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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此生是開始還是結束 文 / 貪吃大帝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裡煙。

    老人抱著小孩踏著一縷縷淡淡的晨霧,走進了部落。

    這就是我以後生活的地方嗎?

    迷茫的打樣眼前這個陌生的地方,周圍一座座的木屋不禁讓拓跋苦想到了那個精美的,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小石屋,眼中浮現那位絕美的身影,內心流過一陣悲傷。

    「是你讓我活了下來,讓我擺脫了輪迴之苦……」望著湛藍的天空,拓跋苦心裡略微的苦澀。

    早晨的部落格外的安靜,除了那些執勤的護衛,其他人似乎都還在沉睡中。拓拔刑抱著拓拔苦穿過幾條幽然小徑來到一座奇怪的建築前,或者也可以說是一個被放大了的黝黑色正方體,沒有任何的門,四面不時的有浪型的波動,沖刷著四面。

    「我們拓跋氏對剛出生的嬰兒都會進行一次祈福,一人一生有兩次!待會你會進去,我會在門口等你出來。」話音未落,拓跋苦就發現自己竟然被扔了出去,渾身不著片縷,然後貼著牆壁進入到了裡面。

    黑暗,沒有一點亮光,拓拔苦在這片空間懸浮著,不知過了多久後,似乎是一根手指,突然頂著自己的眉心!一瞬間,拓跋苦就感覺自己汗毛乍起,本能的想要去撥開,卻又被生生的止住了!所幸,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後背的一陣清涼。

    「叭!」一聲清脆的響指,四周燈光驟亮,拓拔苦才看清自己竟躺在一張冰冷的巨大石床上,周圍凌亂著許多的東西,但是此刻再多的匪夷所思,再多的無法比喻的事物都無法挪開他的視野!

    那是一面銅鏡,兩條漆黑的龍骨牢牢的扣住圓形的鏡身,星星點點的銅綠似乎沿著某種軌跡分佈在它的邊沿,詭秘、古樸和大氣充斥在整個鏡子上,寂靜的如同幽靈般佇立在石床的前方。

    「月兒……」這一聲空谷而絕望,彷彿是抽走了拓拔苦全身的活力,癡癡地望著前方。

    那個令他三輩子都魂牽夢縈的身影,透過古鏡愈加的清晰,他的眼中出現一張清麗的臉龐,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柳眉,靈動睫毛調皮的顫動著,白皙無暇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雙唇嬌嫩欲滴,一身黑色的休閒裝顯得那般的青春美好。

    鏡中的她就這樣踏著輕盈小步緩緩的走來,煙霞輕籠,秀麗的長髮披向背心,用一根彩色的羅纓輕輕挽住,少女似乎也在笑盈盈地看著拓拔苦,眉目裡充滿了愛意與依戀,拓拔苦不禁摸摸了脖子上的那道如同紋身的印記,神情恍惚。

    那根繫在發上的羅纓慢慢脫落,沿著曼妙的身材到達腰間,然後纏繞著腰身,帶著少女的一縷芳香,攪動煙霞,氤氳遮鏡,少女也在頃刻之間模糊不清,再也看不見了!

    混雜著淚水的笑臉讓人看的心疼不已,沉浸在回憶裡的拓拔苦痛並快樂著。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古鏡內的那根羅纓並沒有消失,彷彿穿越了層層迷霧來到他的身前,就像愛人一般,撫摸著拓拔苦的全身,隨後一圈一圈纏繞在他的右手腕處。

    當他回過神以為這是一場夢時,才驚異的發現這根繫在手上的羅纓。

    「哈哈哈……」此時的拓跋苦就真的像小孩一樣好像找到了最好的玩具,天真無邪,淚流滿面。

    突然,一雙蒲扇的大手抱起了他,拓拔苦驚得揮舞著四肢,很快他就瞅見一個白髮白眉白鬍子的老頭笑呵呵地打樣著他的,不過很快這老頭自言自語起來。

    「很久以前有一個擅長虛實至理的強者,為了自己的夢做了一面鏡子,名曰夢鏡。」

    「據說每一個生靈看到它都會深陷其中,成為它的一部分,但是總有例外。這個大世界裡總有幾個人能夠醒來,並且從中獲得一些機緣,卻又不得善終。」

    「不知說你是幸運好還是悲劇好。可惜啊,我們拓跋族也只僥倖得到了一塊碎片……」

    披著灰袍的老者一邊看著拓拔苦手上的羅纓,一邊一個人碎碎叨叨。

    「看你這個體魄發展下去,將來恐怕很難活命下來,哎,也罷。」話音還未落,點點白色的晶光猛然從老人的全身噴湧而出,源源不斷流進了拓拔苦的體內,瘦小的身體以可見的速度增大,但是馬上又恢復到了原樣!骨骼上的「井」字模樣再次出現,劇烈的疼痛感反覆瀰漫在每一個細胞上。

    「哇!!!」忍受不住蝕骨般劇痛的拓跋苦終於還是噴發了,撕心裂肺的哭叫弄的老者頓時失神,雙手一鬆,拓拔苦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底朝天,隨後晶光的傳遞也斷開了。

    「格老子的,能抱穩點嗎!」倒在地上的拓跋苦心裡對著發愣的老頭抱怨著。

    「活見鬼了,明明祈福成功了怎麼又變回來了?!不管了,先撤了。」白鬍子老頭慌慌張張地把拓跋苦重新抱上石床,然後腳底摸了油一樣瞬間消失不見。

    躺在石床上的拓跋苦滿臉寫著鬱悶兩字,就在剛才明顯感受到了自己在長大,卻又在瞬間回到了起點,對於自己身體的奇怪變化他也充滿了好奇與不解。

    無聊至極的拓拔苦再次面向鏡子,這一次卻發現古鏡上平靜如水,就好似真的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腳步聲,但是過了好久,還不見其人,這不禁讓拓跋苦深深覺的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須臾,一個駝背的身影還是從古鏡後面慢慢的探出,還是個老人,卻是個女人,從歲月這把殺豬刀裡依稀可以看到她那曾經的風華,如今卻孑然一身。

    青春還真是一道明媚的傷痕啊,一旁的拓拔苦心底生出

    無限的感慨。

    駝背老人走到石床邊,伸出一雙枯枝般的手,對著一堆寶光內斂的雜物凌空虛指,一塊蒲扇大小的甲殼飛射而出,穩穩落在了拓跋苦的前面不出意料的,拓拔苦被老人抱進了甲殼內,霎時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覺流遍他的全身,拓拔苦感覺到意識從未有過的集中。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塊甲殼裡面竟然雕刻著密密麻麻的條紋,初看不覺得什麼,但是看著看著,發現這些條紋竟然是一個個符號勾勒成的,雖然看不懂,但是拓拔苦冥冥之中感覺到這些東西的不平凡。

    甲殼外的駝背老婆婆神情莊嚴,單膝跪地,一雙佈滿褐斑的手面向甲殼而合,週身頓時四溢出無數的灰色絮狀物,瞬間佈滿在整個甲殼上,鐫刻在內的條紋也在同一時間金光大放擴散開來,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籠罩在這片小小的天地內。

    更加讓拓跋苦感覺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原先蒼老的駝背老婆婆此刻仿若經歷了時光倒流,回到了那個屬於她的風華年代。

    中國古代《詩經》中「手如柔荑,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大概是現在形容她最合適的辭藻了吧。

    美若天仙的女人,腳下一條無數繁星點綴的螢光星河隨其步伐緩緩延伸,燦若星光的瞳眸一閃一爍,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輕輕點在甲殼上,牙白唇紅的小嘴緩緩開啟:「道為上,控仙運,掌緣滅;太古大賢,積骨為秤,煉辰成鼎,熾血造壇,收萬千赤魂,獲一天機;欲逆轉乾坤,撥亂反正……」

    「蒙天機,尋陰陽,知生死;天機,探前生、今世與未來!」

    瞬間,樸實的甲殼綻放出一道隱晦的光纖,透過拓跋苦的身體,照映在前方的空間,三幅整齊的光影慢慢出現,放大。

    中間的那幅圖案清晰無比,一個比正常嬰兒還要小上一半的小不點揮動著肥嘟嘟的小手,躺在一個甲殼內,儼然就是此刻的拓跋苦!

    右邊的那幅影像時而漆黑,時而金黃,不斷的重複著。

    最左邊的卻只有灰色的混沌,模糊不清。

    一旁的美少女,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凌波微步攜帶著芬芳徑直走到那片混沌處,十根細如蔥白的手指宛如飛舞的蝴蝶,無數的金光在指縫間流轉,在頃刻之間完成了一組眼花繚亂的手印,最後兩道乳白色的光線從兩個指甲尖射入那片混沌內!

    與此同時,黑屋外界,風起雲湧,電閃雷鳴,整個陰山山系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山林中狂風乍起,飛沙走石,無數的毒蟲猛獸沉醉於瘋狂的咆哮中,彷彿在歡呼皇者回歸,紫紅色的雷雲把成空雪山的峰頂渲染成了恐怖的煉獄!

    無數的雷暴席捲著山頂,包裹著峰頂的帽狀雲朵裡卻不時的有東西飛出,但是很不幸,只有極少極少的飛出了雷電的範圍內,絕大部分都胎死腹中,多如牛毛。

    陰山系彷彿被抽空了一樣,其內朗朗晴天在瞬間被恐懼籠罩。

    這一天!十方皆驚!無數如同成空山一般的山體爆發,天地大變!

    而此時,平靜黑屋的兩個人全部都心神震撼,一個眼神裡充滿了嚮往,而另一個卻更加的複雜,熟悉而又感到陌生。

    左邊那幅圖,原先的混沌消失不見,就像一團迷霧慢慢被掀開,周旁一片幽深的黑暗,中間的球體就像是一滴巨大的「眼淚」,深藍深藍,又酷似一顆藍晶琥珀,神秘不可捉摸,美麗而又耐人尋味,其上白色和黃色的紋痕互相交織,徐徐轉動。

    這一刻,廣袤的陸地、浩瀚的海洋、茂密的森林還有那些絮狀的朵朵白雲,這些記憶中的歸屬都讓拓跋苦感到自己正在坐著過山車,內心起此彼伏。

    這就是所謂的前世,今生和未來嗎?!

    時間彷彿只是一瞬,又好像過去了好久,外界的一切已經恢復尋常,安安靜靜,黑屋中的三幅圖案也已經被一張星圖所覆蓋,滿天繁星,晶瑩閃爍。

    一顆星辰帶著涼意從淒涼的宇宙中劃過,熾白的尾光又是那般的慘然。隨後接二連三的有星星劃過天際,留下一絲絲光痕。

    有人說千百萬人的生死才能匯成一場流星雨!須臾之間,什麼都不剩下。

    黑屋中一切都回復了原貌,少女也已不再年輕,四周重新陷入黑暗,拓跋苦意識到自己被老嫗重新抱起,一個沉悶的聲音突兀的在四周迴響:「於千萬人之中,於千萬年之中,注定了一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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