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莫白再次醒來,身下是冰涼的地磚,而周圍幽暗一片,不遠處有一盞長明燈,幽幽地發著綠光,倒是擴大了視野範圍。
溫涼在他身邊不遠,只是全然沒有半分人氣。身上的衣服早已在滾落下來的途中,被割得破破爛爛,身上血肉模糊,原本俊逸的五官上滿是血污,燦若星辰的雙眸緊緊閉著,好像永遠不會再睜開一樣。
齊莫白幾乎是爬了過去,伸出去探溫涼鼻息的手抖得厲害。隔了十幾秒,才感受到了溫涼那微弱的氣息。還好,還好。齊莫白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剛才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怕極了。
齊莫白撕破了自己的衣服,撕成一條一條的。將溫涼綁在了自己的身上。古墓的中心,有一處藥泉。時經多年,仍未竭澤,相反,由於多年吸收了天地間的靈氣,效果反而愈發神奇。是他為女主開的金手指,不想,現在倒是方便了他自己。
溫涼是一米八幾的個子,雖然看上去偏瘦,但由於多年練武,背起來著實不輕。更遑論齊莫白只有一米七五,背得更是吃力。
每一步都是重重地踩了下去,在空曠的墳墓裡,傳來迴響。這種滿世界只有自己一個活物的感覺,令人心驚,而後背上貼著的屬於人的溫暖,卻一遍遍提醒著他,他並不是一個人。溫涼,在此刻,幾乎是讓他感動落淚的存在了。
「溫涼,你跟我說說話唄!溫涼、溫涼……你不說,我可要說了啊!」齊莫白定了定神,強顏歡笑道:「你知道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創世神,你們都是我創造出來的,哈哈……」(⌒▽⌒)背上的人眼簾輕輕地掀了掀,卻在聽到齊莫白的話後,又悄悄地閉上了。
齊莫白壓根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已經醒過一遭了,他只是想要傾訴,在這樣的一片寂靜中,他如果再不發出點聲響,他恐怕會被這環境逼瘋。
齊莫白從第一世開始慢慢講起,一直講到了第三世。講著講著,心裡竟有些難過:「可是,他不記得我了……」聲音裡難掩滿滿的失落。
溫涼皺了皺眉:「你喜歡,那個叫齊榆的?」也許是因為缺水,嗓音乾澀,很是難聽。
但聽在齊莫白的耳朵裡,卻是天籟。等等,齊莫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微的不好,於是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什麼時候,醒的?」(′▽`)?溫涼微挑了挑眉:「從你說你是創世神的哪兒開始。」感覺到身下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滯,惡劣的又補充道:「說到這兒,我倒是想請你解釋一下,什麼叫做穿進你自己寫的書裡,嗯?」
那一個「嗯」字,音調微微上揚,聽得齊莫白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酥軟了一下。
啊摔!現在可不是酥軟的時候啊!還有,霸氣側漏,一個音節就能令人腰軟身酥的技能,難道不是男主大大才有的嗎?( ̄^ ̄)べ齊莫白嚴肅臉:「溫涼,你終於醒過來啦?太好了!你剛才夢到了什麼呀?一個人嘟囔了那麼久?」(☉o☉)溫涼嘴角微微上揚:「蠢貨,你以為我分不清夢跟現實嗎?坦白從寬。」最後的四個字,隱隱帶上了威勢。
齊莫白:qaq求放過!
溫涼當然沒打算放過他,然而正要細問的時候,表情卻驀然一變,身後的聲響由遠而近,窸窸窣窣,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接近。溫涼臉色一變,這種古墓裡,一般都會有東西守護的:「快,快靠牆!」
齊莫白依言站定,再回頭過,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身後是一個像猴子一般的生物,尖嘴猴腮,週身毛髮漆黑,活像銅牆鐵壁。端是看著,便覺得力大無窮。「這是什麼玩意兒?」
溫涼咬緊牙關:「我懷裡還有一張符菉,你把它拿出來。」
齊莫白依言而行:「然後呢?」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張符菉。不同於之前所見到的,這張符菉週身流淌著血紅色的神秘的光芒,很是流暢,渾然天成,一見便知並非凡品。
「我大概撐不了多久了……」溫涼努力壓抑下眩暈的感覺,「這張符菉,是我本命精血所制,威力非同一般。你瞧著,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就用它。我,先休息一會兒。」
從未曾想過,有朝一日,他竟會安心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的手上去。但若是那個人是他,竟然也不覺得遺憾。只是,還是要問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叫什麼齊榆的?溫涼這樣想著,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作為本書堪與男主抗衡的男二,齊莫白並不懷疑他的實力。只是去到古墓中心,一路危險重重,若是現在便用了這符菉,實在是為時過早。
齊莫白小心翼翼地將溫涼放在了牆邊上,然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摸了一下溫涼的袖子。
果然碰到了一個堅硬冰冷的東西!齊莫白頓時就囧了。難道他筆下的每一個男二,都有將匕首藏在袖子裡的習慣嗎?(☉o☉)可是無疑這個習慣幫了他很大的忙。齊莫白將匕首抽了出來,手持匕首、雙目渾圓地瞪著那隻猴子,週身肅殺,氣勢不遑多讓。
那隻猴子顯然也有些許的靈性。「嘰嘰」叫了兩聲,聲音尖銳刺耳。只是沒有動。面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人,身上竟隱隱存在著令它驚恐的氣息。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齊莫白全身都已經麻痺,每一塊肌肉都叫囂著疼痛。他的身體,已經負擔不了了。難道,就這樣用掉那關鍵時刻可以用來保命的符菉嗎?齊莫白實在有點不甘心。
這時,身後傳來女主遲疑的叫聲:「莫白?」女主週身乾淨清爽,比起髒兮兮、又是血污、又是泥巴的齊莫白,不知要好了多少。
齊莫白又默念了一句「人比人、氣死人」,面上卻是一臉擔憂:「昕靈,你不要過來,這兒危險!」白淨俊秀的臉上的關切之情,完全不似
似作偽。
趙昕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這才放下心來,微笑道:「莫白,你等著,我這就來幫你。」
齊莫白輕舒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將自己手裡的符菉,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