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廣州城北的越秀山並不高,與特意加高的北段城牆相比,越秀山頂也就高了三五丈而已。
元軍一到廣州城下,就派了萬餘漢軍企圖奪下越秀山,被早有準備宗渡河輕鬆擊退。伯顏這才知道越秀山這塊骨頭不好啃,他親率十多萬大軍攻擊城北。
範文虎的漢軍承擔了第一波攻擊任務,在後面蒙軍和回胡軍的驅督下,數萬漢軍前赴後繼撲向越秀山頂,宋軍在越秀山坡上修築了數條塹壕,隱蔽在塹壕裡的宋軍將弓弩射向了向上仰攻的元軍,還有令元軍膽寒的手雷。廣州北段城牆上的床弩和投石機也有力地支援了越秀山的宋軍。一天的進攻只是留下了二千多具屍體在山坡上。
第二天,在漢軍進攻被打退後,二萬蒙軍和回胡軍騎兵發起了衝擊,這些騎軍的馬蹄毫不留情地踏在潰散下來的漢軍身上,許多漢軍士兵沒死在山上宋軍的弓箭下,卻亡在己方騎軍的馬蹄下。
元軍騎兵越衝越近,眼看就要衝上山坡了,從宋軍的塹壕裡冒出了滾動的鐵絲網,前面元軍的戰馬紛紛撞在鐵絲網上哀鳴著,騎兵則翻身落馬成為宋軍刀劍的目標,後面的元軍不知所措,戰馬在鐵絲網前打轉,成為宋軍弓箭手的靶子,還好宋軍的手雷有限,不能放開投擲,否則元軍就更慘了。
幾天後,元軍將回回炮搬上了白雲山,對著矮一頭的越秀山不停地轟擊;同時元軍向廣州城發起了全面進攻,特別是在北段城牆,不惜代價的元軍不分白天黑夜投入了大量兵力不停地進攻,完全牽制了城內對越秀山的支援。
元軍發起進攻的前幾天,宋軍還控制著從北城牆到越秀山之間的空地,但元軍在付出沉重代價後,終於佔領了越秀山南坡,截斷了越秀山宋軍運送傷員和補充兵力的通道。
夜色深深,宗渡河看著面前無法行走的數十名宋軍重傷員,眼中飽含熱淚:弟兄們!咱們已經完成了消耗敵軍的任務,光在越秀山下就至少有三萬元軍見了閻王,加上元軍為了分割我們和城裡的宋軍,在北城牆下也死了有一萬多。不管是禁軍的兄弟還是廂軍的兄弟,都是好樣的。皇上命我等趁天黑從越秀山東坡撤出,只是你們身受重傷無法撤出,我對不起你們啊!
只見一個缺了條腿的傷兵扶著身邊一顆小樹站起來說道:宗旅長!皇上帶我們上瓊州島時,在下就是跟著您護衛皇上的那百人之一,那次我見元軍凶殘,竟然回身逃跑,多虧皇上奮不顧身殺將出來,還捅死了元將阿里海。我愧悔難當,當時就立誓要以性命來報皇上和大宋,如今正是我實現誓言之時。將軍你放心殺下山去,我們絕不會丟了大宋禁軍第一師的臉!
一個廂軍傷兵也大叫:我廂軍也不比禁軍差!我們也不會讓韃子討了好去!
宋軍從東門派出了一支接應部隊,與宗渡河上下夾擊,在越秀山東坡的元軍包圍圈中撕開了一條口子,越秀山殘餘的數百宋軍在宗渡河的率領下突圍成功,回到了廣州城內.
北城牆上,我和楊亮節宗渡河正在觀察對面剛剛被元軍佔領的越秀山,從黃浦軍校回來的劉二勇緊跟在我旁邊,上了戰場我可不願帶著溫得福史奉盛這兩個小太監。
我對宗渡河說道:你昨夜剛撤回,為何不多休息一下,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皇上放心,末將沒事。末將只是感到對不起那些留在山上的傷兵兄弟們,末將沒能帶他們回來無能啊。」
「朕也一樣為他們難過,但此非你之過,若是你執意帶他們突圍,那結果只能是全軍覆滅啊。」
楊亮節在一旁說道:他們真正是大宋好男兒,剛才元軍攻上去的時候,那些傷兵不是戰死就是自裁,元軍沒有抓到一個宋軍俘虜。
宗渡河淚流滿面地說道:剛才城牆上的弟兄們都急了,一個勁的發弩發炮支援他們,可惜、、、、
我說道:用不了幾天,越秀山上的韃子就會遭報應的.
攻上越秀山後,元軍修整了二日,將原來架在白雲山上的投石機回回炮都移到了理廣州北城牆更近的越秀山頭,與宋軍的投石機床弩等展開了對攻。由於越秀山頭高出城牆三五丈,對攻中元軍明顯佔據了優勢,加上宋軍有意隱藏了戰力,宋軍的投石機回回炮的反擊越來越弱。嘗到甜頭的元軍逐步把大部分投石機回回炮床弩都集中到了越秀山。越秀山頭和山坡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元軍的攻城器械,宋軍數次派兵企圖奪回越秀山或搗毀攻城器械,都被元軍打退,為了防止宋軍奪回越秀山,萬餘元軍被伯顏安排專門守護越秀山。
三天後,一切準備妥當的元軍開始向北門發動進攻,元軍先以越秀山上的投石機回回炮對北門附近的城牆進行了半個多時辰的狂轟爛炸,接著在床弩的掩護下,數萬元軍架起雲梯,向城牆上爬去。
宋軍原來安排在城北的有二個禁軍團和二個廂軍團共約萬人,但僅在越秀山就損失了四千多人,加上城牆上的損失,承受元軍連續不斷主攻的城北宋軍只剩下四千來人還能戰鬥,東西兩門各派了二千軍兵前來支援,還上來了二萬民兵助戰。戰況異常激烈,個別地方已經有元軍爬上了城牆。
由於宋元兩軍的戰鬥已經接近城頭,越秀山上元軍的回回炮和投石機由於準確度有限只能向城裡延伸發射,只有大型床弩還在繼續向城牆上的宋軍發射,掩護爬城的元軍.
越秀山北坡,幾名一臉污泥背著大包的元軍正在向上爬進。
「站住!幹什麼的!」
「我們是範文虎范將軍的手下,白雲山上還有一些床弩用的弩箭,范將軍讓我們扛來給這邊用。」
「哦!這邊正需要弩箭呢!趕緊上去吧!」
「哎!」
越秀山東南西三個方向上的樹木經宋元兩軍的激戰大都已被掃光,只有北坡因離戰場最遠倒是留下一些樹木。幾個扛著大包的元軍三轉兩轉就消失在樹叢中了。
「陳局長!就是這裡。」幾名「元軍」拔開了雜草,推開了幾塊石頭,露出一個半人多高的洞口。原來這是潛伏在廣州城外的宋庭國情局局長陳濤源和他的手下。宋軍早就在越秀山地下的這個山洞裡埋了大量火藥,現在陳濤源他們就是來引爆的。為了保險起見,陳濤源決定用四根火藥線分別引燃不同方位的火藥,以確保萬無一失。
二個身材瘦小的人手裡各拉著兩根火藥線爬進了洞,一注香的功夫,兩個人先後出來。
「點火!撤!」
「喂!你們幾個跑這麼快幹什麼?」守在山腳的元軍見陳濤源他們飛奔而來不由得問道。
「山上弩箭快用完了,我們奉命趕緊再去背來。」說完幾個人掠過元軍,飛奔而去。
猛然間,轟隆隆的聲音從越秀山的山腹裡響起,緊接著越秀山就像一朵突然盛開的花兒,整個地表翻了過來,無數的殘枝斷臂,木頭鐵條飛向了天空,有些甚至飛進了廣州城,越秀山上的元軍和回回炮投石機床弩都不見了蹤影。正在城牆下和城牆上廝殺的宋元兩軍都傻了。
宗渡河大叫:「越秀山神動怒滅韃子了!弟兄們殺啊!」
宋軍士兵和民兵們一邊歡呼,一邊殺向了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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