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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天瀾之初嫁 (第一百零四章 )落入水裡 文 / 小卿椒

    顧璃月腦袋微白,心底怒意高漲。

    「你丫的有煙霧彈為何不早放!」她怒了一聲。

    然而怒歸怒,這嗓音未落,她已是回抱著柳惟清,整個人拔地而起,直往不遠處的林子裡躥去。

    夜色深沉,涼風襲人。

    那煙霧彈並未拖住那黑衣人許久,待顧璃月終於飛入林子裡時,不由扭頭一望,便見那黑衣人已是迅速躍來。

    得藏起來!

    她腦中一陣激靈,忙抱著柳惟清自半空飛躍而下,隨即迅速在林子裡穿梭,步伐格外的矯健。

    不得不說,自入了這林子裡後,那朦朧的月光倒是被遮掩不少,這林子裡光線極暗,若不小心,極容易撞到樹上。

    顧璃月心底本是急,又瞧不清足下的路,身上的柳惟清也猶如八爪魚一般纏在她身上,霎時令她無端端的煩躁起來。

    突然間,她倒是想丟了這柳惟清。

    說來,此番性命攸關,這柳惟清於她而言,無疑是包袱。

    再者,這廝可不輕呢,纏在她身上猶如大沙袋一般,若非她自小習武,此番她這瘦削的身板倒是得被他壓彎。另外,她對這柳惟清來說,也算是仁至義盡,此番已拎著他跑了這麼遠,若是此際她量力而行的丟棄他,倒也不能怪她。

    一想到這兒,顧璃月抱著柳惟清身上的手稍稍一鬆。

    僅是剎那,柳惟清嘶啞低沉的嗓音揚來:「怎麼,想棄了我?」

    顧璃月怔了一下,只道這柳惟清著實敏感。

    只不過,他倒是猜對了,她此番著實是想棄了他。

    那黑衣人可不是吃素的,她若是繼續帶著這累贅奔命。沒準她也會被搭進去。但若是將柳惟清推出去,還能利用柳惟清來引開那黑衣人,她再趁機逃走。

    她足下步子未挺,但大抵是跑得遠了,呼吸已是有些喘息,坦然低道:「看來大公子也是通透之人。既然大公子已知我的心意了,那大公子便鬆了手腳,自行下去吧,也好過被我推下去摔著為好。」

    柳惟清並未立即回答,反而是沉默了下來。

    周圍林子裡冷風浮蕩。樹木枝丫的簌簌聲顯得格外的詭異幽密。

    見柳惟清不應,顧璃月倒也沒心思再等,兩手再度鬆了一分力道。然而柳惟清卻在她身上顫得死死的,分毫未松。

    「你若將我推下去,我便將那黑衣人吼來!」柳惟清再度出了聲,低沉嘶啞的嗓音透著幾許威脅。

    「你敢!」顧璃月一怒,嗓音格外的強勢陰狠。

    「我敢不敢。你盡可試試!不過,我倒是有法子讓你我二人皆脫困!」

    「什麼法子?」顧璃月強壓心底的怒意,問。

    嗓音一落,又忍不住罵咧了一句:「我說你這廝莫不是天生的反應慢半拍?方才丟煙霧彈是這樣,此番逃路又是這樣!你既然有逃脫之法,何不早些說出來?」

    柳惟清並未反駁。只是嘶啞著嗓音低沉道:「縱是要怒,也待逃脫之後再怒,你這女人若是再說。休怪我不道出逃路的法子了!」

    「你威脅我?」顧璃月差點氣得跳腳,常日裡雲淡風輕的性子全數被這廝的話擊得粉碎。

    不得不說,有些人便是天生皮賤,幾日不訓,那絕對是蹬鼻子上眼。上房揭瓦!這柳惟清就是這種人,常日裡她忍了他的耀武揚威也就罷了。今日這廝竟然還在逃命關口出言威脅!

    這等人,若是再不教訓,豈不是更會助長他的歪風?

    「閉嘴!」柳惟清不耐煩的怒吼一聲,嗓音格外的大。

    顧璃月嚇了一跳,待柳惟清的嗓音一落,她分明聽見身後不遠傳來極快的跑步聲。

    看來,那黑衣人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你是想將黑衣人吼來麼?」顧璃月更是氣結,壓抑著嗓音低罵:「你丫的……」

    後話未出,柳惟清冷道一聲:「若想逃命,便按照我說的做!往左跑!」

    黯淡的光線下,顧璃月臉色大變,眸中似要噴出火來。

    她琢磨片刻,仍是按照柳惟清的話做了,雙臂再度纏穩柳惟清,步伐迅速朝左方挪去。

    「再往右。」不多時,柳惟清的嗓音再度揚來,嗓音嘶啞,但卻帶著幾許臨危不懼鎮定與厚重。

    顧璃月微微咬牙,依言照做,然而此番卻未走幾步,柳惟清便再度出聲:「停下!」

    顧璃月忙停下,正要發問,卻聞他又道:「往前,跳!」

    顧璃月怔了一下,又開始低罵:「你丫的瘋了麼!跳什麼跳?」

    「跳!」他絲毫不顧她的罵聲,嗓音依舊鎮定而又肯定。

    顧璃月沉默片刻,見柳惟清這般執著與肯定,想必前方必有玄機了。

    她按捺神色,稍稍平復了一番狂跳的心,只道:「柳惟清,我顧璃月倒也並非太過冷血之人,為了救你,我也辛苦了這麼久,已算是仁至義盡。但這次你若是無法讓我們脫險,我便只有將你丟下,獨自逃路,到時候,你可莫要怪我!」

    這話一落,換來柳惟清的一道冷哼。

    顧璃月不置予評,隨即抱著柳惟清便往前一跳。

    霎時,足下似有乾柴斷裂之聲,顧璃月兩腳當即踩空,整個身子與柳惟清一道猛烈下墜。

    身子徹底的失重,不住的往下墜落。周圍一片漆黑,迴響陣陣,陰風簌簌,陰森至極。

    顧璃月終歸是忍不住驚吼了一聲,然而也僅是一聲,縱然心底狂跳,她也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再溢出半分的驚懼之聲。

    她沒料到這前方竟是一個深洞,更沒料到這柳惟清似是早知這裡是深洞,卻非得執拗的蠱惑她跳下來!

    她心底怒意與驚意兩相交織,難以平靜,只覺這柳惟清是在害她!

    他似是明知這裡有個深洞,卻故意讓她跳下來,他究竟何意?難不成他逃脫不了了,便想拉著她顧璃月陪葬?

    這想法甫一生出,她猛的將纏在身上的柳惟清推離,不料柳惟清依舊將她纏得極緊,分毫不容她推開,隨即極為平靜的嘶啞出聲:「莫要亂動,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我顧璃月若是再信你,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顧璃月咬牙怒道,尾音一落,她加重手中的力道越發的推拒著他,不料剛要將柳惟清推開時,卻是與他雙雙墜落在水中,那冰涼的水徹底沒過了她的全身,涼意霎時漫遍四肢百骸,帶出了幾分錐心般的疼。

    這洞底,竟是深水。

    顧璃月已不知自己心底縈繞聚集的是何情緒了,或是對柳惟清的怒,亦或是身子砸進水裡,險險保住性命的釋然。

    她只知曉待寒水沒過她的腦袋,她便四肢並用的在水裡不住的撲騰。

    她武功極高,然而卻獨獨不會鳧水。

    這點在此際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記得初入侯門時,她還故意將一個婢女推入了侯門那片湖裡,隨即立在岸邊瞧那婢女狼狽撲騰,她當時不過是為了看笑話,不過是為了將柳子澈吸引來,而今,她親身體會這等被水淹沒的無助之感,著實有那麼幾分畏懼與絕望。

    「柳惟清!」待撲騰得乏了,嘴裡也喝了許多的水後,顧璃月終於是想起了柳惟清,不由大聲喚了一句。

    自落入這水裡,她便與柳惟清分開了,也不知那廝此際如何。

    然而,待喊聲一過,四周僅有她的撲水聲,卻毫無柳惟清那嘶啞低沉的嗓音回應,顧璃月心底越發生涼。

    那廝莫不是被淹死了?

    這想法甫一生出,她便心底微跳,只覺心底的絕望更甚。

    她倒是沒料到,她顧璃月曆來不可一世,此番竟以淹死的結果收場!

    這下倒好!反正她這條命是鳳孤所救,此番他將她逐出連雲宮,與她分道揚鑣,而她再在此丟了性命,也算是將這條命徹徹底底的還給他了。

    另外,雖說絕望的感覺可怕,雖說死亡的感覺更令人心驚,然而,她好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準此番被水淹死,她重回現代也說不准!

    到時候,她的生命裡,便再無鳳孤,再無蕭譽,再無柳惟清,再無這落魄時空裡亂七八糟的人了!

    「顧璃月!游過來!」正當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嘶啞的吼聲。

    顧璃月怔了一下,頓時忍不住罵道:「你丫的這罪魁禍首竟還沒殞命?你……」

    後話未出,腦袋再度沒入水中。

    幾口寒水再度鑽進了喉嚨,顧璃月急忙閉嘴,雙臂猛烈的掙扎,然而此番卻是無論如何都掙扎,腦袋都無法再挪出水面透氣了。

    這次的窒息感比方才強烈數倍,那渾身僵硬虛軟的感覺,再度令顧璃月嘗到了絕望的滋味。

    僅是片刻,她腦袋開始發脹,肺部似乎憋得快要炸開,然而就在此際,她的腰間突然橫來一隻手臂,勾著她便略微吃力的往上,最後終歸是讓她的腦袋破水而出。

    突來的空氣霎時間灌入肺部,顧璃月雙眸猛的一睜,狂烈呼吸。

    兩條手臂也本能的朝身邊一纏,頓時如八爪魚一般纏在了一具微微瘦削的軀體上。

    「你這是要報復回來嗎?」一道冷冽嘶啞的嗓音自耳畔揚來,透著幾許孱弱與吃力。

    這聲音令她太過熟悉,不是那柳惟清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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