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南海之上,瓊州東南,呂宋以西約400里,大海中散佈著一圈時而露出海面,時而隱於海水的環形礁盤,這一環約有百里周長,包圍著一個面積約500平方里,水深不到十丈(25米)的瀉湖。瀉湖東南端有一個寬約150丈的信道與外海相連,往常時有來自大宋的漁船由此進入,捕魚或者避風。這裡就是南海中沙群島的黃巖島。
祥興十一(1288)年二月的一天,一支龐大的艦船隊伍從西北方向而來,繞過礁環,從東南信道依次進入黃巖島瀉湖,這正是大宋南征麻逸的主力,其主將船就是到目前為止,大宋唯一的一艘鐵甲艦,也是唯一的一艘以蒸氣機為動力的戰船--——號。
鐵甲艦——號曾在數年前就下水試航,結果由於鋼板厚重差點沉底,後來一方面解決鋼板的平整度,減小重量,一方面試用新發明的蒸氣機,增加動力,又對內部構造進行了大規模改造,直到祥興十年初才完工試航。結果發現此船船體龐大容量超大,而且火力十足安全性好,只是由於蒸氣機效率不高,相對於龐大沉重的船體,動力不足於使它創造新的航速記錄——號的最快航速是每小時二十里,雖說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慢,但還比不上近年軍械局和船廠共同研發出來的最新快船,用的還是風帆,其最快航速已超過每小時三十里。
此番宋軍南征麻逸是海陸協同,海軍由蘇劉義親自出馬,除去濟州艦隊和長江艦隊留守原處,沈洋的巡獵艦隊擔負宋庭整條海岸線的安全及對韃元海岸線的打擊,海軍主力黎德的南海艦隊和方川德的東海艦隊全數加入南征。
陸軍則由青龍軍軍長為首,玄武軍副軍長歐南喜和白虎軍軍監何時為副,率青龍白虎玄武三軍中沒有參加中南半島之戰的那個師和軍直屬官兵,一共有十二萬大軍。另外還有邊軍203師的近三萬人馬。
此時中南半島的戰事和清剿已經基本結束,兵部將原邊軍211旅(駐濟州島),212旅(駐上、下緬和瀾滄郡),213旅(駐九真、日南郡),分別擴充為201師、202師、203師。駐濟州的201師暫時沒有完全滿編,202師和203師則在新年左右分別被補充整訓滿編,並由202師接手了203師在九真和日南兩郡的防區。按兵部計劃,未來數月內,從頭至尾全軍參與中南半島戰役的馬南寶朱雀軍將進行修整補充,然後開拔向北,逐步接手和韃占區接壤的四川夔州荊湖浙江四路的防區,騰出大宋禁軍青龍白虎玄武三軍,準備西湖和約到期後與韃元的決戰。
邊軍203師將防區移交給202師後,就開到瓊州崖城與海陸主力匯合,於祥興十一年二月初起航殺往呂宋。
此番南征,宋庭兵分兩路,主力十萬餘人由蘇劉義和張達率領,目標麻逸都城馬尼拉;還有一支偏師四萬多人馬由歐南喜率玄武軍41師和軍本部,與東海艦隊副都統蔡梅生所率二分艦隊一起,從台灣出發向南,穿過台南海峽(巴士海峽),登陸呂宋島北部——
號寬大的軍議室內,宋軍高級將領正在開會,玄武軍軍參卓鬆口此番被任命為南征軍參謀長,他正在做軍事行動計劃的最後總結。
「各位將軍,如上所說,到今天為止,我軍行動皆符合戰前計劃。明日上午我軍戰艦起錨向東,預計後日晚上抵達馬尼拉灣,隨後利用夜色悄悄靠攏馬尼拉海岸,大後日凌晨發動襲擊,爭取一擊而蹴,拿下馬尼拉。呂宋島主要由麻逸國控制,而麻逸國都就在馬尼拉,所以拿下馬尼拉南征第一步就算是成功了。另外,從台灣出發南下的偏師在歐南喜和蔡梅生兩位將軍的率領下,也會在後日或大後日登陸呂宋島北端。」
張達說道:「各位請注意,上岸後一是要盡快奪取馬尼拉城,俘獲麻逸國王喳喳彭,靠!你說這島夷國王怎麼取這麼個名字呢?」
眾人一陣大笑,南海艦隊三分艦隊都統郭德磬說道:「那島夷生番能有個名字就不錯了,哪能講究這麼多呢!」
張達擺了擺手道:「二是搜羅物品,這支援船隊攜帶的軍械彈藥有不少,可沒多少糧食,要記住以戰養戰。去年皇上親率近衛師拿下占城,不但以戰養戰,還為大宋繳獲了無數金銀珍寶香料糧食等等,咱們可不能差太遠了。」
白虎軍軍監何時道:「那是,軍中整訓時,已經把這灌輸給所有官兵了,更何況除了敵國國庫和非戰搜獲,戰鬥繳獲可是人人有份的。」
兵部副部長蘇劉義道:「各艦船要加強瞭望,將路上碰到的其它船隻全部俘獲或擊沉,決不能放一條舢板回去報信。」
南海艦隊一分艦隊都統吳林問道:「那要是碰上大宋的商船或漁船呢?」
東海艦隊都統方川德道:「是否將其控制在隨後跟進的支援船隊中,待我軍登陸後放行?」
「就如此處置。」說完劉蘇義轉頭向坐在自己右手的一位文官道:「支援船隊可隨作戰艦船出發,船速稍慢,當在當在大後日白天到達馬尼拉,到時我軍應已拿下馬尼拉。白司長以為如何?」
白司長是移民司司長。隨著宋軍收復部分國土並向南向東不斷拓展新的土地,加之北方流民難民也不斷湧入宋境,鼓勵運送安置移民成了近些年朝廷的常務之一,為此,宋庭二年前特在戶部以下設立了移民司,專門統籌規劃安排移民事務。此番南征軍支援船隊中,除了軍械彈藥外,大多是安置移民的物品,像農具糧種,衣被帳篷,陶具日用等,準備免費發放給前來呂宋的移民。另外還有一些用於像水泥等物品生產的大型器具,準備在呂宋建廠。
白司長起身道:「蘇副部長客氣了,下官此番前來,一切服從蘇將軍的安排。」
邊軍203師在此次南征結束後將留駐呂宋島,師長大校龔義夫問道:「白司長,不知移民準備得如何了,需要我們做什麼?」
白司長回道:「朝廷分別在瓊州崖城和台灣台南設立了移民中繼站,去冬北方大寒,韃占區民不聊生,又有十數萬漢人難民逃亡南下,朝廷已將他們分別集中到崖城和台南。另外,廣東福建浙江荊湖夔州等路有不少漢人早已報名移民新拓之地,他們將享有優先權,會是第一批來此的移民。」
東海艦隊都統三分艦隊都統李進財問道:「此番呂宋,朝廷將免稅幾年?末將家鄉有好幾個族親也在找機會去新拓土地。」
白司長答道:「我軍佔領全島後,此島將成為廣東路治下呂宋郡,所有移民將享有八年農稅和漁稅豁免,還有農具糧種免費等等優惠。有錢的移民除了按人頭免費獲得定量土地外,還可以低價購地,很是划算的。」
白虎軍21師師長鄧榮道:「前者末將也有親戚來問移民新地的事情,末將告訴他們,肯定有賺無賠,果然如此!難怪這大宋境內酒樓茶館,都有許多人在談論移民發財,遷居興族之事。」
青龍軍13師師長羅半天道:「軍中不少軍士也都說退役後當定居新拓土地。」
「是啊!軍中立功、殺敵和繳獲都可累計退役積分,兵部戶部每年都有統計。退役的官兵可將退役積分到各地換成土地或者鈔票,新拓區域對退役官兵以退役積分換地還可特別優惠。」
白司長接著說道:「新拓土地上的官府首先會留出足夠的土地作為官賃田,出租給一些百姓,以後退役官兵來了,可以用退役積分換得。」
張達說道:「退役官兵定居新拓土地於公於私皆好,於私剛才各位都說了;於公他們是組建地方民兵的骨幹,可以幫助官府和駐軍組建培訓民兵,綏靖地方。」
南海艦隊軍監吳思齊道:「我軍還得多搶糧食,不但要供應軍隊,還得供應隨後上島的移民。」
白司長點頭道:「是啊!眼下陽春二月,正是此地播種時節。但要收成就得至少半年後了,移民們的口糧就指著各位將軍了!噢還有,各位將軍,有一批漢教教士也會扎根呂宋,興建教殿,傳教行教,還望各位大力協助。」
張達道:「那是自然,這是咱漢人自己的漢教,不幫他幫誰?在琉俅蒲甘安南等地我們禁軍相幫漢教教士早成慣例了,有的部隊還有教士隨軍行教,幫助軍監的工作。故而此事不消白司長吩咐。」
白司長道:「那就好!支援船隊卸下物品後,當立即裝上我軍第一批繳獲和抓捕的島夷,拉回瓊州,然後就裝載移民前來呂宋。」
蘇劉義點頭道:「大家對島夷的處置應該清楚了吧?本將再重複一遍,希望各位遵照執行。」
清了下嗓子,蘇劉義接著道:「對島上原住土夷,四條原則。甄,就是能說漢話,或能拿出華夏族譜,或有功於我軍,可定為順族留居呂宋,也可被送往大陸定居,不過這個島上過去漢人來得少,這部分人肯定寥寥無幾;抓,就是將青壯男子抓捕,運往大陸補充各路的俘虜勞改隊;殺就是殺掉反抗者;驅就是對那些老弱之類派不上用場的向南邊各島驅趕,跑得過去算他們狗運好,累死病死餓死被殺死跑不過去的算他們倒霉。」
白司長道:「蘇副部長所言極是,下官有一補充,島上年輕女子若是身高在六尺二寸(1.55m)之上的,可抓起來集中關押,上島移民中會有不少無妻男子,可以配給他們。」
羅半天添了舔嘴唇問道:「這島上土夷有幾個女子身高過六尺二寸的?要是身高不夠長得還行的怎麼辦?」
眾人不由得面露『淫』笑,鄧榮笑罵道:「你這廝該不會對這些乾巴黑瘦的化外母猴感興趣了吧?」
羅半天趕緊擺擺手:「哪裡哪裡!咱是為手下弟兄們著想不是?大夥兒遠離家鄉,想點那個事兒也屬平常嘛!」
張達道:「兵部有規定,嚴禁軍兵侮辱漢朋兩族女子,順族末族也受一定保護,至於賤族,外邦番夷,倒是沒什麼明確規定。此番上島,六尺二以上身高的女子不得擅動,抓起來留給後來移民為漢家生娃。六尺二以下的若是長得湊合的可置入軍中慰安所,供軍士們解悶。剩下的可用作女奴。」
一說到女人,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幾名將軍互相打趣嘻嘻哈哈。
「行了各位!」蘇劉義立起身來:「會商到此結束,各位各回各船,準備明日一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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