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快樂~以上)
伊塞斯在被葉米璐送到地面上之後,依舊是一刻不停的注視著空中的變化。當她看到那位神秘的少女,在心臟被取出後,依舊好像沒事一樣的飛回到天空上的時候,不由得呆住了。「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即便是精神體分身,在諸如心臟、大腦和身體各處的要害受到重擊,分身也是會解體的。雖然不會死亡,但是具現化的暫時消亡也是會出現的,在受到嚴重的傷害的時候,精神體分身甚至會出現重組不能的情況,這也是為什麼經歷了兩千年,神月姬的精神體分身會消亡得只剩下三具的原因了。所以眼前出現的這種情況,顯然是不正常的。
「她到底是什麼?」伊塞斯看著那位飄浮在半空中,與盧克對持著的黑髮少女,不由得陷入了迷惘——這個少女到底是誰?如果說是夢璃,但從外貌樣子上來看,根本就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可是如果說不是,那麼她的的確確又是從邪化的姬武神體內出來的。而且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精神波動,也確實是姬武神月詠所特有的。
「她……」吉拉很平淡的說道「她是葬月姬。」
「葬月姬?」伊塞斯看著一臉平靜的吉拉,心中打了個唐突。吉拉現在這種表情,顯然是對現在發生的這一切,一點都不意外。這只能說明一點,那便是吉拉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早就有了準備了。「吉拉先生,我希望你能給我好好的解釋一下。關於葬月姬,我從來都沒有在法典上看到過有關的信息。」
「公主殿下,不對的。其實法典上早就已經說明了這一切,只是我們沒有讀通而已。」吉拉搖了搖頭「不然的話,讚美詩篇中又為什麼會有《輪迴葬月》這種預示著世界末日的暗之章呢?」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存在著正反兩面的。正如同世界有白天黑夜,萬事萬物都存在著影子一樣。有光就有影,有白就有黑。同理的,既然存在了代表著希望的神月姬,那麼代表著絕望的葬月姬的存在,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神月姬的代表是希望,所以歷代的神月姬都被稱呼為『伊塞斯』,那麼代表著絕望的葬月姬,我們通常都會將她稱為『迪斯派爾』」
「怎麼會這樣……那不是傳說中的神坻嗎……」伊塞斯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吉拉——迪斯派爾這個名字,作為月神教的聖女,伊塞斯當然不會陌生。因為在月之民的常識之中,迪斯派爾代表著的正是災厄之神。在月神教的教義裡面,也一直在宣導著,月之民之所以會得到不幸,正是因為受到了災厄之神額詛咒。「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其實是在和神戰鬥嗎?」
「神?」吉拉微笑著搖搖頭,因為他明白,這個世界上並沒什麼神「可以這麼說吧,不過我更希望,你能稱呼它為月之民意志——這幾千年來,月之民所有負面意志的集合體!」
「萬事萬物的發展,都是需要經歷六個階段的。萌生——進取——穩定——強盛——衰敗——消亡,之後再週而復始,不斷循環,在生中消亡,在死中新生。這便是世界的規律,世界的法則。」吉拉鎮定的講解,此刻看來與天空中那激烈的戰況,顯得格格不入「從月之民,在燃月湖獲得魔導精靈力的使用方法的那一刻起,便開始進入了強盛期。直到月球劇變,進入了衰敗期的月之民,殘存人數不到兩百萬。」
「原本按照正常的情況,進入消亡期的月之民,理應尋找另外一條道路,一條和自然和諧共處一起活下去的道路。可是我們卻妄圖恢復過去的文明過去的輝煌。強行使用具現化能力,去營造出了一個虛假的世界。將一個處於消亡階段的事物,違反規律的將它擺在了強盛階段。在沒有前面三個階段的積累儲備的條件下,強行進入四階段的事物,其唯一結局便只有消亡。而且是更為徹底的消亡。」
「將不成熟的月之民,放到成熟的生存環境之中。原本理應由月之民承受的消亡之怨念,萌生之苦難。卻由妄圖恢復月之民輝煌的,月詠鄉具現化系統給一力承擔了。所以在具現化崩潰的現在,便是我們月之民,承受這些負面能量反饋的時候了。被具現化系統一力承擔的這些違反自然規律的罪業,在一直得不到釋放的時候,不斷的積累在姬武神月詠之中。但礙於月詠外表存在的移動教會,被一直與外界隔絕著。」
「但在移動教會被破除的現在,沒有了束縛。她便因運而生了。她便是我們月之民兩千年所積累下來的罪孽,她就是屬於我們的業。承受業報的時候到了。」
事實居然會是這樣。伊塞斯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完全被顛覆了。內心被捅了一個大窟窿。如果吉拉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自己這兩千年的犧牲,到底算是什麼。自己是助紂為虐的幫兇嗎?不——魔導工學士們只是系統的制定者,自己才是真正計劃的執行者和此後的維護者。也就是,月詠鄉之所以會落得如今局面,其實最終的兇手是自己嗎?
自己還打算自我滿足的犧牲掉,換取月球和七夜森的平安。什麼嘛,原來我才是導致了這一切的元兇嗎?伊塞斯因為動搖,身體開始無法控制的顫抖了起來。吉拉伸出食指,在她的眉心處一點,伊塞斯便立即陷入了恍惚,在她昏迷過去之前,她聽到了吉拉欣慰的話語。
「公主殿下,你的情操是偉大的,你的出發點也沒有錯,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可惜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揣著好心,做出來的事情就一定是好的,一定是對的。不過,這一切都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候。雖說,你錯了將近兩千年,但是你卻真的為月之民帶來了一次新生的機會。你的犧牲,並沒有白費。所以請你勇敢的抬起頭,驕傲的走下去。」
「接下來,便是屬於你的王子殿下的個人時間了。月之民自己所積累下的業,月之民自己已經無法承受了。現在的一切希望都只存在體系之外的幾個人身上。雖然人數比計劃之中少了許多,不過並不影響大局。我已經能夠看到結局了。公主殿下,相信等你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去到新的世界了。所以,請安心的睡去吧。」
看著在懷裡徹底安睡過去的伊塞斯,吉拉看著遠處,激戰的場面。因為葉米璐的斬擊,而化成一片片火海的地面;用庫亞多利加所射出的法則炮,在地上犁出的一道道溝壑;還有在失語者部隊上空不停落下的,好像星辰墜落一樣的流星雨,那是龍騎將阿萊天照的墜天星辰。
新世界嗎?真是期待啊。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切,吉拉的內心卻異常的平靜。彷彿外界的事物和他已經完全沒有了關係一般。他明白,這是因為他的本體,因為長時間和月球進行同調,所以在精神上已經逐漸有同步化的趨向了。也就是說,自己化為月球的一部分,只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吉拉已經覺得自己夠本了。在事件結束之前,還能挖到那麼好的東西,自己的付出,值了,而且還賺大了!
原本只是看中易子魚和他身邊那群預備守護者們的資質,才會選中他們。可是自己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完全是挖掘到了一個寶藏。
除了易子魚這個充滿了潛力的主繹之外,原本鎖定的幾個預備守護者之中,居然有兩個人本身就和月詠鄉有不淺的淵源。擁有噬法魔眼的盧克,不用懷疑。他絕對便是,擁有希思黎血統的阿羅迪亞正統皇裔;至於在艾麗西亞身上為什麼會出現崇高對戒?吉拉自嘲的笑了笑。
艾麗西亞的全名是——艾麗西亞·耶比恩·尤迪亞南。掌控希望之戒阿萊若恩的右王,耶比恩的直系血裔。至於為什麼左戒愛麗絲,也會在艾麗西亞的體內,唯一的解釋便是,在艾麗西亞的身邊,一定是存在著左王迪恩的後裔。吉拉雖然沒搞明白,為什麼理應消亡的兩大皇族的後裔,會在七夜森。但盧克和艾麗西亞的出現,至少能說明一個問題——阿羅迪亞和血月耶比恩的血統並沒有枯竭,而是早已在七夜森落地生根了。
也便是說,月之民的傳承也並沒有斷絕。得知這一點之後的吉拉,已經心滿意足。現在唯一要做的,只是按照自己的劇本,把所有的事情瞭解就足夠了。
「易子魚啊易子魚,你的命運似,乎早就已經和月之民的命運緊緊的綁在一起了。我只不過是在後面推了一把而已,所以你似乎不能全部都怨我吧?而且得到三位月之公主的傾心,你也應該死而無憾了吧?」吉拉發現自己的心情,越發的平靜如水了,他知道最後的時刻也應該快要來臨了。
葬月姬不停的被盧克從空中擊落。原本就是聖級職業者的盧克,在熟悉了哲琴月讀的攻擊技能之後,在對付葬月姬的時候更是得心應手。雖然葬月姬的攻擊力很高,速度很快。但是那種戰鬥經驗的缺乏,卻是硬傷。擁有大量實戰經驗的盧克,此刻便緊緊的咬住這點不放。這便是鐵血·冷血·熱血的紅磨坊之主的實力。
但是令人懼怕的是,這位月之民傳說中的『災厄之神』不管是腦袋被盧克踢碎;還是身體被肢解成幾十斷。她都能很快的再次出現在盧克的面前。面對這個殺不死的恐怖少女,盧克這位在殺戮藝術上造詣非凡的戰鬥大師,開始有點扛不住了。
最開始因為大意而受的傷,對盧克照成了很大的影響。那斷掉的四根肋骨,讓盧克沒發動一次攻擊,都要忍受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雖然盧克每一次都能將她『擊殺』,但是同時的,也不可避免的或多或少都會被她給擊中一下。即便都是些輕傷,但是這些輕傷堆疊在一起,也就成了重傷了。
此消彼長之下,盧克開始吃力了。「喂,我說這位不良小妹妹。你持久力這麼好,小心找不到男人要你。」
「呵呵,你要不行了嗎?明明剛才還對人家那麼激烈的說。」迪斯派爾陶醉的用雙手抱緊了自己的身體,一臉的回味,不停的摩挲著自己的身子。「在人家身體裡面出來又進去的。」不健康的紅暈,襯那雙越發赤紅的雙眼,還有那妖冶的舌頭。
「看來調教還不夠啊。」盧克再次將迪斯派爾的手腳扯斷,一拳將她給砸進了漆黑的湖水中。可是口中那抹已經抑制不住的腥甜,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盧克,現在的這種狀態,大概維持不了多久了。
這個該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