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的嘴巴被完全放開了,大顆眼淚流在臉上接著往嘴裡淌,她不哭出聲。舒殘顎副
「我多喜歡你!」喬東城恨恨語氣。
喬東城握著顧暖的手機用力,恨不得捏碎,可捏碎手機也不能捏碎顧暖放在左琛身上的心。
喜歡她?
顧暖為這話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身體輕抖,若這就是他喬東城喜歡的方式,會把一個正常人喜歡成瘋的吧灝?
喬東城轉身坐在了沙發上,沙發是老舊款,也不大,喬東城雙手抱拳支著額頭,低頭閉著眼眸問顧暖,「左琛除了比我有錢,他還有什麼是我比不上的。」
他不明白。
所以不甘施!
「太多了……」
喬東城不該問這個問題,顧暖不好意思讓他跟左琛作比較,兩種完全不同的男人。
許是認識的久了,也瞭解的深了,喬東城是顧暖那時的情侶,不過也就僅僅是『那時』而已,顧暖一直把他當親人,一個背叛過自己的親人。
因為沒有愛情在了,所以沒有對他的恨了,也就不排斥現在生活中無意中的見面。
喬東城做的每一件事,幾乎都讓顧暖感覺一邊是別人卡住了她的脖子,一邊是自己卡住了自己的脖子,喘不上氣的絕望。
「你願意做他情人?直到他玩膩了你?」喬東城看著顧暖輕歎,「以前我混蛋,可是我會改,顧暖,我們結婚,我們一起照顧你媽你爸,我沒有左琛那麼大的野心,你跟他長不了,你心思太淺根本不瞭解左琛,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跟我穩定下來不好嗎?」
顧暖無話可說。
她不是左琛的情人,也不想跟喬東城解釋太多。
手機還在喬東城手裡,沒有光亮,左琛一定誤會了……
喬東城傾身過去,伸手輕輕撫摸了下顧暖的臉頰,顧暖嚇得一躲,她壓抑著情緒時,喬東城就會束手無策,壓低嗓音道,「我父親奶奶都不在海城,因為你,我想在這裡扎根!」
顧暖不說話,喬東城以為她聽進去了,又說,「左琛不會留在海城,你信嗎?他總有一天會離開海城,甚至不告訴你不帶著你。」
顧暖心裡惶惶不安,左琛離開海城不告訴她,也不帶著她?
喬東城瞎說!
顧暖你幾歲了,還信這些!
在心裡不斷這樣告訴自己,就算信夜半惡鬼說的話也不要信喬東城。
「就算沒有別人,我也不要跟你走到一起。」顧暖抬頭看他,眼裡一層霧水。
喬東城這人有時候嚴肅說的話就是有一半可信度的,他說左琛會撇下她離開海城,顧暖心裡還是怕了一下。
轉念又覺得沒什麼可怕的,對左琛這樣財富地位的男人動心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後面路是好走還是難走,都是自己選的不是嗎?
哪怕盡頭時發現選錯了路,哪怕一群惡人在對她嘲笑,還能死了不成?
喬東城手機響了,他接起,聽了一分鐘後說道,「包整層吧,多少桌我說不準。也許一桌用不上,也許爆滿。」
顧暖似乎聽出了些眉目,他那會兒又說讓她試婚紗?
「你要結婚……跟我?」顧暖覺得喬東城的一意孤行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她一個右胳膊有腿的大活人,他喬東城再厲害,還能強娶了麼?
「一切都準備好了,我父親和奶奶明日抵達海城,請柬過兩日派發出去,局裡和別的局領導都通知了。」喬東城悵然道,「顧暖,娶你,我從沒開玩笑。」
顧暖一口氣提不上來。
用力呼吸,「喬東城,你知道我現在什麼感覺嗎?做夢……又是有你攪合的噩夢!你要娶我,我是人,我沒賣給你,誰也沒把我賣給你。究竟是我太頑強了還沒被你折磨死,還是你不玩死我你不罷休?!」
她的嘴唇都在抖,眼睛卻一眨不眨噙滿眼淚的看著喬東城,顧暖希望喬東城能動容一些,饒了她吧。只要喬東城點點頭,笑笑說:顧暖,逗你玩呢。
這樣顧暖都會破涕為笑。
可是沒有!
喬東城站起身,「沒有誰把你賣給我,我出賣了我親媽,從你母親手中換一個你,我卑鄙我無恥,我自然希望我沒白做。」
顧暖震驚無比,喬東城出賣了他媽葛麗雲,這什麼跟什麼。
好多事情講不清楚,也理不清,喬東城走到門口回頭看顧暖,「婚紗我看也不用試了,我差不多知道你的尺寸,款式我也替你拿主意。」
「我不嫁給你!」顧暖氣的幾乎跳起來。
喬東城轉身,打開門,背對顧暖,「顧暖,消息拋出去了,你是想讓我身敗名裂嗎?如果你想看到我一無所有白白活了二十多年,那你就不嫁給我!」
說罷,喬東城摔門而去!
顧暖看著被關上的門,彎曲著膝蓋跪在沙發裡用力忍著眼淚,她不嫁啊。
哪有拿自己前途咄咄逼人的,是他高看了他自己還是覺得她真的那麼懦弱容易被逼的屈服於他?
按照喬東城剛剛的話,母親董琴是一直知情的?
顧暖擦了擦眼淚拿過茶几上的手機,黑屏,才發現是喬東城把她的手機給關機了,怪不得再沒聽到左琛打過來。
開機了顯示無卡,裡面的電話卡呢?
顧暖慌了,喬東城把她的手機卡也給摳了出去。
家裡的電話不能用,顧暖跑回房間拿錢準備跑下樓去買卡。
剛攥著零錢打開臥室的門,董琴就從外面回來了,見到顧暖的樣子歎氣,「東城來給我打了電話,這兩天就別出門了。」
「媽!我出去一下!」顧暖心裡恨著,卻不能發作,只想先出去。
「站住!」董琴斥,「你敢出去試試!是想直接氣死我還是想讓我寸步不離跟著你!」
顧暖不願說也是低聲說了,「媽,喬東城出賣他親媽什麼了把您收服的這樣?我爸不逼我了換成您接著逼,喬東城他是個好人嗎?」
董琴閉了閉眼睛,睜開後嚴肅道,「年輕難免犯過錯,成熟幾年就好了。媽把醜話說前頭,你今天要出這家門,我就讓顧博以後別想去畫班,要是不嫁東城害東城一無所有,媽也沒臉活了!帶著你弟弟一塊兒死。」
「媽……」顧暖心裡咯登一聲。
顧暖不是猜不透母親的心思,而是母親因為精神問題,陰晴不定。
攥著沒有卡的手機,顧暖覺得被人束縛的緊緊的。
別人的逼迫倒還好,只是母親的刁難讓顧暖無措,她可以不理會喬東城的感受,但是母親的健康是她想守著的,顧博的人生很不完整,唯一完整的是他對繪畫藝術的體會和探尋,這也是顧暖想守住的。
所以才不能和母親硬碰硬,董琴精神分裂,顧暖也真碰不起。
在床上昏睡到了晚上十點,漆黑一片,顧暖下床光著腳,打開-房門不發出聲音,母親的房間燈沒開,顧暖躡手躡腳走到門口,正要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上有一把鎖,從門的把手鎖到了門框鑲嵌的一個老舊鐵把手上。
顧暖回頭望了一眼母親的房間,咬著嘴唇蹲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
翌日。
董琴做好了飯菜給顧暖送過去,顧暖窩在床上蒙著被子悶著自己,如果她家住的是三樓,她想她都敢跳下去。
「現在男人有幾個靠譜的,還不如東城來的知根知底,人都有缺點,慢慢改。」董琴放下飯菜在顧暖的電腦桌上,就走了。
顧暖聞到了米飯香,卻不覺得想吃,腦子裡積壓了一團散不去的東西,沉沉的壓著思緒。
從被子裡鑽出來,今天外面下雨了,不大,淅淅瀝瀝的小雨很擾心……
趴在窗子那兒往外看,很想長一雙翅膀飛出去,又苦笑,老大不小了怎麼這樣想?
外面的地上潮濕,雨水只是濕透了地皮,顧暖心裡也潮濕,眼睛就也不自覺的潮濕。
其實她可以狠狠的鬧,任性的鬧,可以不選擇被人折磨而是去任性的反折磨別人,可是折磨不堪一擊的母親嗎?拿本就人生殘缺的顧博當賭注麼?又不是沒有親眼看見過母親要殺了兒子自殺的摸樣……
連任性的資本都沒有,她都記不得自己多大的時候任性過了,反正記憶力很久沒有了,那任性叛逆的一塊都藏去了心底最深處塵封了。
顧暖決定做點實事。
那就是修電腦的網線!
母親昨天徹底把網線扯了個稀巴爛,顧暖沒有把握自己能修上,搬家後是花了五十元找人幫接的路由。
把椅子上的毛絨墊放在地上,小水晶插頭,越弄越是煩躁。
拚命讓自己有點耐心,唯一的希望都在手裡這幾個插頭和扯斷的網線上,幾個顏色的細線都斷開了,外面是藍色的塑皮包裹著,顧暖找出膠帶,把白色的細線對準白色的,用膠帶纏上,每個顏色都這麼弄,弄好確定不會露電之後,又把水晶插頭安上。
把電腦的聲音按鈕擰過去,不能出聲音,就把門反鎖了開機,電腦亮了一次卻沒有網,關掉之後又弄了兩次,水晶插頭才對。
上了qq。
該死的!孫冬樂不在線……
顧暖從上到下,找著好友裡能幫忙的,可是發現朋友到用時方恨少,也是,她這樣的條件和情況,一些早先認識的都避開了,估計在線都得對她設置『在線對其隱身』
不禁苦苦地彎起嘴角小小地接受了自己給自己的諷刺,顧暖發現自己蠻樂觀。
外面還下著小雨,顧暖把窗子打開,下雨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董琴在門外問她吃飯了嗎,顧暖說不餓,有點賭氣,又說開著窗子睡一會兒,用雨聲和小區外車鳴笛經過的聲音掩飾她手指敲鍵盤打字聲。
孫冬樂上線後看到了顧暖的留言,嚇死了,問顧暖可不可以語音,顧暖說不行,只能在q上敘述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讓她想辦法告訴左琛一聲,叫他不要誤會。
孫冬樂給她打了一行字:可是當務之急是要阻止喬東城啊,我還納悶,剛才主編跟我說,國土資源局某年輕領導包-養-情-人被暴露,掌握了第一手資料,正要去核實,喬東城啊,一邊逼著你結婚,一邊爆料這個,我不清楚這個情-人是你還是沈曉菲?我下午就得帶手下的記者去一趟。
顧暖回復她:喬東城那麼狡猾,做事也不講究個章法,我看不透。
左琛正茫然,左琛在喬東城掛斷電話後趕往顧暖家,卻在即將抵達小區的街道上與喬東城的車迎了個碰頭,喬東城沒有注意到左琛的新車,左琛不清楚顧母是否在家,不能貿貿然上去,但不放心,也就試探著往上走,顧暖與她母親的對話,他聽得模模糊糊。
顧暖的母親,那不是他能擺佈的。
左琛一夜沒睡,他站在樓下抽煙,一支接一支,尼古丁的作用很大,他不合眼的盯著顧暖的窗口,不高也不低的樓層,卻把他們隔遠,她一定在房間裡,卻始終不曾開燈,他想跟她說幾句話,都奢侈。
這一夜他守著,顧暖自然不知道,她還能緩過來心情能打開窗子透透氣,都是下著小雨的第二天了。
孫冬樂在左琛辦公室對左琛都說了,左琛身上隨意披著西裝外套,手指捏著眉心約半分鐘,蹙眉按了內線電話,「取消今天一切安排。」
「用我的電腦,上你的號碼。」左琛將手提推過去給孫冬樂。
孫冬樂快速的上了,對顧暖抖屏了一下,顧暖這邊瞬間看見了。
顧暖打字:見到他了嗎??
那邊回復:我是左琛
顧暖回復:[撇嘴]沒有誤會吧,喬東城惡作劇,沒事[敲打]
她用了幾個qq常用的表情,一方面形容一下自己的心情,又逗逗死板的左琛。
左琛回復:顧暖,等我
顧暖回復:[疑問]等什麼?
[可憐]人呢?
[折磨][惱火][炸彈]說話吧,掉線了嗎?
[咒罵][咒罵][咒罵][咒罵]左琛,你的嘴巴被膠水封住了??[疑問]
那邊沒有下線,卻沒人回復她,她盯著自己發過去的幾個不淡定的表情愁了。
左琛倒是不知道顧暖沒有手機在身邊,他以為她妥協了,獨自默默的決定嫁給喬東城,他惆悵一夜,那時左琛也知道,給了顧暖的愛,他收不回,即使再多險阻,左琛也只覺得,她不退縮他便抗下一切不撤退。
開車離開公司時,孫冬樂要先走,左琛打開車門轉身問,「你經常去顧暖家?」
「嗯,每週都去。」孫冬樂點頭。
「認識樓上或樓下的住戶嗎?」
孫冬樂想了想,「不認識。」
左琛蹙眉,上車。
孫冬樂目送左琛的車消失……
左琛將車窗都搖了下來,小雨打進車室內,撲面而來有些潮濕,左琛心裡不痛快。
顧暖曾窩在他懷裡說過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喜歡他行事的沉穩與周密,可是,左琛自己都未發覺,他的焦慮和憂愁都被尼古丁與咖啡侵蝕了,寡言少語時都在沉思,權衡一件事情,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站在多少個角度,總之萬無一失才會做。
左琛點上一支煙,蹙眉抽著,算的算不得他都擁有了她,這擁有於他來說很重要,既然糾纏了,就要糾纏出一個句點,但那個句點,絕不是放手。
她的眼神對他總是充滿疑惑,她的焦慮與不安左琛都看在眼裡,也明白,她彷彿每次眨著眼睛都在不確定地問他:我們會是幸福吧?會是吧?
左琛知道,一個規矩好女人在不確定能否幸福的情況下跟了他,那是要勇氣與決心才做得到,怎可辜負?.
顧暖見電腦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和框框,也聯繫不上誰!
窩在床上閉著眼睛,很久,忽然聽見什麼擊打窗子的聲音,顧暖抬頭,一跟繩子在窗前晃著,一個袋子裡裝著一個盒子,呃,顧暖趴到了窗子前,鑽出去往上看。
左琛,顧暖確定自己沒看錯,那一瞬差點哭出來。
接過盒子拿進屋子裡,打開後看到手機了,在手裡震動,想必是左琛設置的,這號碼是什麼顧暖都不知道,她接了,不敢說話。
「哎呀,長得這麼俊又這麼體面,樓下那個孩子的媽真是沒眼光。」
顧暖聽到關門聲和說話聲,左琛在下樓,一聲聲走下台階的聲音,左琛說,「樓上鄰居家也有個長得漂亮的女兒。」
「什麼意思。」顧暖極小地聲音,挑高了尾音。
「醋味很大。」左琛邁下台階,彎起唇角,他的顧暖果然生命力很頑強,至少不會哭哭啼啼,還懂得吃醋。
顧暖很無語啊。
真想就這樣貪婪的聽著他的聲音縈繞在耳際。
左琛又說,「樓上的鄰居會保密,我說我跟你談戀愛,你母親不同意才要借她家窗子用。」
「嗯。」顧暖不方便說太多話,腹誹著:莫不是真的追女孩子用過這一招吧?
左琛嚴肅起來,聲音暗啞了下,吸了口煙道,「顧暖,我不知道說什麼能讓你把心放下。招惹了你我會負責……」
他讓她放心,她母親讓她做什麼就做,她以母親的健康和弟弟的快樂為主這些左琛沒有反對,說明他站在她的角度想了。
顧暖小小地感動了一把後也在猜測,左琛要怎麼辦呢。
誰能威脅的了喬東城?怕是誰都不能,雖然左琛鑄錠的語氣總是叫她能心安,但這次,顧暖忐忑仍然……
要有多大的耐性才願意為一個小小的她來抗這些爛攤子?
在結束通話的二十幾分鐘後,顧暖才從地板的角落站起來,走向窗子,外面的雨停了,她想呼吸空氣,否則真是嗓子裡難受。
樓下,一顆都枯死的樹邊,左琛在。
顧暖看了一下通話記錄,到現在已經28分鐘了啊,他在那做什麼呢!
左琛本就是給人深沉的感覺,一身深色系衣服在這樣剛停止小雨的潮濕天氣,叫人很想抱住他,用體溫捂熱他冰冷的臉孔,問一句:你會不會覺得這雨後的天氣很冷?
左琛點上了一支煙,原地佇立了許久不曾動,卻並不朝顧暖這邊,顧暖不能喊他,在他一支煙吸完扔掉煙蒂時,拎著車鑰匙要離開,卻在回眸一間看到了顧暖。
左琛意外!
顧暖也意外!
也不意外,但看到他意外的眼神,顧暖攥拳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早該來窗口看看的,想必他一定是無數次回頭看她窗子吧,只是她一直在地上窩著。
左琛見她如此,明白了她的心思,不禁莞爾一笑,顧暖是真愛極了他。
想是他就是如此的人,其實可以給她打個電話呀.
左琛回去辦公室時,孫冬樂的q還在線,他看到顧暖著急時發過來的一串咒罵表情傻笑半天,那表情的兩條眉毛都豎起來了。
孫冬樂見到喬東城時,是在好幾家不起眼的媒體人面前。
喬東城不給孫冬樂任何機會,孫冬樂怒視喬東城,喬東城不知孫冬樂知不知道顧暖被她母親禁足的事,喬東城巴不得左琛找上門,若左琛鬧開,氣病了董琴,左琛一輩子都甭想跟顧暖有瓜葛!
第二天報紙小版塊上登了這事,孫冬樂不能總是偷啊,再說了,偷了自己工作單位的,也不能阻止別的報紙報道啊。
喬東城澄清了包-養-情-人,說那是他正牌女友,多年深厚感情,過些日子就結婚,婚禮正在緊張籌備中。
政府官員或者知名富商,包-養-情-人多半是玩野女人,這樣要明媒正娶可算不得作風不正之內。
董琴買了報紙給顧暖看,「全海城的人都知道了,你不嫁,喬東城從此身敗名裂,沒有翻身之日了。」
「翻不翻身都是他自找的!」顧暖扔開報紙。
董琴又把報紙撿回來,「人也得有點同情心。」
顧暖第一次這樣叛逆,「媽……我同情別人怎麼沒有人同情我?我不是救世主吧?」
董琴沒有跟顧暖說太多,顧暖畢竟是董琴從小看到大,知道顧暖倔強聰明,明白事理,一般人跟顧暖掰扯道理可掰扯不過顧暖。
顧暖這次真的發愁了,喬東城果真不要前途的把事情搞得這麼大。這樣的情況下,左琛的情況是腹背受敵,還能撐得住嗎?
孫冬樂也看到了這報紙,一切關心顧暖情況的人都看到了這報紙。
國土資源局門口,孫冬樂清早守在那,把報紙疊成四方形,對衣冠楚楚下了車的喬東城咬牙切齒,喬東城倒也面對,笑說,「還有六天我的婚禮,來喝喜酒啊。」
這男人壞壞的笑容和氣息叫孫冬樂噁心!
「你真無恥!」孫冬樂用力將手裡的報紙砸在喬東城的臉上。
那麼一下子,喬東城的臉上被鋒利的報紙邊緣割傷了一個小口子,喬東城接住了報紙,無恥陰暗地笑,「你也不信我能讓她過上好日子?究竟我是你朋友還是他媽的左琛是!我玩過一個沈曉菲罷了!他左琛沒上過女人嗎!」
說罷,喬東城用力摔了報紙,氣的不輕!用力關上車門走了進去!
顧暖的好日子?孫冬樂真是無語了,他不折磨顧暖已經他媽的燒高香了。
踢翻了國土局人模狗樣建築外的一個花盆洩憤,孫冬樂彆扭的攔了輛出租車遠離了有喬東城那張惡霸臉的地帶。
愁,婚期居然那麼近,若是左琛沒有辦法,顧暖寧可嫁,也不會讓她母親鬧出當年那麼血腥一幕,顧暖說,喬東城給董琴的誘餌是:讓葛麗雲跟顧明海離婚,他有葛麗雲婚內再次出軌的確實證據。
董琴這輩子嚥不下的一口氣莫過於被狐-狸-精搶了老公,可恨的是老公還執迷不悟,揭露葛麗雲醜陋的面目,無疑是讓董琴翻身了。
除了董琴,可能都在咒罵喬東城卑鄙無恥,顧暖替葛麗雲悲哀的時候又覺得真可笑,葛麗雲養了這樣一個兒子不易啊!
因為這個,董琴更是逼著顧暖嫁給喬東城了,顧暖若是不嫁,喬東城就不拿出有效的那部分證據給董琴,那麼,董琴就要看著這個出軌數次她最恨的女人還要在顧明海家作威作福.
沈曉菲看到報紙臉色成灰,攥著報紙的指甲都摳進了手心的肉裡,紅色印子清晰可見,她可以看著喬東城喜歡顧暖,鍾愛顧暖,這種打擊她受了幾年了,可是婚期就在幾天後,她覺得當年生下果果時的痛苦真是不值得!
沈曉菲踩著紅色高跟鞋走出公司,黑色緊身裙,白色貼身襯衫,嘴唇也是深紅色重彩妝,吳哥打開車門,沈曉菲坐進車後座。
臉色不好看,失神。
吳哥在車外吸煙,只聽沈曉菲聽了左琛的話,許久後說,「我為什麼要去管他們的破事兒!他愛娶誰就娶誰,要是我在他心裡有一點地位,他早就因為我女兒娶我了!他根本不明白我這麼多年自己帶著女兒在等什麼!」
沈曉菲的聲音有猙獰的撕裂感,她恨不得掐死顧暖!
「左總您阻止他們結婚的目的是?您喜歡的類型也不是顧暖那種吧?」沈曉菲狐疑地問。
左琛莞爾,看沈曉菲那張失了儀容的臉,「受人之托。」
沈曉菲沒說什麼,幾次和顧暖交鋒,都沒見左琛遷怒於自己,尤其上次當著左琛的面她為難了顧暖,這充分說明左琛這種男人是真的不屑顧暖。
但沈曉菲也沒覺得這是『受人之托』只覺得左琛是不是要對付喬東城,她只往官場與利益上想了。左琛這樣的男人,玩女人也會挑不會給他帶來麻煩的女人玩吧。
「抱歉左總,這次,我真無能為力……」沈曉菲語氣裡重重的歎息.
左琛一夜夜的在顧暖樓下停留,沒告訴顧暖,怕她醒著不睡。
這件事很轟動,喬東城先是安排人透露他包-養-情-人的新聞,借澄清的機會宣佈婚禮,又吃死董琴對葛麗雲的報復,等了半輩子的翻身日。
喬東城更吃定了顧暖會因為母親和弟弟讓步,嫁!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婚紗都已經送來了,左琛每日安撫的話再也不能叫顧暖信服,在名利與她面前,是否如孫冬樂和她偷偷瞎想的那般,左琛已經選擇了明哲保身捨棄她?
左琛今日這樣的名利,去了定是難以再來,捨了一個顧暖,以後紅顏還是無數不是嗎?
顧暖恨不得撕了婚紗,她要見左左!左左星期六和星期日都沒有回來。
孩子沒事,但想念。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顧暖主動給左琛打了一個電話,很久才接,那邊很吵,顧暖壓著嗓子要哭了,「左琛。」
吵聲一陣一陣,有女人的聲音也有男人的聲音,顧暖可以想像男人花天酒地時的樣子。
左琛喝的的確有些多,走出包廂才說話,「顧暖,怎麼還沒睡?」
「你在喝酒?」顧暖問。
左琛輕『嗯』了一聲,他被灌了許多酒,第一次,第一次他左琛低三下四有求於人!從來,從來都是別人求他,這次,為了顧暖他卻要笑臉相迎!
他酒量極好,這次卻是真醉了。
顧暖心上像紮了一根刺,不管母親是否在偷聽或者根本聽不到,她哭了,「別喝了……左琛,我一點都不會埋怨你,你盡力了,我其實知道這事你根本攙和不進來,我母親是我跨不過去的一道坎兒,就算是你也無能為力,對不起……真對不起……」
這種滋味真難受,難受的心裡堵得滿滿的,左琛有他的身不由己,顧暖何嘗不心疼他醉酒後的樣子,沒有認識自己他不會那麼累。
左琛聲音低沉中帶著朦朧醉意,聽得出是在努力讓語氣鑄錠,「你的事,我無法做到盡力就好,要完整!」
說服沈曉菲是個難題,沈曉菲不在意喬東城是否從本職上落馬,但沈曉菲在乎喬東城落馬之後因某些事有牢獄之災,左琛借鑒了林父牽制自己的卑鄙行徑去牽制喬東城和沈曉菲。但是,顧暖打來這個電話時,事情還沒有辦妥。
官場人人精明,左琛要說服著實不易!
左琛接電話時被一個領導招呼了進去,吳哥接到左琛的眼色拿了手機走了出去,「顧小姐,左總說無須擔心就無須擔心。」
「我和他的關係擺在檯面上就什麼都不算,吳哥,你是個精明人,我說這些你都明白,左琛要明哲保身就什麼都做不了,我心裡有數。」顧暖語氣平平,卻已淚流滿面。
吳哥略顯惆悵,「左總的心思,說實在的我跟了他這麼多年我也猜不透,也許左總有不顧一切孤注一擲的打算。」
「我知道了,謝謝吳哥。」顧暖掛斷了電話。
黎明來的那麼快,家裡就來了很多人,吳哥打來過電話,說左琛昨晚宿醉根本醒不過來,倒下前交代他打給顧暖,讓她一切聽喬東城的,他自有辦法解決。
顧暖穿上了婚紗,潔白的婚紗款式美極了,她不禁輕輕歎息,靜靜的歎息,歎息的臉上全是淚水,她慌死了,她不知道左琛是不是在耍她。
孫冬樂安慰她,但是沒有站在她的境地上去體會,那種心慌感別人不知道,吳哥那句左琛孤注一擲讓顧暖心驚,拖累左琛是有的,但是代價太大顧暖受不起。
董琴在哭,可是對顧暖來說都沒用,母親要的是父親拋棄葛麗雲,甚至等待葛麗雲被很多人辱罵恥笑,可是顧暖真的想問喬東城和母親一句,是母親太癡心妄想,還是喬東城真的禽獸不如賣母求妻?
顧暖的眼睛是腫的,木訥地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身披潔白婚紗的自己愣愣出神兒,有人往她臉上撲粉,她很凶的拒絕,喬東城走近,手指挑起她的發在唇邊親了親,俯身親自給她塗唇彩,她的嘴唇太病態蒼白。
「拜託你去死!」顧暖站起身抓過喬東城手裡的唇彩扔在地上,悲憤地瞪著喬東城。
喬東城面色冷了冷,「是我多此一舉了,我在乎什麼呢,什麼都不在乎,娶了你萬事好說,出去,上車!」
沒的商量的語氣,結婚這也不是玩笑,孫冬樂記得喬東城今日結婚其實很低調,並沒有人知道新娘子是何許人。
顧暖輕輕抿著唇,卻在用力咬著舌尖,提著婚紗決然轉身,「我去一下洗手間,等我。」
--月票加更!猜猜猜,是左琛有辦法還是顧暖怎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