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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文 / 五軍

    一身靛藍色的衣服,衣角處隱隱有青色麥穗的圖案,仔細看去,卻是流光浮動,赫然是一件上品法衣。而這衣服的主人,此刻手持長劍,輕輕一笑站在那裡,便是三個築基中期的修士,竟都感到了隱隱的威壓。

    眼見這青年的長劍慢慢抬起,長劍之上,卻是隱隱有龍頭虛影嘶吼待發,三人對視一眼,剛要伺機逃遁,便見藍衣青年竟輕輕轉身,在葉爭流愈發蒼白的臉中,露出了一個溫柔又有些心疼的笑容:「子實,你可好?」

    隨著這聲呼喚,那一雙星眸之中,竟也有隱隱淚意。而一雙凌厲無比的劍眉,此刻卻又微微舒開。

    葉爭流雙目通紅的看著眼前的藍衣青年,只覺心中一股滔天的恨意直衝而起,一直暗自掐訣的雙手,竟然顫抖著不自覺的就要去拿起身側的長劍!子實……呵呵,子實……,只有一人會這麼喊,那個口口聲聲說要維護他一生的,那個屢屢抱怨自己劍術不精讓葉子實人一點一滴教他的,那個為了一個女人轉身轉身就走的,那個為了保全名聲提前買好棺材又毀容棄屍的,呵呵,蔣雲漢!

    你個畜生!

    原本的一絲清明,終於在這怒氣之中,化成了無盡的殺意。葉爭流掐訣的手法,竟也慢了下來。滿腦之中,只剩了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他!而那些原本沿著經脈遊走的金色光芒,此刻也都是方寸大亂,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使那因進階有些發白的肉身,現出了一絲灰色。

    黃征駭然的看著葉爭流的雙目變得通紅,繼而竟顯出了妖色,心中暗叫不好。眼見那三個若虛峰的人飛快的逃遁而去,卻也顧不上阻攔,只能在陣法之外焦急的大聲喊著葉爭流的名字。

    「葉師弟!葉師弟!你快,快念清心咒!」「葉師弟!爭流!爭流!不要走火入魔啊!」黃征顧不上斷臂之處的陣陣疼痛,喊到最後,那嗓子卻也有些嘶啞起來。就在葉爭流的一雙血瞳直勾勾的盯著藍衣青年,右手就要觸到長劍的時候,只見一道黑光沖天而起,隨之而來的,卻是腹部突然的一陣絞痛。

    一直瑟縮在肩頭的狼尾草,似乎被這黑光喚醒了過來。紫色的絨毛著急的蹭了蹭葉爭流的臉頰。而兩片細嫩的枝葉,也急切的拍打著他。葉爭流像是被人從頭頂狠狠拍了一下一般,頓時渾身冒出一陣冷汗,再次反應,卻只覺得萬千螞蟻在啃食自己的丹田。而原本充斥自己全身的那股怒氣,卻是消失不見了。

    陣法中心的一股聚靈柱,隨著他丹田之處的空隙的擴大,旋轉的越來越快速。不及他多想,只見那被衝擊開一個缺口的丹田像是極其飢餓的猛獸一般,只是一瞬,那匯聚天地的靈氣竟然連著聚靈柱,都一起被吞入了體內。這靈氣入體之後,卻不及他反應,便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了蹤跡。

    幸運的是,那蟒丹之中傳來的金色靈力,也源源不斷的湧入進來,衝擊著之前的一小股,慢慢的沿著經脈遊走,順道治癒了剛剛因怒氣而撐爆的數處血脈。等那靈力緩緩運行了一個大周天,葉爭流這才緩緩吐了一口氣。

    煉氣六重!

    說不上是該喜悅還是該憂傷,葉爭流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因他度過危難而高興的黃征,和怔忡在地,還想演苦情戲的蔣雲漢,只覺得這世間之事,真是奇妙。

    莫非就真有那樣的傻子,以為葉子實在一個地方栽了跟頭,便再也爬不起來了嗎?更何況,他還不是葉子實,他是葉爭流。

    想到這裡,葉爭流壓下目中的狠戾,唇角一勾,卻是訝然的看向了藍衣青年:「你是誰?」

    見對面的人被這句話驚在當場,葉爭流便假作沒有看見。等看向黃征的時候,眼眶卻是一熱,「師兄……」

    「哎!」黃征高興的點點頭,卻因扯動了斷臂,疼的嘴角一抽。再看到葉爭流關切的目光之時,終是安撫的搖了搖頭,「你沒事就好。」隨後探出滿是鮮血的右手,裡面卻是握了一顆靈丹:「你剛進階,這聚靈丹能助你穩固境界。」剛剛一場惡戰,他身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唯一留下的這顆聚靈丹,卻是為了給葉爭流穩固境界。

    葉爭流只覺得喉嚨一緊,忙偏過頭去將那靈丹放入嘴中,心裡卻是酸澀難當。這般護持愛護,便是葉爭流在異世中的二百多年,都未感受過的。那種過的如同過街老鼠般的日子,使他學會了狠辣,報復,躲避,逃竄……唯一未曾感受過的,卻是保護。他恨蔣雲漢,卻不光是因為他是害死葉子實的人,還有一層,卻是因為蔣雲漢和異世之中,那些宗門之人一樣,仗著有背景有靠山,便恣意的□□他們。

    而葉子實,不過和他一樣,是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罷了。

    即便那個爹曾是個名人怎樣?死後不過都是一抔黃土,連一分的護持都不能給。可是憑什麼,憑什麼野孩子就不能有資源,野孩子就要受盡人的欺壓凌|辱,憑什麼他們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爬上來,擋了那些人的道,便會被毫不猶豫的斬殺!

    散修若斬殺一個宗門之人,受到的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名的追殺。而宗門之人殺一個散修,卻不過是刀尖染血的事情。這樣的對戰之中,與其說是爭戰,不如說是屠戮。

    眼前飛速的閃過一幕幕的場景,葉爭流只覺一股戾氣騰騰生氣,然而卻一直有一絲清明,抵住了那絲邪氣。

    「你沒事就好。」

    黃征大概想不到,就是因為這麼簡短的一句話,便被葉爭流放在心上護持了一輩子。無數的腥風血雨之中,那個執劍的青年,獨獨對他溫柔以待,替他扛下了無數的危機。

    而此刻那人,不過是吃了丹藥之後,衝著他微微一笑,「謝謝師兄。」

    「子實?」身後的人輕輕喚了一聲,葉爭流心中冷笑,只做沒聽見。這蔣

    蔣雲漢先是震懾住若虛峰那三人,又故意放他們去報信,明顯是沒安好心。看了看身側重傷在身的黃征,葉爭流只覺得,這蔣雲漢真是個災星,要是若虛峰再派了人過來,他便是拚死,也要拉著他一起。

    「子實,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雲漢啊!」蔣雲漢見葉爭流一臉遲疑,想到先前那人說他已經失憶了,心裡竟有些悵然。葉子實以前對他百依百順,多少年來眼裡只有他,又何時像現在這般冷落過他。

    呸!葉爭流心中冷哼了一聲,面色卻不顯,見那蔣雲漢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珠子一轉,便假作好奇的看去:「叔叔,你認錯人了。」

    叔叔……

    蔣雲漢被這稱呼深深的雷了一下。看著雖然十二歲,卻已經長的挺拔俊俏的少年,忽然有些凌亂。他現在二十五,對於修真之人來說,延年益壽自然不是什麼問題。所以年齡一事,倒也沒有人深究。可是如今對面的人把這排到桌面上,他卻不得不應著了。

    想到這次進來不容易,頂多便是這兩個時辰,而父親一份安排周旋,都不過是為了把他帶回去,蔣雲漢只能暫時壓住心中的火氣,扯出了一個溫柔的笑來:「子實,我是雲漢啊!你最喜歡的人,你忘了嗎?」見對面的人一臉茫然,又忙著補了一句,「我經常給你好東西,你忘了嗎?」

    「哦。」葉爭流這次沒拒絕,見蔣雲漢如釋重負的樣子,又假作茫然的看了過去,「那我想要那個葫蘆,叔叔能給我嗎?」

    蔣雲漢腰間掛的葫蘆,是一件下品靈器,還是蔣越花重金給他買的。如今見這人臉皮這麼厚,葉爭流便覺得,裝裝熊孩子什麼的,倒也是個好主意。

    「叔叔,我好喜歡你那個戒指哦!」「叔叔,你那個五顏六色的靈丹能給我吃幾顆嗎?」「叔叔……」眼見著蔣雲漢身上的寶貝都掏了一個差不多,葉爭流手中一翻,逕直將東西都放到了華凌給的儲物戒中。

    蔣雲漢見眼前的小人眉開眼笑的接過東西,一雙眼睛幾乎都要逗在一起了,心裡便鬆了口氣,葉子實一向是好哄的,「那子實,我們回去吧?」

    原本高高興興的少年,聽這話猛的一愣,看向他的眼神卻有些古怪。

    看著時間就要到了,蔣雲漢忍不住一陣著急。就在他想要催促一聲,離開此地的時候,只見葉爭流原本懵懂茫然的臉上,竟然滿是嘲諷之色,而那雙好看的眼中,此刻竟然還帶了淡淡的殺意:「既然來了,又何必要走呢?」

    見對方一臉的震驚,葉爭流只覺得葉子實真是被愛沖瞎了眼,連個智商不上線的人都治不住。惡趣味的笑了笑,看想蔣雲漢的目光中,卻多了一絲戲謔。

    「蔣雲漢,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來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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