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休夫莫商量,第八十三章笑臉接招
初夏的早晨,太陽發出的熱度,還不是很讓人太過酷熱難耐,透過密密層層的枝葉,灑射到地表上,琳琳光斑如同夜間亮眼的小星星一般,為寧靜祥和的荷園添加了幾分勃勃生機。1
荷園的花兒雖談不上很多,但是就那一塘的荷花,就已經成為了這荷園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成群的蜜蜂在荷花叢中翩然忙碌著,習習清風拂過,淡淡的荷花氣息,瞬間溢滿了整個荷園,而夾雜在荷花芬芳的氣息中,還有那若有若無的荷葉清香,本就特別喜歡荷花氣節的納蘭瑾,為了避過月悠然眸中看過來的戲謔之色,又一個提氣,躍到了涼亭裡,亭外枝條茂密的楊柳樹,很好的遮掩住了他修長矯健的身軀。
從鬱悶中回過神的月悠然,看著瞬間運用輕功分開的二人,嘴角一挑,「沒趣的男人!」
躍到月悠然不遠處的段朗卿,一雙鳳眸直直的看向頂著一臉紅疹的月悠然,心底一陣苦笑,她不會是真得把他和瑾的關係想歪了吧?為了不讓月悠然誤會,段朗卿向著月悠然的身邊走了兩步,然後停下,眸光柔和,薄唇輕啟:「落落,我,我和瑾,沒什麼的!」
「將軍大人,別,您千萬別那樣叫我!」月悠然聽到段朗卿語氣曖昧的又叫她落落,並且還向她解釋他和納蘭瑾的關係,連忙後退兩步,擺著手說道。
月悠然的話,讓段朗卿心底有些無奈,他接著說道:「那我該怎麼稱呼你?」
一手環胸,一手摩挲著下巴的月悠然,想了一會,抬頭對段朗卿道:「以前你怎麼稱呼,現在還請繼續!」
「以前?」段朗卿唇角溢出這兩個字,劍眉微鎖,思緒陷入到了對往事的回憶中。
唉!這人煩不煩,沒事總往她的荷園跑幹嘛?等會,她這可還要一場大戲要上演呢!
若是他在這裡,那場戲又該如何演下去呢?苦惱啊!
夏熱了讓葉。彩雲都說了,沙豬男後院裡的那幾個女人,聽說沙豬男昨個下午在荷園呆了近兩個多時辰,個個都想拿她月悠然算賬,呵呵!真是搞笑,腿在沙豬男身上長著,關她月悠然嘛事?
要鬥,是嗎?她月悠然今個就奉陪了,不僅要讓她們失了臉面,她還要她們失了錢財,這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哈哈!
老巫婆,想看戲是嗎?那你就好好的看吧,表到時坐不住,違了太夫人的禁足令,跑到姐的荷園來找抽!
聽到荷園外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月悠然姿態慵懶的走到段朗卿面前,瑩潤的桃花眸一眨,說道:「將軍大人若是還沒有想好,就請移步到僻靜處繼續想著,我這等會還有正事要辦呢!」月悠然指著納蘭瑾所在的方向,對段朗卿挑了挑眉。
本想開口再說些什麼的段朗卿,一時間想到好友納蘭瑾剛才在來荷園的道上,給他說過的話,立時把到嘴的話,給嚥了回去,他微一頷首,運起輕功,躍到了涼亭。
這時,杏兒走了過來。
「小姐,你說她們會不會動真格,把咱的荷園給砸了?」杏兒看了眼正要去開荷園門的彩雲,對月悠然低聲說道。
「她們敢!咱們也是受害者,也正在找始作俑者呢!」月悠然語氣鹹淡的對杏兒說完,提裙坐到了躺椅上,等著眾鶯鶯燕燕前來『拜訪』。
杏兒望著自家小姐臉上的紅點,「撲哧」一笑,對月悠然回道:「嗯!咱們臉上的紅疹,就是最好的說明!杏兒這就把彩霞也叫過來,侍立在小姐左右,好讓她們看看,咱一園子主僕都變成了這樣,相比較於她們,那實在是慘多了。」
「隨你!」月悠然唇角輕笑了下,對杏兒擺了擺手。
正要去叫彩霞的杏兒,突然回轉過身,看向月悠然,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小姐,可是寶寶的奶媽王嫂,她臉上沒有起疹子呀?」
「奶媽要給寶寶餵奶,你家小姐我在荷園難道不能給奶媽開個小灶嗎?再說咱們也沒用大廚房的食材,她們有什麼好說的!」
「小姐說的也對哦!」
杏兒滿臉帶笑的去叫彩霞而去。1
荷園的大門,被白氏院裡的韓媽媽,用力的猛拍了數下,這才停了下來。
彩雲把門打開,頭剛一伸出來,就把園子門外的眾人給驚住了!
包括冷氏在內的白氏一夥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心中並且存下了疑惑,她們這趟到底來對了沒有?為什麼她們沒有聽說荷園這邊的月氏,也出了疹子,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就連白氏這個易衝動的一時閉嘴不言語了,霍氏和羅氏,風氏三人對看一眼,皆從彼此眼中讀出了兩字『慎言』。
頂著一臉紅疹子的彩雲,看到門外站著的各院主子,忙把門大打開,侍立到園子門側屬,對冷氏幾人,屈膝一禮,「婢子彩雲見過眾位姨娘!」
行過禮的彩雲,瞧著沒有人應她話,恭謹的又行了一次禮,「婢子彩雲見過眾位姨娘!」
白氏伸手拉了拉冷氏的衣袖,想從她那討個主意,熟料,冷氏壓根就不搭理她,但其唇角的一抹譏笑,卻沒有逃過對彩雲的眼。
想讓我說話,是嗎?好!我就替你把這個口開了,接下來看你怎麼辦?冷氏心下拿定主意,秀眸微抬,看向彩雲,「免禮了,不知月姐姐可在園子裡?」
「彩雲,是誰來了?」本就躺在椅上,裝著假寐的月悠然,聽到冷氏的聲音,櫻唇勾出一抹弧度,聲音有些閒適的問了彩雲一句。
彩雲聽到月悠然的聲音,對著園子裡邊的月悠然,稟了句:「回少夫人,是姨娘們過來了。」
「哦,請她們進來吧!」月悠然懶洋洋的聲音,傳到了園子門外。
「眾位姨娘請!」
「嗯!」冷氏率先應了一聲,步進了荷園,朝著月悠然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月姐姐,妹妹在這有禮了!」冷氏對著躺在椅上的月悠然福身一禮。
「你們一起過來有什麼事嗎?」月悠然睜開眼睛,並沒有回冷氏的禮,而是起身看著這五人以及她們身後跟著的大部隊。
白氏發現她又一次的上了冷氏的當,那踐人竟然哄騙自己,說什麼隨著自己的心意來事,照眼前的光景來看,冷氏那踐人,怕是再次要當上老好人了,想巴結月氏這個下堂婦,讓將軍好對你另眼相看嗎?
我白氏偏就不如你的意!
於是,白氏看向了月氏,啟唇道:「冷姐姐,你不是帶著大傢伙到這園子裡來討公道嗎?怎麼……」白氏言辭灼灼的說著,不容冷氏有一絲辯解的機會。
冷氏見白氏竟然顛倒黑白,一時間氣得俏臉袖紅,指著白氏說道:「妹妹,這話應該是你說給姐姐我的吧,這會在月姐姐面前,你倒是倒打一耙,反而說成是姐姐我說的了!」冷氏說到這,把眸光轉向了月悠然,「月姐姐,你別聽白妹妹瞎說,妹妹我從來沒有說過是您給晨起的飯菜下的藥,不信姐姐可以問問其他三位妹妹!」
月悠然只是一臉高深莫測的笑著,她沒有接冷氏的話,也沒有理其他幾人,就是那麼雙手環胸的淺笑著,一雙明亮的桃花眸中,流露著眾人看不懂的情緒。
而羅氏,霍氏,風氏,聽到冷氏把她們三人也給拉了出來,三人斂了斂神,相繼對月悠然回道。
「回月姐姐,冷姐姐和白姐姐之間的對話,妹妹羅氏(霍氏,風氏)並不是十分清楚。」
羅氏,霍氏,風氏三人說出的話是一字不差。
這下不僅冷氏臉變紅了,就是白氏也被那三個白眼狼氣的牙根直打顫。
好!好得很!事到臨頭,都想著當縮頭烏龜,我白巧巧今個算是認清你們的真面目了,平時與我白巧巧姐姐長姐姐短的,需要用上你們的時候,你們倒好,在我和冷氏那踐人之間,兩面做起好人來了。
你們要裝好人是嗎?我白巧巧還偏要讓你們都裝不成。
壓下心底翻滾的怒氣,白氏冷著臉,望向淺笑著的月悠然道:「你就別裝蒜了,要不是你今早去廚房一趟,我們姐妹們能全身長滿疹子嗎?冷姐姐,還有其他三位妹妹,怕你的手段,我白巧巧可不怕,你別想用你那破刀子,再嚇唬我們!月氏,實話告訴你,今個能到你園子裡來,是我們大家商量好的,就算你裝聾作啞,也不頂用,因為整個將軍府,把你往各院主子飯菜中下藥的事,都給傳了開,就連老夫人的飯菜,你也沒放過。」
「將軍要是知道你的心腸如此歹毒,看他會不會當場給你一紙休書,把你和你的賤種給趕出段府!」
「這位漂亮的女士,你說完了嗎?」
月悠然說出的話,白氏雖然不知道『女士』是什麼東東,但是,她知道,月悠然是問她話說完了沒有,因此,她有些氣急的接著說了一句。
「今天,你要不給我們眾姐妹個交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隨著白氏的話落,月悠然俏臉上綻放的笑容,變得更為明亮起來。
「這位女士說的話,我月悠然好怕怕哦!」為了彰顯氣氛,月悠然還用手在心口處輕輕的拍了幾下,差點把站在她身後的杏兒和彩霞,彩雲給逗笑。
就連隱在涼亭裡的段朗卿和納蘭瑾,在聽到月悠然說出的這句話時,也是唇角掛起一抹弧度來。
「我就覺得奇怪了,無憑無據的事,怎麼一會會功夫,就傳得滿府皆知了,漂亮的女士們,你們眉下的美眸要不是裝飾品,就該看到我們主僕四人臉上是個什麼狀況,我也想去找人討個說法呢!你們倒好,什麼證據都沒有的就跑來找我討說法來了!」
冷氏一直觀察著月悠然的言談舉止,越是觀察,她越是發現,面前正在笑語盈然說話的月悠然,不是原先那個懦弱木訥的月悠然,難道有人把原先那個懦弱的主給調包了?
也不對呀?若是有人調包,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而且世上真的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冷氏迷濛了,她敢斷定,面前的女子,絕對不是月悠然,那她到底是誰呢?她來此的目的又是為何?她是受何人指使,來到了這將軍府?
這一切,她需不需要稟報給主子?冷氏躊躇了。
羅氏,霍氏,風氏三人,聽到白氏與冷氏一樣,一點情面都不留的,把她們三人也給連帶了出來,心下皆是對白氏有了不滿,但面上,她們三人還是保持著足夠的淡定。
她們也想看看,月氏是如何為她自己洗脫罪名,月氏這段時間的變化,她們私下也琢磨過,一致認定月氏是因為上吊不成,醒來後,心神發生紊亂,才會變成現在這樣與眾不同,不過這樣的月氏,說起來,還真是有些耀眼呢!怪不得將軍這次回來,在她的荷園一待就是近兩個多時辰。
「那不過是你遮掩自己罪責的伎倆,想蒙騙過我們,你休想!」白氏就像是個潑婦一樣的指著月悠然斥責道。
月悠然唇角挑起一抹譏諷的笑,她眨著水潤的桃花眸,看向白氏,「你是說我們主僕臉上的疹子是假的囉?要不要我走過去,讓你親自驗驗?至於你說的讓將軍大人休棄我,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儘管去好了!」
說到這,月悠然收起自己臉上的笑容,語氣清冷的道:「沒什麼事,你們可以走了,我這廟小容不下諸位大神!」
誰知白氏突然又來了一句:「月氏,明明是你做的,你為什麼就不敢承認?就是因為你們主僕四人都出了疹子,那才叫假呢!丫頭豈能和主子食一樣的飯菜?」白氏覺得她太聰明了,竟然想到了這個,主子和僕人怎麼就可以同桌而食呢?還好她反應夠快,否則,就被月氏那踐人逃脫了罪責。
「啊哈!有誰規定主子不能與丫頭坐在一起用飯嗎?」瞧著白氏吃癟的樣,月悠然呵呵一笑,「我就喜歡與我的丫頭們一起吃,這沒犯東吳律法吧?」
「咿咿呀呀……」寶寶因為在屋裡呆不住,奶媽王氏,只得抱著他出了屋。
白氏被月悠然說的無話可駁,正垂著頭想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就聽見了寶寶的聲音,她抬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抱著寶寶的奶媽王氏,竟然是一臉白淨的什麼也沒有出,她不由得陰笑了起來,「月氏,照你剛才那般說,那為什麼她臉上就沒有出疹子?」白氏手指奶媽王氏,一臉自得的說道。17129819
月悠然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女人怎麼這麼無聊啊?她難道身上不癢癢了嗎?總是這麼盯著她荷園裡的人不放,她到底想幹嘛?看來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還真得不知道收斂了。
「這位女士,你問得話好奇怪,我給我兒子的奶媽難道就不能開個小灶嗎?奶媽營養跟得上,這奶水才能充足,奶水充足,我的寶寶才不會餓肚子,不會餓肚子,才能更快的茁壯成長!對此,你也有意見嗎?」月悠然辟里啪啦的說了一通,把白氏,冷氏,羅氏,霍氏,風氏五人說的一愣一愣的,就是那些躬身而立的丫頭婆子,也被月悠然爽利的口才給鎮了住。
我的媽呀!這少夫人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真是大變樣啊!不僅人變得漂亮了,就連那週身的威儀和這爽利的口才也讓人不敢小覷。
『威儀』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從那次荷園事件後,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這少夫人剛才的口才,實在是有些駭人啊!
「你,你狡辯……」
白氏一時間被月悠然說的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手指著月悠然一陣顫抖。
為什麼自己的心,就是按捺不住,要失了規律的狂跳呢?她真得好耀眼,這樣的她,他該如何放手啊!望著與白氏等人辯駁的月悠然,納蘭瑾眸裡閃過一絲黯然失落之色,為什麼當初他要錯過她,若是他應下皇兄,娶她為瑾王妃,那現在的她,就是他的了!
段朗卿沒有注意到身旁納蘭瑾的情緒變化,他的一雙鳳眸,至始至終都在望著月悠然,其眸裡的瀲灩風華,讓女子看了,無不惷心蕩漾。
她是他的『落落』沒錯,只有他的『落落』才會有這樣的神采,呵!段朗卿唇角揚起的那抹淺笑,讓看向他的納蘭瑾感到尤其的刺眼。
什麼時候,他才能真真正正的喚她一聲『落落』?
哼!一群沒見識的女人,還想讓他休棄了『落落』,若不是皇上欽賜她們給他,他早就把她們給趕出將軍府了!
段朗卿心裡大概想些什麼,作為好友的納蘭瑾就是閉上眼睛也能猜出個大概,可越是這樣,他就越發嫉妒好友的好命,能擁有這樣的女人在身邊。
若是他有這麼一位紅顏相伴,其他的女人就是脫光了衣裙,站在他的面前,他納蘭瑾連眼都不會眨一下,更何況是冷情冷性的卿呢?
像他那種人,不動情還好說,一旦動情,那就是什麼也阻止不了他和那人守在一起的意願。
照這樣看來,他的皇兄,怕是要等著接卿的『招』了,誰讓皇兄他沒事找事,給卿的後院送了五個女人來。19sfp。
這都整整三年過去,卿硬是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她們。
月氏當初的身孕,怕是也另有蹊蹺吧?
想讓卿主動接近,一個他不愛女人的身子,那真的是比登天還難!因為在卿心理,只有他夢裡的『落落』。
而卿在大婚時,並沒有反映出向前段時間在軍營的異常,那就是他感應到他的夢中人,在他不遠處出現的事實。
這不就有了他們二人冒雨趕回豐城這一趟的目的了。
一個人,即便是受了多麼重大的打擊,也不該前後落差這麼不同啊?納蘭瑾這個時候想到的,竟然和冷氏剛才想到的出奇相似。
『她或許根本就不是月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