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三娘點頭道:「這個三娘明白的,老王妃若是問起來您自然是不能說謊,加上當時惠蘭縣主與姚家表妹在場,還有那幾個丫鬟也見是您將書收了起來。若是書在您手中不見了,王妃一定會追究的。」
申嬤嬤再把書交出去的時候還朝她看了一眼,是要提醒她。說起來,她與這位申嬤嬤並沒有太深的交情。給她安排自己的院子,並給她好的待遇,也是因為自己有私心,不想她稱為惠蘭縣主那邊的人。不過申嬤嬤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三娘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責怪她,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要顧。
不過,三娘見申嬤嬤的神情,覺得她還有什麼話沒有說的樣子。不由得道:「嬤嬤可是還要與我說什麼?咱們也打了不少的交道了,有話您儘管說就是了。」
申嬤嬤確實是還有些話想要說,而且還未說出口的這些才是她留下來等三娘的整整目的。
申嬤嬤有些猶豫,見三娘耐心地等她開口,不由得咬了咬牙從自己地袖口中又掏出來一物,遞給了三娘:「這張紙是奴婢在那本書中發現的,奴婢……奴婢沒有看過,只是有些奇怪,又怕是什麼不好的事情便從書裡拿了出來。」
三娘有些驚訝地接過了申嬤嬤遞過來的紙,心想那本書裡還真能藏東西,一張是有著宣信筆記的紙條,一張是折好的紙張。
「她原本就夾在那本書中,只是那位葉小姐因為十分驚惶,所以沒有發現,縣主與姚小姐不知道看見沒有,卻沒有說。」申嬤嬤忙道。
三娘點了點頭。將那張折疊成了工工整整的方勝模樣的紙給拆開來了。只是一打開她就不由得一愣,接著臉色便有些古怪起來。
該怎麼形容她的心情呢?
這似乎是一封情書。這個橋段十分眼熟,春|宮加情書的套路前不久在京中還曾上演過一次,這個下套的人能不能有點創新的智慧,不要這麼腦殘地拾人牙慧?
說是情書其實也還算是抬舉它了。寫這個的人文筆想必是十分有限。便抄了詩經上的一首描寫一個男子暗戀一個女子的詩。最最重要的是,再這首情詩的末尾還寫了她的名字。一個「珂」字。
三娘心中除了有些生氣之外,更多的卻是無奈。
這種招數雖然又爛又老套,但是無疑它是十分有效的。要毀了一個女子的聲譽。十分有效。所以這要害她的人才會將幾個月前別人用過的套路。一點也不改進地用到了她地身上。
三娘將手中的信又折了回去,她想要是當時這玩意被人發現了的話,她和莊嬤嬤的兒子都要倒霉了。
三娘朝申嬤嬤真誠地道:「多謝嬤嬤了,三娘會銘記於心的。以後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三娘不相信這份信申嬤嬤沒有看過,不然她也不會在交與不交之間這麼猶豫。若是她看到了這種信。沒有人發現的話她就毀屍滅跡,就當自己從來沒有見過。
依申嬤嬤的閱歷,她最可能做的也是這種選擇,不過最後還是將信交給了她,比起相信她的人品知道她不會殺人滅口這個理由,三娘更相信是因為申嬤嬤想要毀掉這一封信的時候被范姨娘看見了。
於是申嬤嬤她騎虎難下。
若是三娘知道有這麼一封信,且最終還是毀在了申嬤嬤手中,一定會以為她看過了。且還會因為她將信毀了而懷疑她。所以偷偷交給她這個當事人是最好的選擇。
即便三娘還是可能因此而防備她,至少也還能賭一把。
雖說如此,三娘還是挺感謝申嬤嬤的。
申嬤嬤搖了搖頭:「少夫人不必謝奴婢,少夫人您對奴婢有知遇之恩,有一直對奴婢照顧有加,奴婢心裡也是知道的。夫人,奴婢覺得縣主她……可能知道些什麼。」
「哦?」三娘示意申嬤嬤說出她的懷疑。
申嬤嬤想了想:「在奴婢將書交給了老王妃退下來的時候,縣主她一直盯著老王妃手中的書看,似乎是……是覺得那裡面能掉出東西似的。在奴婢與她退出去的時候,縣主還看了奴婢一眼。奴婢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
三娘沉吟了片刻,點頭道:「多謝嬤嬤您告訴我這些。」
申嬤嬤道:「這些僅僅是奴婢的猜測,不過以後奴婢一定會更加認真看好縣主。若這件事情真的與縣主有關係,那也還是奴婢的失職,辜負了您與老王妃的囑托。」
三娘安慰她道:「縣主的進步我們都看在眼中,連太后見了她都誇讚不已呢。所以申嬤嬤您功不可沒,這些我們都是看在眼中的。」
申嬤嬤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三娘讓申嬤嬤回去,再她臨走之前卻是道:「以後縣主與姚家小姐再在一起的時候,勞煩嬤嬤您盯緊了。」
申嬤嬤聞言一愣,想了想,立即恭謹的應了下來。
見申嬤嬤遠去了,三娘捏著自己手中的那張方勝,輕歎了一聲。
原本還以為府中的情景好了許多,不想來了一位嬌客之後,事情倒是越來越複雜了。可是三娘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正糾結著,那邊又來了一人,三娘抬頭看去,卻是見到了范姨娘,往她這邊走來了。三娘笑了笑,要來全一起來了。不過今日的事情她都虧了申嬤嬤與范姨娘,不然她就要惹一身腥了。
范姨娘果然是來找她的,三娘見她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丫鬟們,也不待范姨娘開口就很是自覺地讓丫鬟婆子們依舊與自己保持一下距離。
范姨娘見狀,笑了笑:「剛剛那位申嬤嬤來見過少夫人了?」
三娘想,這古代的女人們除了那幾個特別愚笨的,幾乎人人都有一顆水晶玲瓏心啊,這生存之壓力還是很大的。
三娘點頭道:「她剛剛來找過我,才走開。」
范姨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是不是給了您一樣東西?」
三娘還是老實點頭:「嗯。是她從那書裡拿出來的。」
范姨娘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我看見她偷偷摸摸的將什麼往自己的袖子裡藏了,還以為她想要害你。便從暗處站了出來,暗示她我看見了。不過我其實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她卻以為我看到了。」
三娘知道就是這樣:「這往書裡夾東西的人與姨娘您想到一塊兒去了。」
范姨娘有些不明所以。
三娘笑道:「您最後掉落出來的那張紙條啊。」
范姨娘反應了過來,朝著三娘一笑。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荷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張紙條來遞給三娘。三娘接過來一看,那上面啊只是一些胡亂的沒有意義塗鴉。還有幾個龍飛鳳舞的草書,三娘認的這個字跡,與宣信留下來的那本手跡上的一些字比較了草的字是一樣的。
「這種紙條我還有很多。世子爺在世的時候。總是喜歡隨便在紙上畫些東西。我們初到北疆的時候。因為紙很貴,我便把他寫過字的那些紙上還剩下來的空白部分裁剪了下來,專門放在一個盒子裡擺在書房的桌子上。世子爺想隨便寫些什麼的時候,就從裡面拿紙。這樣就不會浪費了。」
范姨娘說到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淡。臉上淡淡地笑著。
三娘曾經也聽姜氏說過當年那一段在北疆地日子,沒有銀子,大家都省吃儉用。不過兩個女人對宣信地那些愛好,都不忍心讓他戒掉。於是姜氏努力做繡品,偷偷拿出去賣了給宣信換好酒喝。范姨娘也會想出這種辦法讓世子想寫什麼就寫什麼。
雖然對於夫妻之間還有別的女人插足三娘很不感冒,不過姜氏卻沒有說什麼,甚至三娘覺得姜氏對於范姨娘還有一些些歉意。因為自從離開京城之後,宣信沒有再與范姨娘同過床。
三將手中地紙條遞了回去,范姨娘接了又收好了。
「再書房了放那本書的人也再當中夾了一張紙。」三娘淡聲道。
范姨娘驚訝地看了過來。
三娘笑了笑:「姨娘您可還記得前幾個月方家出地那一樁事情?」
范姨娘皺著眉頭想了想,繼而有些驚訝地看向三娘:「少夫人的意思是?」
三娘點了點頭:「那位方家二小姐,她是如何聲名狼藉的,京城人都知道。今日這暗處之人,也想依葫蘆畫瓢來一次。還好您與申嬤嬤幫了我的忙,不然怕是要被人算計了。」
范姨娘眉頭皺的死緊,三娘仔細打量她的神情,發現她的表情並不似作偽。其實因為范姨娘每次都來的這麼巧,她還是有些懷疑范姨娘的,所以說這話其實也帶著一些試探的意味,想要觀察一下范姨娘的表情。
不過這件事情范姨娘應該真是不知情的,三娘更加好奇為何這位公公的姨娘會三番兩次的幫自己的忙。
范姨娘想了許久,突然問道:「少夫人,那您自己心中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
范姨娘點頭:「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暗處算計您,這是您一定能猜到的。可是這個人是誰您心中有沒有數呢?若是不揪出這個人來,她能害您第一次,也能害你第二次,第三次。您並非每一次都能有這種運氣的。今日婢妾會過來,也是因為聽人說那位葉小姐在書房被縣主氣哭了,覺得事情有蹊蹺,才會再暗中打探的。」范姨娘並沒有掩飾她暗中探聽了消息的事實,儘管這樣做與她的身份不符。
「那姨娘您是怎麼想的?」三娘將問題丟回去,說實話她也想要聽聽旁觀者的意見,因為事情太詭異了。
范姨娘想了想,說道:「原本我是懷疑縣主的,不過縣主她的性子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以前她是夠狠,謀略上卻還是稍遜一些。這樣的人最容易被人所利用。這幾個月來她改變了許多,看得出來那位申嬤嬤是位厲害的。可是有一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變化便這麼大。少夫人您不覺得奇怪嗎?」
三娘想了想,她其實也並不指望惠蘭能真的從內到外由惡魔變天使的,只不過是希望她性子能收斂一些,並且再出嫁之前有個人能管束得住她。
范姨娘見三娘沉吟不語,也不需要她回答。接著道:「她之前千方百計要算計您。顯然與您之間的矛盾是十分深的。依著她以往的性子要放下來怕是難。所以這次的事情,即便她不是主謀。也是同謀。甚至是主要施行者。少夫人您說呢?」
三娘見范姨娘將話說的十分不客氣,不過也確實是大實話。她點了點頭:「您繼續說,剛剛您說她即便不是主謀……姨娘心理還有其他的懷疑的人?」
范姨娘聞言倒是猶豫了一下才道:「少夫人覺得姚小姐這個人如何?」
三娘暗自驚訝。范姨娘居然也注意到了姚悅容?她以為除了她沒有人發現姚悅容的不同之處。畢竟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說,姚悅容做的都十分完美了,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大的毛病。
「姚小姐她溫和知禮,又善解人意。看上去似乎十分完美。」三娘還是含蓄地給了評價。
范姨娘道:「婢妾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少夫人。這世無完人。怎麼可能有什麼完美的人呢?即便是少夫人您,已經做地很好了,您敢開口說自己完美麼?」
范姨娘這次說話還真是不客氣了,三娘苦笑著搖頭道:「自然不是,所有普通人有地毛病,我都有。只是有時候我會克制自己罷了。」
范姨娘笑道:「這就是了。雖然婢妾也說不清楚這位姚小姐是哪裡不對,可是她似乎是什麼缺點都讓人找不出來。少夫人,以後您遇見這種人的時候就記得要離她遠一些,因為無論她是真完美還是假完美,都不適合站在她身邊。」
范姨娘這話說的還真是有哲理,三娘點了點頭,認真道:「我記住了,多謝姨娘您點撥。」
范姨娘笑了笑:「您不怪罪婢妾倚老賣老,以下犯上就是您脾性兒好了。婢妾該說的也說完了,就不打擾少夫人了,婢妾告退。」
三娘點頭道:「姨娘您慢走。」
范姨娘說完了這一番話,便轉身走掉了。
三娘看著范姨娘的背影再前面的拐角消失,不由得苦笑。
其實在她心理,像姚悅容那樣事事完美的人並非只有一個。再她心理范姨娘其實也是一個面上十分完美的人。
她是不是要聽她給自己的忠告,離她也遠一些呢?三娘心中暗自道、
不知道范姨娘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回是怎麼樣的一番表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范姨娘也看出來了這位姚悅容有些古怪,是不是可以說明,她以前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三娘抬頭看了看天,覺得自己頭上的這篇天空怎麼有烏雲密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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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老王妃院子裡出去了的惠蘭縣主與姚悅容在申嬤嬤離開去找三娘之後也有過一番短暫的交談。
兩人親密地手挽著手,低聲說著別人聽不見地悄悄話。
惠蘭縣主雖然依舊還是注意著自己儀態地端莊,眼神中卻無法掩飾她與生俱來的那種陰刻。
范姨娘想了想,說道:「原本我是懷疑縣主的,不過縣主她的性子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以前她是夠狠,謀略上卻還是稍遜一些。這樣的人最容易被人所利用。這幾個月來她改變了許多,看得出來那位申嬤嬤是位厲害的。可是有一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變化便這麼大,少夫人您不覺得奇怪嗎?」
三娘想了想,她其實也並不指望惠蘭能真的從內到外由惡魔變天使的,只不過是希望她性子能收斂一些,並且再出嫁之前有個人能管束得住她。
范姨娘見三娘沉吟不語,也不需要她回答,接著道:「她之前千方百計要算計您,顯然與您之間的矛盾是十分深的。依著她以往的性子要放下來怕是難。所以這次的事情,即便她不是主謀,也是同謀。甚至是主要施行者。少夫人您說呢?」
三娘見范姨娘將話說的十分不客氣。不過也確實是大實話。她點了點頭:「您繼續說,剛剛您說她即便不是主謀……姨娘心理還有其他的懷疑的人?」
范姨娘聞言倒是猶豫了一下才道:「少夫人覺得姚小姐這個人如何?」
三娘暗自驚訝,范姨娘居然也注意到了姚悅容?她以為除了她沒有人發現姚悅容的不同之處,畢竟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說,姚悅容做的都十分完美了。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大的毛病。
「姚小姐她溫和知禮。又善解人意,看上去似乎十分完美。」三娘還是含蓄地給了評價。
范姨娘道:「婢妾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少夫人。這世無完人,怎麼可能有什麼完美的人呢?即便是少夫人您,已經做地很好了。您敢開口說自己完美麼?」
范姨娘這次說話還真是不客氣了。三娘苦笑著搖頭道:「自然不是,所有普通人有地毛病,我都有。只是有時候我會克制自己罷了。」
范姨娘笑道:「這就是了。雖然婢妾也說不清楚這位姚小姐是哪裡不對,可是她似乎是什麼缺點都讓人找不出來。少夫人。以後您遇見這種人的時候就記得要離她遠一些,因為無論她是真完美還是假完美。都不適合站在她身邊。」
范姨娘這話說的還真是有哲理,三娘點了點頭,認真道:「我記住了,多謝姨娘您點撥。」
范姨娘笑了笑:「您不怪罪婢妾倚老賣老,以下犯上就是您脾性兒好了。婢妾該說的也說完了,就不打擾少夫人了,婢妾告退。」
三娘點頭道:「姨娘您慢走。」
范姨娘說完了這一番話,便轉身走掉了。
三娘看著范姨娘的背影再前面的拐角消失,不由得苦笑。
其實在她心理,像姚悅容那樣事事完美的人並非只有一個。再她心理范姨娘其實也是一個面上十分完美的人。
她是不是要聽她給自己的忠告,離她也遠一些呢?三娘心中暗自道、
不知道范姨娘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回是怎麼樣的一番表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范姨娘也看出來了這位姚悅容有些古怪,是不是可以說明,她以前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三娘抬頭看了看天,覺得自己頭上的這篇天空怎麼有烏雲密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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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老王妃院子裡出去了的惠蘭縣主與姚悅容在申嬤嬤離開去找三娘之後也有過一番短暫的交談。
兩人親密地手挽著手,低聲說著別人聽不見地悄悄話。
惠蘭縣主雖然依舊還是注意著自己儀態地端莊,眼神中卻無法掩飾她與生俱來的那種陰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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