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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傳位於孫 文 / suphisto

    大明殿上,幾盞宮燈在微風中搖曳,清冷的晨風吹得風燭殘年的忽必烈一陣哆嗦,他緊了緊身上厚厚的棉服,對一旁的鐵穆耳說道:「鐵穆耳我孫,通往城外西山的秘道就在這龍椅之下,這還是當年劉秉忠建城時秘密挖掘的,你速帶忠心文武逃離大都,回和林再整旗鼓。」

    鐵穆耳忿怒地叫道:「皇上!我不服!城中尚有二十多萬元軍,讓我帶兵再去與南蠻小皇帝決戰,把宋軍打出城去!」

    忽必烈皺了下眉頭:「你前番手握三十萬精銳都輸給趙昺的十幾萬人馬,現在就這些烏合之眾如何抗拒趙昺大軍。休得義氣用事,速速撤走!」

    鐵穆耳也就是嘴上叫叫,心裡早就被宋軍打怕了,他一使勁,一根短粗的鼻毛終於被他揪下。

    鐵穆耳少時好酒,忽必烈將其責打並令宮中禁供酒給鐵穆耳,但有一回奴為搏鐵穆耳歡心,偷偷供酒給鐵穆耳,忽必烈得知後,將那回奴活活打死,從此再沒人敢給鐵穆耳一滴酒喝。鐵穆耳沒了酒喝,煩悶不爽,漸漸養成了揪鼻毛的習慣,幾年下來,將鼻頭揪得又大又紅,鼻毛也越揪越粗越揪越短,揪鼻毛難度越來越大,鐵穆耳揪鼻毛的水平也是越來越高。特別是一到緊張時刻,尤為愛揪。

    用大拇指和食指撮弄著剛拔下的鼻毛,鐵穆耳問道:「皇祖父!我們為何不撤往上都開平或遼東,便於聚集力量馬上反攻回來?」

    忽必烈道:「上都離此不過三四日的馬程,怕是早為宋軍所陷,至於遼東諸王,本就三心二意只顧自己,如何能依靠?何況宋軍肯定會進兵遼東的。和林地處草原深處,是我蒙古故都,到了那裡才能號令諸王,維持你的汗位啊!」

    「那我們就不反攻大都了?」

    「唉!」看著還在做夢的鐵穆耳,忽必烈搖搖頭:「如今我大元還有實力殺回來嗎?靠什麼?」

    鐵穆耳想了想,搖搖頭:「單靠這些殘兵敗將是打不過小皇帝了,若是能聚合幾大汗**力,再發揮我蒙古鐵騎長途奔襲之長,定能再奪取大都再回中國!」

    忽必烈問道:「欽察汗國、察合台汗國、窩闊台汗國、伊兒汗國,哪個汗國會出兵為你奪回中原,怕是恨不得奪取大汗之位才是!你那海都叔父就是例證!再說了,現下的南朝全民皆兵,武功早非比昨日,此番你不是也二次派騎軍長途奔襲至宋境,結果呢,泥牛入海。用趙昺的話說,就是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鐵穆耳無言以對。

    看著鐵穆耳的模樣,忽必烈不由得歎了口氣:「鐵穆耳我孫,你非趙昺對手,到了和林,蒙古大汗之位能保則保,不能保則讓於他人去做,不可強求。但有一條,萬勿急於殺回中國。我們蒙古人來自草原,享受了這中原花花世界再回到草原也沒什麼不好。中國人好濫恩,只要我們表面不再挑釁與他們,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忘了過去被我們欺負的痛,開始內鬥外恩,等我們修養生息緩過氣來,等他們棄武揚文奢靡疲弱或內鬥不休之時,就是我蒙古健兒再度南下之日!我孫切記切記!」

    鐵穆耳懵懂道:「孫兒記下了,可皇祖父不一起去和林嗎?」

    「朕年事已高,又重病在身,沒多少日子了。你此番逃出城後,宋軍必然追趕,朕和你一起如何能逃得過宋軍追趕?朕還是在此等著趙昺吧!」

    忽必烈接著說道:「朕已經安排了你要帶的緊要物事和精銳侍衛,等會兒讓門外的大臣們進來,這些人城破之時還能來此,應是忠心的,你就帶著他們去吧!」

    忽必烈揮了揮手,一名內侍打開殿門,高聲吆喝:「眾臣進殿!」

    十幾個蒙回漢臣進得殿中,跪倒叩頭。包括留夢炎在內的大部分官員都沒有來此,怕是跑得跑,躲得躲了。

    忽必烈強撐病體,站了起來:「諸位愛卿都平身吧!漢人有句話叫『疾風知勁草』,值此國難之時,諸位不離不棄,朕在此謝過了!」

    說罷忽必烈彎腰鞠下躬來,身體搖晃,險險摔倒,兩名內侍趕緊扶他坐下。

    一眾官員莫不感激涕零,跪倒磕頭。「皇上折殺微臣了!」、「皇上保重!」、「多謝皇上!」、「微臣無能啊!」聲音此起彼伏,有幾個更是放聲痛哭。

    「好了!眾愛卿趕快平身,危難之際無須多禮。外面情況如何了?」

    一眾官員你看我我看你了一會兒,兵部侍郎計伏北出列道:「回稟皇上,高盛林變節,引宋軍自齊化門和崇仁門入城,後又有數門被破,李庭將軍正在四處阻截,城內非常混亂。微臣估計,最多一個時辰,宋軍就將攻至此處皇宮。目前西城肅清門和平則門尚在我軍手中,臣已安排人馬死守皇宮至西城通路,請皇上趕快準備,臣等拚死,護衛皇上皇太孫出城。」

    忽必烈點點頭:「好!計愛卿危而不亂處事果斷,不愧為我大元良臣,自現在起,愛卿就是兵部尚書了!朕記得那該死的安童從宋庭談判歸來,就是愛卿提醒朕小心南朝借談判掩蓋北伐,可惜啊!」

    計伏北道:「皇上!時間緊迫,請皇上皇太孫速速出城,我們可至和林召集餘部,再向四大汗國借兵,必能奪回大都!」

    博羅、伯顏、桑哥、阿穆、玉昔貼木爾、史弼、馬紹等人也紛紛出言相勸,忽必烈搖搖頭道:「各位不必慌張,此殿中有一秘道直通城外西山,各位可保鐵穆耳出城,再聚實力於和林。朕年事已高重病纏身不堪長途遠涉,今日就在此傳蒙古大汗之位於鐵穆耳!」

    忽必烈站起身來,示意鐵穆耳到自己身前跪下。「各位愛卿,危機時刻一切從權。朕在此將蒙古大汗汗位傳授於皇太孫鐵穆耳!」

    說著忽必烈將包在黃綢布中的玉璽遞給了鐵穆耳。

    接著忽必烈轉過頭來,看著那十幾個大臣:「各位都是我韃元股肱之臣,望各位愛卿忠心不二輔佐新皇中興大元!還不快來拜見新皇,你們的大汗!」

    十數元臣匆匆拜過了新皇,苦勸忽必烈不成,哭哭啼啼地擁著鐵穆耳下了秘道。

    最後一個侍衛下去不久,忽必烈手一揮,一名內侍點燃了引線,地道裡傳來了轟隆隆的爆炸身,入口炸塌了。

    忽必烈長出一口氣,坐了下來,卻見殿柱之後轉出一人。

    「伯顏!你為何沒有隨鐵穆耳去?」

    伯顏走上前來跪倒:「大汗!微臣自至元元年由伊爾汗國來朝,蒙大汗寵愛,留侍至今已有二十五年多,大汗待臣恩愛有加,臣又怎忍心大汗一人留在此處。臣只願與大汗生死與共,決不獨活於世!」

    忽必烈歎道:「既如此,也不枉你我君臣相交一場!聽這喊殺聲,宋軍怕是要到了。來啊!與朕拿些酒菜,朕要於伯顏愛卿共謀一醉!」

    只可惜內侍剛端上酒菜,宋軍就殺進了皇宮,不識風情的軍兵掀掉了酒桌,將忽必烈和伯顏綁在了立柱上。

    等我和楊亮節來到皇宮,忽必烈和伯顏已經被綁了一個多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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