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秦月茹的盛情相邀,沐兮裳只好同她一起來到前廳,和上官滄凜等人共用午膳。
朱漆的紫檀木餐桌上,擺放了十幾道做工精緻的菜餚,還有一壺上好的桂花釀。不要說坐在桌旁的上官滄凜了,就算是侍候在旁的僕從,都是一臉如沐春風的笑意。
是了,壓在心頭半年之久的陰霾,一瞬間清除掉了,任誰心情都會豁然開朗起來的。
她們到來的時候,上官滄凜已經端坐在了上首的位置。見著秦月茹同沐兮裳相攜著而來,他先是同秦月茹點頭示意,接著又瞧向沐兮裳,關懷的詢問:「姑娘身體如何?」
「瀟湘已無大礙,勞煩王爺記掛!」沐兮裳盈盈一拜,客氣地回道。
話音剛落,沐兮裳就被秦月茹拉著,坐到了上官滄凜左手邊的位置上,她自己則坐到了上官滄凜的右手邊。
「這」沐兮裳剛想說,這不太好吧!就被秦月茹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給嚇住了。於是她只好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再也不敢動彈。
上官滄凜無奈的搖了搖頭,大手覆上女子的纖手,佯作不滿的道:「夫人,你嚇到瀟湘姑娘了!」
「咦?瀟湘姐姐醒啦?太好了,我要坐瀟湘姐姐旁邊!」一身湖綠色長裙的女子,蹦蹦跳跳的過來,親熱地挽住了沐兮裳的手臂。
「芊芊!」上官滄凜兩眼一瞪,剛想開口訓斥,就被上官芊芊接了話茬,「不得無禮是吧!父王你可真是沒新意,每次都說這四個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你唉!」上官滄凜哀歎了一聲,轉頭對秦月茹抱怨說:「瞧瞧你教出的好女兒!」
秦月茹挽住上官滄凜的胳膊,笑著爭辯道:「女兒隨你,我也沒有辦法啊!不過今天高興,芊芊愛坐哪兒,你就讓她坐哪兒唄!」
「就是就是!」上官芊芊忙應聲道:「我就愛跟瀟湘姐姐坐一塊兒,是吧!瀟湘姐姐!」
對於上官芊芊突然而來的熱絡,沐兮裳有些不適應的點了點頭,禮貌的微笑著。
上官芊芊拉著沐兮裳的手,一本正經的道:「瀟湘姐姐,上次是我不對,是我不懂世事,還對你妄加指責,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沐兮裳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丫頭是想要道歉啊!她瞧著女子一臉的期待,搖了搖頭,淺笑道:「上次的事,瀟湘早已忘記,郡主不必在意!」
「瀟湘姐姐明明還在生氣,一口一個郡主的!」上官芊芊不滿地嘟起嘴。
「我真的沒有生氣!」沐兮裳試著勾起一個友好的笑容喚道:「芊—芊!」
「這就對了嘛!」上官芊芊立刻笑得眉眼彎彎,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芊芊這丫頭,在王府裡撒嬌慣了,姑娘不要介意!」溫潤和煦的男聲傳來,頓時吸引了飯桌上所有人的視線。
沐兮裳抬眼看去,只見身形修長,相貌清俊的上官朔衡在任冬的攙扶下,緩緩走進大廳。大病初癒的他,臉上還是有些紙一般的蒼白,只是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大哥!」上官芊芊小跑過去,幫忙攙著上官朔衡,「你一過來,就拆我的台!」
上官朔衡抬手輕刮了一下上官芊芊的鼻子,玩笑道:「大哥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繼續禍害我的救命恩人!」說罷,他轉頭看向沐兮裳,眼神誠摯的道:「姑娘的救命之恩,斂之沒齒難忘!」
「世子爺客氣了,治病救人是瀟湘的本分!」沐兮裳站起身,淡淡地說道。
「大哥既然沒齒難忘,不如以身相許吧!反正大哥尚未娶妻,瀟湘姐姐也無婚配!」上官芊芊眼珠兒滴溜兒一轉,玩笑似的說道。
「胡鬧,婚姻大事豈是兒戲!」上官滄凜板起臉,神色有些不悅的輕斥道。
上官芊芊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的坐回了沐兮裳身邊。
「芊芊少不更事,瀟湘姑娘莫要跟她一般見識!」上官朔衡坐到桌邊,臉色微紅的道。
「哼,馬上就是要出嫁的人了,還這麼胡鬧,你啊,小心你歐陽伯母不喜歡你!」岑王妃笑著揶揄道。
「歐陽伯母才不會呢!」上官芊芊小聲地反駁道。
沐兮裳聞言,身體陡然一震。歐陽伯母指的,莫不是歐陽徹的生母歐陽耿氏?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沐兮裳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芊芊還這麼小,就要嫁人了麼?」
「我們也想多留她兩年,可是徹兒已經年滿二十了,他的兩個哥哥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已經滿月了,所以雖然年初才訂了親事,歐陽家卻是著急著,要將她娶進門了呢!」秦月茹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眼中或多或少,還是流露出了幾分不捨。
歐陽伯母,徹兒,兩個哥哥,果真是他麼!歐陽徹!沐兮裳的神色,一瞬間冷了下來!
「那真要恭喜王爺王妃了!」沐兮裳斂去眉目間的冷凝之色,端起一杯酒,笑容可掬的道。
上官滄凜和秦月茹欣然接受,上官朔衡則眼神怪異的,直盯著沐兮裳瞧,他分明捕捉到了女子眼中的恨意,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呢?
坐在兩人中間的上官芊芊,眼波不停地流轉,她悄悄捅了上官朔衡一下,笑容曖昧至極。
一場飯席,在上官家的歡聲笑語和其樂融融中度過了。晚飯結束後,上官滄凜率先站起身,對著上官朔衡及沐兮裳道:「衡兒,瀟湘姑娘,請書房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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