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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 六 文 / 啟森

    六

    不過,萬勇還是暗自慶幸自己當時在現場並沒有作壁上觀,他在一旁看譚雄有條不紊地分佈任務時,自己也掏出筆記本把情況作了一些簡單的記錄,這是他一直有著的良好習慣。剛才到會場時,他也一直沒閒著,把斷斷續續作的記錄稍微歸置了一下,雖然不盡周詳,但此時也只好將就著對付了。

    萬勇定了定神,一字一板地道:「林副市長,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局自接警後,就對嫌疑人熊青龍及其所有部屬都進行了偵控。今天下午我們趕到他以前的固保市,在其父母家中進行了調查。據其父母說,熊青龍於10月10日攜款失蹤後,在10月17日晚8:30左右回了一次家,之後就沒有音訊了。以前能與他取得聯繫的所有通訊設備目前都是關機,無法對他實施定位監控,不過我們已經派人24小時在機房對他所用過的手機號和電話施行信號追蹤(包括他的住宅及所有親屬、朋友的電話),只要他一開機或撥打這些人的電話,我們就能測到他的方位。另外,我們已經在全省範圍內將熊青龍的相片傳真到各市縣的兄弟單位,請他們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而且前半個小時我們已得到確實回報,各兄弟單位自接到緊急通知後都積極配合地出動了警力,在全省範圍內的60多個收費站及道口設了卡子,全力搜查過往車輛。網上通緝的照片剛剛由局裡的同志電告,證實也發了出去,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省廳確認以完成網上通緝。目前我們已將他的會計主管艾妮莎和與熊青龍有著情人身份的項目經理兼出納馬艷艷傳訊到公安局,經偵大隊的同志正在對她們進行突擊審訓,結果還沒出來。其他的嫌疑人目前還在偵調當中。林副市長,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就是這些了。」

    萬勇放下手中的材料時下意識地把手放到褲腿上擦了一下汗,小心翼翼地看著一直在聽取他匯報的林夫。他知道今天會議的嚴重性,沒看見林夫的肝火大盛嘛!

    林夫聽後感覺上好了一點,他轉頭看著身邊一直不言語的中年男人,而他則點點頭。

    其後會議一直開到臨晨2點多鐘才結束。當大家都紛紛步出會議廳的時候,林夫把公安局的萬勇、譚雄給留下了。同時那倆個一直有著神秘身份的人也坐在那沒動,似乎早就有這個安排。

    林夫立即向萬勇他們介紹:「這二位是國家安全總局廣州局主任李振國同志和資源分析處的海處長。」林夫的話還沒落,萬勇他們就都看著這倆人。原來是安全局的!怪不得一副莫測高深地樣子。譚雄心裡想:資源分析處不就是情報分析處嘛!兩人本來沮喪的心情一下子就都來了興致,他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李主任和這個海處長,而他們也只是衝他們報以點頭示意而無深入交往的樣子。這不禁令萬勇的心裡有點惴惴不安起來,他們跟現在這個會議所談得有什麼關聯呢?

    這時,林夫又說:「有國安局的同志也來參加我們的會議,並且是遠道而來,我想你們倆可能會感到很意外是吧?那現在我們就請李主任淡淡情況吧?」

    林夫看了李主任一眼,爾後自己則表情一度凝重起來。

    李主任很自然地把兩隻寬厚的手掌放到了桌面上,身子向桌前傾了傾,多年的反特生涯使他養成了不急不燥的性情。他平靜地掃了大家一眼才開口說:「昨天晚上,也就是10月17日,從我處監聽到的貴市對西國的長途電話錄音中,我們監聽到了這個叫熊青龍的人,在電話裡與對方談到一份關於代號為『dpf』研究報告的少部分內容。從接電話寒暄到提到正題總共只有十幾秒鐘的時間就中止了,因為對方在沒有完成全部通話時就單方面地掛了機,這種反常的舉動引起了我們的注意。這個西國的組織我們是知道的,確實存在,而且一直在我國呈跳躍性活動,所以這個情報收集組織一直都是我們監控的主要對像之一。當然我們當時並不知道和西國聯繫的這個人是誰,所以今天趕過來通過調查才知道這個人便是熊青龍,也就是你們現在要追捕的這個人。我們的技術部門經過分析調查,貴市的確有一個研究部門在開發代號為dpf的科研項目!該研究所負責人告訴我們說這份項目成果屬於國家民用d級!已為這個項目研究投入了幾千萬,花了八年多的時間啊!不容小覷啊同志們。這個熊青龍不單存有金融詐騙的問題,他還是一個隱藏在我國境內以竊取我國各種情報的間諜分子!由於這個熊青龍以前從來沒有搞出很大的動靜也沒有與外國聯繫的案例,所以我們一直沒有發現這個隱藏的特務!這一次從他反常規地通過電話直線聯繫的跡象看,我們斷定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才這麼急著一下子就暴露了或者就是——他還不是一個很專業的間諜,不然他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跟國外單線聯繫而且是在電話裡直接談到dpf,這世上還會有這麼笨的人嗎?難道他不知道這有可能會被監聽嗎?難怪對方剛聽到他說出這份情報的名字時對方就立即掛了機,後來我們獲知敵方已經轉移了。這部電話我們從沒有監聽過,這一次卻突然浮出水面,可惜的是,它『曇花一現』就又消失了。這小子幹這行是太不專業了?還是故意在布迷魂陣?難道是狗急跳牆?這個還沒有結論,但熊犯給我們的印象是,他可能還更像是個以詐騙為主的犯罪分子,只是他目前手裡所撐握的那份科研成果資料還是具有一定份量的,當務之急是不能讓他跑了。該犯十分狡猾,儘管干特務不專業,但他卻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自與西國通過電話後,就再也沒有一點動靜了,所以我們趕到貴市時,他就如你們所說,已捲款失蹤了,至少到目前為止沒誰知道他在哪裡。」說完,李主任又後靠地挪了挪,稍微擺了下姿式,轉眼看著林夫。

    李振國此時心裡開始在盤算著手上已掌握的那個案情跟這個熊青龍的案子有什麼關聯。他於9月份在深圳抓獲了一名代號「一枝花」名叫花紅英的女間諜,她供出了一個代號為「紅樹林」的張先生。但目前的一切跡象都還沒有表明這個「紅樹林」與熊青龍是否有過什麼聯繫,他們之間是否存在某種關聯,李振國心裡沒底。在「紅樹林」的電話記錄裡根本也查不到,因為這個張先生所有對外聯繫的電話不是用的公用電話就是在賓館或用其它消費場所的電話打的,一時根本無從著手,而花紅英的供詞中也沒有提及過熊青龍這三個字,在那種嚇傻的情況下,她仍有所保留?應該不會的。因那時這個熊青龍還沒有被曝露出來,李振國也無從誘導。所以,李主任沒有把這個隱憂講出來,他覺得沒必要,在當地國安局的調查中也沒有發現熊青龍曾與誰有過聯繫。唯一的一個漏洞就是三年前熊青龍還在固保市當小混混時曾經到福建去旅遊了一次。可現在卻沒有人能夠及時提出來,李振國當然更無從去追根尋源,順籐摸瓜了。

    這時萬勇和譚雄聽後都顯露出無比震驚的神色,他們對視了一眼,用一種很不信任的眼光看著李振國。

    林夫看在眼裡便輕扣了一下桌子,很惱火地說:「李主任所說的事情千真萬確!會前安全部門已派人去調查,上個月的12日,該研究所有個叫崇文才的副研究員突然腦部遭到重擊,到現在仍昏迷不醒,這項研究的報告一直就是由他經手起草,丟沒丟目前沒人知道,只有等把這個崇文才弄醒了才知道。研究所出這麼大的事,卻一直沒人報到我這來,我都成你們的擺設了!一個詐騙案還沒搞出頭緒,現在又扯出一個間諜案來!但如果這事象李主任所說,那後果不堪設想!」

    誰也不知道林夫此時是痛心還是覺得自己很失意,臉色灰灰的。他默默地坐在那停頓了幾秒鐘,才又語氣緩和地說:「當務之急……你們必須盡快破案!另外,剛才李主任講的這個事情,你們知道紀律,要嚴格保密!」

    萬勇和譚雄點頭。林夫偏過臉來看著李振國,李主任便不那麼明顯地擺了擺指頭,表示沒什麼可說了。

    方案很快被擬定出來,接著大家便準備回去安排。李主任和海處長也先行告辭走了。

    這時,萬勇走到林夫跟前,對他說:「這是我們這次搜集熊青龍及他們公司、親戚朋友的所有材料。請林副市長過目!」說完把局裡的通訊員剛送來的文件遞了過去。

    林夫接過並沒有看,而是很意味深長地對萬勇說:「老萬,這是你上任的第一個大案要案,你可要抓緊破啊!」

    萬勇忙說:「林副市長,我們一定早日把案子破了!絕不給市委工作上帶來背動,更不會給您臉上抹黑的。」

    林夫很滿意地說:「嗯,能想到這點就說明你們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點很好,只要有信心,才敢打硬仗嘛!不過這次的事件決非偶然,你們一定要認真對待,主要的任務還是要全力配合李主任他們的工作,畢竟這已牽涉到國家機密,搞得不好科工委都要過問了,有些分寸你們還是要把握的。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先通知李主任,還要積極同市國安的同志保持聯繫,然後再向市裡報告,爭取早日拿下!嗯……對了,李主任他們現在可能為調查熊青龍的案子還要在這待上兩天再趕回廣州去,這期間你和市國安局的同志多協助他們工作,走時你就代表我去送送他們吧,我實在抽不出時間了,你替我道個歉。」

    萬勇胸一挺說:「是,我這就安排。」

    熊青龍早於2002年便在固保市馬金龍的手下當馬仔。因辦事能力強,做事果斷又能說會道,腦子很玩得轉,得到馬金龍的賞識,帶在身邊漸漸就成了骨幹,有些自己不好出面的活就由熊青龍去代辦。這熊青龍不是傻子,他知道如果自己死心塌地地按馬老大的意思去辦,那他熊青龍離死也就不遠了,所以在這個空檔裡他就玩了個花活,不敢張揚地以自己的意志去辦事,每次他都是叫馬老大手下其他的馬仔去做。事後也是代表馬金龍去犒勞大家,有時連他自己都不用出面,一個電話就搞惦了。這群馬仔因為熊青龍也有個龍字,而且熊青龍每次都是說龍哥吩咐做活,所以也叫他「龍哥」,馬金龍見熊青龍在兄弟面前這麼維護他的聲譽,便越發地信任他。他哪裡知道熊青龍其實是把他自己包裝在一個井水與河水兩不犯的境地裡,他充其量也就是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傳聲筒的角色,大部分時他連這個傳聲筒都做得不是很到位。

    他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想在馬金龍的公司裡撈取一些個人的好處,他還不想陷進去弄個雞飛蛋打搞到最後進了局子。就因為存有這種心思,他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夾在中間混光景,換了別人早就出手大幹,還不扯高氣昂地扛著馬金龍的大旗好好風光一陣子,誰會想到他熊青龍竟會揣著這麼一副腸子?才一年功夫,熊青龍就在馬老大的手下聚斂了幾萬塊錢。而這一切,馬金龍根本就不知道,不然他能饒了這個兩面三刀的熊仔子?非把他剁了餵狗不可!

    熊青龍的女朋友馬艷艷,是個回民,與他是小學的同學。自熊青龍加入「聯興幫」,手上有了點活錢,馬艷艷就經常跟著他一起廝混。

    有一回,熊青龍和馬艷艷在四星級的山海賓館開鐘點房做活,天崩地裂的激情過後熊青龍去洗澡,出來見馬艷艷在跟人打電話,便問她在跟誰聊天,馬艷艷神秘地「噓」了聲,又說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馬艷艷很是興奮地對熊青龍說:「龍哥,我告訴你一件事,我剛才打得是國際長途!」

    這時熊青龍才知道她私自開通了國際電話,倒也沒覺著啥,打就打唄,他沒在意。就隨口搭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在外國還有親戚啊,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啊?」邊說邊上得床來。

    馬艷艷神秘兮兮地趴到他身上小聲說:「你不知道啊,我有個乾姐姐嫁到西班牙去了,在那個什麼什麼地方做一家公司的信息處理員。一個月竟有10多萬什麼……叫什麼比塞塔的,反正是錢的名稱,相當於人民幣的5、6萬塊錢,要是你能出去啊,干個2年就啥也不愁了,你也不用在狗日的馬金龍面前低三下四的。說實在的我真有點怕,龍哥,你這樣子跟他混,那遲早都是要進去的。」

    「死嘴!你瞎說什麼呢?」熊青龍佯怒著說道。但她的一席話卻還是引起了熊青龍的興趣。一個月能掙個5、6萬,哪有這好事啊,他有點不信,別是在那**吧?

    馬艷艷見他直搖頭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便急著說:「你別不信啊,這可是千真萬確的,她是不可能騙我的。她騙我幹嘛呀?」

    接著又說她只是因為家裡的原因出不去,否則她才不會待在這個鬼地方守著西北風看光景。末了馬艷艷便對熊青龍說:「是不是你不想掙這個錢啊?」

    熊青龍心說這年頭還有幾個笨蛋會不對錢有興趣啊,那也得有這個命去掙啊。一個信息員就能掙這麼多,不會是干特務吧?熊青龍腦子一閃念就想到這上頭去了,不由得心底發起熱來。

    熊青龍問:「那你那個是姐還是妹啊?」熊青龍剛才沒怎麼注意馬艷艷跟他說的這個外國姐妹,所以又問了一句。

    馬艷艷說:「是姐!」

    熊青龍極有興趣地又問:「你跟她經常有聯繫啊?」

    馬艷艷說:「沒有,以前倒是來過幾封信!給我留了一個固定電話,她一般晚上都會在家的,平常誰會跟她打電話啊,那不吃撐了!那麼貴!」她白了熊青龍一眼,忽又想起啥,用溫香軟玉的身子靠上去,嬌聲地說:「還不是人家不想你在馬金龍那干了嘛,人家才想著跟我姐聯繫一下,你混好了,我不就也有靠了嘛!看你成天提心吊膽的,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幹那個的料,我……我可不是說你膽小啊?」

    馬艷艷見熊青龍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忙改了口氣。

    熊青龍問:「她跟你說她能掙這麼多錢,為什麼不早把你也帶了去?」

    馬艷艷把嘴一撅說:「唉呀,人家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我那該死的爹不是因為販毒被公安抓,到現在還躲在外面回不了家嘛?我還能出哪門子國啊?沒有這個資格!政審就過不了關。」

    熊青龍胡亂地順口道:「你不會叫她幫你偷渡?現在很多人不都是這樣出去的?像我們這樣的人正正經經的能有幾個出得了國?」

    「去去去!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卻在這說這嚇人的事!我就是有那個錢也沒那個膽。」馬艷艷撅起厚厚的紅蜃不高興地說著。她想前段時新聞裡報道說一艘停靠在英國某口岸的船上發現了一批亞裔的死者,後被證實其中有一部分人是從中國來的偷渡者,真不知這些人中途都活受了什麼罪。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馬艷艷可是想都不敢想。

    熊青龍「哦」了一聲又問:「她家裡人也都過去了吧?」

    馬艷艷想了一下說:「嗯……她倒是沒提她的家人,好像她在這裡早就沒啥親人了吧?」熊青龍左問右問的搞得馬艷艷很不耐煩,就有點生氣地說:「唉呀,你倒底是去還是不去呀?她剛才是跟我說過可以介紹一個人過去的,只是……」

    熊青龍急忙問:「只是什麼?」

    馬艷艷翻著眼睛想了半天,說:「好像是要把本人的資料都寄過去,還得準備一大筆錢,其它的事情我就不大懂了!」

    熊青龍故作漫不經心地神情問:「你這個乾姐姐有多大了?」

    馬艷艷掰著手指頭稍微想了想說:「現在應該三十多了吧?我聽她說她在那結了婚還生了兩個小孩呢!」

    熊青龍便指使馬艷艷再打了一個電話,結果是對方很賞快地答應了,並留下新的寄信地址。就這樣,熊青龍便開始掂記上這個了,他只是有點想不通,有什麼活能一個月輕輕鬆鬆地就掙那麼多錢,如果是去做鴨,他可沒這個本錢。躺在床上摟著馬艷艷的嬌肉都還在心裡搗咕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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