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他將一塊玉珮從懷裡掏了出來,遞給柳映雪,那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珮,中間赫然雕刻了一個『柳』字。
柳映雪纖細白皙的手,顫巍巍的接過玉珮,無限惆悵,「這是柳家的家傳玉珮,那年我父親在監獄裡給我的。」
「後來,我的人發現有人到映月姑娘的房間裡找什麼東西,而他的武功極高,我的人沒能把他抓住。今天我聽見映月姑娘這樣說,那麼他一定就是麟王元若麟沒錯。」
柳映雪看著這塊玉珮,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看來,麟王爺一定是把映月姑娘當做是你了。」墨靜遠走到柳映雪身旁,有著感歎的說,「而且,麟王爺似乎將這塊玉珮,一直帶在身上,他還愛著你,映雪。」
柳映雪低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許久,她才道,「映雪與他,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可是他始終沒有放下你,映雪,你真的沒有想過與他重歸於好?」墨靜遠有些失望的說,「我師父曾經告訴我,人不能活在從前,而應該活在當下,事情已經過了六年,映雪你就沒有想過原諒他,終究,他是愛你的。」
是的,一個男人可以為了一個女人的死而放棄了一切,誰還敢說,他不愛她?
柳映雪苦笑,抬頭看著墨靜遠,「墨小姐,很多事情,不是說放下就放得下的,而且如今映雪這個樣子,他還會愛我嗎?」
色衰愛馳,更何況她如今這副模樣?
墨靜遠被問的啞口無言,然後她聽到段逸軒道,「映雪姑娘,其實在你不殺了的時候起,你就已經放下了仇恨,只不過是你自己沒有辦法再面對他。」他頓了頓,然後看了墨靜遠一眼,認真的說道,「如果你真正的愛一個人,你的愛不會因為她的容貌改變而改變。」
柳映雪看了看墨靜遠,然後再看著段逸軒,輕聲道,「那靜遠就在此祝願太子殿下與自己心愛的人白頭到老。」
段逸軒一怔,然後微微頷首,墨靜遠有著莫名奇怪的問,「你們這是說的什麼跟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柳映雪輕笑著搖頭,道,「墨小姐以後會明白的。」
看著柳映雪和段逸軒臉上莫名的笑意,墨靜遠輕哧了一下,然後道,「我聽不懂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現下既然都知道了映月小姐在麟王爺手中,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柳映雪微微一怔,她是瞭解映月的,既然三個多月了元若麟都沒有來找她的動靜,那麼映月一定是沒有告訴他她的存在了。她跟映月說過她與他的點點滴滴,而且映月,也是喜歡元若麟那種內型的吧。照現在看來,映月,是愛上了元若麟,她想和他在一起。想到這裡,她的心中一痛,微微紅了眼眶。為什麼想到了這樣的可能,她的心,竟是這樣的難受?
段逸軒看出了柳映雪的想法,他也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他有些同情的說,「映雪姑娘,你要不要見一見元若麟,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助你。」
「太子殿下,我不會見他,」她看著段逸軒認真說道,「如果映月真的想要留在他的身邊,那我這個坐姐姐的,又有什麼理由不成全她?」
墨靜遠總算是聽懂了他們的話,她有些不贊同的說,「可是麟王爺,愛的是你啊。」
「墨小姐,他如果真的愛我,他應該早就察覺到映月不是映雪了,或許,他也是喜歡映月的。」她抬頭望著天邊,淡淡道,「太子殿下,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你說,我一定會盡力的。」
「如果真的是映月想要待在他的身邊,那麼就請太子殿下,替映月隱瞞下去………」
陽春白雪,春意盎然。
相依躺在貴妃踏上小憩,這些日子,她都在想,該如何讓納蘭月對她放下防備。納蘭月這個人十分的警覺,她現在日日都在他面前做出一種內心十分掙扎的很細微的體現,納蘭月是察覺得到的,但是這只會讓他以為她是順從他了,不會以為她愛上他。
但是,只有讓他以為她愛上了他,他才會對她放鬆警惕。可是這談何容易?
這時,她聽見殿外有人喚皇上,她知道,是納蘭月開了。她也不去理會,逕自的小憩。
納蘭月的腳步聲徐徐傳來,走到她的身旁停下,然後坐在她的身邊,伸出手撫摸她的臉。
她的皮膚,細白如上好的白瓷,又帶著些淡淡的粉色,令人著迷,溫度是微涼的,讓他十分的眷戀,他很喜歡,她的皮膚,給他帶來的觸感。
相依靜靜的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其手,她的身體已經好得查不多,她當然不會以為,納蘭月只是純粹的摸摸她。
果然,他的手,開始在她皮膚身上的各處遊走,然後他俯下身,親吻著她的唇瓣。他真的很喜歡吻她,因為每一次,他都能夠在她的身上得到不一樣的美好。
他的吻,越來越深,相依覺得,她的呼吸越來越不順暢,就在她以為他要更進一步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目光柔和的看著她,呢喃道,「我已經有香蘭夫人的後人的線索,我一定拿到香蘭夫人的家傳秘藥,治好你的。」
相依詫異的睜開眼,他怎麼知道,香蘭夫人的家傳秘藥救得了她?
納蘭月看出了她的疑問,他不禁覺得好笑,他捏了捏她秀挺的鼻樑,笑道,「常相依,你怎麼老是忘記了我的實力?」
相依微微一愣,然後回過神來,暗想自己怎麼那麼愚笨,竟是忘記了他還是一個大國手了,怎會不知香蘭夫人的家傳秘藥之事。
納蘭月看著她呆呆愣愣的樣子,不由得又在她的唇上偷個香。相依有些惱怒的看了他一眼,臉微微的紅了起來。
夜幕降臨,相依懶懶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想起了她的孩子。
這一個多月來,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她的孩子。雖說她心裡及不情願孩子長得像納蘭月,但是到底是納蘭月的親生兒子,若是長得一點兒也不像納蘭月的話,她才覺得納悶兒。她算計,要納蘭月一生也見不到他的兒子,可是她又何嘗不是將自己算進去了?孩子一出生,她就虛脫的暈了過去,她想見她的兒子她也沒有機會。
這個孩子,是她取的名,姓常,名喚…,小名唸唸,是常家的唯一血脈,對,是常家的,跟納蘭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一想到她的小唸唸,她的心就鈍痛的難受,唸唸,唸唸,何嘗不是她對孩子的思念?
她的小唸唸,很可愛。在夢裡,她都看到過小唸唸,他有著黑寶石似的大眼睛,閃閃發亮,他有著可愛的小嘴巴,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麼,他有著秀挺的小鼻子,鼻翼隨著他淺淺的呼吸微微的抖動,他有著胖乎乎,肉乎乎的小手和小腳,不停的揮動著,可愛得不行,讓她總忍不住想要抱一抱他,親親他的粉撲撲的臉蛋。是啊,她夢中的小唸唸,就是這樣子的,她真的好想好想她的小唸唸。
可是夢中,到底是虛幻的,她真的好想,實實在在的抱抱她的小唸唸。
「在想什麼?那麼出神。」忽然,她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陣清幽的竹香縈繞著她的鼻尖。納蘭月的聲音低啞邪魅,「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相依的身體微微一震,有些嘲笑的說,「再生一個?」他以為他是誰?此生,有一個小唸唸就夠了。
「嗯,我覺得,你好像很想那個孩子。」不理會她語氣中的嘲諷,他覆上了她的身子,他單手撐住自己,以免自己壓到她,另一隻手牽起她的手,放到唇邊細細碎碎的吻著。
相依閉上了眼,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竟然看出了她在想念那個孩子,只是他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孩子還活著,「我怎麼會想那個孩子?」她嘴硬著說道。
「還騙我呢,我都看到了。」他的視線,輕輕的瞥了一眼她的另一隻手。她一愣,才發現,自己的手中捏著這些日子以來為她的小唸唸做的小內衫。
被納蘭月當場捉到,她有些不自在,她輕輕咳了兩聲,欲蓋彌彰的說,「這是先前婉知給我送過來的,我剛才才發現還在我枕頭底下,忘了收撿好。」
納蘭月眉毛彎彎,柔聲笑道,「真的是慕貴妃送來的?」他的眼中,全是看著著急的小孩子的柔軟。相依不自在的點點頭,「當然是。」
納蘭月放下她的手,將小內衫拿到手裡仔細的端詳著,大紅的顏色,很是喜慶,上面繡著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那個小娃娃,有著粉撲撲的小臉蛋,有著黑寶石似的大眼睛,閃閃發亮,有著可愛的,粉嫩嫩的小嘴巴,有著秀挺的小鼻子,有著胖乎乎,肉乎乎的小手和小腳,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抱一抱他。
「我覺得,這應該就是那個孩子。」他溫柔而肯定的說道。
相依微微一怔,是的,這就是她夢中的,小唸唸,她心心唸唸的小唸唸。是她趁著納蘭月不在的時間裡,想念著小唸唸做的小內衫。
她突然覺得鼻子酸,想要哭出來。是的,一想到她的小唸唸,她就想哭的,剛知道有了身孕時,她還想著如何讓這個孩子帶給納蘭月他們最大的痛苦,把孩子送走,她的目的也是想讓納蘭月痛苦。天底下,似乎沒有那個母親比她做得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