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宋軍光復泉州城,蒲壽庚一家及其漢奸同夥幾乎被一網打盡,只有蒲壽庚的小兒子蒲均文逃到福州,後來元軍在瓊州大敗,漢奸金泳帶船逃出,在福州與蒲均文湊到一起,收攏了殘兵敗將,組織了一個萬人隊加入福州元軍,祥興三年初,為了進攻廣南東西路和福建路,元庭窮兵黷武。蒲均文和金泳也在福州附近強行徵兵連逼帶騙將手下軍隊擴充到了五萬人。
按照元庭軍慣例,漢人肯定是擺在前面當炮灰的。東路元軍的主帥元庭太子真金令鄂勒哲圖帶著本部監壓著投降的黃華作為第一隊,蒲均文和金泳作為第二隊。
鄂勒哲圖的第一隊拿下莆田後,真金令蒲均文和金泳越過莆田奪取惠安縣城,元軍到了惠安後發現惠安已是空城一座,不要說宋軍,連老百姓都見不著。真金到後命蒲均文和金泳繼續向前,奪取連接泉州和惠安的洛陽橋。
洛陽橋橫跨江海一混的洛陽江,始建於北宋年間,後幾次整修,是泉州北上福州的交通要衝。元軍一路小心翼翼行來,雖有小股宋軍和民兵的襲擾,卻沒有碰到任何宋軍主力,有驚無險地到達了洛陽鎮。
「報!洛陽橋上發現宋軍正在破壞洛陽橋。」一名斥候衝入大帳報告。
蒲均文急令:「快!全軍出動,急赴洛陽橋,不能讓宋軍把橋給毀了!」
元軍一路衝來,更不理會兩邊宋軍的騷擾,終於遠遠地看到了洛陽橋。
「快!衝上橋去!」蒲均文話音未落,對面一陣箭雨射了過來,旁邊軍士倒下了一片,元軍急忙後退。
待元軍再次組織進攻,洛陽橋上的宋軍已經撤走,阻擊的宋軍邊打邊退,退過橋南後飛奔而去。
奪得洛陽橋後蒲均文和金泳趕緊在橋上查看,還好除了橋欄都被宋軍敲落水中外,橋面只有幾塊切石鬆動了,不影響通行。
金泳出了口氣:萬幸!幸虧將軍下令,我們及時趕到,要是橋被宋軍毀掉,我們就沒法向真金太子交待了。
蒲均文得意地笑道:這也算首功一件吧!來人啊!速回惠安縣城,向真金太子稟報,宋軍企圖破壞洛陽橋,我軍奮力向前,擊潰了數千宋軍的阻擊,宋軍死傷二千多,狼狽逃離,洛陽橋雖小有損傷,但不影響通行。我軍當力守洛陽橋,以待太子大軍。
蒲均文和金泳商量了一下,決定由蒲均文率軍三萬過橋在橋南駐守,金泳率二萬人留在橋北駐守。兩邊都不離開洛陽橋,依橋宿營.
夜色漸漸褪去,天邊出現了一絲朦朧,海水開始漲潮了。
洛陽橋北的元軍營門口,兩名元軍哨兵歪靠在門柱上閒聊。
「阿建你說這宋軍還真能折騰,搞的我們忙活了一夜,現在總算安靜些了。」
「天快亮了,宋軍就不敢再來了,他們就會偷襲。」
「我可是聽說宋軍不單會偷襲啊!咱們這回怕是風險不小啊!」
那個叫阿建的元軍笑道:「我說阿祥啊!你就放心吧!這回咱們東西兩路百萬大軍齊進,那點宋軍哪夠打的,泉州肯定被拿下。我們蒲家很快就又要重掌泉州,我也要有好日子過了,回去先把我的地給收回來。」
「哎我說阿建,你臉皮還真夠厚的,別忘了我家可就在你們鄰村。你們家本來根本就不姓蒲,只是佃種了幾畝蒲壽晟的旱地,就連姓都改了?」
「什麼話?那幾畝地蒲老爺已經送給我家了。他可是得管我叫大舅子呢?」
「嗤!你把你十幾歲的妹子送進蒲府給七十多歲的蒲壽晟做小,他才送你那幾畝地吧?」
「那又怎麼樣?識時務者為俊傑,跟了蒲家我也就算半個番人了,比漢人可高一頭哪。」
「我陳興祥可沒臉像你一樣背祖換姓啊!」那個阿祥輕聲嘟囔道。
「阿祥你說什麼?」
「沒什麼。哎阿建你聽好像有什麼聲音啊!」
兩人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陳興祥又臥倒在地聽了一下。
「好像有大隊騎軍向我們這裡開來。」陳興祥道。
「那一定是真金太子的中軍上來了。」
前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陳興祥抬眼一看「咦!這不是派出去的斥候嗎?嗨!前面發生什麼事了?」
「快!宋軍騎兵攻上來了!」說話間那個斥候越過兩人衝向金泳的大帳。
朦朧晨光中,王恨立馬隊伍前列,後面是大宋禁軍騎兵旅八千多官兵。
「一團向左,二團向右,三團在中。弟兄們!為了大宋,為了不做韃子畜生的奴隸,殺啊!」
「殺啊!」、「衝啊!」、「殺韃子啊!」八千多將士分成三股洪流,向洛陽橋北金泳所帶的二萬元軍殺了過去。
王恨殺到元軍大門口時,只見裡面已經是亂成一團,元軍士兵們不斷地從帳篷裡串出來,有的手無寸鐵,有的衣衫不整,這支元軍中大多是幾個月前剛剛徵召的,第一次碰到過這樣的襲擊根本無法立刻組織防守和反擊。王恨的騎兵猶如無人之地,刀砍槍刺,越馬穿插,宋軍馬前元軍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
金泳全身披掛,立在中軍帳前,大聲斥呼:不要慌!就近靠攏將官結陣!
在金泳和軍官的呵斥下,元軍漸漸在金泳周邊聚集起近萬人,準備抗衡宋軍死守大帳。
把中路余敵交給隨後上來的陸軍,王恨聚集了二千騎軍,一聲呼嘯,宋軍騎兵開始向金泳的大帳衝了過來。
相互幾陣箭雨之後,宋軍騎軍殺到了元軍數十步開外。
「投彈!」隨著王恨的一聲令下,黑乎乎的手雷飛向了元軍,接著又是一波。
「殺啊!」王恨長刀一舉,引軍向金泳直殺過去,此時,兩邊的一團和三團在後續陸軍的配合下,也攻到了中軍帳邊。
手雷彈雨後金泳從地上爬起,眼前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傷兵和殘肢斷臂,他拉過一匹在原地轉圈的戰馬,翻身上馬,向洛陽橋方向撥轉馬頭。
「狗賊那裡走!」一聲斷喝使金泳回過頭來,只見一員宋將人高馬大,快馬殺來,金泳嚇得一哆嗦,兩腿一夾戰馬快逃,沒逃幾步就聽見宋將的馬蹄聲漸近,緊接著,他感覺脖子一涼,眼中最後的景像是戰馬馱著自己的無頭身軀越跑越遠。
此時南岸宋軍向蒲均文的攻擊卻並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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