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請教公子貴姓?」瑜夢的聲音一下子真實起來,不似幽夢輕囈卻讓丁郁感覺更加親切,兩人距離一下子貼近了幾分。
「丁郁!」丁郁說完又念那美酒滋味,伸手想去取那桌精緻小瓶。
「丁公子,且慢!」瑜夢連忙止道。
「這又是為何?」丁郁手停留在空中疑惑道,一開始求著自己來喝這酒,現在酒癮被勾起來卻又不讓自己再喝,這瑜夢到底什麼意思?不過這酒真的讓人癮,不知道自己是期盼酒液滋味還是酒後回憶。
「咯咯……」瑜夢一雙美目彎成新月,清脆的笑聲像是玉珠落盤一般。「丁公子現在想要喝酒了麼?瑜夢這裡還是有的。」說著玉手中出現一個玉瓶,,瓶子模樣和桌一模一樣。
「這裡還有啊?怎麼這個不能喝?」丁郁眼睛緊緊盯著桌小瓶,美酒雖好總是口中之物,那份記憶的甜蜜卻不是時常能夠體味得到的。
「丁公子可知道剛才喝的酒中有何玄機?」瑜夢吃吃笑道。
「這酒不是凡物,酒液味道暫且不說,它似乎能勾起人的回憶!」丁郁點頭回道。
「瑜夢所釀的這瓶酒名為情酒,若是有情有義之人喝下它自然能夠感受到酒中情義,若是無情無義之輩喝下它那就會醉死三日!」
「這酒要如何才能釀製出來?」丁郁詫異。
「咯咯……丁公子難道想將我這配方要去麼?」瑜夢笑道。
「沒有沒有!」丁郁連忙擺手,「我只是好奇罷了!一杯酒便能勾起人的回憶,這實在有些怪異。」
「呵呵!釀酒之物雖然不凡但是在這世也是可以尋到的,不過沒有瑜夢我親自釀製,這酒卻絕不可能有這番效果!」瑜夢笑道,臉自豪中帶著絲絲謔意。「丁公子,且來試試這酒!」瑜夢說完將用手中酒瓶將丁郁小杯斟滿。
酒香瀰漫,帶著淡淡的百合香味,一口品下,這世界都似乎寧靜下來,這酒能夠讓神識都出現短暫的寧靜,丁郁眼中露出柔和的光芒靜靜的看著小桌對面的瑜夢,似要將她白紗看穿。
「瑜姑娘,說實話,在下生來從未喝到過這般美酒,這酒也必定是千金難得,相必釀製美酒也會花費姑娘許多心思,為何好酒不用來珍藏,硬要搬到世人面前任其糟蹋呢?」丁郁不解。
「美酒釀出自然是給人喝的,若是將它永世埋在地下,我當初為何要去釀製呢?丁公子你說是麼?」瑜夢反問道。
「這話也是有理,但凡做事都有緣由,丁郁卻弄不懂瑜姑娘這是為何!」丁郁說完又喝下一口,這酒乃絕世佳釀,若是自己來處置,即便是自己不喝他也不會願意隨意供於他人。
夢輕歎,把玩著自己手中的白玉小杯,「縱是絕世奇珍又如何呢?埋在世外無異於孤芳自賞罷!瑜夢釀酒幾萬年,奈何一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就算酒釀得再好別人也會不知道……」丁郁竟然從她眼中看到了寂寞,孤獨。
一個如此美貌女子,有釀得如此佳釀,只怕是天下任何一個男子都會為她傾情,她又何來的孤獨?
「三十年前,我帶著侍女珺兒在世俗中行走,每到一處城池便告知城內男子,誰能喝我一杯情酒不醉瑜夢便將真容示與他看,可惜……」瑜夢盯著手中小杯搖頭,「三十年前能夠喝下一杯情酒不醉者,我今日才遇到!」
「這酒不醉人呀?」丁郁眨眼疑惑。
「咯咯……丁公子以為我這情酒很容易喝下去麼?」瑜夢被他動作逗得花枝亂顫。
丁郁更加疑惑,「你那情酒無非就是能勾人回憶,回憶誰都有的,為什麼就喝不下去?」
「丁公子有所不知,釀製這情酒耗費了我百年光,情酒若是凡物,我又何必等得那麼辛苦?這杯情酒,卻能夠將人心探清,真情真意想與我結交之人喝下去自然能感受的到其中滋味,若是心有不軌之人喝下去……醉死三天那還是懲罰最輕的。」
以人心,以情酒試探真意,三十年也沒有一個人能喝下這一杯情酒?丁郁心中感慨,難道世真情真意之輩就這麼少麼?旋即心念微動問道:「我大哥也不是虛偽猥瑣之輩,為何他喝你一杯酒會變成那樣?」
瑜夢正沉浸在自己的情感運思當中,哪知道丁郁這突然莫名的句,「你大哥喝了情酒怎麼了?」丁郁雙目緊盯著她臉的白紗……
夢頓時悔悟過來,掩口驚呼,腦袋頓時垂了下去,臉頰的羞紅,透過白紗都能看到。
「說得好好的,你問這些幹什麼?」瑜夢許久才抬頭瞪丁郁一眼嗔道。
嗔聲嗲語,那雙迷思認得眼睛讓丁郁頓覺心神迷失,這種眼神有些熟悉,心中警鈴大作,丁郁不自然的在椅子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將遐思拋開正色道:「瑜姑娘,你不是說我大哥和你有過節麼?」
此時瑜夢也現了自己的失態,偷偷看了丁郁一眼,幸好他臉沒有什麼意思,藉著這下台機會連忙解釋道:「十餘日前,我剛到吳典城,你大哥背著一個人在街將我轎駕撞到,我今日看到便給了他一點小教訓罷了!不過你大哥的表現確實有點出乎了我的意料,我那情酒只是將他心中激了一點,沒想到會那樣子……」一雙素手在桌下糾纏在一起,瑜夢好不容易才扭捏著將話解釋完。
「你是說……我大哥他心裡本來就有那種想法?」丁郁有些不太相信。
「那是肯定的!我一個小女子身帶那些下作之物幹什麼……」瑜夢瞪眼道。
瑜夢的話不似有假,丁郁此時已經相信了十分。想到瑜夢說到的得罪,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大哥衝撞瑜姑娘實在有些不對,當初大哥背之人正是我,說起來我也是有些責任的……」丁郁歉意道。
「原來是丁公子!那日我正是見你大哥背之人氣機微弱才沒有當場追究。」瑜夢悟道。
「多謝瑜姑娘當初沒有追究!」丁郁抱拳道「那時我身體脫力,幸好最後及時趕到接引池才沒有荒廢一段辛苦……」
「看來,瑜夢與丁公子還有些緣分呢?」瑜夢眼睛笑成月牙兒,白紗顫顫抖抖,好像隨時都會落下。
緣分!丁郁心中一驚,他現在早不是未經男女感情的菜鳥。男人說緣分,那是在拒絕一份感情,女人說緣分,那就是預示著一段感情。「呵呵……確實有些緣分……」丁郁乾笑著。
「剛才丁公子說進接引池是怎麼回事呢?」瑜夢好奇道。一個女子愛一個男子通常是從好奇開始的,不過這樣深層次的道理丁郁是不會懂得,只以為瑜夢是小女兒好奇罷了。
「當時我遇到城外五個劫匪……」美酒當前丁郁自然不會這麼快想離開,更何況對面還有個善於傾聽的佳人,兩人像是許久未見的知己好。就這麼一直聊下去,瑜夢似有數不盡的問題,而丁郁也樂得這麼邊喝邊聊。
「公子,你對男女之間的愛情有什麼看法呢?」人生,理想……似乎能問過的都問了,瑜夢話鋒不轉,就這麼平平常常的問了出來,丁郁也沒有注意。
「愛情……」丁郁臉喜憂不定,他是個愛情的大贏家,因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真心。他又是個大輸家,為了愛情不得不離開自己的一個愛人歷經千辛萬苦孤身一人去尋找另一位愛人。
「公子……先喝杯酒……」瑜夢纖手托起桌一個小瓶,將丁郁面前空杯滿。
「愛情……」丁郁口中喃喃念叨著,一段段回憶湧腦海,說了這麼多話,喝了那麼多酒,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醉了沒有……
小郁,早點回來……陶紫在身後呼喚,她揚起是手腕面那兩條傷痕……小郁,這兩條傷我可是一定要留著的,我要你一輩子都欠我,那樣你就不會忘了我……
小郁,忘了姐姐,陶紫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對待她,不要辜負了她的真心……那封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信,那封紙還殘存著未干淚痕的信……
丁郁臉悲苦……本以為自己已經長大,可惜記憶停留在此處時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哭泣。
「姐姐……」丁郁抬起迷茫的雙眼,姐姐似乎就在眼前……她在看著自己,姐姐的眼睛似乎會說話,「小郁……快來找我……姐姐就在仙界……」
姐姐為什麼不笑?河邊柳樹下,姐姐常常會在那裡笑著喊道「小郁,快點過來……」
眨了眨眼睛,姐姐的面容有些模糊了,姐姐!丁郁心中疾呼,難道姐姐又要離開自己麼?像當初離開只留下一張信紙麼?
不!丁郁心中喊道,不能讓姐姐這麼走了,說好了長大了就嫁給他的!丁郁一個勁步沖了去!打死他也不會放手了!
姐姐!這是真實的姐姐!終於找到你了!姐姐,你可知道,我找你多麼辛苦麼?丁郁臉淚水情不自禁的留了出來,將頭埋進姐姐溫暖的懷中,呼吸著淡淡的體香,幸福!
「姐姐,明天我們就回去!」姐姐果然被自己抓住了!要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這下終於好了,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將姐姐抱住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姐姐的懷抱是一個寧靜的港灣,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小姐!小姐!外面……珺急沖沖的跑了進來,眼前一幕將她徹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