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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家門不幸 文 / 手中無劍 非包月作品

    三姐現在在服務公司上班,生活上雖說已經安定下來了,但感情上的傷痛,卻讓她一時還無法釋懷,再加上妊娠反應,使得她整個人足足瘦了一圈。此時見到小妹回來了,自然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她倒起了苦水。

    「小妹,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林月如與汪湘東只能算是非法同居,本來計生辦的人就曾經找過他們的麻煩,全靠錢旭陽在護著他們,如今林伊如的肚子還不明顯,要是再過個把月讓他們知道了,那還不得把她拉過去做人流啊。

    「三姐,反正他兩個姐姐要把房子收回去,那就給她們,你不如回老家山裡去避一避。雖然說現在每個地方都在抓計劃生育,可那畢竟沒有城裡那麼嚴,再說,家裡還有媽和叔叔呢?讓媽找村支書去說說情,他是我們本家叔公,只要他點頭,村裡其他人,還不都得聽他的呀。」

    林月如眼淚汪汪的一邊哭著一邊罵道:「郝良那個王八蛋,平時說的像花開一樣,關鍵時候連個人影也找不到,還有這個汪湘東,也不是個好東西,賺的那個昧心錢,害他自己坐牢不說,連累我也跟著受苦受氣,我真是瞎了眼了我。」

    「姐,你就別哭了,事情反正是這樣了,你埋怨他們也沒有用,還是想想你自己以後該怎麼辦吧。」林伊如安慰道,她摟著三姐,心裡也不是滋味。

    「小妹,你說,我能要這個孩子嗎?要是生下來,我靠什麼把他養大?」

    「姐,這我也說不好,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我怎麼知道啊?」林月如哭得更凶了,她用手使勁地捶著肚子,「該來的,他偏偏不出現,這不該來的,卻偏偏又來了,我要是回家生下這個孩子,你叫我以後在家裡怎麼做人啊?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還不如死了的好。」

    「姐,你可千萬要想開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反正大家都不知道有這孩子,我要是你,我就不要這個孩子。」

    「小妹,你說我能狠心嗎?這畢竟是我的孩子啊。」

    「姐,那你自己可得好好考慮考慮,我也不過這麼一說。」

    林月如倒在自己的床上,傷心地哭泣著。自從發現自己懷孕以後,林月如不是沒想過把孩子打掉,可真要讓她做這個決定,卻又有些於心不忍。她與丈夫至今也無法離婚,兩個兒女如今看到她就像仇人一樣,將來要想靠他們,幾乎已經是不可能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不管是汪湘東的還是郝良的,可終究是自己的孩子,將來長大了,自己也能有個依靠。不過,要讓林月如就在工廠裡上班,每月賺那麼可憐的幾百塊工資,她又有些不甘情願。她林月如不過三十出頭,模樣也可以稱得上是百里挑一,她就不信自己這輩子找不到一個好的男人。

    三姐在床上哭累了,漸漸睡著了。林伊如也不去打攪,她知道,這種事自己多說無益,還是讓三姐她自己考慮清楚,不過她又怕三姐一個人在家裡會做出什麼傻事兒,所以又不敢出門,只好坐在三姐的床邊看書。

    等到了中午,林月如才悠悠醒來,眼睛腫得像兩粒山裡的栗子,眼圈黑黑的,讓林伊如看在眼裡,也覺得心疼得很。

    「姐,你醒啦?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去。」

    林月如搖了搖頭說:「小妹,我已經想好了,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管是誰的,他都是我的孩子,下午你到廠裡幫我把工作辭了。」

    「姐,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明天我就回家去,這回我一定要把婚給離了,從今往後,為了這個孩子,我願意去做任何事情。」林月如平心定氣地看著妹妹,決然而然地說。

    現在的飲料廠就像個建築工地,到處都是建築機械和材料。在原來廠區的空地上,幾台打樁機正在不時地冒著蒸汽,蒸汽錘一上一下地把一根根水泥樁子打入地下。廠區的道路泥濘不堪,林伊如騎著自行車,一邊與那些遇見的老工友們打著招呼,一邊還要躲避來往的工程車所濺起的泥漿。

    林伊如把車子停在辦公樓下的車棚裡,上樓到人事科報到,順便給三姐辦理了辭職手續。人事科長笑瞇著眼睛對她說:「小林,錢總早已經交代過,你的工作,要由他自己來安排,你現在還沒有畢業,不要急著來上班嘛。」

    「呵呵,學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復課,你讓我呆在家裡,非把我憋出病來不可。」林伊如笑著對他說:「李科長,那你忙吧,我找錢總去。」

    「小林,我要是你啊,就不要去找他。」李科長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

    「怎麼啦?錢總他……」

    「咳,反正這段時間,我們還是別找他為好。」

    「李科長,你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好?到底他出了什麼事啊?」

    「呃……錢總他……他的妻子出事了,哎呀,我也是聽人說的,這事有些不大好說出口,你真的想知道,那只有自己去問他了。」

    「那錢總他人在廠裡嗎?」

    「不好說,我也是好幾天沒看見他了。」

    林伊如推開錢旭陽辦公室的門,依然是那股濃烈的煙味撲鼻而來,而且還混雜著酒精的氣味,嗆得她趕忙捂著嘴巴,跑過去打開窗戶,讓房間裡的空氣流通起來。房間裡空無一人,靠窗的牆角扔著幾個空酒瓶,茶几上是滿滿整個煙灰缸的煙蒂,辦公桌上到處散落著各種件和紙片,桌上還放著一碗吃了一半的方便面和一瓶沒喝完的啤酒。

    林伊如拿起錢旭陽的保暖杯,發現裡面的茶葉都已經長毛了,就打開辦公桌後面的件櫃,卻讓她詫異地發現,裡面竟然都是錢旭陽的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櫃子上凌亂地堆放著一些書籍。

    這時,一個個子中等肥胖的中年婦女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側足而立,木然地看著她問:「咦,你是誰啊?怎麼在錢總的辦公室裡?錢總吩咐過了,他裡面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許動的。」

    「阿姨,你是新來的吧,我怎麼沒見過你呀?」林伊如走到門口,笑著對她說:「我叫林伊如,是原來的廠辦員,阿姨,你是哪個科室的?」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林伊如啊,難怪。」中年婦女被林伊如一句一個阿姨的叫著,也不再板著面孔看她,擠出一絲笑意對她說:「小林啊,我就是現在的廠辦員,自從我進廠到現在,都好幾個月了,錢總就是不讓我進他的辦公室,每天都是他自己打掃,然後把垃圾裝袋放在門口,你看看他這裡,哪像個辦公室的樣嗎?」

    「阿姨,把你的拖把和水桶提過來,我們把他的辦公室徹底清理一下,他要是回來,就讓我跟他說。」

    林伊如與中年婦女一邊清理著辦公室,一邊和她聊開了。原來她姓柳,叫柳敏。林伊如去省城上學以後,廠辦的員換了好幾個,幾乎都是被錢旭陽罵哭了,沒干幾天就走了。柳敏是廠辦陳主任的親戚,下崗在家沒什麼事,就被陳主任介紹過來當臨時工。

    有了前幾任的教訓,又礙於陳主任的面子,錢旭陽倒是沒罵過柳敏,卻只許她做其他的事,他自己辦公室裡連進都不讓她進來。柳敏從陳主任那裡聽說過前幾任的事,所以也樂得清閒,不去觸那個霉頭,幾個月下來也相安無事。

    「柳阿姨,錢總一直都住在這裡嗎?聽說他家裡出事了,到底有什麼事兒?」

    「哎喲,你問這件事兒啊,我還真不好意思說出口。」柳敏神色緊張地看了看外面,壓低了聲音說:「廠裡都在傳,他老婆在外面和人生了個兒子,都一週歲多了,他竟然不知道,你說他糊塗不糊塗。」

    「啊?!有這事?」

    「可不是嗎?現在他老婆提出要離婚,這好幾天都沒見到他的人了,也不知道這事怎樣了?唉,真是作孽啊。」

    林伊如心裡吃驚不小,雖說汪湘東家與錢旭陽在一個樓裡,但都兩年多了,林伊如還沒見過錢旭陽的妻子張玉臻,只知道她是一名護士。聽三姐說她人長得蠻漂亮的,不會是看不上他了吧。說實話,錢旭陽長得並沒有讓人感到有什麼特別,可他身上的個人魅力卻讓絕大多數接觸過他的人,無不對他讚賞有加,屬下的管理人員更是對他俯首帖耳。

    「旭日」公司經過這兩三年的發展,所取得的成績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錢旭陽在公司裡的地位,絕對是沒人能撼得動的。像他這樣的風雲人物,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兒,對他的打擊應該會很大,真是家門不幸,不知道他能不能捱過去。

    林伊如與柳敏把錢旭陽的辦公室徹底地清理、打掃了一遍,已是快到下班的時間,可仍然未見錢旭陽的影子。於是,林伊如到幾個車間轉了一圈,從幾個車間主任那裡,林伊如才知道了錢旭陽的下落——這些天,他一直在景山大酒店裡。不久前,錢旭陽買了個「大哥大」,他們都是通過這個號碼跟他聯繫工作的,至於他在景山大酒店幹嘛,他的幾個兄弟都不敢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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