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鐵血人生

第6卷 二十二 文 / 啟森

    二十二

    此時的周文坐在家裡的沙發上,邊抽著煙邊默默地想著:一個風華正茂,事業正在蒸蒸日上的市府高級官員怎麼能私帶人員上機而不上報給主管單位知道,這事要是被人發現了,他的政治前途不就因此而葬送了嗎?雖然他也聽說過有些人曾就這麼幹過,但沒出過事,夾帶幾個人到香港去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他們本身坐的就不是包機,韋立揚無非就是讓他在省裡上機時為他們三個人打一下掩護,讓他們能隨代表團一同從貴賓關口上機,因為那裡不用非常嚴格地驗證每個人的身份,至少不會在攝像鏡頭前留下出入境的影子。可是我犯得著為他這麼做嗎?他值得我冒著罷官甚至坐牢的風險嗎?事實是不值!那又為什麼不值呢?自己能住進市府大院這幢小別墅裡不就是拜人家韋立揚所賜嗎?自己到現在不是還欠下韋立揚兩百多萬元的見不得光的「公家」債務嗎?個人私債也高達八十幾萬。想到這裡他看了看攤在茶几上的那幾十張他親手簽過名的帳單,那是韋立揚同他說這些事時一手交給他的,而且都是原件,只求他一件事:帶他們一家進特殊通道出關,並且保證不讓代表團的其他人看到,因為他們只坐普通艙。周文伸手撥弄了那些帳單,從裡又翻出一張金卡。韋立揚親口告訴他,這裡面有五十萬,不需身份證,只要有密碼就行。

    韋立揚自始至終對他所說的事就是:他們一家只是到香港玩幾天,因為新任市委書記看不起他,一來就抄了他的酒店,讓他的生意現在不好做了,聲譽也受到了影響,所以借這個不景氣的時機出門去散散心,避避這身霉氣,但不想被市裡其他人知道,以免誤會。

    「誤會!誤會?」周文不由得笑出聲來了。一想到韋立揚當時那說話的口氣和與內心真實所想的在臉上所漾現出的表情是多麼的不一致,多麼的矛盾!可是他並不想拆穿他,他現在只想做一個傾聽者。他知道韋立揚這麼說也是怕日後真出了什麼事,至少口頭上他並沒有說出他是要逃跑了,他周文不會被落下有同流合污的口實。

    那一夜周文一個人干坐在客廳裡熬到了臨晨三點鐘。他覺得自己好像掉了不少頭髮。老婆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樓梯上面,而且可能是盯著看他好一陣子他才發現,嚇了他一跳,以為家裡出了鬼,看清是她後不由怒目對峙了半天。

    他老婆是因為他在客廳裡燒紙聞到了焦味才出來的。

    周文最後乖乖地無奈地上樓跟著老婆進了臥室,不過他在進臥室的最後那一瞬間終於下了他一晚上都舉棋不定的決心:斑馬頭也真是不容易。

    唐歡收到臨飛的信息,讓他即刻跟蹤韋立揚與侯東生的車,看他們要去哪,結果唐歡回消息說他們是到儒藝茶莊,然後見到了石東名人啟良山。臨飛便讓韓綻馬上把啟良山的情況盡快反饋給汪劍。

    臨飛已經得知了裘武民是石東縣經偵大隊秘密派往寶山暗中調查啟良山經濟問題的偵察員,直覺告訴他裘武民可能有變節的嫌疑。

    汪劍非常重視這個突如其來又得來不易的情報,通知縣公安局立即派員調查裘武民。同時唐歡通過自己的渠道也在積極地尋找裘武民的行蹤。然而,在這關鍵的時刻,裘武民卻神秘地失蹤了。案情陡然變得複雜起來,汪劍心想:難道裘武民發現了什麼,已經遭到不測?還是同流合污已經潛逃了?可是汪劍又不能命本局的警員去調查此事,因為他現在還不能派下屬去參與韋立揚的案子,主要是怕走漏消息,他一切的情報來源主要是靠臨飛、韓綻及唐歡。在暗中調查這個案子時,突然冒出一個裘武民來,這讓汪劍一時有點措手不及。如果毒源是出在石東縣,那石東縣公安局及縣裡所有的班子人員都不能輕信,一切只能靠自己和省裡了。汪劍在徵得馬政雄的同意後,打電話請省廳方志國增派偵察人員到凌陽。

    而與此同時,唐歡也已經潛入到啟良山的工廠,他在那竟然也意外地看到出現在那裡的侯東生和胡木清。

    自從啟良山再次到8號聚點商談出來後,啟良山知道大勢已去,自己已經是快走到盡頭了,他一回來就命令加班把所有剩下的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完了後就把東西全部毀掉,裡面的工作人員發完工資也立即遣散回家。這些事做完後,他立即打電話通知侯東生取貨,同時通知胡木清一同前來。這就是唐歡為什麼會一下子在啟良山的廠子裡同時看到兩個的一幕。

    唐歡的報告讓方志國久久壓在心頭的疑問終於得到解釋。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便立即通知從外省借調而來的武警部隊開始朝石東縣秘密出發,任務是:實施對啟良山的抓捕行動。同時又派遣了另一支武警部隊開赴凌陽的皇朝酒都,任務是:對其地下車庫進行全面搜查。

    唐歡接到線報,在凌陽長途汽車站發現了裘武民的身影,汪劍馬上讓唐歡繼續跟蹤裘武民,必要時實施逮捕。

    臨飛也做好了隨時逮捕韋立揚的準備,就等方志國的人馬到來了。可是當臨飛臨晨五點鐘例行在樓內巡查的時候,意外發現韋立揚睡的房間空無一人,他感到事情不妙,這麼早他能去哪呢?便立即上到韋立揚的辦公室,辦公室沒有。於是馬上又上到韋立揚經常晨練的天台處也是不見人影,不好!臨飛心頭一暗,便馬上跑去韋玉珍住的房間,也是空無一人,而窩在床上的被子仍有絲絲的餘溫。他立刻想了侯東生,便回到保安室,只見剛才還睡在床上的侯東生也不見了。臨飛意識到消息還是走漏了,而走漏消息的人現在只能是裘武民了。他馬上打電話給韓綻,讓她通知汪局提前行動。韓綻急問臨飛現在要去哪?臨飛告訴她去找韋立揚。

    臨飛立即拿出紅星一號查看地下停車場,然而卻什麼也沒發現。他又把在這段時間內錄的相倒回去看一遍,也就在10多分鐘前,他看見韋立揚和他女兒正急急忙忙地跑到那輛大集裝廂車後就再也沒出來過。臨飛感到一股熱血湧上頭頂,心裡大責:失職!他再不多想鑽進電梯直往底層下去。

    到了底層,他見一輛豐田吉普車不見了,並在停車位置聞到一股還沒有完全散去的從排汽管排出的汽油廢氣味,似有人剛開車走不久,心想:這又是誰剛開車走了呢?他已來不及打開紅星一號看起來,便立即跑向那輛集裝廂車,忽然心頭騰起一絲不祥的念頭,他暗叫不好!每次他的第六感覺突如而至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報警的信號。當即就一個側趴,緊跟著耳中就聽到「噹」地一聲,一顆子彈打在身旁一輛寶馬車的門框上。臨飛瞬間就鑽到了車尾並抽出自己的手槍,躲在另一輛車的後面,只見一個穿黑西服模樣的青年握著一柄手槍朝車前跑了過來,他還沒完全靠近寶馬車邊的時候,臨飛就一躍而起,從車尾處撲了過來,同時手槍的握柄準確地擊在他的腦頂蓋上,青年「哎呀!」一聲就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臨飛撲上去按住他並下了他的手槍,仔細一看,原來是侯東生的跟隨,也是韋立揚的貼身保安之一,叫蘇安,也是侯東生最信任的保鏢,難怪他有槍。臨飛低聲喝問仍然清醒著的蘇安:「韋立揚上哪去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