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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腹中有乾坤 194:鄧傲入局(更新來了,求荷包) 文 / 流白靚雪

    估計是得了無雙她們的吩咐,整個二層甲板上果然沒有一個外人上來。舒骺豞曶

    古悠然自己拖了圓凳,到了木質欄杆邊上。

    人懶洋洋地坐了下來,把腳也放到了圓凳上,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膝,把頭埋進了膝蓋中間的位置。

    很有種還是想大聲哭的***。

    雖然顧希聲給她說的很有信心的樣子,可其實在古悠然的心裡,並不真的這麼想辶。

    這次弄不好真是要二選一了,可選誰又不選誰,這個問題,她真的無法做出決定。

    …………

    鄧傲站在不遠處的拐角艙體後面好一會兒了毪。

    從古悠然走到這甲板上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注意到了。

    看著她總是高昂傲嬌的頭顱,此番如同一隻受了重創,被打落了一切驕傲的鬥敗小公雞的樣子,鄧傲的心裡就說不出是痛快,還是複雜。

    這個女人,也該有人讓她嘗嘗挫敗的滋味。

    別整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自以為自己有多高貴。

    現在活該了吧!

    心裡不無惡毒的詛咒歸詛咒,可當他看著她孤孑的背影,在蕭瑟的秋風中已經好久沒變換姿態的時候。

    鄧傲的心裡又有點那麼不是滋味了。

    自己在這邊暗自得意和痛快又有什麼用?

    古悠然這女人又不是因為他才褪下了她滿身的尖刺,和驕傲的羽翼。

    說她活該的同時,自己何其不可悲,不可歎?

    有能耐就站出去,光明正大的去和她說話啊,又何必如同做賊一般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裡,偷眼瞧她?

    又一陣風吹來,看著她瑟縮了下的身子,鄧傲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幾乎立即,他無聲地轉身就下了樓。

    剛回到自己艙門前,還沒來得及推開自己的船艙門,就見古悠然的丫鬟無雙正巧笑嫣然地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似乎是特意在這裡等著他的似的。

    「奴婢見過三公子!」

    果然一看到他,無雙頓時就行了個福禮。

    鄧傲心頭一怔,不明白古悠然的丫鬟找自己做什麼。

    心電急轉之間,臉上卻半分神色都未露,「是無雙啊,有什麼事嗎?」

    「三公子不請奴婢進去坐坐?」

    「嗯?」

    鄧傲心中更加驚奇,雖然急著拿件外袍去二層甲板,但是無雙既然都堵門在這裡了,他心裡要說沒點好奇也是不對的。

    思忖間,他推開門就走了進去,也沒多說什麼,無雙就緊跟著其後走了進來。

    「三公子,這裡稍微有些簡單,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只管吩咐無雙。」

    「沒什麼需要的。」

    鄧傲本來就是孤傲寡言的人,此刻見無雙似乎有示好之意,也絲毫沒什麼熱絡的附和上去的情況。

    原來他不是沒打過和無雙及傾城搞好點關係,好讓她們說說他好話的念頭。

    待後來觀察多了,有點摸清楚古悠然到底是個什麼脾性之後,就知道走這種『外·交』政、策是沒什麼用處的。

    自然也就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古悠然絕對不會因為他和無雙她們關係親暱了,就因此放開對他已經深根蒂固的厭惡和仇恨。

    既然這樣,還不若維持他自己的本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對著有些人可以妥協,可以放到底(比如古悠然),而對於另外的有些人(比如無雙她們這些丫鬟)就沒必要了!

    無雙對於鄧傲這樣的秉性,按說是不意外的。

    只是來之前還是抱持著一種僥倖,以為看在他欺負過了夫人那樣狠的地步上,應該會對著她們也有點心虛的。

    沒想到,三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假辭色。

    「本來無雙也想把三公子安排在二層,只是二層就只有五間艙房,夫人——」

    「無雙你到底有什麼事?」

    鄧傲沒等無雙把話說完,就頓時不給面子的直截了當地截斷了她的話,臉色沒有不耐煩,卻也不算是好看的看著她。

    無雙這下是真有些泛起大紅臉了。

    這,這個三公子,當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就憑他這臭性子,臭脾氣還妄圖夫人會原諒他?

    無雙都有種乾脆不暗示,拔腳轉身就走的衝動了。

    可再一想起,她可以忍不住氣的走人,夫人的肚子過陣子可就不會因為她的忍不得氣就不變大!

    不行!必須得打通鄧傲這一關!

    無雙想到此,乾脆有些不合時宜地主動走了過去,把艙門關上。

    鄧傲看到她的動作,雖然眼底閃過更多的好奇,卻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無雙這麼去做了。

    無雙本來預備好的拐彎抹角的暗示的話語,此刻也知道行不通的。

    和三公子這樣的人說話,只能直接來了。

    雖然她自己也有點擔憂她夠不夠份量和三公子直接說這些。

    可硬硬頭皮還是得說。

    「三公子,夫人的月信推遲了!」

    無雙很利落的就直接用這句話打了頭。

    鄧傲一怔。

    有點反應不過來,月信是什麼東西,待反應過來後,他頓時就倏地一下轉身。

    「你說什麼?」

    「奴婢說,夫人這個月該來的月信沒來!」

    不得不說,無雙也是個賊丫頭,明明古悠然至少已經兩個月沒來葵水了,她卻略過不表。

    只說這個月該來的沒來。

    事實上這話也不算是有錯。

    既然上個月就沒來,這個月沒來不是很正常嗎?

    可這省略了一半重點的話,落在鄧傲的耳朵裡,情況就完全兩樣了。

    但是算了算日子之後,他的激動又立即被他按下了。

    「夫人的月信來不來,跟我有什麼關係!」

    鄧傲雖然心裡也閃過那一抹激動,想著古悠然萬一有了他的骨肉的話,肯定不可能還會有殺他的心思。

    就算有,衝著孩子的份上,她也該重新考慮下。

    可距離他和古悠然合、體之天數算來,若是真有了身孕,這個孩子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可能不會是他的。

    那他激動又有什麼用?

    「三公子既然這麼說,就當奴婢沒來過!奴婢告辭!」

    說著,無雙也很爽蕩,立即拔腿就重新往門邊走去。

    只是在手指觸及到艙門,要打開之際,她才又停頓了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的做了一句補充:

    「夫人上一次無意中被困進大無相八卦陣的日子,可是兩個月之前了,在這之後,夫人可沒和別的人共處過,便是岑主子也不曾有機會!」

    說完,無雙就立即乾脆迅速的開門就走了。

    讓鄧傲臉色大變的連喊,「等——」

    都沒來得及,無雙已經離開了。

    她這一走倒是小事情,鄧傲的心海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上一次被困進大無相八卦陣的事情,無雙特地此時提起無非是想和他說,顧希聲和古悠然有了肌膚之親不假。

    不過時間卻是兩個月之前了。

    而無雙卻只說這個月該來的月信沒來。

    那麼光從字面上的意思來理解,完全可以理解成,上個月古悠然的葵水還是準時的來了的。

    中間無雙又說魏岑不曾得到機會和古悠然共處,這個共處指的是什麼,他也聽的明白。

    這麼算來,這段時間裡唯一有機會和古悠然共處過的人,不就只有他一人了嗎?

    這個月她的月信推遲了,是不是意味著,有可能那幾天正好是古悠然那女人特別容易受孕的幾天?

    (這個算女人易受孕的本事,可不獨獨是現代醫學後才有的成果,早在古代,宮廷裡面就已經有了比較籠統的記載了,只是當時還沒能形成系統的東西!)

    鄧傲身為神侯子弟,這醫理自然也是通曉的,縱然不精深到極致,這女子的身體有一個週期特別易受孕的常理還是明白的。

    這麼一琢磨,心裡的小根芽,就不得不被琢磨的灌溉發芽了。

    這下,他可有些待不住了。

    尤其想到當日裡古悠然恨不得殺了他,無雙和傾城兩個丫鬟可是和古悠然統一陣線,都是對他同仇敵愾的仇視著的。

    今天卻不惜忍受他的冷臉的找上門來。

    還特意偷偷關門的與他講這事。

    若是沒有那麼點譜的話,豈會做這樣的大膽行為。

    要是讓人知道了話,不說別人,只肖讓古悠然知道她自己丫頭背著她做這樣的通風報信之事,無雙和傾城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可她卻還是來和他講了。

    鄧傲心裡此時就算不想承無雙的情,還是忍不住暗暗感激的。

    想著這丫頭人不錯!

    終究還是記得她自己是神府裡的人,到了這個時候,他都被人嫌棄的恨不得眾叛親離了,她還來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了他。

    鄧傲再聯想到了甲板上,那似乎十分脆弱,蕭索孤單的抱膝吹冷風的古悠然的背影。

    心情頓時完全兩樣了。

    原以為她是在別的男人那裡受了打擊,才意興蕭索的。

    現在看起來,有可能她的壞心情,還真和他有關。

    和她那推遲的月信有關。

    這麼一想,鄧傲更是待不住了。

    快速的打開他的簡單包袱,把裡面最厚實的一件錦袍給拿了出來,夾在臂彎裡,就往外走去。

    幾個健步,就重新上到了二層,快要近到甲板前時,才放緩放輕了步伐。

    心裡暗自慶幸:她還在!

    可隨後又擔心了起來,她在這裡可吹了不少時間的冷風了。

    很想把袍子給她送過去,替她披上,但是他更多的也料到,要是就這麼過去披上的話,緊跟著的下場就是衣服被丟棄到地上。

    怎麼辦?

    正躊躇間,樓梯上又傳來了腳步聲。

    鄧傲下意識的就想捧著衣服掩起來,可這附近也沒地方可藏了,只得轉身面向來處,看看是誰過來了。

    巧的是來的竟然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從他房間離開沒一會兒的無雙。

    無雙見他在此,眼眸裡頓時閃過一抹驚訝和歡喜,暗道看來剛剛那番話還是起到了作用的嘛!

    這不才前後腳之間,三公子就鬼鬼祟祟的來了二層了?

    只是他抱著衣服做什麼?

    此時的無雙還不知道古悠然的人在甲板上。

    頓時張口就要喊鄧傲,卻被鄧傲趕緊用手比了個噤聲的姿勢。

    然後就朝著她招了招手。

    無雙也個機靈尖巧的,他的動作都做的這麼明顯了,哪還不知道甲板上肯定是有人的,而且很有可能還是她的家夫人。

    當即也運上了內力,輕盈無聲的就來到了鄧傲的身邊。

    鄧傲攔住她行禮的動作,把手中的自己的外袍放進她手裡。

    然後指了指甲板上背對著他們,正抱膝坐在圓凳上吹冷風的古悠然。

    無雙當即就明白了,衝著他微微地含笑點頭了下後,就要往前走。

    鄧傲卻按住她的肩膀,從她身旁快速地先離開了二層。

    無雙有些明白他是怕夫人看到了是他的衣服所以會不要,因此乾脆自己先走了。

    不由自己心裡也有些複雜了起來,暗暗自問她和傾城這麼私下裡決定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明明知道夫人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其實和三公子沒什麼關係,還故意用那樣的話誘、導了他,現在弄的三公子也一腦子栽了進來……

    可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過,無雙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理由說服自己。

    所謂主辱臣死,自己身為夫人的貼身丫鬟,心腹之人,自然要為夫人考慮,替夫人排憂解難。

    眼下夫人這肚子裡有了那麼一塊分明會引起禍害的肉,要是不想個萬無一失的法子,把壞事變成好事的話,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尤其是這一路隨行的人中,大公子冷憂寒可是也在的。

    不然的話,夫人的肚子裡就算有塊肉,外人又憑什麼來置琢。

    再說了外人也不知道夫人是什麼來頭啊!

    說到底,大公子冷憂寒的存在,已經成了無雙和傾城不得不考慮的威脅了。

    是以唯有盡可能的拉攏可拉攏的資源,一起對抗可能會反彈反對的聲音,才是最上之選。

    有什麼比與自己切身利益密切相關的事情,更加能牽動人心的呢?

    要想讓人家付出力量來斡旋此事,自然要讓他們知道必須要做的理由。

    三公子對夫人犯了錯,如今夫人肚子裡可能又有了他的骨肉,別說三公子這樣的人,但凡還是個有血性的漢子,也不能坐視自己的女人被人勒令去落胎受辱吧!

    所以無雙告訴自己,她沒有錯!

    她這麼做是最聰明的方式。

    她相信就算到了最後,夫人知道了也是會贊同她們的做法的。

    重要的是眼前要想方設法先度過這一關再說。

    要趕在夫人肚子大出來之前,做通大公子冷憂寒那邊的工作。

    想到此處,無雙也不多耽誤,抱著那件袍子就走了過去。

    從身後把錦袍整個包裹到了古悠然的身上。

    同時輕聲地喚道,「夫人,您怎麼在這裡吹冷風啊?不冷嗎?」

    古悠然微微地抬頭側臉地看向了無雙,又看了看身上的袍子,低聲說了句,「沒事,不冷!」

    「夫人,您,您哭了——」

    無雙卻大吃一驚,因為她分明看到了側頭轉過來的夫人的臉上,滿是淚痕。

    雖然現在沒有心淚流淌出來了,可那已經哭過的痕跡卻是那麼的明顯。

    「夫人您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別咋呼!我沒事!」

    「夫人您別騙無雙了,您的眼睛都腫了,到底出什麼事了?是顧公子還是岑主子找您鬧了?」

    無雙所能想到的,能把古悠然惹哭的人,只有顧希聲和魏岑。

    難道說,岑主子得了自己的暗示之後,還是不滿意,找夫人鬧騰房間的事情去了?

    「無雙,都說了沒事了!」

    古悠然拉了拉她的手,讓她不用擔心,目光卻落在越來越寬闊的水面上,心裡也有了種很想傾訴的欲、望。

    「無雙,你說,我是不是有點不應該啊!在所有的女人都以丈夫為天的世界裡,我卻不但不想著安分守己的過自己寡婦該過的守節的生活,甚至還想著要重新找男人!」

    「這也就罷了,到了我這身份和地位,自然不是一般的大戶人家的孀婦可比得的,我就算是出格一點有上一兩個面首,也是在可接受範圍內的!」

    「我錯就錯在,兩個都動了真情,兩個都用了真心,且兩個都想收入懷中!」

    「你說我是不是太天真了?從來沒考慮過他們的想法?」

    呃——

    無雙張了張嘴,好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個字。

    這叫她怎麼說?

    說實話吧,她只能說這次從地陵裡守靈結束出來後的夫人,把她們所有的人都嚇壞了。

    那些驚世駭俗的想法和話語,哪一次一經爆出,不是讓她們驚呆半晌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掏破自己的耳朵?

    深恐是自己聽岔了話,說差了音,不然的話,何以夫人會如此的與眾不同?

    可一次次的事實證明,夫人她非但是真的那麼說,那麼想了,她還那麼做了。

    顧公子,岑主子……哪一個不是一時俊彥,人中才俊?

    可在夫人面前,當真是搓扁揉圓,完全的放下了架子和個性。

    便是她們心中不可攀越的大公子冷憂寒,在夫人面前也顯得有了些人間煙火氣,不再那麼令她們高山仰止,不敢靠近的感覺了。

    是以,當女人當到了夫人這份上的時候,無雙和傾城心中除了『崇拜』兩字,也已經找不出更多更貼切的字眼了。

    可現在,看到夫人有些孤寂落寞的身影,還有臉上已干的淚痕,且這樣幽然無助的疑竇之問,無雙才猛然覺得,夫人的心裡頭也未必是她們想的那麼福氣和輕鬆的。

    起碼眼前的夫人令她覺得,生活和感情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磨難和考驗,便是有性格到獨一無二的夫人,此時此刻也不能免俗!

    【更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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