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黃申匆匆前來稟報:「皇上,又有一個韃子說要用極重要機密來換命。」
「哦!莫非忽必烈還藏著什麼寶庫?」我笑問。
黃申回道:「好像不是,他說是過去鐵木真的事情。」
「好吧!帶他來此。」
半個時辰後,一個身材高瘦尖臉小鼻約莫四十多歲的男子被黃申帶人押了過來。
「皇上!這就是韃子皇帝的一個太醫,是個蒙古大夫,叫哈拉散。」黃申稟道。
我看了眼道:「這個韃子倒也奇怪,這麼高瘦而且沒長大餅臉。」
「皇上英明啊!草民,不,罪民不是韃子,是漢人啊!」跪在地上的哈拉兀能叫喊了起來,漢話還真說得不錯。
黃申喝道:「胡說!太醫院裡的其他太醫都證明你是蒙古韃子!而且祖上就是韃子,不是後來被韃子收納的漢人。」由於蒙古人口有限又到處侵略征戰傷亡不斷,故而一直有收納其他族別人口的做法,尤其是蒙古軍隊中,有些漢人、回人、契丹、女真、黨項、高麗人等若是附驥的時間長了又立些功勞,很容易就被各部落或萬戶收錄為蒙古人。其實蒙古人的初期形成更是由雜七雜八的許多支遊牧部落混合而成,有黃有白還有不黃不白的。
哈拉散抬頭對我說道:「皇上,罪民確實是漢人血脈。而且罪民知道黃金家族百年前的一個驚天秘密,罪民不敢求生,只求以此換得我兒子不被判為奴送去俘虜勞改營修路,罪民知道那裡是九死一生啊!」
我點點頭:「你先說說看,若是確實有價值,不用說你兒子,就是你本人也可能輕判。」
「謝皇上!」哈拉散重重地磕了個頭,說了起來。
這哈拉散的曾祖是個漢人大夫,叫王兆孟,在大同府行醫,蒙古攻金,除了劫掠財物,還劫掠了許多工匠醫生。王兆孟大約在百年前就被劫去,王兆孟醫術本就不錯,和那些治人像治牲口一般的蒙古大夫相比,更是鶴立雞群,很快王兆孟就被送到鐵木真身邊。王兆孟治好了鐵木真的幾次頭疼腦熱肌肉損傷後,深得鐵木真寵信,就讓王兆孟娶了一個蒙古女子,成了蒙古一員,還要他為自己治療「難言之隱」,不育。
原來鐵木真娶了第一個老婆孛兒帖後,天天打樁,可總是不見動靜,本以為是孛兒貼的問題。一次鐵木真帶隊出去搶劫,不想蔑裡乞人乘機抄了鐵木真的老巢,把孛兒貼給搶走了,不知道蔑裡乞人把孛兒貼怎麼了,反正一年後,鐵木真在王罕和扎木合的大力幫助下奪回孛兒貼的時候(後來王罕和扎木合先後為鐵木真所滅),她已經是大腹便便了,還沒等回到鐵木真部落,就生下了鐵木真長子術赤,鐵木真為其取名叫「術赤」,意即「客人」。
不育這個毛病可不是那麼好治的,王兆孟費盡心思也沒什麼進展,鐵木真羞惱異常卻也無計可施。那孛兒貼嘗過了蔑裡乞人的滋味,知道鐵木真的問題,就仗著自己小時候救過鐵木真,開始四處找食,先後又為鐵木真生下了察合台、窩闊台、拖雷三個兒子,唯一遺憾的是雖然四個兒子長相各有特色,卻沒一個象鐵木真自己的。
這孛兒貼帶頭,鐵木真的其他幾個老婆也不甘示弱,紛紛效仿。二老婆忽蘭最是勇敢,在去嫁給鐵木真的路上,就連續三個晚上和護送的鐵木真部將納牙阿睡在一個帳篷裡。大夥兒齊努力,給鐵木真弄出了十來個兒子女兒。
對蒙古人而言,不管是不是自己生的,還是劫掠來的,小孩都是「家產」,反正長大了都是劫掠他人的「蒙古勇士」,所以鐵木真還是笑納了。但自己不育這個毛病還是令鐵木真很是惱火鬱悶,尤其是想到要麻煩那麼多人幫忙。
只有屠殺劫掠才能減輕鐵木真的鬱悶,只有強姦暴虐才能熄滅不斷燃燒的心火。心理早已變態的鐵木真揮舞馬鞭,率領蒙古大軍東征西討,殺人放火,搶劫強姦,尤其是對女人的強姦暴虐,鐵木真更是無比殘暴。在鐵木真的帶動下,蒙古大軍的獸性獸行是全球歷史上沒有其他任何人可以相比的。有誰知道這最大的動因來自於鐵木真的難言之隱。
鐵木真征戰西夏,攻城略地,殺人無數,眼看就要滅了西夏,一次擊敗一支西夏強軍後,俘獲了一個西夏王妃。得意忘形的鐵木真命她侍寢,身懷家國之恨的那個王妃竟然將鐵木真的陰物咬斷。
鐵木真痛苦哀嚎了十來天,終於一命嗚呼,為了掩蓋他的「難言之隱」,他下令將所有知情的身邊人包括幾名大夫全部陪葬,另外為了怕被後人發現遺體而看到斷了的陰物,他又下令死後在茫茫荒漠中深坑埋屍,再以千萬馬匹縱橫踩踏,毀去所有痕跡,以致後人唯一能看到只是鐵木真的衣冠塚。
那王兆孟是鐵木真最為信任的大夫之一,自然很榮幸地在陪葬之列。他死前請相熟的一個蒙古將領將自己的積蓄和鐵木真「御賜」的一雙上好靴子帶給妻兒,此時王兆孟的兒子已經二十,子承父業也在蒙古行醫。以後又代代相傳,等到了哈拉散這輩,幾乎無人知道他的祖先是漢人,都把他當成完全的蒙古人看待。
哈拉散自己是知道的,王兆孟留下祖訊,子孫後代私下必得學漢文,習漢話,傳漢醫。不過一代不如一代,從他父親起,已經不用「王」這個漢姓了,到他父親這輩,連漢字都識得不多了,倒是哈拉散自己因為隨忽必烈進入大都而撿回了漢文漢話。
一日哈拉散在家閒極無聊,把玩多年封存的曾祖父流傳下來的「御靴」,發現膠線多已脫斷,就想自己粘合一下,忽然發現其中一隻靴底中空,裡面藏著一塊布帛,布帛上記得就是上面鐵木真的故事,他這才知道曾祖父將「御靴」傳下的目的不是為了讓子孫牢記鐵木真「聖恩」,而是將自己所見鐵木真「難言之隱」告知後人。
聽完哈拉散的長篇故事,我和黃申都半信半疑,派侍衛到哈拉散家裡取那雙「御靴」。幸虧那「御靴」數十年後已經甚為陳舊,搜家的宋軍也沒當回事,隨手扔在地上,侍衛們半個多時辰就拿回來了。
從靴底小心翼翼地取出快要干化的布帛,攤開來看,上面是有些淡薄的字跡,寫的還真如哈拉散所言。
翻過來倒過去看了半晌,黃申抬頭道:「皇上,微臣略通古籍收藏,可以肯定此布帛確實年代已久,上面的字跡也至少一個甲子以上的時間了。」
聽到消息趕過來看熱鬧的楊亮節道:「那鐵木真的十一世祖是原蒙古部落的朵奔蔑兒干,娶了一搶來的外族女子為妻。他用一條鹿腿換來了一個紅髮碧眼的,叫馬阿里黑巴牙兀惕小部落中一個窮漢的兒子,這個換來的小孩就成為朵奔蔑兒干和他妻子阿闌豁阿的奴僕。朵奔蔑兒干和妻子生了兩個兒子後死去,阿闌豁阿寡居卻又生了三個兒子,而且個個長相大異,三個後生子中最幼者孛瑞察兒是紅髮碧眼的孛兒只斤(蘭眼睛),他就是鐵木真的十世祖。所以說鐵木真從血緣而言根本不是蒙古人,因為他的十世祖孛兒只斤父母都不是蒙古人,父親是馬阿里黑巴牙兀惕人,母親也是外族。到了鐵木真這裡,更絕!乾脆讓大家幫忙生兒子!哈哈哈哈!」
黃申笑道:「楊部長這段故事很熟啊!」
楊亮節臉孔微紅道:「四年前皇上在臨安大婚後,趕回廣州指揮南部戰事,我因安排謝道清和華樂公之事,留在臨安一個多月,家人不在身邊,就常微服去一家飯莊吃飯聽書,聽那說書人說了好幾遍這故事,所以就記住了,呵呵!這帛書一出說書人又有故事可講了。」
黃申看了我一眼:「楊部長也喜歡微服出行啊!」
靠!好的不學壞的亂學,我腹誹著楊亮節,笑道:「不過按照這布帛上的故事,到了術赤察合台窩闊台拖雷這四個人,說不定就有一二個二三個的父親是蒙古人。」
黃申點點頭:「術赤是蔑裡乞人後代,蔑裡乞後來被鐵木真吞併,算是蒙古人了。其他三人就難說了,鐵木真身邊親軍不同種族各個部落的都有。」
楊亮節道:「這麼說來那所謂黃金家族到鐵木真這裡是絕後了。」
我想起前生有個外國研究結果說是成吉思汗有一千多萬後裔,不由得笑出聲來。
看到黃申和楊亮節探詢的目光,我忙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黃金家族黃金二字挺搞笑的。」
楊亮節笑道:「那阿闌豁阿靠賣肉偷人為生,還把由此得來的三個兒子稱為黃金家族,鐵木真則靠借種傳後,不過這也附合韃子風俗。只是這黃金家族該稱為狗屎家族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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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幾章多為軍政安排和朝堂論爭,不喜此道的看官可將本書打入冷宮,待一二個月後再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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