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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三章 舊聞 文 / 悠悠忘憂

    有順太妃和宛貴妃在,慕嫣然作為晚輩,在她們說話的時候,自然不好隨意插嘴,是故,她便乖巧的坐在一旁,聽她們二人說話。

    待到順太妃將要叮囑的事情都說完,已將近午時,宛貴妃挽留再三,順太妃仍舊執意回自己宮裡去用膳,便離開了漪蘭宮。

    而慕嫣然心裡有事,便藉著賀啟暄要回瑞安宮用午膳的理由,慢一步的出了正殿。

    剛出了漪蘭宮正殿,便看見前面的花叢處,順太妃緩步走著,不時的還回頭張望一下,顯然,是在等人。

    面色微赧,慕嫣然迎上去低聲說道:「太妃可是在等嫣然?」

    溫和的笑著,順太妃點了點頭答道:「哀家知道你心裡有疑惑,等過些日子哀家就要出宮了,到了那時候,你就是想問也沒機會了,索性今兒都告訴你。」

    兩人漫步朝前走著,順太妃輕聲問道:「你可是想知道太后娘娘為什麼不喜歡宛貴妃,而宛貴妃和先恆王,又有怎樣的淵源?」

    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慕嫣然帶著一絲歉意的說道:「嫣然知曉這樣不夠尊重母妃,可是前些日子,父親有位學生,如今和先恆王有牽連,而太后又擺明了要抬舉他,所以,嫣然怕以後發生什麼事,所以,才想問個清楚。」

    釋然的笑著,順太妃牽起慕嫣然的手輕柔的拍了拍說道:「你是個好孩子,哀家知曉,再說了,事無不可對人言,這件事,與你母妃並無干係,只是那個人的怨念而已,你聽了,自然就會知曉了。」

    正午的日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起了一抹燦爛的金光,隨著波紋的擺動。彎折出一道道絢麗的光華,愈發讓人睜不開眼。

    瞇著眼睛看向遠處的綠樹,順太妃講述著往事的話語中,也透出了一股歲月積澱的輕柔。

    「你母妃十三歲時,便認識了當時的三皇子。現在的皇上。那是,先帝已為三皇子議定了親事,三皇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卻是你母妃的堂姐。三皇子非你母妃不娶,後來,不知怎麼說動了先帝。便同意等三皇妃過門一年後,讓你母妃進三王府為側妃。」

    「先恆王不知在何處見了你母妃,心中念念不忘,可那時,先恆王已娶了恆王妃。認識你母妃時,你母妃並未許給三皇子,是故,先恆王便向文府提了親,可那時的文府。已出了一位皇妃,怎可能再把女兒嫁給大皇子。遭三皇子忌諱?要知道,文府可是一向擁立三皇子的,哪怕大皇子是正宮皇后所出,文府也並未有所撼動。」

    說著,順太妃看嚮慕嫣然輕聲說道:「文府的老太爺,一向目光如炬,他一早就斷定,先帝絕不會立先恆王為儲君,因為先恆王性格多疑而又衝動,並不適合做天子。」

    無奈的笑著,慕嫣然揣測的說道:「可太后娘娘卻因為此事,對母妃頗有怨言,覺得母妃搖擺於先恆王和三皇子之間,造成了他們兄弟間的不和?」

    點了點頭,順太妃繼續說道:「兒女間的情事,做父母的,又豈會知曉?先恆王比三皇子大三歲,可十六歲時,卻被封了恆王,而三皇子,卻一直未有封號,所以那時,朝中眾臣都大致心內清楚,先帝是準備將帝位傳給三皇子了。」

    大梁儲君,並未有立嫡或是立長這一說,先帝的做法,擺明了就是要立賢。

    似乎是想到了慕嫣然心中的猜想,順太妃柔聲說道:「可不是因為如今勝負已定,哀家才這麼說的。三皇子自幼便天資聰慧,五六歲時,當時的貴妃,哦,也就是帝師秦老大人的妹妹秦貴妃,便請了秦老大人做三皇子的啟蒙恩師。這一做,就是十幾年,直到皇上登基,秦老大人才歸家養老。」

    伸手拂開搖曳在頭頂的柳枝,順太妃繼續說道:「三皇子不但聰穎,而且性格極為溫和,小小年紀便跟著各部的大人去地方上巡視,每每歸來,必會交上一份詳細的卷宗給皇上,陳述各地利弊。你說,這樣的皇子,先帝又怎麼會不喜歡?」

    「是呢,嫣然平日裡常去漪蘭宮,有時候皇上也會在,用罷晚膳,坐在院落裡的樹下,他和殿下所聊的,也都是政務。」

    附和的說著,慕嫣然的眼前,出現了漪蘭宮的院落,昏暗的天色中,那個仔細的看著奏章,渾然不覺身邊有蚊蟲環繞的永成帝,和坐在身旁替他搖扇的宛貴妃,兩人如同一幅靜謐的畫,無比的美好。

    輕輕歎了一口氣,順太妃頓下腳步,伸手觸及著面前盛開著的那朵薔薇花,一邊柔聲說道:「先帝並沒有看錯人,三皇子是個好皇帝,所以,先恆王奪嫡失敗,是必然的。這一點,哀家相信,前朝的諸位朝臣,心裡也都是清楚的,唯獨不清醒的,怕是只有太后和先恆王了。否則,為什麼先恆王十六歲時便有了封號,而三皇子直到弱冠之齡,眾人還以『三王爺』相稱?」

    「也許,古人所說的『當局者迷,旁觀者親』,說的便是當時的皇后和恆王吧?」

    慕嫣然輕聲笑道。

    「是啊……」

    幽幽的歎著,順太妃鬆開了手,那朵嫣紅的薔薇花,便顫顫巍巍的搖曳起來,落下了繽紛的花瓣。

    「後來,知曉你母妃要嫁給三皇子,先恆王聽說的時候便如同發狂了一般,執意要休了恆王妃,以正妃之禮迎娶你母妃。這樣的事,怎會被人同意?」

    似是覺得先恆王這樣的做法太過讓人失望,順太妃搖著頭說道:「那一年,恆王妃的族人很是憤慨,當然,先帝和皇后也是極力壓制的,可儘管如此,這件事,還是在都城裡紛紛揚揚的吵了許久,為著這件事,當時的皇后,便厭極了你母妃。」

    長歎了一口氣,慕嫣然有些不忿的嘟囔道:「自古都說紅顏禍水,可為什麼不去想,其實紅顏才是真正受了委屈的?明明都是男人犯下的錯……」

    展顏一笑,順太妃伸出手親暱的點了慕嫣然的鼻尖一下,打趣的說道:「小丫頭,你倒是想的明白。」

    「那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麼?若是僅止於此,太后必不會像如今這般對待母妃的。」

    好奇的看向順太妃,慕嫣然疾聲問道。

    眼見已到了東西六宮的分岔路口,順太妃停下腳步,拉著慕嫣然去坐在了路邊樹下的青石長椅上。

    「後來,你母妃及笄後,便嫁進了王府,成了三皇子的一名側妃。可是這人的心裡啊,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先恆王,許是心裡一直都沒放下過,心心唸唸的惦記著三皇子的奪妻之恨,可他壓根忘了,你母妃,自始至終,都沒喜歡過他。」

    「先恆王雖脾氣性格不好,對先帝,卻也是一片至純至善之心,先帝也曾誇過他。從得了封號起,先恆王就知曉,自己與帝位,怕是無緣了。再加上眾心所向,擁立他登上帝位的人,除了太后的母族,怕是也沒多少人了,所以,哀家猜想,早前那些年,他的心裡,其實是沒有奪嫡這樣的想法的。畢竟,做個閒散的親王,有權有勢,也沒什麼不好。」

    手中捏著一根花枝,順太妃語調舒緩的說道。

    「可是,太后怎能放得下?要知道她那時候可是正宮皇后,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別的皇子登上帝位。」

    慕嫣然聳了聳肩說道。

    「是啊……」

    點了點頭,順太妃失笑的說道:「所以,她便用了你母妃,做了那個促使先恆王奪嫡的理由。」

    「啊?」

    失聲喚著,慕嫣然驚詫的猜道:「太后跟先恆王說,只要他登上帝位,便有可能將母妃收入後/宮?」

    撇了撇嘴,順太妃不屑的笑道:「你一定覺得很可笑吧?天下間竟有這樣的母親……」

    一臉震驚的看向遠處鬱鬱蔥蔥的灌木叢,慕嫣然一時間竟覺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然後呢?」

    表情錯愕,慕嫣然木訥的問道。

    「先恆王竟覺得有道理,所以,奪嫡之爭便開始上演了。」

    順太妃平靜的說道。

    可想而知,這樣沒有懸殊的奪嫡,從一開始便注定了結局會是什麼樣。

    無論以怎樣的利益誘導,無論有多少人擁立先恆王,只要開泰帝未逝,先恆王的舉動,無疑就是謀逆。

    「早在先恆王心思不軌時,先帝便語重心長的跟他深談過幾次,可先恆王都置若罔聞。先帝病重時,三皇子在身邊陪侍,先恆王便帶著一眾將士,從東華門衝進了內宮,可是,先帝早就部署好了一切,再加上三皇子手中的兵力,對付先恆王,輕而易舉。奪嫡之事,便就此落下了帷幕。」

    站起身,順太妃輕輕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講完了整個故事。

    看了順太妃一眼,慕嫣然將結論說了出來:「先恆王兵敗,闔府上下無一善終,唯有皇后,因為撫育三皇子有功,而且三皇子生母已逝,所以被立為太后。而太后,因為先恆王奪嫡失敗,卻把這樣的過錯,歸咎在了母妃身上?」

    平和的笑著,順太妃緩緩的點了點頭。

    多麼荒唐可笑啊?

    明明是她假想出來的整件事,可是,最終的過錯,卻被她歸咎到了一個全然無辜的人身上?

    一瞬間,慕嫣然不知該笑,還是該無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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