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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百七十章 密詔 文 / 悠悠忘憂

    一夜無眠,依稀覺得窗外已經泛起了一抹晨曦的亮白,慕嫣然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再睜開眼時,天色已經大亮了,身邊空空如也,賀啟暄已不在屋裡。

    一連幾日,賀啟暄都早出晚歸的,回到一心堂用了膳,便又朝前院書房去了,一同在內的,還有夏侯老先生並其它幾位幕僚。

    牽涉到了帝位交替,慕嫣然便未過多置喙,賀啟暄願意說,她便靜靜的聽著,賀啟暄不開口,她也決計不會多問一句,只不過心裡,卻還有些隱隱的擔憂。

    從小貴子到賀啟暄面前回稟的隻言片語,以及賀啟暄說過的話,慕嫣然大抵明白,如今各地風雲變幻,情況一觸即發,可都城內,永成帝和太子,定然也對這些情況瞭如指掌,想到此,慕嫣然又沒那麼擔心了。

    即便真如暗裡揣測的一般,永成帝要傳位給太子,只希望,一切都能順遂安定,百姓的生活,能夠不受影響,安居樂業。

    一轉眼,八月就過去了,九月裡,慕嫣然的生辰,也未大張旗鼓的操辦,只在府裡擺了酒宴,請了雲都城內交好的幾位夫人過來小坐了片刻。

    蕾兒和瑜哥兒已經半歲了,如今,能穩穩當當的坐著了,珠兒總會拿著自己幼時玩過的玩具逗兩個小傢伙,高興了,孩子們便歡聲笑語的開懷,不高興了,便能聽見兩個小傢伙依依呀呀的聲音,間或,是珠兒細聲細氣的輕哄聲。

    外面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所能做的,便是打理好內宅,慕嫣然每日哄哄孩子,看看書繡繡花。外間的風起雲湧,全然未影響到內宅。

    這一夜,賀啟暄回到一心堂。院門便落了匙。兩人沐浴完剛剛躺下,正安靜的說著話兒,便聽見外面院門響起了輕叩聲,緊接著,有守夜的丫鬟應了聲去打開了院門。

    不一會兒,簾外,傳來了白薇的回話聲:「殿下。小貴子來回話,說宮裡來了特使,有皇上的急詔,請殿下速速去前院接旨。」

    聞言,賀啟暄一骨碌翻起身。動作麻利的穿好衣服朝外去了,而慕嫣然,獨自偎在錦被中,愈發沒了睡意。

    更鼓敲過三遍,賀啟暄才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內屋,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

    「宮裡來了特使?是哪個宮裡的?」

    慕嫣然翻過身來面對著賀啟暄輕聲問道。

    「是御林軍裡的一個將士,也是暗衛的其中一員。」

    低聲說著,賀啟暄的話語。在漆黑的內屋裡,透出了一份嚴肅。

    「暗衛?」

    從前在都城裡時,便聽說暗衛都掌握在大哥慕容言手裡,此刻聽賀啟暄提起,慕嫣然不禁有些詫異。

    給慕嫣然掖好被子,將她攏在懷裡。賀啟暄低聲說道:「父皇是打算傳位給太子,不過太子推拒了,說父皇正值春秋,希望能在父皇身邊多歷練幾年。父皇再未多言,真實想法到底是怎樣的,也只有父皇才知曉,可這話,不知怎麼的,就從宮裡流傳出來了,如今,都城裡雖風平浪靜,可暗裡卻已經有人蠢蠢欲動了。父皇的意思,窺一斑而知全豹,往日心思活泛的人,藉著這個時機,怕是也不會高枕無憂的靜候,所以,讓我莫要輕舉妄動。」

    「就這些?」

    若說永成帝派特使大老遠的來鄆州,就為帶這麼一句話給賀啟暄,慕嫣然是不信的。

    黑暗中,想起了賀啟暄的輕笑聲,過了好一會兒,只覺得臉頰被賀啟暄親暱的捏了一下,慕嫣然拉開了他的手,下一瞬,賀啟暄在耳邊輕聲說道:「聲東擊西之計。」

    永成帝想要退位是真,可如今,消息似真似假無法核實,那些心思急切的人,定然就坐不住了,這樣一來,魑魅魍魎等一應小鬼,便都會跳出來,按兵不動,才能看的更真切吧?

    想透了其中的關鍵所在,慕嫣然頓時知曉,這其中牽涉到的,怕是不止帝位交替這麼簡單,永成帝想的,大概是藉機剷除那些心思不純正的人。

    「那你呢?就打算按兵不動?」

    慕嫣然抬眼看著賀啟暄星亮的眸子問道。

    輕歎了口氣,賀啟暄戲謔著說道:「父皇有旨,我自然要遵從才是。只不過,打聽些消息,卻還是可以的,免得他們真以為我是紙上談兵的富貴閒王呢。」

    翻了個身,將慕嫣然摟在懷裡,賀啟暄喃喃的說道:「大抵是沒什麼事了,咱們且等著看就是了,睡吧……」

    第二日早起,用了早膳,將賀啟暄送出二門,慕嫣然剛回到內屋,便聽見梨白進來回稟道:「主子,鄭夫人來給您請安了。」

    鄭夫人?

    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文雅蕊來了,慕嫣然點了點頭,走到正屋坐了下來。

    雖才是九月,可文雅蕊已經穿上了絲薄的裌襖,見她動作緩慢的行了禮,而身邊的環屏,也亦步亦趨的緊緊跟著,慕嫣然頓時猜到,文雅蕊怕是已經有了身孕。

    「起來坐吧。」

    叫了起,看著環屏攙著文雅蕊站起身坐定,慕嫣然關切的問道:「有身孕了?」

    一語落畢,文雅蕊的臉頰邊,氤氳起了一抹羞紅。

    點頭應下,文雅蕊輕聲答道:「前幾日母親過壽辰,妾身回來為母親賀壽,席間不甚酒力暈倒,才診出有了身孕。」

    心中正納悶文雅蕊怎麼又回了娘家,原來竟是文府三房四夫人的生辰。

    回頭吩咐了紫月準備一份賀禮,一會兒讓文雅蕊帶回去,慕嫣然再不多言,一旁,文雅蕊閒聊的問起了珠兒三個孩子。

    文雅蕊的來意,讓慕嫣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可如今她有孕在身,若是存了什麼壞心眼,更要擔心自己的身孕才是,所以,見她不吭聲,慕嫣然索性也不開口去問,二人的話題,就圍繞著孩子展開聊了幾句。

    漸漸的,沒了話說,屋內,有些短暫的靜謐。

    文雅蕊侷促的咬著嘴唇,抬眼看著慕嫣然低聲說道:「朝堂裡的大事,妾身是不好打聽的,可前幾日,有都城裡的特使去了鄭府,夫君瞞的嚴實,妾身一句不知,可和身邊的貴夫人們聊將起來,大都有些諱莫如深的意思。妾身聽說,也有特使來了宣王府,不知王妃可否指點一二,若是有什麼事,妾身也好應對得當。」

    躊躇的說完這一番話,文雅蕊輕抬眉眼看嚮慕嫣然,眼中,有些清淺的怯懦和探尋。

    眸色微緊,慕嫣然面色一沉,看著文雅蕊冷聲問道:「不知鄭夫人是從何處聽到有特使來過宣王府的?本妃並不知曉此事。」

    臉上的詫異顯而易見,文雅蕊半張著口,有些不知該如何應答,過了好一會兒,才低垂著頭答道:「妾……妾身,那日屋裡人多,妾身忘記是哪位夫人說的了,胡亂猜度,若是記錯了,豈不是害到了旁人,妾身知錯了。」

    永成帝派來的特使,怕是白日就到了雲都城的,可是一直到了半夜夜深人靜時才進了宣王府,由此可知此事事關重大,永成帝並不想旁人知道。

    即便是應了賀啟暄所說的聲東擊西之計,可文雅蕊此舉,也著實是有些逾矩了。

    看著文雅蕊坐在那兒侷促不安的模樣,慕嫣然素正了面容道:「三從四德,還望鄭夫人時刻謹記於心,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小心禍從口出才是。」

    文雅蕊點頭應著,面色也恢復了方纔的平靜,慕嫣然又囑咐道:「牽扯到了時局,鄭夫人更該小心謹慎才是,要知道,你如今已經不是天真無邪的女兒家了,若是真惹出了禍事,牽連的不止是你鄭府,還有文府……」

    慕嫣然的這一句話,卻有些重了,文雅蕊抬眼看了慕嫣然一眼,旋即有些慌亂的低垂下了頭,一邊忙不迭的應道:「妾身知曉,妾身謹記王妃教誨。」

    看著文雅蕊緩步離去,慕嫣然喚來了小平子吩咐道:「你去打聽一下,前幾日文府四夫人壽宴,都請了雲都城哪些府裡的夫人。」

    文雅蕊的那一番話,慕嫣然並不相信她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即便是有特使到了鄭府,以鄭雲隆小心謹慎的態度,又豈會把特使要告知他的事情毫不隱瞞的告訴文雅蕊?

    可若不是鄭雲隆告訴了文雅蕊,抑或不是從旁的夫人口中洩露出來的,那文雅蕊的舉動,便有些耐人尋味的意味了,背後指使的那人,呼之欲出。

    心中存了疑惑,慕嫣然便不得不多留心幾分,及至稍晚些小平子打聽了消息回來回話,慕嫣然的面色,越發冷峻了幾分。

    文雅蕊嫁到華陽城,與大長公主相識,這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可是,文雅蕊前次來宣王府,私下裡卻見了春曉和秋月,第二日,就出了那樣的事,這其中,文雅蕊是決計逃不脫干係的。

    而這一次,知曉有都城裡的特使來了宣王府,文雅蕊便上門來試探,慕嫣然並不覺得這是巧合。

    大長公主,她究竟想做什麼?

    慕嫣然陷入了怔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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