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花館中,一樓的大堂中央皆是穿紅戴綠、姿態妖嬈的女子,圍著一個又一個前來享樂的富人子弟,吳儂軟語,巧笑紛然。
中間的高台上,花娘正在上面熱情地招呼客人。
「花娘,我聽說館裡來了位美人,可真如此?」
「喲,長孫官爺,您消息可真是靈通!」,花娘嗔怪地看著大漢,秋波暗送。
這大漢正是當日看上漠瀟的長孫原,位居胡族二品副將。也是不小的來頭。
「那當然,也不看看老子我是誰!把那美人兒帶到我房裡來。」
「這···」
長孫原財大氣粗地從腰間掏出一枚金錠子,花娘立刻恢復了笑容。
「官爺稍等片刻,我這就把姑娘叫來。您看了絕對滿意!」,神秘兮兮地朝他眨眼,花娘心裡簡直樂開了花。那個蕪纖姑娘可真是帶財,還不到一個時辰就賺了個金主!
「砰砰,蕪纖姑娘,我是花娘。」
二樓一間廂房中,漠瀟正坐在桌邊。聽是她來了,起身將門打開。
「有什麼事。」
「誒喲,蕪纖姑娘,好事!天大的好事!」
花娘笑容燦爛地進了屋,關上門。漠瀟靜待她的下。
「長孫官爺點了名要你服侍,你啊,還是快些打扮打扮!」
「這便來了嗎。」
「嗯?」
「沒什麼,你出去吧。」
「好好,我這就出去,可莫要官爺等急了。」
花娘扭著腰肢出去,將門合上,屋內只剩下漠瀟一人。
看著花娘剛剛拿進來的粉色羅紗裙,漠瀟輕歎一口氣。她為自己取名蕪纖,無牽。既然決定了,走進了這裡,她便早已沒有回頭路。
「姑娘,你······」
門外等候的花娘見漠瀟出來,一瞬驚艷住。
「美,真是美······」
仔細看過漠瀟的裝束,花娘忍不住感歎。雖是用紗巾遮住了面容,可是隱約間,更顯神秘朦朧。她一身柔美卻暗含清冷的氣質更是彰顯出非凡。
「可以走了嗎?」
見她驚訝的樣子,漠瀟心中莫名厭惡。
「哦,可以!當然可以!蕪纖姑娘請隨我來。」,花娘合上嘴,帶著漠瀟往長孫原的房間走去。
目光掃過樓下尋歡作樂的男女,漠瀟眼中劃過傷感。
轉過幾個房間,又往上走了一層,花娘指著對面的門說:「蕪纖姑娘,就是這兒了。」
往前走了幾步,花娘輕敲響了木門,「長孫官爺,蕪纖姑娘來了。」
「進來!」
屋裡響起粗獷厚重的聲音,漠瀟遲疑地推開門,慢慢走了進去······
「王上,東城沒有消息。」
「王上,西城未發現王后。」
「王上,南邊沒有找到王后娘娘。」
「王上!」
又一個將領跑了過來,賀諺滿含期待地看著他,「如何,可有消息?」
將領遲疑地搖頭,賀諺的心頓時如墜谷底。聽了幾個統領的匯報,更加焦慮。城門早已關閉,她一個人也出不了城,能到哪兒去?
「王上,現在該如何?」
「找!繼續找!既然還在這城中,便一定找得到。你們兩個,跟我來,你們幾個去其他地方,若是誰發現了,便放出信號。「
「是!」
幾個將領領命下去,賀諺思量著,帶著兩名將領往城中心走去。
瀟兒,我一定會找到你!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當天邊最後一片斜陽落下,夜色漸濃。夏日的晚風帶著些悶熱,吹不走心裡的焦愁。
賀諺帶著手下的一隊侍衛,穿過普耶城中的大街小巷。半個時辰過去,仍然一無所獲。
瀟兒,你究竟去了哪裡?
「要是這樣的話,肯定能賺不少錢!」
「誰說的?這畫能有什麼價值?只是上面的美人值錢罷了。」
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從街角處走來,討論著什麼。
「可要是不試試,咱們明天吃什麼?」
「那也不能指望著賣了這畫咱們就有錢了呀!」
聒噪的聲音傳到此時心神不定的賀諺耳中,他煩躁地往兩個小孩瞅了一眼。待反應過來時,心漏跳了半拍。那是——
「你們這畫是從哪兒來的?」
兩個小孩看著突然衝過來、一臉莫名的賀諺,不由得愣住。
「王上,還是我來吧。」
旁邊的將領見他如此激動,一時也有了點頭緒。
「請問,你們這畫是從何處得來的?」
「···那,那邊地上。」
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孩子指著前方,賀諺看去,不禁怔住。辛花館!
「可以把這畫賣給我們嗎?」
將領從腰間掏出了一枚銀錠子,兩個小孩傻眼地看著這比『大數目』,然後激動地點頭。
「來人!把這裡給本王圍起來!」
賀諺站在辛花館前,一聲令下,身後舉著火把的侍衛紛紛行動。
進出館中的人一見這仗勢,嚇得四處逃竄。賀諺看著佇立在夜幕中、裝潢氣派的辛花館,眼中凜冽劃過。大手一揮,所有的人跟他進了館中。
正在舞台上表演的歌姬和大廳中的男女紛紛逃開,卻被侍衛攔住。
「瀟兒?瀟兒?」
賀諺在偌大的廳中搜索。視線掃過被官兵包圍的一行男女,卻沒有發現她。
接到消息的花娘從樓上下來,看著這幅場面,強迫自己恢復鎮定。
「官爺,這,這是——」
「她在哪裡?」
「誰,是你!」
花娘吃驚地看著眼前怒火騰騰的賀諺,腦子飛快運轉。
「我問你,她在哪裡?說!」
「你是說蕪纖,蕪纖姑娘?她在三樓長孫官爺的房間···」
聞言,賀諺大力推開身前礙事的花娘,快速上了三樓。挨著打開了廂房的門,「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