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一ri。這是易子魚與沙漠金羊,克魯克墩親王約定的時間。
原本易子魚是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的,因為易子魚心裡清楚,只要過了以這一天,那麼自己設定的那個計劃,將會得到一個強大助力。可是由於昨天發生了那麼一檔子的事情,讓易子魚感覺有點應接不暇了。
昨天夜裡,腦袋裡頭也是亂七八糟的。所以這天一亮,易子魚便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後院練了一會功之後,就這麼只穿著單衣坐在雪地裡發呆。回想著昨天與那個奇怪的海龍武士戰鬥的場景。從頭到尾,那個自稱自己為阿帕隆的海龍武士,其實只出過三招。
易子魚雖然借助觀卦大旗槍,利用精湛的挑撥卸力技術,將阿帕隆這三招的威力降到最低。但是易子魚卻很清楚,如果再打下去的話,自己能不能支持住都是一個問題。那凶悍的力量,讓易子魚深刻體會到什麼是一力降十會。
這麼強悍的戰士,目的就是為了搶那一條魚。那條叫做碧藍鬥劍的魚到底是什麼?而且看現在這個勢頭,那班海龍武士想必還沒有放棄,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那天晚上,那個站在展台上提醒自己的老頭子也不知道帶著那條魚跑去哪了。時候詢問守在外面的守備隊,居然人人都沒有發現。
那麼大一個球形罩子被移動出去,這麼大的一個目標,絕對不可能會被看漏的。而且進出的人員都被嚴格的盤查,所以別說是運送那麼大的東西出去,就算是隻身一人要出去都很麻煩。那麼他們這批人到底去哪了呢?
常言道多事之秋,可是到我這裡,怎麼麻煩事在冬天來得更多啊!(我說大哥,你在秋天那會過得也不怎麼樣吧!)
就在易子魚胡思亂想之際,一個人緩緩的走到院門。藍色的頭髮,一曾不變的蕾絲白邊黑色女僕裝。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冬季用的黑色棉衣。
「波羅尼斯聯盟,克魯克墩親王的使者到了。」一如平常的清冷模樣,彷彿昨天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茲莉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就靜靜的站在院門口不動了。
茲莉的這種平靜,卻讓易子魚感到有點愕然。楞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好的,我這就馬上過去。」
「你就打算這麼過去嗎,暴露狂。請你不要妄圖,繼續用你個人的那些變態癖好來抹黑大公府的莊園形象。」茲莉那一如既往的毒舌發言,讓易子魚又是一愣。
「怎麼,變態先生。你那是什麼眼神。你是在妄想,想讓我提著裙子給你轉一個圈,做一些類似於『呼哇呼哇』之類的動作,來治癒一下你那個已經骯髒到可以將黑布讓染得更黑的內心嗎?」茲莉吸了一口氣,義正詞嚴一字一頓的說道「對不起,變態先生,我——絕——對——不——會——那——麼——做——的!」
「不,不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那麼干啊,還有,你至於說得那麼嚴重嗎。」
「被人說穿心事的人,通常都會那麼說的。」茲莉一如以往的用看著髒東西的眼神看著易子魚,在下一刻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伸出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什麼,難道你已經不滿足『呼哇呼哇』之類的動作,你想讓我直接把裙子脫掉嗎?果然不愧是變態先生呢,不過請恕我無法奉陪。」
「不,我沒有這麼想過。」
「什麼!居然這樣都沒辦法滿足你了嗎。你到底要人渣到什麼地步啊!居然想讓我光著身子趴在你的腳下嗎。多麼骯髒的生物啊,我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無恥的生物。」
「……」易子魚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傢伙真的沒受到什麼影響。
在經過茲莉一輪炮轟之後。易子魚才得以逃脫,換過一身衣服之後,見到了沙漠金羊克魯克墩親王派過來的使者。這個使者是一個長著山羊鬍子的乾癟老頭子。個子不高,大概是因為早上的氣溫比較低,他全身都縮在了一件巨大的羊毛皮襖裡頭。瘦小的身形,卻偏偏裹著那麼厚重的皮襖,要說怎麼不協調,就有怎麼不協調。所以導致,讓人遠遠看上去的時候,都會讓人錯覺,是不是有一個沒有剝皮的洋蔥被人丟在了雪地裡一樣。
「呃,你好,抱歉讓你久等了。」易子魚與他見過禮之後,不由得稍稍感到一絲歉意。讓這位一位老人家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裡,等自己那麼久,還真是過意不去。
「你好弗萊明子爵,那麼我們就出發吧。」說罷,老頭子很是得體的躬了躬身,示意易子魚等人上車。雖然由於造型原因,導致這一幕十分的滑稽,但不得不說,這位老人家的動作十分到位。剝去那層厚重的外衣之後,想必一定十分有派頭。
馬車在雪地上撤出了一條大概有十公分那麼深的車轍子。雪地上行車,要比平時來得困難許多,但是這架馬車卻穩穩當當的在這幾乎被凍住了的地面上行走著,讓車裡頭坐著的人絲毫感覺不到顛簸。
這位老人家,看上去很瘦削,但是精神卻十分的矍鑠,也很健談。一路上與易子魚聊了不少話題。從藏劍的風土人情,聊到佈雷利亞的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風俗,再聊到沙漠王國波羅尼斯聯盟的一些現狀。這位老人家說話眉飛色舞的模樣,讓易子魚很是感到意外。
因為這位老人家的身份,居然是沙漠王國的前任大總管。這位身上佩戴著沙漠王國榮譽伯爵勳章,擁有高貴身份的老人,居然是如此平易近人的一個人,這讓易子魚不禁對那個出於大漠之中的綠洲王國波羅尼斯聯盟,更加有好感了。
就在馬車快要到達目的的時候,隨著馬車明顯的開始減速,車中的氣氛也忽然發生了轉變。
「弗萊明閣下,就老頭子我個人來說,我是很好奇,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能夠讓水晶原料價格,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就陷入崩盤的困境的。但是作為現任沙漠金羊的助理,我更加在意的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位前任王國大總管,一改剛才的祥和,眼睛忽然變得銳利起來。曾經作為上位者的威勢,在此刻展露無遺。
「擁有這種手腕的你,明明可以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扭轉水晶原料價格市場對你的不利局面。可是為什麼你最終要選擇這樣的一種,看上去是向我們妥協的解決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呢?說實在的,老頭子我很在意。」
面對對方的這種疑問,其實易子魚早就能預料到。換成是自己,如果有人無端端的送那麼一份大禮給自己,而且還是在自己先得罪了對方的情況下,也絕對不可能不疑心。
「事情其實很簡單,洛耶先生。一萬五千卡沙棗,兩萬五千張沙駝毛皮,四百船的木料。」易子魚說出這三個數據之後,微微一笑「最直接的便是,我尊敬克魯克墩親王的為人。僅此而已。」
聽著易子魚這不算是回答的回答,這位洛耶老先生笑了,點了點頭便推開車門,第一個走了下去。同車的茲莉和瑰雯都楞了楞,兩人都沒聽明白易子魚這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茲莉畢竟是茲莉,只是想了一會就明白了過來。
一萬五千卡沙棗,兩萬五千張沙駝毛皮,四百船木料。這些都是沙漠金羊,克魯克墩親王,在這前後兩次佈雷利亞遭到海嘯襲擊的時候,以個人名義捐獻給災區的物資。他是什麼時候調查到這麼詳盡的資料的?看著易子魚下車背影,茲莉先是皺了皺眉頭,不過之後卻只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弗萊明閣下。請。」在洛耶的引領下,時隔三天,易子魚再度來到了克魯克墩的零時居所。不過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並不是易子魚在會客廳裡等著克魯克墩的到來,反而是克魯克墩這個主人早就坐在了會客廳,等候著易子魚。
與那天一樣,沙漠金羊這個英武的胖子坐在會客廳裡頭,靜靜的喝著茶。他的貼身侍女沙姬,依舊是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是不是提他添加一下茶水什麼的。兩人身上穿著的那套充滿大漠風情的袍子,在這間佈雷利亞風格的會客廳裡很是醒目,卻一點都不刺眼。
分賓主坐落之後。沙漠金羊笑著從袍子裡拿出五個好像兵乓球那麼大的圓形小盒子。擺在桌子上,推到了易子魚的面前。「弗萊明先生,請打開來看看。」
帶著疑惑的易子魚,把這五個小盒子拿了起來,一一打開後發現,裡面裝的居然都是一些拇指大小的玩意——沙棗、寶石、珍珠、礦石還有一個裝的居然是幾種動物的牙齒。
「這五種東西,就是我沙漠金羊現在手頭上可以拿出來的全部商品。這一次是我輸了。但我輸得心服口服,實在太精彩了弗萊明先生。」克魯克墩親王,站起來向易子魚深深的行了一個沙漠民族特有的大禮。
這一開始,沙漠金羊居然就首先認輸了?這三天不到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讓這位七夜森的商業天才輸得如此心服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