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戎瑞這一趟美國之行，哦，應該說是周遊地球一趟，帶回來的禮物可謂是豐富的，畢竟是經過他精心準備的。最令首長們高興的，既不是大筆的現金，也不是緊缺的軍事物資，而是最近陸陸續續從各個渠道轉運進陝北根據地的圖書資料。這些圖書資料既有英文的也有法文的，當然了，更多的是中文圖書。包括了政治、經濟、軍事、醫學等林林總總的門類，有的是美國和歐洲購買的寄回國內的，有的是在上海南京等地收集的。戎瑞對這些圖書資料給予了特別的關心，幾乎每一本書都是他親自敲定是否購買的。在戎瑞看來，這些圖書資料勾勒了現今的世界政治經濟格局和政治潮流，描繪了今後相當一段時期內的軍事科學技術發展趨勢，甚至有一些是介紹日本及日本文化的書籍。這些圖書資料運進陝北根據地倒是沒費什麼太大的周章，只是苦了紅箭大隊的戰士們，肩挑馬馱地把圖書資料拉到了延安。
延安的紅軍大學最近特別熱鬧，熱鬧的地方就是這裡的圖書館。聽說**校長和羅瑞卿教務長得嘴巴最近生疼的緊，那是樂的。大凡知識分子都是喜歡書的，特別是在陝北這個書本比金條還要稀缺的地方。連來雲峰、管鳳鳳和文裕三個警衛員，最近幾天捉摸著是不是跟戎瑞主任商量一下，三個人輪班去紅軍大學圖書館看書去。惹得戎瑞禁不住笑話他們三個，當初採購書籍的時候在書堆裡面怎麼就不看書，回到延安反倒是認真起來了。
當然了，戎瑞不會忘記給主席、周副主席他們幾位首長弄幾樣特殊的禮物。一些戎瑞認為比較重要或者首長們用得著的書籍資料被送到了中革軍委，在那裡建起了一個小小的圖書資料室。這部分圖書主要是有關政治、軍事方面的，還有小部分是歷史人物傳記什麼的。香煙是肯定少不了的，即使戎瑞沒有帶回來，恐怕首長們也會不依不饒的。按照戎瑞的說法，香煙可以說是當場就被哄搶的，連他口袋裡面的那半包還沒抽完的哈德門也被掏了出來。還好當時在場的首長只有那麼幾個，否則戎瑞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是想在美國或歐洲的時候買他一大箱古巴雪茄的，一來是國內有的買，二來路上攜帶也不方面，所以也就沒有買成。哪成想到了上海才知道，這種雪茄國內斷貨了，沒辦法，只好拿哈德門將就了，聊勝於無嘛。
戎瑞到保安中央駐地匯報工作是在回到根據地七八天後的事情了，聽陳主任說那是周副主席的意思。他還特別交代讓戎瑞準備一個報告，就像出國考察報告一樣，但要有戎瑞自己分析的意見和想法，特別是國際上對中國國內局勢的反應。戎瑞當然明白首長為什麼需要這個，就為這事兒，戎瑞熬了三個通宵的時間。從窯洞裡出來的時候，即便警衛員們事先知道戎瑞主任在幹什麼，但還是被他深陷的眼窩嚇了一跳。
戎瑞這回帶來的現款都裝在一個旅行箱子，憑著國民政府財政部的派司，一般的軍警特務哪敢搜查呀。這個旅行箱子裡的現款是戎瑞秘密從漢斯諾德的別墅裡面搜獲的美元現鈔和金條，算起來也有將近八十萬美元之巨。那時候他也沒想到這個貞節黨的黨魁居然會這麼會搜刮，現在倒也樂得其所。呵呵，活該這傢伙倒霉，聯邦調查局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連那個什麼麥肯參議員也脫不了干係。至於那一袋鑽石，戎瑞在倫敦的時候曾拿了一顆去鑒定，結果是什麼，這幾十顆鑽石價值幾何，戎瑞誰也沒告訴。
「戎瑞，這次把你請過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呵呵，李部長怎麼這麼客氣了，是不是有什麼任務呀？」李部長的客氣讓戎瑞多少感到有些吃驚和惶恐，畢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嘛。
「是這樣的，組織上有幾件事情委託和你商量一下。」李部長點了點頭。「第一件是關於物流中心再次改組的報告與計劃方案，中央軍委已經批准了，周副主席還親自對你的方案作了補充和完善，這就是批下來的方案。」
中央軍委批准？戎瑞疑惑地看了看李部長，接過李部長手中的方案書。物流中心不是隸屬於紅軍總軍事情報部和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嗎，難道這兩個部門批准還不行嗎，該不會是中央另有想法吧。
「你的方案，我和陳主任都已經審閱過了，我們都非常贊同你的改組意見。」李部長毫不刻意地拿過戎瑞面前的香煙，為自己點上一根。「不過，中央首長還有另外的更深遠的設想，這也是為了今後鬥爭的特殊需要。在你出國期間，中央專門就國內的局勢在保安開了一次非常重要的會議。綜合各方面的信息，中央認為，在今後不是很長的時間內，日本帝國主義必定會對我國下手。為了我們全民族的利益，中央已經就我們黨今後的指導思想作了相應的調整。中央決定，把反蔣抗日轉為逼蔣抗日的總體鬥爭策略……」
果然，戎瑞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是我們黨鬥爭策略的重大調整，也是考慮了目前國內政治局勢和力量的實際情況所做出的決定。」李部長看了看戎瑞，繼續說道。「中央認為，在目前看來，中國的局勢必將發生重大的變化，這種變化也必將是來自日本帝國主義全面發動侵華戰爭所帶來的。中央認為，不能排除與國民黨第二次合作，以抗擊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可能性。國民黨反動派雖然在抗擊日本帝國主義侵略這個問題上和我們黨是基本一致的，但是，中央也指出，國民黨蔣介石集團的本性依舊是反動反革命的。當感覺到來自日本帝國主義的壓力消失或者減輕的時候，他們的本性就不可避免地要暴露出來。所以，這次會議，也是一次統一戰略思想的重要會議。在這一戰略意圖的指導下，我們黨已經與張學良的東北軍達成了抗日救國的秘密協定，雙方正式結束敵對狀態，共同結成反日聯盟。組織上委託我把這次會議的主要精神向你傳達一下，讓你能夠理解中央的戰略意圖，這也是中央對你的高度信任。」
「感謝組織的信任和首長們的關心，物流中心和全體同志一定堅決地、毫不動搖地支持黨中央的戰略決策！」戎瑞站了起來，大聲地回答道。
「呵呵，你這麼大聲幹什麼，坐下坐下！」李部長滿意地點點頭。「戎瑞呀，對於你的改組計劃方案，中央也作了相當重大的調整。你的物流中心，現在應該叫中央軍委特勤局了！」
「中央軍委特勤局？！」戎瑞剛坐下就愣了一下。
「對，中央軍委特勤局！這就是我要跟你談的第二件事情。」李部長微笑著說。「鑒於物流中心的重要作用，按照周副主席的提議，中央首長一致決定將你的中國物流集散中心從紅軍總軍事情報部和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切割出來，直接劃歸中央軍委指揮。中國物流集散中心的名稱也改為中央軍委特勤局，仍由你擔任特勤局局長並兼任政委。」
經過中央修訂的中央軍委特勤局組建計劃與戎瑞原來的方案基本上相差不大，大也作了許多重要的修改。按照周副主席親自審定的計劃，軍委特勤局的職能包括：負責國內國際戰略情報的收集、分析與評估；負責籌建中央直屬秘密軍事武器工業；負責建立中央直屬秘密經濟產業，籌集中央戰略儲備資金；負責特種作戰部隊的組建、訓練和作戰指揮；負責培養軍事、經濟、情報等後備人才。軍委特勤局下屬政治處、情報處、戰略分析室、特種作戰司令部和延安兵工廠，可根據條件增設兵工技術處、經濟籌劃處並建立相應的基地。根據上述計劃，中央作了相應的人事任命。特勤局局長兼政委戎瑞，正師級幹部。參謀長王湘正，副師級幹部。政治處主任常雲飛，正團級幹部。紅箭大隊大隊長毛勇，正營級幹部。紅箭大隊政委崔凱克，正營級幹部。
「李部長，感謝中央首長的信任，可是……」戎瑞站了起來。
「坐下，你們年輕人就是喜歡激動，呵呵！」李部長把戎瑞拉著坐了下來。「怎麼，對中央的方案有意見？」
「不是，李部長。」戎瑞搖了搖頭。「中央首長的指示，我堅決服從。可是把我提到正師級特勤局長的位置上，我覺得我還是太年輕了一點，而且革命工作的資歷也……」
「年輕又怎麼樣，資歷不夠又怎麼樣，呵呵！」李部長打斷了戎瑞的話。「主席說了，干革命絕不是請客吃飯，哪裡來的排資論輩，誰合適誰就上！這是組織和中央首長對你的信任，你要扛起來！」
「是！」戎瑞點頭道。「李部長，那組織上是不是給我派個政委來，這總可以吧？」
「呵呵！……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跟組織上要人呀，哈哈！」李部長大笑起來。
戎瑞被李部長猜中了心思，臉上感覺有點熱。他還真是李部長說的這個想法，現在萬事從頭，最缺的就是人才，此時不提以後就難說了。紅軍部隊從來就不缺革命熱情，缺的就是專業幹部。
「讓我猜中了吧，呵呵！」李部長得意地說。「不過，你別著急，這個政委你暫時先兼著。組織上會在合適的時機，給你配備一個合適政委的。」
「那我先謝了！」戎瑞咧嘴一樂。
「你那個要人的計劃，規模有些大了……你別著急，先聽我說。」李部長擺擺手阻止了剛想說話的戎瑞。「組織上也知道你的要求並不過分，但是，我們紅軍現在哪兒都缺人呀。一時半會兒呢，肯定是沒有辦法滿足你的要求的。不過，組織上考慮抽調一部分人充實你的特勤局，算是給你的禮物吧，哈哈！周副主席的意思是，原則上特勤局還是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
「是！」組織上肯支援一部分人，戎瑞已經很高興了。
「還有，組織上把黃恆秋醫生跟何家俊醫生調還給你，你高興了吧？」
「這太好了！」戎瑞高興地說。「不過延安醫院那邊不也很缺人嗎？」
「呵呵！……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不是介紹了一些醫護人員到根據地來了嘛。」李部長笑了。「組織上考慮到你們特種作戰的需要，同意你們建立獨立的醫療單位。至於是建立醫院還是醫療所，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他們都到了嗎……呵呵，我還真是差點忘了這事了！」戎瑞笑了。「不過最高興的應該是柯沫蘭這個小丫頭了。」
「柯沫蘭？」
「哦，就是我來延安的時候解救出來的那個北平的中學生。她現在中心醫療室當護士，正在跟何家俊醫生談戀愛呢。」
「呵呵，真是書讀得越多就感情越豐富。」李部長點了點頭笑著說。「鑒於特勤局的重要，必須確保其絕對的秘密性，因此，組織上考慮給你配備保密主任，你看怎麼樣？」
「這非常好，我同意！」戎瑞當然不會拒絕，這件事情的確很重要。
「很好，那就在你的特勤局內部設立一個保密室吧。保密主任組織上已經確定了人選，過段時間就可以向你報到了。這個保密主任可是個人才，要不是中央首長點的名，我就要跟你搶了，呵呵，你要好好用他喲。」
「是！」戎瑞沒有問組織上派來的保密主任是誰，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問了他也不認識。
「呵呵，戎瑞呀，不要這樣拘謹嘛，你和你的特勤局直屬軍委，現在和紅軍總軍事情報不是兩個平行單位了。」李部長似笑非笑地說。「說不定以後在工作上，我這個情報部長還有很多地方得靠你幫助呀！」
「難能呀，黨組織安排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你可是我的前輩，工作上情報部有什麼需要的，我肯定全力支持！」戎瑞謙虛地點頭說道。
「那我先謝了，呵呵！」李部長鄭重地說到。「我現在就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幫我一把。」
「李部長請說！」戎瑞一愣，心想還來得真快，這才不過半句話的功夫就來了。
「今天請你來我這兒，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這第三件事情。」李部長說道。「我們跟東北軍簽定秘密抗日協定的事情，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不過，此時可能已經洩露。根據我們在敵人內部的情報人員報告，軍統局的戴笠最近已經派遣一個代號為『梅』的高級特工來到西安，目的就是要調查這件事情。另外，中統在西安的特務組織最近活動十分猖獗，我們的好幾位同志都遭到了毒手，西安地下黨也因此受到了較大的損失。」
「需要我做什麼，您說吧！」戎瑞知道此事的嚴重性。
「這是我們情報部掌握的有關西安中統、軍統特務組織的資料。」李部長起身從抽屜裡面拿出一疊資料放在戎瑞的面前。「還有，這是我們西安地下黨的名單及其掩護身份情況，最後面的兩個人是我們在東北軍中的同志，還有一個是西北軍中的。」
戎瑞接過李部長給他的地下黨名單，仔細看了兩遍，然後掏出火柴點上燒燬了。這是情報工作的規矩，即使是在家裡也一樣。
「您是希望利用我的公開身份，讓我去一趟西安？」戎瑞自然瞭解李部長的所求為何。
「你不是想在西安設立情報戰嘛，順道把我們情報部的事情辦一下吧。再說了，你的這個公開身份，也得是不是地漏一下面呀，呵呵！」李部長點點頭。「有些事情，你的公開身份最合適不過了。而且，國民黨的特務們似乎也盯上了少帥，必要的時候，堅決為他清除障礙！」
「好，我確實要到西安走一趟，正好可以會會戴笠的高級特工和中統特務！」戎瑞笑了，嘴角浮現出他那特有的弧線。從戎瑞的表情上看，李部長似乎感覺到了某些人肯定要倒霉了。
「海姐姐，戎瑞主任都回來了，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呀？」
「死妮子，誰愁眉苦臉了！」海上花臉上一紅，狠狠地掐了一下柯沫蘭。
「哎喲！……那你為什麼不高興呀？」柯沫蘭已經習慣了海上花的蘭花手了。
「他都回來快大半個月了，怎麼都不到訓練營地裡來一趟呀……」海上花摸了摸手中的八角帽，那是戎瑞的軍帽。
「可能是工作忙吧……」
「哎！……說誰工作忙呢，呵呵！」醫務室的窯洞門咿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身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