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15科與網管
「你剛才說那個戰士怎麼回事？」總前委特務團團長一愣。
「怎麼回事……呵呵！」總參作戰部的一位幹部呵呵地笑了起來。「滿地被打爆了頭的國民黨兵，你說他見了還能怎麼樣……」
「哇嗚！……這伙鳥人！……」總前委特務團團長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什麼鳥人？」
「嗯……沒什麼，這是我家鄉的土話而已，嘿嘿！……不說了，開會了！……」總前委特務團團長趕緊推了推前面的幹部。
「……根據中央軍委指示，特勤局特種作戰司令部作為實施特種作戰的專門指揮機關而設立，戎瑞局長兼任司令員，參謀長王湘正具體負責作戰任務的實施工作。紅箭特種作戰大隊作為特種作戰司令部直屬部隊，受特種作戰司令部指揮。特種作戰司令部的任務分為三部分，一是獨立執行中央軍委下達或特種作戰司令部自行制定的特種作戰任務，二是配合總參謀部實施的作戰行動開展特種配合作戰，三是編練我軍的特種作戰與特種技術部隊。」王湘正停頓了一下，環視了四周的首長們一眼。「除紅箭大隊外，我特種作戰司令部直屬一個特種訓練基地。該訓練基地為特種部隊提供定期的輪訓，同時，根據總參謀部的提議，訓練基地也將負責為我軍各部隊訓練偵察兵、狙擊手等特種戰鬥人員。嗯，各位首長，同志們，該匯報的都匯報完了，哦，還有一點……總司令說了，來基地參訓的各部隊同志統統免費，不許收錢的！」
「哈哈！……好你個王湘正，你小子也會來這一手，都幽默到總司令頭上了，哈哈！」
「哈哈！……」
會議室內眾人的笑聲中，前排中間就座的總司令站了起來，他伸出雙手向大家擺了擺，大家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總司令嚴肅的神色，讓大家感覺到了今天的會議有點不同尋常，剛才王湘正的匯報恐怕還只是個熱身呢。
「同志們，大家恐怕早已經看出來了，今天在座的都是我軍的高級軍事幹部和一部分政工幹部，今天的會議是秘密的，大家在會議上聽到的內容決不容許對其他人透露。」總司令微微笑了一下，緩和一下氣氛。「特勤局、特種作戰司令部和紅箭大隊的建立，是中央和軍委為適應我軍發展和將來日益變化形勢的重要決策。今天這個通報會的目的，一是要讓大家清楚我們的特勤局、特種作戰司令部和紅箭大隊的存在，便於將來在作戰中的配合，二是讓大家對特種作戰有一個比較深刻的印象，等會議完了，特種作戰司令部的同志會給大家每人發一冊特勤局長戎瑞同志編寫的〈論特種戰〉一書。呵呵！……關於這本書呀，我有幸第二個拜讀，第一個看到的是**同志。噢，戎瑞同志還是林校長手下的教員呢，不過，他恐怕沒時間教什麼課程了，呵呵！」
總司令指了指坐在邊上的紅軍抗日大學校長**，後者微微點了點頭。
「這本書很有意思，對於目前處於絕對劣勢的我紅軍來說，很有借鑒意義。戎瑞同志對特種作戰思想和作戰方式的論述，進一步闡述、概括和發揚了毛主席在井岡山時期創下的游擊戰法，並且將游擊戰法進一步理論化了，這對於處在地強我弱形勢下的紅軍各部隊有非常好的指導意義。〈論特種戰〉一書對正規戰中的特種戰運用、敵後特種戰以及特種戰在戰略層面的意義等諸多方面進行了詳細的闡述，並且還對近代中外著名戰例進行了評析。戎瑞同志認為，特種戰不僅對於劣勢作戰有重大意義，而且在均勢作戰和優勢作戰中也有非常意義。特別是在均勢作戰和持久作戰中，特種作戰能起到制衡戰場態勢，甚至能夠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像什麼斬首戰術、定點清除戰術，還有什麼超限戰……呵呵！……今天會議的重點不在這裡，我就不多說了，以後大家慢慢看慢慢體會吧。」
會議室裡面大多都是軍事指揮員，對於一種新鮮的軍事理論或者戰法自然是極為感興趣的。還沒等總司令說完，底下就已經嘀咕開了，紛紛打聽《論特種戰》一書的情況以及戎瑞到底是誰，大多數人根本就沒見過戎瑞，即使認識或者知道的人也不太瞭解他的情況，軍委又有命令不許私下談論，況且他們根本就說不上個所以然來。整個會議室裡面，對戎瑞最清楚的恐怕只有一聲不吭的李部長了。至於知道多少，除了戎瑞自己之外，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呵呵！……大家就不要再打聽咯，該知道的你們以後會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就別問了。」總司令再次擺了擺手。「今天召集這個會議的第二議題，也是最重要的議題，就是舉行一次戰役規模軍事行動的兵棋推演……」
「兵棋推演？」
「是的，在這個戰役規模的軍事行動中，特種作戰部隊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注意，今天的兵棋推演內容屬絕密性質，任何洩漏行為均將軍法從事！而且，請大家把筆記收起來，除總參謀部和特種作戰司令部的記錄員之外，誰也不能記錄今天的內容！」總司令把臉一正，然後對王湘正揮了揮手。「你們特種作戰司令部可以把與總參謀部共同制定的東西拿出來了！」
蔣介石到西安已經好幾天，在西北剿總司令部的會議也連開了好幾天。從西北剿總司令部大樓周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樣子看，就是瞎子也知道這次會議的重要性。各色軍政官員來來往往，這幾天西北剿總司令部儼然就是西部的國府陪都一樣。蔣介石的到來，沒有給市面上的物價帶來什麼刺激，倒是大街上的混混和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少了許多，原本鬧哄哄的交通秩序也好了很多。老百姓雖沒有享受到最高當局蔣委員長帶來的什麼實惠，卻也樂得清靜。
忽然有一天，大街上的軍警憲特們少了很多，小老百姓們一打聽，原來最高當局開會累了，就跑到華清池參觀楊貴妃當年曾經洗過澡的澡盆子去了，連帶著還有一大幫軍政要員們也享了清福。蔣某人果然失去了華清池，消息是庫侖上校帶來的，他還帶來了一個不是很好的消息。老蔣搬到華清池是因為頭一天晚上跟少帥大吵了一架，沒有人知道他們吵架的內容，因為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嚴令下屬們不得靠近他們談話的房間。葛大壯衛隊長說，少帥出來的時候一言不發，而且臉色極為蒼白。
「今天是12號？」戎瑞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不，是11號，怎麼了，先生？」庫侖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
「噢，沒什麼，是我記錯了，呵呵！」戎瑞搖搖頭，他摸了摸西裝口袋，居然沒煙了。「庫侖，你帶煙了嗎？」
「帶了，西安本地的大雁塔牌，可以嗎？」
戎瑞點了點頭，伸手要了一支。其實戎瑞也不是非古巴雪茄和哈德門不抽，他還只是覺得古巴雪茄的味道讓自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能夠讓自己回憶起一些在腦海裡面虛無飄渺的東西來。
對於昨晚上少帥與蔣某人的爭吵，戎瑞似乎一點都不奇怪，反而舒了一口。歷史必然會沿著它自己劃定的路線行進著，決不會因為一隻小小蝴蝶的出現而改變方向，戎瑞堅信這一點。但堅信不能讓戎瑞有任何輕鬆的感覺，更加使得他每時每刻都在戰戰兢兢地審視著那一個冥冥之中無形的車輪。有時候，戎瑞甚至偷偷祈求冥冥之中會有人對他說，不要杞人憂天了，那他一定會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的第一秒鐘睡倒。
「通知『白山黑水』，除在東北敵占區候鳥之外，明天開始全體進入休眠期。」戎瑞看了庫侖一眼，淡淡地說道。
「戎先生，您是說讓他們冬眠嗎？」庫侖驚訝地看著戎瑞。
「執行吧，這也是少帥的意思。」戎瑞點了點頭。
「可是為……是！」庫侖沒有再問下去。「戎先生，那什麼時候喚醒他們呢？」
「快的，來年春天快要到的時候，就可以喚醒遍佈在白山黑水間的候鳥們了。」戎瑞微微一笑。「庫侖，也許到那時候你也該換個工作環境了，呵呵！」
「什麼？」
「這個事情，我跟少帥談過，呵呵！」戎瑞拍了拍庫侖上校的肩膀。「放心，還是幹你的老本行，到時候，少帥會給你他的手令的。」
「那好吧，我服從少帥和您的指示。」庫侖上校點點頭，然後拿出一份東西交給了戎瑞。「這是您要的有關山西、河南、湖北三省交界及周邊地區**的佈防和駐軍圖，不過，這是一周以前的了，最近一周的變化情況沒有反應。」
「很好，這就足夠了。」戎瑞站了起來，把庫侖帶來的東西交給了門外的文裕。
不用戎瑞吩咐，文裕現在已經能夠非常熟練地擔當起了戎瑞機要秘書的角色。這份情報將會在兩天後被送到延安特勤局情報處長黃宜川的手裡，然後很快就會出現了特種作戰司令部作戰室內的暖炕上。
「庫侖，戴笠也跟老蔣去華清池了？」
「不，他沒有去。」庫侖搖了搖頭答道。「他這些天正忙著接收中統在西安地區留下的空白呢，呵呵！」
「呵呵，他那個什麼訓練班辦得怎麼樣了？」戎瑞笑了。
戎瑞所問的訓練班就是戴笠為那些爭取過來的江湖人和街上的混混們特意舉辦的短訓班，訓練的內容無非是三民主義思想、特工理論講解和簡單特工技能培訓之類的東西。戴笠的要求並不高，只要這些人肯為軍統賣命就行，至於這四十多個人當中到底能出幾個優秀的特工，那就靠運氣了。訓練班本來沒什麼新鮮的，中統和軍統都辦過，可誰也沒有在監獄裡面開辦過這種訓練班的。戴笠的軍統西安站原本就不如中統，地盤沒有人家大，設施沒有人家好。不過戴笠還是很有能量的，他不知怎麼地就把西安市第二監獄的管轄權要了過來，這還沒關上政治犯呢，就把訓練班的學員們一股腦地塞了進去。在監獄開辦訓練班，效果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在全封閉的情況下保密工作容易多了。
光在西安的訓練班就有這麼多學員參加，雖然並不一定都是自願的，但戴笠已經非常高興了。和戴笠一樣為這件事情高興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特勤局情報處的處長黃宜川同志。西安市暗底下鬧哄哄的尋寶圖事件，始作俑者就是黃宜川。根據戎瑞局長的指示，黃宜川心神領會地在後面悄悄地推波助瀾了一下，藉機把情報處的幾個情報員也塞進了戴笠的訓練班。這批混進軍統訓練班的情報員人數並不多，對於情報工作來說，人海戰術那是極其愚蠢的做法。而且這幾位情報員相互之間並不認識，也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這樣的安排是為了防止被一鍋端。在這些情報員當中，有一個人的身份是極其神秘，任務也是極其特殊的。說特殊是因為身為情報員卻不用從事任何情報工作，而神秘則是因為他屬於特勤局情報處最神秘的部門——15科。15科的存在即使在特勤局情報處內部也是一個秘密，只有戎瑞和黃宜川知道。15科的任務在一定意義上並不是傳統的情報工作，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保護情報員的安全，消除一切可能致使他們暴露的跡象，並且在緊急時刻挽救他們的生命。當然了，15科還有另一個與之完全相反的任務，一旦15科的情報員發現自己保護的對象叛變投敵，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將之清除。15科的工作既像是呵護備至的保姆，又像是一把無形之中的利劍，時刻維護著特勤局情報處情報網的安全。15科就是整個特勤局情報網的網絡監管中心，而每一名15科的情報員，就是一個個默默管人員。
如果說特勤局情報處選擇情報員的條件極其苛刻的話，那麼，能夠進入15科的人就是鳳毛麟角了。不用說，他們都是清一色的『共產』黨員，堅定的『共產』主義者。他們必須有著常人永遠也達不到的毅力，能夠極其複雜的環境中忍耐、堅守，甚至一生一世都默默無聞。或許他們會是一名軍官，或許他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看門人，又或許他們會是懦不經風的女人，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的功勳和榮耀，就連特勤局情報處的檔案上也不會有他們的名字。他們甚至不能擁有像其他情報員那樣的代號，有的只是一個簡單而又神秘數字編碼。這一次，15科第一次派出了自己的網管人員，編號15000118。
「今天什麼電影呀？」
「哎喲，你看我整天賣電影票的，一時半會兒還真叫不出名字來……吶，海報貼在外面，您自個兒瞅瞅吧，咯咯！反正還是大中華電影公司的片子，跟前幾天一樣，您要幾張來著？」
「管他什麼電影，反正是來看美女的，來一張得了！」
排在這位後面的戎瑞心中暗歎，這年頭都什麼時候了，居然看美女的興頭還這麼好。戎瑞還是第一次到華宇電影院來，這個情報點看起來設計得還相當不錯，黃宜川果然是做這一行的人才。
「來兩張後排的雅座。」
「呵呵，先生，後排的雅座就剩兩個了，你今天運氣真好，是不是跟情人一起看電影呀？」孫鳳蘭的眼睛一亮，遞出了暗語。
「難道你看我很像是帶情人來看電影的樣子嗎？」
「咯咯！……瞧您說的，我只不過是隨便問問，像您這樣的俊哥兒，後面還不是跟著一串串兒的小姑娘，咯咯！」孫鳳蘭撕了兩張14排的票子，遞給戎瑞。「謝謝先生，一共兩毛錢。」
「兩毛錢？……噢，好的……給！」戎瑞大概是很久沒有接觸這麼便宜價格的東西了，竟然愣了一下。
「哎喲，大鈔呀，您可真是位有錢的俊哥兒……咯咯！」孫鳳蘭咯咯地笑了起來，很快就把錢給戎瑞找了過去。
戎瑞拿著票退了出來，搖搖頭，呵呵，看起來這位趙站長的老婆還真有一套呢。到華宇電影院來看電影，只是戎瑞一時的興起，沒有什麼特殊的目的。今天，戎瑞感覺自己的心裡面就像是墊了一塊沉甸甸的秦磚一樣，真想跑到西安的古城牆上，對著天空大吼一聲方能疏解。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也無法像一個失戀或者初戀的毛頭小子那樣，二十出頭的他已經沒有機會再享受那樣的輕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