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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死局苦求生


  你奶奶的臭化雞雞、縮頭龜龜、單卵仔仔,幹麼不敢開城門應戰啊?怕我朱不三一刀割下單卵蟲仔,從此不能人道,妻子要找咱們兵將慰藉麼?哈……」朱不三已接連在城下罵了一個多時辰,但城內始終毫無反應,不為所動。
  什麼最骯髒的狗口粗話,朱不三都吐個不亦樂乎,口也干了,連腦袋也再想不出其它更新鮮的粗俗話兒,只好班師回營去,此時,城門卻緩緩開啟。
  領兵迎戰的是個大肚子傢伙,手裡拿著一個跟他肚子一樣鼓脹的酒罈,禿頭大眼,滿笑臉古怪陰森,不是那殺人如麻;心腸歹毒的酷刑專家樂天真又是誰?
  樂天真癡癡笑道:「閣下想必便是來挑戰攻城的大將軍朱不三了吧,下官樂天真,有失遠迎,多多恕罪啊!」
  樂天真,三個字立時令二千來攻的兵眾都心下一寒,自「劍鞘城」陷落於「天法國」手中,便施行嚴刑重典逼民眾歸順,一切不聽命者,勾舌根、剜眼、五馬分屍……多歹毒的殘忍酷刑也都有,教誰都不敢再心存違抗之意。而樂天真便是酷刑執法者,人皆道:「人怕鬼七分,鬼怕樂天真。」由此可見樂天真的酷刑是多麼駭人。
  樂天真凝望朱不三笑道:「將軍遠道專程而來,小官該當找點可口的精美小菜先為你洗麈哩。此酒罈內的美食相當有特色,未知合口胃乎?」
  一手放入酒罈,竟抽出一隻浸得濕滿一身烈酒的……小花貓,可愛的小貓兒醉得半昏半醒,四腳乏力撐動,彷彿就在掙扎欲逃離魔掌!
  張開血盆大口,利齒便咬噬向可愛小花貓肚子,立時淒聲啼叫,利爪亂扒,但被噬去全肚血腸的小花貓只是垂垂掙扎,不一會兒便變成了動也不能再動的死貓。
  血腸在嘴角、口腔內細意品嚐,像是十二分滋昧無窮的樂天真道:「此菜色的名號叫『醉虎子』,只吃雄的,絕不食雌,那些血腸沾了烈酒,雄的是甜,雌的會腥,千萬別弄錯,朱老兄,有興趣也來一口麼?」
  殘忍瘋狂的樂天真話畢,手又往酒罈裡去扯,立時再拉出又是更幼小的小白毛貓兒,舌頭便往貓身、貓頭舔去,享受著酒香貓氣。
  朱不三怒道;「很好,好得很啊!」
  樂天真不明所以道:「好?什麼好得很?」
  朱不三道:「弟兄們,如此狠心瘋癡殺狂,留存於世便只有為禍人間,殺他便是為民除害,大夥兒都不要留手,把忿恨盡量以殺力宣洩啊!」
  一聲令下,二千大軍便策馬提著眉尖刀殺將過去,好個朱不三不受殘忍殺性所懾,反利用以激起軍心,盛怒出擊,更是神勇。
  「神武大軍」與樂天真各二千兵眾甫互相衝殺接戰,朱不三竟突竄入眾兵隊之中,手持七色小旗揮揚,二千兵眾火速列成各五十人一組共四十小隊,左右前後作箭鐮形似排列,甚是奇詭。
  樂天真雖非兵法大家,但也隱隱感到一股凜冽殺力已聯陣結成,眼前二千「神武大軍」,絕非胡亂排列。
  四隊結成方型在前,三隊結成方型列後,左右兩側四方稜形各三排向外斜列,結合成箭鐮陣之頭攻勢。每隊二十騎兵、二十槍手、十刀手,合成五十人一小隊。
  朱不三怒道:「臭天真,今天就要你領教我『雁行殺陣』之無匹殺力!」
  二千戰兵四十小隊同時進攻,如雁兒飛翔,直殺向敵陣。原來此陣乃小白在出戰前授予朱不三之攻敵陣法,個中陣法便於以兩翼包圍敵人,銳勇前鋒攻散敵兵,兩翼狙殺包抄,一經包圍,內側兵士左右夾擊,攻銳退速,是對戰的妙陣長法。
  守戰眾兵又哪曾見過二千人的戰陣,一下子便被攻得潰崩,擋不了多久,便損折了五、六百人,嚇得心膽俱裂,樂天真眼見朱不三策馬於陣內鎮定指揮,小旗七色揮舞自如,再下去無疑必敗,立時下令退兵。
  朱不三正好利用敵兵急退忙抽出紅旗命令全速追殺,乃因「雁行陣」前銳後飛斜,急攻趕殺最是大利,立時殺得敗兵不知多少棄下兵甲,趕快逃命。
  樂天真的千餘敗兵看來末至城門下便被追及,肯定大半被殺,一個拐別,便左轉疾走,先擺脫追兵再說。朱不三陣勢仍強銳,當下追得更急,前首騎兵、箭手三個一排同射矢殺敵,不一會兒又再殺百餘人。
  從來只有他殘忍玩弄人於股掌的樂天真,策馬急奔得氣喘如牛,領著剩下一千兵眾亡命而逃,早已亂成一片。
  「殺啊!殺啊!」殺紅了眼的朱不三與二千神武精兵,看著快追及敵兵之際,一陣喧嘩,突然腳下泥浮馬步不穩,人仰馬翻,竟墜下急跌,中計了。
  兵馬不能在急奔中說停便停,已因於陷陣中的二千兵眾紛紛墜入「陷馬坑」裡去,坑中早怖滿的鹿角木、地澀、鐵蒺藜,皆削尖或怖滿刺釘,戰馬折足刺死,人陷倒下透穿胸口而歿,一陣混亂,也不知死了多少神武精兵。
  陷馬坑以「巨」字形來布下坑洞陷阱,不熟知地陣形勢如樂天真與其兵眾,被因於內,不論前後或左右,均很容易誤中跌入其中。
  樂天真狂笑道:「臭肥朱,你道真的如此容易殺敗我麼?你當真比我更是天真啊,哈……放箭!」
  一聲殺令,樂天真的一千剩下兵眾便提弓射矢,射向人仰馬翻的迷糊泥塵堆中,只聽得中矢的慘叫悶哼,樂天真便快樂得失笑驚呼,心頭大悅。
  「呀!」中矢倒下的聲音怎麼如此就近,瞪眼看個明白,搞什麼鬼,大堆利箭正從後方射來,為首的,竟便是那個朱不三。
  原來雁行陣的其一利處,便是主帥將軍在陣中,可隨時退後,兩旁翼兵當前排兵眾遇上險危,又可急退,故朱不三仍然領著六百餘兵眾,在陷馬坑陣前停了下來,再拐個彎從後反殺過來,敵人立時陣腳大亂。
  樂天真與一千兵眾只得退入陷馬坑陣內,慌亂中再難認清哪裡是虛鋪沙泥陷阱,哪裡是實地,又是人仰馬翻的墜入死陣中被刺釘、尖枝穿體。
  朱不三從馬上疾撲向樂天真,憤怒的他恨之刺骨,誓要親手把此變態怪物碎屍萬段。
  樂天真也不示弱,回身一刀便斬向朱不三腰間,要來個一刀兩斷。「砰」的一聲,好個朱不三半空中以刀擋刀,二刀同時折斷,但朱不三憑沖躍之方震得雙手持刀的樂天真一雙手虎口齊爆。
  逃命啊!司職刑罰的樂天真個人武功並不出色,但見如狼似虎的眼大朱不三從後追趕,便快步連爬帶滾地向前竄逃。
  一身「橫練氣海訣」的朱不三如天神追殺,氣勁直逼而來,二人追追逐逐,已漸遠離那個陷馬坑陣。
  「臭變態爛狗三寸釘禿頭死渣滓,待本座擒住你便踢爆你的卵蛋!」已漸漸逼近樂天真的朱不三刻意出言恐嚇,直教逃跑在前的心膽俱裂,難免慌忙中出岔了。
  果然,雙腳走不多遠便亂了步伐,一個不慎便仆倒地上,龐大身軀的朱不三便縱身飛撲,半空中卻瞥見敵人眼角竟流露出一絲陰險色相。
  地上的樂天真一個翻身便滾開二尺,朱不三竟撲在一片松土上,竟然又是個預先布好的陷阱。
  樂天真正失笑之際,朱不三的頑強鬥志教他在墜下前伸盡右臂力扯,恰巧抓住樂天真衣角,無情下墜力道把他也一併拉下陷阱死穴裡去。
  「我答應過十二頭小朱,絕不能死呀!」瘋了的朱不三在電光石火下墜的片刻竭力掙扎,雙手不停猛抓石壁,想要攀著什麼凸出之物,接連十多招的狂抓苦扯,停!停啊,啊……終於停住了。皇天不負有心人,一處泥壁較為疏鬆,右爪正好扣實定住了身子。
  「呀……媽啊,我不要死呀!」怎麼身子下竟傳來那討厭的變態禿驢的叫救聲,往下看去,他媽的,那樂天真竟幸運地扣攬著朱不三的右腿,借力吊在半空,才不致落到底下給尖刀、利刺穿身破體。
  朱不三忿然道;「活該啊!布下如此歹毒陷阱來害人,總算老天有眼了,便下去給刺個十七、八個血洞,大快人心吧!」
  右足儲力狂蹬身下的變態禿頭的臉龐,一口血齒被轟掉,吐出五、六顆脫口而出,絕不想死的樂天真嚇得急忙求饒。
  「救命啊!饒命呀!」樂天真急得雙手亂抓竭力挺上,嚇得死去活來,右手一探,也摸到借力拉處,便死命不肯放甩。
  「哇!」驚天喊叫,是來自朱不三,搞什麼鬼要發出拆山破地的驚呼?
  「你的臭手,喂……你想幹什麼啊?!」朱不三驚呼亂叫,只因為手忙腳亂的樂天真竟失手扯下他的褲子,連短褲也被拉下,露出完全裸露的大屁股與卵蛋來。
  樂天真的光禿禿頭顱剛好頂住了朱不三大屁股下、用來拉屎便尿的肛門及下體,一對大男人如此掛在陷阱壁上,古怪混帳之極。
  朱不三被陰寒冷風吹個正著,忍不住便放出好大個臭屁,臭得下面的樂天真反胃欲嘔,難受得很。
  朱不三得意道:「啊……活該啊!臨死前先受我朱大頭一個奇臭屎屁,說不定福至心靈再來給你一把臭尿一堆黑黃爛屎,你才掉下去死個臭氣熏天,哈……」
  樂天真也毫不惱怒道:「只要保住活命,多臭的東西再來添多又何妨啊!」
  朱不三怒道:「我就是要你先跌下去死個爆頭折足!」說罷,朱不三又是大力扭動,一腿後蹬猛踢死敵抓住腿子之處。
  「呱!哇!」痛得死去活來的狂嘶慘嚎,是來自主動出擊的朱不三,只見下面的樂天真因為亂抓亂扯,竟拉抓實了朱不三的下體子孫根與卵蛋,百斤重的身子便拉扯著朱不三的那話兒在半空懸著,痛得老朱眼角飆出淚珠,全身也不能再動彈。
  搖晃了好一會兒,樂天真以另一隻手同時又攬著右腿,才不致全身力量以拉扯子孫根作為一支持,慘痛的朱不三已全身冷汗直冒,脫力難耐。
  朱不三有氣無力道:「好……好歹毒啊,險些兒給你扯斷分作兩節啊!」
  樂天真仍一手不放道:「對啊!看來咱們還是合作起來,先逃出陷阱再算清雙方的仇恨吧,否則朱大俠逃出生天,卻斷了那話兒,下半生也不大快活哩!」
  任朱不三如何惱恨,但痛處實在不能再支持下去,只好勉強答允,先想出逃生法子才再動殺仇腦筋。
  此陷阱是樂天真原為自己險中求勝而布下的殺人穴,深八丈餘,闊共十餘尺,底下全是削尖利器或刺刀之類,掉下去便必葬身於內。又因穴洞太闊,整個人挺盡伸出手腳也撐不住兩邊,遑論以此支持爬上。
  朱不三不禁失望道:「死爛臭王八龜孫變態怪物,穴洞弄狹窄一點不就可以撐住兩邊游回上洞口,逃出生天麼?」
  樂天真竟笑道:「白屁股哥兒,現下也有脫困法子啊,只要咱們暫且放棄爭鬥,先來個互相扶持,那便逃生有望了。」
  朱不三怎也想不透箇中奧妙,唯有等待樂天真說個明白。
  「簡單得很,只要咱們背對背,伸盡腿子挺撐住兩邊牆壁,小心的緩緩一步一步向上游去,背頂住背相互借力,要是任何一方都不亂動,重回洞頂逃出生天便有望矣!」樂天真把方法說得簡單明白,一時解脫死亡威脅,朱不三也大覺幸運。
  「好,便依這法子向上游移,要是你這無恥之輩有何狡計,小心我拉你再墜下去,來個同歸於盡。」朱不三老大不願意,但為求脫險,也只好答應合作。
  二人在六十尺下的陷阱內小心爬移,終於相互以背頂住對方背項,臂彎四手互扣,死命支撐逐分逐寸的向上移去。時間過得好像特別緩慢,此刻的對頭敵人反過來互相扶持,誰要是不小心便連累二人一同掉下遭刺斃。
  樂天真漸漸平復慌亂心情笑道:「料不到『武國』大將的子孫根也挺粗大哩,難怪天下最聞名的煙花地『酒杯欲池』便建在『劍京城』。」
  「你奶奶的娘啊!『酒杯欲池』有屁好玩,什麼三關淫樂,全是早定下的臭規矩,『怡紅春閣』才不同哩,要玩大奶奶就搬來十對八對先看奶相,再任挑選,依足客人吩咐服侍,一點也不敢違抗。」朱不三是「怡紅舂閣」的捧場大客,當然大加讚賞。
  樂天真道:「也有道理啊,三個月前下官有幸到過『天法國』京城的同號『怡紅春閣』,遇上一位天姿國色,一對酥胸真比我的禿頭還要大,才十八歲足,那些老鴇、龜奴說小妮子是開苞不久的薄皮娘,下官包下她三天三夜,操個忘日沒夜,以大奶奶作枕,真個銷魂!」
  朱不三也不示弱道:「本朱大頭一月前在『怡缸春閣』操個欲仙欲死的俏妹子才算大奶神哩,搓圓壓揉,奶奶竟多得滲漏出來,又甜又香,接連操了七個晚上才盡興。說到底,『怡紅春閣』的姑娘還是『劍京城』的勝上一籌。」
  樂天真不忿道:「也不一定哩,我遇上那位姑娘的奶水絕不算少,何止是大奶神,簡直是大奶神仙,奶奶下凡拯救世人!」
  朱不三不屑道:「還是我的大奶神奶頭最大最好玩。」
  樂天真道:「我的奶姐兒乳房最香甜。」
  朱不三道:「我的大奶仙最好啜!」
  樂天真道:「我的大奶仙最好咬!」
  朱不三道:「我的大奶仙……?什麼?」
  二人齊道:「大奶仙?」
  樂天真道:「你『劍京城』的那個也叫大奶仙?」
  朱不三愕然失神道:「原名戴乃仙,外號大奶仙的十八歲香姬?」
  樂天真呆呆道:「你又嫖過她,我又玩過飽,咱們,豈不是成了連襟兄弟?」
  「哈……」發自內心的暢快狂笑,把二人從危難死劫中開解過來,道不同不相為謀,但色心偏好卻是同一無異,大家對大奶仙都陶醉難忘。
  朱不三道:「他媽的臭龜奴,說什麼大奶仙是初開苞嬌羞妹子,原來在貴國京城先混個長日子,賺了一大筆,又跑來『劍京城』當是新鮮嫩口貨賣個好價錢,上當了!」
  樂天真笑道:「看來她在我國京城之前,老早已是人盡可夫的老手了,咱們都上了大當,作了老羊枯哩!」
  說說笑笑,雖是寸步難移,但已快接近愈來愈窄的陷阱出口了,朱不三故意投入笑談中,他已心存殺計,意圖一舉宰殺此禿頭變態大敵。
  時機到了,挺腰、彎身、反身、轉臂,五指握拳轟向樂天真。拳重重擊中臉龐,但是雙方一同轟中,二人都同時意識合作已到了盡頭,是分生死的契機了!
  二者的凌空一拳也轟不掉對方頭顱,立時四肢同向外撐,手腳緊緊抵住洞口兩壁,怒目對視,朱不三在上,樂天真在三尺之下位置。
  朱不三笑道:「待我先出洞外,便把你長埋陷阱!」
  樂天真怒道:「你的手腳不一定比我敏捷啊!」
  上!二人四肢並用,支撐向上移動最後十尺,誰能先出洞便能向餘下者發出致命攻擊,先半步便能勝利,慢半步便葬身絕命,殺啊!上啊!
  「十二小朱,老爹是不會死的!」發狂大吼的朱不三手腳並用瘋了似的向上撐移,比樂天真快了數步,已接近洞口不足三尺了。
  「隆!」黑壓壓的是一個笨「劍鞘城」騎兵,竟在此時失足,連人帶馬掉下了陷阱,把朱不三撞個正著,急速又向死亡的坑底下墜去。
  「不,我不要死啊!」朱不三認得在四十尺處有一塊凸出的石頭,咬緊牙根,死命的抓啊!抓啊!竟真的給抓住了,不再下墜了,死不了啊,天呀,仍死不了啊!
  那個笨兵與駿馬已倒死在無數尖刺、刀鋒上,動也不動,死得好可怖。
  「唉唷!朱大將軍身手好了得哩,竟然仍死不了,好啊!好啊!」拍掌的是樂天真,他快活的用力為朱不三鼓掌,開心得淚也濺出眼眶,實在快活無比。為啥如此開懷?因為樂天真的一雙手都能拍動,不用再支撐抵住兩壁,他已逃出在陷阱洞頂站住了。
  形勢一轉,朱不三仍身處險境,樂天真卻已逃脫,一個在安全舒適的上面,一個在半空中掙扎求存。然而,求存的成敗契機,已掌握在樂天真手中。
  只能死命抓著凸出的石頭,不致墜下的朱不三,但見距離陷阱頂部還有四十尺,心下一沉,畢竟單憑己方再攀爬的機會已相當渺茫,更何況有最愛虐殺的變態狂人在上。
  樂天真嘻笑道:「好襟兄,為弟得你相助才得以逃脫,有禮物要相贈啊。」
  朱不三才剛抬頭,一堆泥石便迎頭墜下,擲中頭額,痛得他連連呼喊,紅腫了好大一片。
  「好硬骨頭啊,讓我看個清楚,唉唷!真的不滴流一點血,硬漢子,不愧為頂天立地的硬漢子!」說罷,接連七、八塊堅硬的石塊如雨擲下,朱不三隻好以餘下左手拚命掃擋,一身橫練功夫,倒也保住了免受傷創。
  突然又來了「滴答滴答」的陣陣水聲,淋得一頭是濕,更是悶臭難耐。
  「怎麼了,下官的臭尿不比你的大屁差吧?」決意盡情羞辱朱不三的樂天真,見大石傷不了,便先來個臭尿淋人,報卻一屁之仇。
  死命支撐下去的朱不三,愈是受辱,愈覺要保住活命報仇,五指抓得緊緊,心中只想著十二小朱,一定要活命回營見可愛的孩子們。
  又來了,不知又是什麼東西,朱不三自然地以手挺擋,一陣劇痛透刺左手前臂,那樂天真已玩得不耐煩,竟執了一張弓,拉箭射來,利矢穿透左臂。
  樂天真笑道:「啊,對不起哩!在下箭法十二分差勁,怎麼明明對著心窩發矢,卻中了個前臂,不該,不該!再努力練習才是,襟兄,請盡量支持,我可不一定十矢、八矢便能射中心房的啊。」
  接連飛快的三矢,全都穿透朱不三左臂,再也難以提起。第五箭又來了,「嗖」的一聲刺入右足,朱不三已難再有力抵抗,但他絕不會就此放棄,竟以唯一右臂與雙足,竭力攀爬而上,有石攀石,沒石便五爪轟破石壁借方挺上,緩緩向上移去。
  朱不三大嚷:「襟弟的箭術並不高明,讓為兄攀近一點,你才更容易一矢中的,穿破心房啊!」
  樂天真拍掌叫好道:「有道理,襟兄快上來,看你的身手快還是襟弟的箭快!」
  費盡九牛二虎之方才向上攀越一尺半尺,但樂天真挺弓又射,刻意不向頭、心射去,只不斷射傷手、腳、臀、肩、胸、背,朱不三向上攀商八尺,離頂端仍余三十二尺,但身上已如箭豬無異,共三十餘箭釘穿身體各部。
  猶幸一身「橫練氣海訣」護佐全身,箭矢只傷及表面,箭簇始終未傷及骨骼、內臟,全身疼痛不堪,卻仍未危及生命。
  樂天真忽然一臉凝重道:「好了,是時候結束襟兄生命,你再攀上十來尺,一個飛躍,便可能把襟弟的人頭斬下來哩!」
  隨即使是強勁一箭,對準朱不三心臟射去。聞聲辨位,避不了只好以背硬擋,朱不三知道最後一程愈接近樂天真便愈危險,咬牙切齒低下頭首,腰一挺轉,頭下腳上反掉過頭來向上再攀,一雙腿作擋箭兵器,一分一寸的移向上。
  樂天真被怪招弄得一時糊塗,三箭落了空,又三箭都只射中朱不三大腿,死命對準的第七箭,好了,換來是痛楚狂嚎的慘叫。
  朱不三最害怕受傷的子孫根,竟給歹毒的樂天真一箭穿破,重創後鮮血濕透。
  雙方距離已拉近至二十五尺,樂天真的箭因距離縮短力道已漸次加強,已身中三十多箭的朱不三,全身是傷,插滿羽箭,任何部位都不停滴血。
  樂天真也不敢再大意,一搭七箭在弓上,對著朱不三發出陰森的癡笑:「再見了襟兄,來啊!跟襟弟說聲再會吧!」
  朱不三答道:「再……會……嗖!」吧字沒有吐出嘴巴,換來是一聲破空聲,跟著是一聲慘叫,樂天真的右眼給一箭射穿,血流如泉,跟著又是一箭,從口角偏上方穿過頭顱之後穿出。朱不三從身上拔出二箭以狂力射中重傷的樂天真,手中仍執著一箭,伺枝機發,要一箭穿心。
  樂天真已嚇破了膽,急忙衝開拉來一匹馬,便直策奔回「劍鞘城」去,臉上兩矢的傷,已夠他受了。
  當朱不三爬回出洞坑,不自覺倒在泥地上,滿身是血的他,憑著一息堅毅不屈志決,死命不放棄的精神,終於逃出死局,躺在地上再得以望著藍天白雲。勁風把浮雲吹得急走四飄,誰也掌握不了白雲的形態,猶幸,自己能掌握今天的生命,那麼,明天又如何?
  朱不三笑了,他已突破沙場中恐懼死亡的陰影,他絕對相信自己不論明天、後天或任何一天,誰也休想殺了他。
  追風能在十萬大軍被宰殺的死戰中,成為唯一倖存者,朱不三也一定不比他差,只要自己不放棄,誰也殺不了朱不三,戰場上,他已是很難很難宰殺的戰將!
  風仍在吹,雲仍在動,生命仍在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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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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