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封地,納蘭明府書房。
「混賬!全部是一群飯桶,本世子花了那麼多的精力和財力,就養了你們這些飯桶嗎?」得知刺殺納蘭宇的計劃,再次失敗,納蘭明臉色暴怒,一掌拍在書案上,雙眸陰鷙,寒光凜凜。
「主公,據屬下打聽,若不是那個什麼所謂的神醫,納蘭宇那個狗皇帝,早就死在了河灘上!」黑鷹瞥了眼地上跪著的『血影門』右護法羅湛,拱手對納蘭宇說道。
「你是想為這廢物,說好話嗎?」納蘭明指著地上跪著的羅湛,暴怒道。
黑鷹單膝跪地,拱手回道:「屬下絕無此意,屬下打聽到,納蘭宇在河堤處,落入洪流,被衝到梅州與青州交界處,被一夥子災民所救,但是其身上傷勢嚴重,若不是那神醫從旁經過,納蘭宇絕對會死在那處淺灘。」
「滾下去!」掃了眼羅湛的納蘭明,冷聲對其斥責道。
沒用的東西,率領『血影門』近七百人,近乎兩次,都讓納蘭宇逃脫了性命,他還真是樣了一群飯桶。
「你起來回話。」見羅湛退下,納蘭宇臉上的表情,這才稍微平復一點,出聲對黑鷹說了句。
「是,主公!」黑鷹應聲起身。
「那神醫,是何許人也?」坐在書案後的納蘭宇,輕敲著桌面,問著黑鷹。
「回主公,那神醫叫顏慕白,年齡不是很大,外面傳揚他仁心仁愛,醫術高超,整個東吳無人能及!」
「為婦人剖腹產子,母嬰皆安的大夫,就是他?」納蘭宇隨意的問著黑鷹。
「回主公,是!」
納蘭宇眸裡厲光一閃而過,冷清涼薄的唇角微啟,對黑鷹命令道:「除去他!手腳乾淨點。」
「主公,這樣恐怕不好吧!」黑鷹想不到他的一句話,竟然令納蘭宇把所有的怒火,轉移到了一個大夫的身上。他剛才只不過是怕主公,一怒之下,取了羅湛性命,因此,才把話題引到神醫顏慕白身上,好分散主公心中的怒火。
然,無形中,他的一句話,成了神醫神醫顏慕白的催命符。
「什麼好不好的?擋我者死,要不是他多管閒事,納蘭宇能活著離開梅州,返回京城嗎?」納蘭宇陰沉著臉,冷聲說了句,「怪只怪他,什麼人不好救,偏偏救了不該救的人!」
「記著,讓他的家人陪著他一起上路!」
「是,主公!」
納蘭宇的脾性,跟在其身邊多年的黑鷹,自是知道。
他要是敢多勸納蘭宇一句,恐怕死的不僅僅是神醫一家,那些與神醫有著關聯的人,怕也是難逃一死。
早晨起床後的杏兒,抱著寶寶,到了月悠然房裡,發現月悠然不在屋,正準備抱著寶寶離去,不經意間,看到桌上放著一張寫滿字的信紙。
逐湊過去看了看。
這一看之下,不由得為段郎卿這個先姑爺,捏了把汗。
希望她家小姐趕得及去邊關,救下先姑爺的性命,要不然,等寶寶長大,得知自己爹爹早早離開了他,不定有多傷心呢!
在杏兒的心裡,段郎卿並不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所以,她從知道自家小姐要離開姑爺段郎卿,到跟著自家小姐離開將軍府,心裡為小姐這個主子,一直感覺到有些可惜。
但,她嘴上不能說出來。
小姐是她的主子,更是待她極好的姐姐,她不能因為同情姑爺段郎卿,違了自家小姐的意,勸其不要離開將軍府,更勸其好好的和將軍段郎卿過下去。1d4pd。
「杏兒,小姐她醒了沒有?」奶娘喬氏在廚房做好飯菜,到月悠然門前,對屋內抱著寶寶的杏兒問道。
「奶娘,小姐沒在,咱們自己過去吃吧!」杏兒收起桌上信紙,抱著寶寶,出了月悠然屋,順手拉上門,朝奶娘回了句。
「一大早的,小姐不是去了醫館吧?」在杏兒前面走著的奶娘,嘴裡小聲自語著。
「奶娘不用亂猜,等會用飯時,我會把小姐的消息告訴你和睿,還有小夢。」進了飯廳的杏兒,輕哄著懷裡的寶寶,低聲在奶娘身後說著。
「小姐沒事就好。」
……
顏睿從杏兒口中,得知月悠然夜半時分,去了邊關,心下為其擔心的同時,還有些許的吃味。
大哥去救大將軍段郎卿,她不會是回心轉意,想重新回將軍府吧?
若是大哥回去,那他和小夢,該怎麼辦?
看不見大哥,他覺得他好心慌,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大哥高興,他心下也高興。大哥心情不好,他的心情,也會隨之變得不好,這一切的發生,都是那般的突然,他不知道,他這是不是生病了?
「大哥她會回來嗎?」顏睿抬起頭,看向杏兒,低聲問道。
「是呀,是呀!杏兒姐姐,大哥她,不會是不要咱們了吧?」小嚴夢眨巴著大眼睛,看向杏兒。
王部納麼部。杏兒笑了笑,對顏睿,嚴夢兄妹說道:「不會的,咱們的家在這,她怎能不回來?」
「哦!」嚴夢笑著應聲,端起碗,繼續吃起飯來。
月悠然去邊關,已經有五天之久,按照月悠然信中所提,,坐在房裡哄寶寶睡著的杏兒,斜靠床前,算著自家小姐,從邊關回來的歸期。
若是不出岔子,小姐她應該這一兩天便歸家。
想到這的杏兒,褪下衣衫,熄滅燭光,上床躺了下來。
今晚的夜,靜的出奇,淡薄的月色,透過稀疏的樹葉,散落在整個小院。
躺在自個房裡的奶娘,想著自個這一年,跟在自己小主子身邊,不受氣,不挨餓,過得安安穩穩,可是遠在京城的她家小姐,卻是忍受著相爺的冷眼,狐媚子母女的欺負。就怎麼也睡不著。
從窗紗散落進屋裡的零散月光,讓奶娘屋裡,顯得更為孤寂。
清清冷冷,看著讓人,好不悲傷。
黑鷹按照納蘭明的吩咐,帶了幾名『血影門』死士,趁夜躍入月悠然府宅,對著醫館,和整個後院,放起火來。
一直處於清醒狀態的奶娘,發現到窗外紅紅的火光,心下一突,鞋子也沒顧上穿,拉開房門,便衝了出去。
見火勢燃了起來的黑鷹,一個口哨,便帶著手底下的幾名死士,失去了蹤影。
自大的黑鷹,覺得以他們幾人的這一把火,燒死這後院裡的大小六口人,絕對是十拿九穩。
神醫沒有武功,這是整個青州百姓皆知的事。
神醫家裡,不是老,就是小,一個得力的漢子都無。
誰能在這個時候,來救他們。
再說,在他們一行人離去時,他們已經提前把這所宅子的前後門,給封了個死,除非宅子裡的人,能長出翅膀,從牆上飛出去。
否則,不化為灰燼才怪!
「杏兒!杏兒!快起來,著火了!快點……」在杏兒門上連拍了數下的奶娘,又往顏睿和嚴夢的小院跑去,她得救那倆孩子,說什麼他們也是小主子,認得義弟義妹不是。奶娘的敲門聲,使睡夢中的杏兒驚醒。
看到窗外紅紅的火光,杏兒抱起床上的寶寶,拉開房門,衝到了院中央。
「杏兒姐姐!杏兒姐姐,小夢怕!小夢怕!」嚴夢披散著頭髮,甩開顏睿的手,衝到杏兒身邊,抓著她的衣衫哭著。
「不怕,不怕哦!咱們現在得立馬想辦法離開這,要不然等會被大火燒死在這小院,怕都是沒人管。」
不怪杏兒這麼說,月悠然當初為了圖清淨,把宅子買在了巷子深處,而且還是個街尾。
而處於泰生醫館附近的,都是些商舖,基本上沒有人家,在這附近住。夜深人靜之時,誰能看到這小院著火,前來救他們幾人出火海?
杏兒不得而知,顏睿幾人更不得而知。
皺著眉頭的顏睿,突然間似是想到了什麼。
只見他走到小院靠牆處,使勁推了推牆邊挨著的大石,瞬間大石挪開,半人高的洞口,露了出來。
「奶娘,杏兒,小夢,快!快從這兒鑽出去!」
顏睿走到杏兒身邊,接過她懷裡還睡著的寶寶,對杏兒和奶娘急聲說道。
邊關為段郎卿醫治箭傷的月悠然,見段郎卿雖是還未轉醒,但燒已經退下,也不再囈語。
為其號過脈,確定段郎卿已無大礙,逐對軍醫馮德交代了幾句。便向戰,雷,電等幾人告辭,要回青州而去。
「夫人,您真的不等將軍醒來嗎?」
月悠然的帳篷裡,戰,雷,電幾人都在,聽到月悠然要走,戰出聲,恭謹的問道。
「不了,我想現在就走,你們不必再跟著我回青州,異族雖是這一仗敗給了你們將軍。但是以防他們再攻,你們還是留在邊關,幫助你家將軍為好。這都出來了三天之久,再不回去,家裡人會等急的!」月悠然挑唇,清淡的回著戰的問話。
「夫人,還是讓戰,雷他們陪你一起回青州吧!」電知道現下將軍未醒,即便將軍醒了,怕也是勸不住夫人留下。所以才會有此一言,畢竟將軍把戰,雷派到夫人身邊,保護夫人,若是戰,雷二人守在邊關,將軍轉醒,必會大發雷霆。
「你們若是尊重我月悠然,請不要再強人所難,否則,再有什麼事,請恕我月悠然愛莫能助!」月悠然一甩衣袖,提起藥箱,出了營帳。
她感覺自己的心好恐慌,青州的家人,不會出事了吧?
在這邊關,她一刻也停留不下。
她要回青州,必須,馬上回青州!
那裡有她月悠然的孩子,弟弟妹妹,奶娘,杏兒,她要回去,看他們是否安好。
跨上馬的月悠然,一甩馬鞭,雙腿在馬腹上一夾,出了邊關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