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句,又問道:「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能有空見我們呢?」
掌事姑姑端正了神色,道:「皇上剛病癒,日理萬機,奴婢等也不敢妄揣聖意,若這位大人有要緊事求見皇上,不如等太后回來,請太后代為說一聲!」
鳳鳴路道:「我正有此意!」
掌事姑姑問道:「兩位求見皇上可有什麼要緊事?若是十分要緊,奴婢可前去問問!」
族長遲疑了一下,青衣說過,此事只能對皇上一人說,除他之外,誰都不能說。他覺得也是,無論是真還是假,此事還真不能鬧開去,至於皇上知道之後如何定奪,便看皇上的意思了。當然,他心底還有疑慮,怕這是青衣疾病亂投醫的手段。
鳳鳴路看著族長,一路上族長神情凝重,卻不說什麼事情,她也不好追問,如今見他坐立不安,想來事情十分嚴重,便軟聲對掌事姑姑道:「那,勞煩姑姑前去跟太后說一聲,求皇上抽點空閒出來見見我們!」
掌事姑姑應下,「那好,奴婢這就去,夫人先喝茶,奴婢去去就回!」
御書房內。
「暫時先扣押吧,朕要確保萬無一失,有祝黎的人看著,他在裡面反而安全!」雲澈把密件放下,沉聲道。
皇太后也認同,「哀家也這樣以為,如今他的底牌已經被咱們揭穿,又知我們將要起用啟程,以哀家對他的瞭解,他會先去拉攏啟程,但是啟程是什麼性子的人?必定不會為他所用。雲狄的性子一向都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一定會毀了他,暫時關押是最好的辦法!」
南山在殿外敲門,「皇上,太后,龍夫人入宮了,如今在宮裡等著您呢!」
太后含笑道:「來的正好,哀家也想她了,讓她先等一會,哀家還有些事情跟皇上商議!」
「諾!」南山尖聲細氣地應道。
雲澈感激地看著太后,「母后這段日子辛苦了,剛好龍夫人入宮,你們姐妹兩人可說說話了!」
太后歎息一聲,「哪裡能放心?你在外,哀家每日都提心吊膽,哀家還曾想過,一旦你真的哀家也只能是扶雲狄即位,只是他太不爭氣太叫哀家失望了,連亂黨都是他的人,若不是有密保傳來,我們都被蒙在鼓裡!」
雲澈含笑道:「朕反而感激他,給了朕過了二十多天美好的日子!」他想起青衣,嘴角含著縷縷幸福的笑意,只是如今還不能見她,務必要先處理好啟程的事情,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皇帝!」太后見他嘴角含笑,兀自出神,伸手晃了一下,「莫非這段時間,遇上了哪位知心人?」
雲澈自是不承認的,他笑道:「沒錯,朕結識了武林盟主,他的一番話,點醒了朕!」
「哦,原來如此,其實能借助武林的力量,也是頂好的」太后話沒說完,那頭南山又在門外道:「啟稟太后,太后宮中的上林姑姑來了!」
太后笑道:「許是她等到不耐煩了,哀家先去安撫她一下!」
「母后去吧,朕也要看看江北的災情!」雲澈道。
御書房的門開啟,掌事姑姑進入殿內,跪下行禮:「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太后娘娘!」
「是龍夫人等急了吧?哀家這就跟你回去!」太后站起來,伸伸懶腰,「她許是擔心啟程了!」
掌事姑姑道:「龍夫人這一次領了一位長者入宮,說是要求見皇上的!」
「見朕?」雲澈抬頭,「是什麼人?」
「聽龍夫人介紹,是龍家的族長!」掌事姑姑回答說。
「說什麼事了沒有?」
「回皇上,他沒說!」掌事姑姑道。
雲澈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是夫人領進宮的,朕便見一見吧,傳!」
掌事姑姑應道:「諾!」
掌事姑姑還沒退出去,南山便一臉凝重地進來,「皇上,鎮國將軍在殿外求見說是有要緊事!」
雲澈臉色一沉,道:「傳!」
太后起身道:「既然如此,便等皇上先商議事情吧,上林,陪哀家回去!」
「是!」掌事姑姑上前扶著太后。
鎮國將軍正好剛進來,他上前行禮:「參見太后!」
「嗯,哀家也有些乏了,你跟皇帝商議事情吧!」太后含笑道。
「恭送太后!」鎮國將軍躬身道。
太后擺擺手,離開了御書房。
族長一直都坐立不安,見通傳的人許久沒回來,他焦灼地起身踱步,「不知道皇上有沒有空暇接見我們呢?」
鳳鳴路見他這般著急,不禁好奇地出聲問道:「三叔公,您到底有什麼要緊事非要見皇上不可?」
族長勉強一笑,「這件事情,說要緊也不太要緊,且等等,且等等!」
鳳鳴路道:「您不如說出來大家合計合計,若果真是十分要緊的,咱們就去御書房!」
族長擺擺手,道:「皇上與太后定有國事商議,老夫這些,也不過是家族小事」這樣說,也覺得有些不妥,若青衣所言是真的,那可就是帝睿的事情,也不是小事了。
哎,族長真是矛盾極了,又想著若果青衣懷的真是皇上的骨肉,皇上怎可能不迎娶她入宮?而且,之前失蹤了這麼多天,宮裡都沒有派人找她,可見皇上對她也不是那麼重視。
鳳鳴路見他欲言又止,便不再逼他了,道:「那就再等等吧!」
等了一會,太后也回宮了,鳳鳴路領著族長起身行禮,太后抬著她的手,「得了,還拘禮什麼啊?」
族長巍巍下跪,「草民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親自扶起族長,道:「族長不必多禮,快快入座,在哀家這裡,你是她帶進宮的,在哀家這裡便沒有君臣之別!」
族長有些惶恐,雖然知道太后跟鳳鳴路交好,卻沒想到會如此親厚。
入座之後,族長鼓起勇氣問道:「敢問太后娘娘,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有閒暇見草民?」
太后抬眸道:「皇上如今跟鎮國將軍商議國事,估計要等等,你見皇上有何要緊事?」
族長猶豫了一下,道:「草民,草民並無什麼要緊的事情,不過是有些民間的意見要上達聖聽!」
「是良好的建議,皇上都樂於接受,族長是京中有名的大儒,定有獨特的見解,等皇上料理完政事,你好好跟皇上說說,興許對皇上對國家也是大有裨益的!」太后和顏悅色地道。
族長更是忐忑不安,連連道:「不敢,不敢!」
太后對鳳鳴路道:「啟程的事情,你莫要過慮,皇帝會妥善處理,現在在天牢內,對他反而有好處,你要相信皇上!」
鳳鳴路含笑道:「行,我還不相信你麼?我沒有擔心,甚至,我不會過問!」
「如此便好!」太后見族長身子微微發抖,以為他冷,命人取來暖手小爐,又換了熱茶,再準備些茶點,道:「這幾日真是冷得很!」
「誰說不是呢?只怕又要下雪了!」鳳鳴路含笑道,「只是瑞雪兆豐年,馬上就過年了,好好下一場吧!」
兩個女人見面,就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也都是些瑣碎的事情,族長開始還能安坐著,只是看著日頭西移,他心裡越發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