,向斜側飛去。
  長風道長怕他傷人,不由翻手一掌,一般強大的氣浪襲向田雨。
  田雨此刻身在空中,突然將身子一轉,這股強大的氣浪「砰」地擊在他的背上,田雨借力飛向大廳的門口,誰知廳門距離太遠,田雨未到門口,身子已然下落,這樣剛好就落在了尚大師的眼前。
  了尚見田雨飛向自己,高頌了一聲:「無量壽佛!」大臂一揮,抓向下落的田雨。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奇跡發生了,田雨下落的身子離地五尺,突然凌空技起,像是有人在上面將他陡然拉起,身子一蜷、一伸,從了尚大師的頭頂飛越過去,直衝門外。
  了尚驚愕回首,只見田雨的身子在院內的一棵海棠樹稍上輕點一下,旋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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