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天的轉涼,泰山上也迎來了金秋十月。
「日子過的還真夠快的,這不打仗的日子,我就感覺這睜眼和閉眼間,就是新的一天了。主公,咱們來泰山也有四個月了吧?」李老四坐在泰山還沒有興修完畢的階梯上,對身邊的唐一明說道。
唐一明點了點頭,環視了一下周圍坐著的士兵,呵呵地笑了笑,說道:「嗯,有四個多月了。李老四,你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的話嗎?」
「主公,你問過我的話多了,我都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李老四道。
唐一明一把攬住了李老四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你記得我曾經問過你,問你如果天下平定了,不再打仗了,你準備幹什麼,可是當時你沒有回答我,只是嘿嘿地笑了笑,現在我想舊事重提,再問你一下。」
「我還用回答嗎?我是殺豬的,不殺人了,那就只能殺豬了,賣點豬肉,做點小營生,也不至於餓著肚子了吧?主公,我都三十四的人了,最多還有二十多年的活頭,你說我會看到天下平定的那一天嗎?」李老四突然反問道。
唐一明道:「你放心,你們都看看咱們的周圍。咱們來的時候,泰山上是什麼樣子,現在才四個多月,又是什麼樣子?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都是你們親眼所見的。至於打仗嗎?那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要大家團結在一起,心中要有一種信念。」
「嗯,主公,我的心中一直都相信主公,所以,我經常做夢會看見天下平定的那麼一天。」李老四道。
唐一明忽然站了起來,拍打了一下屁股上沾滿的灰塵,沖周圍的士兵和百姓喊道:「好了,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們接著干吧,爭取儘管完工,將泰山建設的更加美好!」
「都他娘的給我起來,幹活了!」李老四隨即站了起來,伸出一隻腳,在他周圍的士兵身上輕輕地踢了一下,並且大聲地喊道。
隨著李老四的高聲叫喊,那些修建階梯的工匠和士兵,都紛紛站了起來,又開始了熱火朝天的勞作。
唐一明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站在台階上,看著下面已經修建起來的階梯,他的心裡很是滿足。
短暫的間歇過後,大家沒有再休息,而是一直忙到了中午,然後各自回家吃飯。
午後的陽光十分的溫暖,照射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吃過午飯後的修建階梯的百姓和士兵又重新回到了工地,簡單地聊了幾句之後,又開始了勞動。
這樣的日子在十月份裡一連持續了十天,唐一明也在工地上默默地等了十天。
到了十月十一的時候,唐一明終於等來了關二牛。
進了將軍府,關二牛便喘了口氣,喝了一口水,之後大聲說道:「主公,你估計的沒有錯。姚襄帶著部眾一路向東北走,沿途和晉軍發生過許多次戰鬥,晉軍雖然屢次失敗,可依然窮追不捨。姚襄所部原先的三萬軍隊已經在屢次的戰鬥中消耗掉了一萬,如今他帶著剩餘的兩萬軍隊和七萬民眾流竄到了徐州,並且在下邳大敗了晉軍,殺死晉軍士兵一萬多,並且掠奪了糧草輜重,致使晉軍敗退,也不再派兵攻打,而下邳的遺留的百姓和軍隊盡數難逃,現在姚襄已經佔領了下邳。」
唐一明聽到關二牛的匯報後,臉上立刻露出了大喜之色,歡快地叫了出來:「太好了,既然姚襄到了下邳,那這一切就好辦了。我軍應該趁他立足未穩,士兵疲憊之時主動出擊,然後一舉逼迫他投降。」
關二牛沒有吭聲,只是默默地看著唐一明臉上的喜悅之情。
唐一明歡喜過後,便對關二牛說道:「二牛,你辛苦了,就在山上休息幾日吧,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交給手下人來處理。」
關二牛呵呵笑道:「多謝主公,只是其他人沒有我路熟,徐州我已經去過很多次了,此次主公出征,我可以隨軍做個嚮導。」
唐一明拍了拍關二牛的肩膀,說道:「也不錯嘛!那好,那你就隨軍出征。不過,此次戰鬥結束後,你一定要給我好好地休息休息,不然的話,身體累垮了,我上哪裡再去找這麼好的偵察連長?」
「主公,我知道了。不知道主公還有什麼吩咐沒有?」關二牛問道。
唐一明道:「沒了,你先去休息休息,明日一早大軍出發。你順便將軍師、陶豹、孫虎、黃大、黃二、劉三等人叫來,我有事情吩咐給他們。」
關二牛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
他剛走出兩步,便又轉過身子,急忙說道:「對了主公,廣固之戰已經接近尾聲了,慕容恪已經於昨日調集了濟南城裡的兩萬精兵前來支援,準備這幾天就發起總攻。」
「嗯,燕軍方面暫時不用擔心,廣固這塊骨頭燕軍已經啃了三個月了,慕容恪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搶在燕軍攻下廣固之前,降服姚襄,增強自己的實力。」唐一明道。
關二牛道:「主公高瞻遠矚,我等不如,屬下這就去叫人進來!」
唐一明見關二牛出去以後,他便自言自語地說道:「這真他娘的是一招險棋,希望段龕能多撐一點時間,也算是給我創造了時間了。」
過了一會兒,王猛、陶豹、孫虎、黃大等人都陸續進了將軍府。
當人來齊的時候,唐一明便道:「既然大家都來齊了,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軍師,葫蘆谷裡改造的怎麼樣?」
「啟稟主公,屬下已經按照主公吩咐,將葫蘆谷裡裡外外整修了一番,山谷雖然不大,可足以容納下數萬之眾,足夠那些羌人居住的了。」王猛答道。
早在唐一明定下決心要收服姚襄那時起,他就讓人開始在葫蘆谷修建新的住房,全部用磚瓦和水泥築造而成。唐一明修建葫蘆谷的住所,只是為了給姚襄一個舒適的環境,另外還考慮到了漢民的排斥心理,便決定胡漢分治,給羌人一個地方,讓他們自己管理自己。
「嗯,很好。黃二、劉三,三師和四師是否已經準備出征了?」唐一明道。
黃二、劉三道:「全部已經準備就緒,這些天來士兵也訓練的很是刻苦,就為了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只等主公示下!」
「很好!今天我叫你們來,是有重要事情吩咐。明日一早,我就會帶領三師、四師、騎兵連出征徐州。我走之後,軍師全權負責山上的大小事務,黃大,你帶領一師的兄弟要嚴加把守山道,加強防範,協助軍師穩定泰山局勢。」唐一明道。
「謹尊主公吩咐!」眾人齊聲答道。
唐一明道:「黃二、劉三、陶豹,今天給你們放一下假,讓你們手下的士兵都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明日一早便出兵徐州……」
「主公!」
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打斷了唐一明的話。
將軍府裡的人一起向門外看去,但見宇文通站立在了將軍府門外,臉色鐵青。
唐一明問道:「宇文兄弟,有什麼事情嗎?」
宇文通徑直走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道:「主公,我來山上已經快一個多月了,主公什麼事情也沒有讓我做過,此次出兵徐州,屬下想跟隨主公一起去。宇文通雖然功夫不濟,但我箭術尚可,甘願替主公征戰,隨主公調遣!」
唐一明呵呵笑道:「宇文兄弟,你真的要隨我出征嗎?」
「懇請主公恩准!」宇文通叩頭說道。
唐一明急忙扶起了宇文通,說道:「起來吧,我准你就是了,你就隨我出征,護衛我左右好了。」
「主公!有俺和孫虎在你身邊,誰也傷害不了你,何必多要一個人?」陶豹看到宇文通就很不爽,聽說他也要出征,便大聲叫了出來。
「唉,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你武藝高超,如果再遇到像慕容垂那樣的人,也要讓你去對付。宇文通雖然沒有你武藝好,卻箭法高超,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劉三,他的箭法和宇文通比起來,還差了一截呢?」唐一明道。
陶豹斜眼看了看劉三,見劉三微微點了點頭,他便叫道:「箭法高有個屁用!上次還不是被俺給抓了?主公身邊有我一個人就夠了,我不在的時候,孫虎也可以護衛主公,他連孫虎都打不過,還怎麼護衛主公?」
宇文通聽到陶豹的譏諷的聲音,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承受著。自從他來到泰山以來,便一直飽受別人的白眼,幾次都想到要離開泰山。可轉念一想自己離開了又能去哪裡?回遼東嗎?上次丁莊之戰後,他便被皇甫真列成了通敵賣國的罪人,已經在燕國境內通緝。從泰山到遼東路途遙遠,沿途都是燕國的地界,他又怎麼能躲的過。所以,他只好忍受著別人的白眼,留在了泰山上。
一個多月來,唐一明沒有安排過什麼任務給他,他自己也足不出戶,靜靜地在房間裡待了一個多月。此次他湊巧聽說唐一明要出征徐州,便打算借此機會立個大功,只有如此,他才能在泰山上抬起頭來。
唐一明聽完陶豹的話,便厲聲說道:「陶豹!你再敢說一句話,我就給你找個女人,讓她好好的收拾你!」
陶豹自從七月初七相親大會之後,就對女人很是厭煩,又從厭煩變成了害怕,哪怕有個女人從他身邊經過,他都要躲的遠遠的,當真是個怪人!其實,陶豹的醜陋是有目共睹的,但是經常看,看習慣之後,也不覺得難看了。更何況陶豹每次作戰都很勇猛,尤其是在和燕軍的作戰中,他獨自一人抵擋住了慕容垂,在許多女兵心中,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大英雄。這些女兵私下裡還經常主動和他說話,可是結果卻是陶豹害怕的落荒而逃。從此,陶豹害怕女人的事情就被廣泛傳開了,也經常成為士兵口中的閒話家常。
唐一明的話音一落,陶豹便在一邊吹鬍子瞪眼的,就是不敢再說半句話。其他人見了,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宇文兄弟,我這陶豹兄弟心直口快,剛才那話也是無心之失,你不要放在心上。」唐一明扭臉對宇文通道。
宇文通搖了搖頭,說道:「主公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反而很是敬重陶豹兄弟,我打不過他這也是事實,他沒有說錯,我不會在意的。」
「好,如此最好。好了,我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大家回去準備準備吧,明日一早,咱們就出征徐州!」唐一明朗聲說道。
散會之後,唐一明便回到了家裡。
李蕊正在做著針線活,給唐一明縫製一件新衣服,是用來過冬用的棉衣。
「老婆,我回來了!」唐一明剛一進門,便大聲地說道。
李蕊坐在床上沒有起來,只抬頭看了唐一明一眼,便又低下頭繼續一針一線地縫製衣服,嘴上卻輕輕地說道:「老公,看你一臉高興的,是不是有什麼喜事了?」
唐一明搖了搖頭,說道:「也算,也不算!」
李蕊聽到唐一明這樣的回答,便放下了手裡的針線活,抬起頭來,看了看正在向他靠近的唐一明,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一明道:「老婆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姚襄嗎?」
李蕊點了點頭。
「姚襄現在已經佔據下邳了,就在徐州,我一心想收服這支羌人部族,以增強自己的實力。你也知道,咱們泰山上沒有正規的騎兵,可是以後卻萬萬不能沒有騎兵。羌人擅於騎馬射箭,是馬上民族,其部族的人也是個個驍勇善戰,一點也不亞於鮮卑人。我想收服姚襄,讓他為咱們訓練騎兵,成為咱們的左膀右臂,也算是為民族融合打開一條大路,這就是我為什麼一定要收服姚襄的原因。」唐一明緩緩地說道。
李蕊道:「老公的想法很好啊,既然姚襄到了徐州,老公應該高興才是啊,為什麼還有一些疑慮?」
唐一明道:「羌人脾氣硬,都是血氣方剛的人,不可能因為一兩句話就能收服的。所以,只能用戰爭逼降他們。如此一來,就會死人,但是我又不能讓羌人死太多,不然的話,會削弱他們的力量。可是不讓羌人死的多,就體現不出我軍的威力,也就不容易有說服力,羌人也就不會臣服,所以我才煩惱啊。」
李蕊聽後,抱住了唐一明,安慰地說道:「別煩惱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老公,咱們不是有炸藥嗎?這炸藥的威力是十分驚人的,如果老公想減少傷亡的話,不妨在開戰之前讓對方見識一下炸藥的威力,讓他們心有餘悸。如果姚襄還是執迷不悟,前來攻擊的話,就跟他們打,炸死一些人之後,姚襄自然而然地會害怕老公了。」
唐一明聽完之後,一拍自己的腦袋,然後說道:「我怎麼沒有想起來呢?老婆,你真是太聰明了。」
「啵!」
唐一明說完之後,便親了李蕊一下。
李蕊呵呵笑道:「討厭!老公你真壞!」
「我壞?壞的還在後面呢?」唐一明說話間便伸出了兩隻大手,摸在了李蕊的胸部上,輕輕地揉了一下。
「老公……」李蕊嬌聲地叫道。
唐一明直接壓在了李蕊的身上,將李蕊按倒在了床上,一臉『淫』-笑地說道:「老婆,還要我壞嗎?」
李蕊笑了笑,雙手摟住了唐一明的脖子,默默地點了點頭,輕輕地問道:「老公,你等一下,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快問,我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化了。」唐一明笑呵呵地說道。
李蕊道:「老公,我們的炸藥如此的厲害,那豈不是以後打仗就誰也不怕了嗎?可是為什麼老公不主動出擊攻打城池,反倒一直待在泰山裡呢?還有,趁著燕軍和齊軍交戰,我軍為什麼只在周邊打了幾仗,不不直接向燕軍發起攻擊呢?要知道,這炸藥的威力,用來攻城略地的話,那攻下城池就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老公,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嘿嘿,不光你問過我這個問題,就連黃大他們也問過我這個問題。我雖然告訴了黃大等人,卻沒有告訴你。現在,我就將你想知道的告訴你。炸藥雖然厲害,卻只是一種戰爭的武器。依照我們現有的實力,確實可以對燕軍進行攻擊,也能攻城略地。可是,問題是,這一片的土地上,人口都很少。攻下一座城池之後,就肯定要發展,就要派人入駐,派兵把守,如此一來,就會分散我軍的兵力。」唐一明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見李蕊深情地望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
他繼續說道:「老婆,你想想,現在我們泰山上有三十多萬軍民,這絕對是個龐大的數字。段龕的青州,總人口加一起才不過幾十萬人,而我們一個小小的泰山就已經抵的上他一個青州了。現在雖然我們佔領的地方只有一座山,可是要將眼光放遠一點。你可以想像一下,燕軍擊敗段龕後,就會佔領青州,甚至徐州。而這兩個地方的百姓都少之又少,燕國想要發展這兩片地方,就一定會遷徙大批的民眾前來,也會派兵駐守。儘管慕容恪極大的可能會發動對泰山的進攻,但是我們不怕,只要守好了泰山,就可以不斷地消耗燕軍的力量。等到了一定時候,我們就可以主動出去,攻佔州郡,將燕國遷徙來的民眾全部佔為己有。如此一來,我們既能夠得到人口,又能得到城池,何樂而不為呢?」
「老公,我懂了,你這是在釣魚啊。」李蕊聽後恍然大悟地說道。
「釣魚?」唐一明有點不解地問道。
李蕊點了點頭,說道:「對啊,老公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燕國的百姓就好比那條大魚,這泰山就好比魚鉤,老公就是姜太公。」
唐一明呵呵笑道:「老婆說的真好,老公獎勵獎勵你,今天要好好的對老婆壞上一番。」
說完這句話後,唐一明便一番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