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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弟子〔捉蟲〕 文 / 五軍

    陰睿明的臉色微變。他身後站著的一眾人,也是氣憤不已。

    院中的少年剛剛是如何維護南行謹的,他們看的一清二楚。先不說他驚人的劍術,單是對敵之時的狠辣凌厲,也直叫人眼前一亮。

    陰睿明心念一動。

    如今成元大陸格局穩定,魔族已幾十年未曾犯境。所以各宗的弟子大多過的恣意輕鬆。若不是平直宗有門規束縛,又有各層的篩選提拔來激勵弟子上進,怕是如今的幾百個金丹修士都難以達到。然而即便這樣,平直宗也已經成了金城之界,和赤陰宗鼎足而立的第二大宗門。

    便是整個成元大陸,放眼三城,平直宗也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陰睿明想到這裡,陰鬱的心情微微好了一些。

    幾十年前,平直宗還是一個三等宗門。然而那年魔族偷襲金城,平直宗舉宗抵抗,最終隕落了兩位師祖和十幾名師兄第,小弟子更是死傷無數。而當時同輩中修為最高,已經身化萬千的南行謹,也被魔軍擊破了分神。最後不僅只剩了一具再也不能孕化元神的*凡胎,連神志,都有些不清楚。

    當年便是自己,舉起平直宗的大旗,煉化魂幡,帶著剩餘的宗門弟子一戰成名。平直宗因此聲名鵲起,在戰後儼然成了直逼赤陰宗的第二大宗門。

    地位,便意味著更多的資源。

    資源,便意味著更優秀的弟子。

    而弟子,則是頂起門戶保住地位的關鍵。

    所以如今看到一個狠辣凌厲,又有絕佳天分的少年,陰睿明心裡便像浪打雲翻一般久久不能平靜。這樣的人,假以時日好好修煉,必能成就一番大業的。

    但是……

    陰睿明眼神一轉,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不由冷冷的一笑。

    現在平直宗修為最高的,便是連他在內的五個元嬰期的長老。其中的業修平業修正兄弟倆,長年在外遊歷,卻從前年開始,就沒了任何音訊。剩下的兩個,正是此刻發難的黃衣洪和他的師父,橙衣晁顯均。

    自己閉關進階的數年間,這師徒倆囂張跋扈,欺壓同門不說,還籠絡了門中至少一半的弟子,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如今自己為了宗門大選強行出關,元嬰後期剛剛突破還未來得及穩固,正是怕出差錯的時候,怕是洪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想要拿捏自己。

    呵,也未必太天真了些!

    葉爭流只覺得那位宗主的渾身氣勢陡然一變,冷冷的威壓之下,蘊含的竟然是渾厚的殺意。偏偏那人本尊卻笑的分外和煦:「哦?非宗門弟子嗎?」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陰睿明斜睨了葉爭流一眼:「南行長老多年未能有合心合意的弟子,如此,便封你為南行長老座下第一弟子,著黃衣,拿一等供奉便是。」繼而又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語調,在葉爭流感激涕零的目光中,循循囑咐:「平直宗門規甚嚴,你不光要恪守門規守則,護住你師父和守道山。便是宗門之中,有那敗壞宗門名聲的弟子,也要及時勸止。實在執迷不悟的,也該拿出你黃衣弟子的氣勢來,知道了嗎?」

    葉爭流忙狗腿的向前一步,匍匐在地:「弟子謹遵宗主教誨!」

    陰睿明滿意的一笑,唯有南行謹似有不願,在前者隱蔽的威脅中,不情願的嘟了下嘴,沒說出話來。

    洪差些氣炸了肺,怨毒的看了葉爭流一眼,膝行一步,顫聲叫到:「宗主,我平直宗數百年來,選拔弟子都要經過層層關卡淘汰!宗主如此行事,怕對眾多的弟子不公!」

    陰睿明含笑聽著,卻是若有所思的點頭同意:「洪長老所說有理,我宗層層篩選弟子,正是怕有那無用之人混入宗門,白白浪費了仙石靈器。」

    「正是!」

    「不過……」陰睿明嘴角一挑,訝然笑道:「剛剛洪長老的得意弟子,連他的一擊都承受不住呢。若說他不行,那洪長老的座下弟子,豈不是更無用的緊?」

    這話惹的周圍哄笑一片。這裡面雖然有些是洪的人,但更多的,卻是一直以來敢怒不敢言的弟子,此刻見宗主毫不留情的駁了他的面子,眾人只覺得多年隱忍的怒氣有了一個突破口。一時間哄笑聲一片,都對著洪一行跪著的人指指點點。

    有些原本跟在洪後面跟風拍馬屁的,此刻見狀,恨不能鑽到地底下。陸陸續續的,便有人偷偷站起身,趁人不注意溜到了後面。

    洪怨毒的看向葉爭流。然而他也知道此時有宗主撐腰,自己怕是討不到好處。憤恨的剜了葉爭流一眼,洪重重的哼了一聲,終於帶著那幾個綠袍弟子走出了容止院,原本跟在他身後的橙色黃色的土豆們,也呼啦啦走了個乾淨。

    院中只剩下了一直跟著陰睿明的一眾長老。

    葉爭流輕輕吐了口氣。這些,便是自己人了。

    他沒想到這幾日天天聽說的平直宗,內裡竟然是這樣的局面。他上一世作為散修,最羨慕的便是那些名門大宗。先不說遭遇勁敵之時,他們相互扶持,同仇敵愾的精神。單是那些宗門中一代代高階修士的傳承心得,就叫他羨慕的紅了眼。

    而今看來,卻是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小謹,這些年師兄閉關,叫你吃了不少苦頭。都怪師兄不好。」見只剩下了自己一脈的人,陰睿明隱蔽的撫了下胸口,看向南行謹的目光中,滿是自責和心疼。當年若沒有南行謹,怕是自己也難逃一死。可惜宗門之人對南行謹的恭敬仰慕,隨著他日漸衰老的身體,愈來愈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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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沒有沒有。」老頭兒連連搖頭。「宗裡又沒少我吃穿,我平時就在守道山曬曬太陽,捉捉兔子,吃得飽喝的足,已經很舒服了。」

    南行謹說的是實話,晁顯均師徒倆,雖然囂張跋扈,言語不敬。但是對他這個橙衣長老的供奉,卻從未短缺。靈石仙器每到日子一準準時如數的送過去。許是覺得他實在沒有任何威脅,也許是不想落個苛責宗門長老的名聲,讓其他長老心有芥蒂。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守道山的小金庫,都靠他日復一日的搬出來曬曬,才不至於長了毛。

    陰睿明見狀,了然一笑:「日後,有這能打的小子給你當徒弟,他們總會收斂一二。」

    葉爭流只覺得渾身一個機靈,抬眼看看自家宗主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才明白了自己身為保鏢護衛兼狗腿的光榮使命。

    「師父,徒兒會好好保護你的。」

    葉爭流覺得此刻當著宗主,很有必要表一下忠心,一塌腰對著南行謹笑著說,連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的感動:「以後師父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師父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師父養的兔子就是我的兔子,師父的靈石……」

    見眾人驚恐的看過來,葉爭流一個機靈轉了話頭,差點咬住舌頭「還是師父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原本不知為何有些不樂意的南行謹,此刻也勉強的點了下頭,算是承認了這個徒弟的身份。

    「師父」

    葉爭流見眾人一副到此為止,可以各回各家的神情,心裡一陣緊張,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什麼時候舉行拜師禮啊?」拜師什麼的,不都應該三跪九叩,要入冊要穿衣的嗎?關鍵是,師父師叔師伯之類的,應該會送很多寶物吧?

    葉爭流諂媚的笑著,一雙眼睛露著幽幽的綠光,看的陰睿明都有些發冷。

    「什麼拜師禮?」一宗宗主實在受不了那幾輩子沒吃飯一般的神情,忍不住問道。

    「……」弄啥來!莫非沒有拜師禮?葉爭流強壓住心頭的忐忑,幽幽的解釋著說「拜師傅,不是應該舉辦個儀式嗎?弟子改口,師父訓誡,然後……」然後師父贈禮啊!

    「哦,不用。」陰睿明看著眼前一臉崩潰的葉爭流,心裡不由的為這個少年的禮數周全感到安慰。「我們平直宗每年拜入宗門的弟子多達數百,早已經不辦禮了。你剛剛不是已經喊過師父了?改口禮也就免了。」

    納尼??葉爭流的嘴巴大的可以吞下一個雞蛋。打穿到這個身體之後,他第一次感到了整個世界森森的惡意。心中有個小人,恨鐵不成鋼的使勁戳著葉爭流的心窩窩。

    叫你喊師父!

    叫你喊師父!

    叫你喊師父!

    叫你喊師父!

    叫你……

    小人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嘴賤不賴別人啊,叫師父叫早了都吃虧!想著以後不光要白幹活白受累,還要天天像老母雞一樣,護著身後的小老頭和一眾綠衣藍衣的小怪打架。葉爭流想了想那個畫面,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陰睿明看著眼前少年痛不欲生的神情,竟然產生了一絲自己欺負小孩的錯覺,「若你服侍你師父有功,藏珍閣到可以讓你去參觀一趟。」參觀的時候,能不能拿出一兩件,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想了想藏珍閣中那兩尊連自己都要盤剝的瘟神,陰睿明好心情的一笑。絲毫不覺的自己的這個人情賣的不厚道。

    「藏珍閣?」葉爭流眼前一亮。

    「嗯,本宗的高低階的靈寶法仙器,都在那裡了。」

    「好!」

    就在陰睿明覺得此時可以告一段落的時候,就見眼前的少年熠熠生輝的看著他,言語之間滿是誠懇:「不過,宗主是不是也應表現一下對徒兒的關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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